第二百六十六章 赴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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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六十六章赴宴

    酉时的杭城充满着日光照耀,斜阳微风,空气里传来炸糖糕的香气。

    自归坊的马车看上去不起眼,但车内的装潢却是上好的。车窗边的幔帘薄如蝉翼,既能遮挡几分车内,又不至于挡风闷热。

    阮恬恬照旧画了个不起眼的妆,将自己原本的面貌掩藏几分,又穿上件普通的衣服,保证混在人群里让人辨别不出来。

    才景则是贵公子的打扮,与他表演出来的人设极为相符,上还带着个翠玉扳指,只把“暴发户”三个字写到脑门上。

    马车悠悠晃晃,不急不缓到了临安河。

    杭城是典型的的南方城市,地势平缓山少水多,临安河贯穿整个杭城,河上往来船只络绎不绝。除了那硕大的货船之外,更有精巧绝妙的画舫。

    马车停在了码头。

    外面的车夫恭敬掀开了帘子,请二位贵客下车。此处码头不走货船,专供大家玩闹,旁边尽是各种酒楼茶馆。晚霞漫在天边,将河水映衬成了桃色。

    早前见过的仆从在码头候着,一看见阮恬恬,立马皱了眉头,快步过来,急:“为何不穿准备好的衣物?”

    阮恬恬的回答让人挑不出毛病:“了,穿不上。”

    仆从怒目,刚想什么,旁边的才景便嚷嚷道:“怎么,请我们来赴宴,穿什么还你的算?要是放在我家,你这下人定当要被掌嘴!”

    这话得毫不客气,仆从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可远处遥遥有几人看了过来,仆人只好按压下怒火,引着二人往码头上走。

    接客的船如一叶扁舟轻巧自在,船夫也不多话,只往河中央那艘引人瞩目的画舫划去。

    阮恬恬暗自打量着,这样的船有十数支。看来自归坊并不是只宴请他们二人,姓苏的和阿那野到底想干什么?

    另一边,才景面上不显,心里却有些紧张。他在顾云身边做事多年,有时直觉准的吓人。自从上了这船,才景心中就隐隐浮现出一丝不适。

    仿佛有什么预料不到的状况将要发生。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到了画舫旁。舫上有侍女,有厮,心翼翼搀扶着贵客上了船。香风阵阵,阮恬恬觉得有些头晕。面容姣好的侍女引着两人进了舫内,恭敬退了出去。

    屋内觥筹交错,男男女女众多,看样子都是杭城内的富贵人家。大家聚在一起干什么的都有,微微抬头看去,还能看到不少倚靠在二楼栏杆上的人。

    阮恬恬适当的露出了一丝局促不安。

    一旁的才景装作一副震惊的样子,嘴上却道:“知府家的公子参将的千金”

    他一一点出几个重要人物,除了权贵之子,还有些富商家的公子。

    阮恬恬越听越心惊,好家伙,半个杭城权贵家的孩子都在这船上了吧!

    自归坊真不能觑。

    许是见两人发了足够时间的呆,总算有侍女翩翩前来,软声对阮恬恬道:“贺娘子,我们家公子有请。”

    “你们家公子是谁?”才景挑眉。

    侍女微微一笑,轻声道:“自归坊一别,公子甚是想念姐,还请姐随我上去。”

    言语间,并不给阮恬恬拒绝的会。

    阮恬恬看了才景一眼,才景嗤笑:“行啊,我便和我妹妹上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公子!”

    那侍女却道:“咱们家画舫请来了临江第一美人,马上便要登台献艺。还请贺公子在下面玩乐,稍后我们自会将姐送回。”

    才景眼珠一转:“让我们分开?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侍女仍旧是笑,并不多话,目光一直看着阮恬恬。

    阮恬恬明白,从登上画舫的一刻起,他们便是被人推着走的。横竖画舫就这么大,又是在江上,阮恬恬并不担心自归坊会对她做什么。沉吟半晌,她笑道:“那我便随你上去看看。”

    “表哥,我一会来寻你。”

    才景急,可他又不出什么,只能瞪着眼睛一副豪横的样子道:“若是有人欺负你,你便大喊!哥哥上去寻你!”

    完,还恶狠狠瞪了一眼侍女。

    侍女却像没看到一样,脸上的笑容不变,步履轻盈领着阮恬恬上楼。阮恬恬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要见她,边走忍不住边想。

    大概是阿那野?

    论起这两个人,阮恬恬总觉得,看似危险的阿那野能比苏三好那么一丢丢。

    画舫修得不高,走几步便到了二楼,熏人的香味总算淡了些。刚刚几个扶着栏杆笑闹的公子姐已经不见了踪影,阮恬恬往下看去,楼下倒是一副热闹景象。喝酒的、奏琴的,还有抱着女子玩闹的连几个官家姐,也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船上精壮的侍从。

    没等她看清才景的位置,引路的侍女便道:“到了,请进。”

    阮恬恬也不犹豫,推门进去。

    比起外面浓郁的香气,屋里面空气可要清新的多,屋内甚至还开着窗,远远能看见临安河畔热闹的景象。

    阮恬恬四处打量一番,屋子到规规矩矩,比普通客房要豪华一些,但比不上自归坊里的别有洞天。

    可是这屋里没人啊!

    阮恬恬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想外面的门再次被推开,长相阴鸷的男人对着她意味不明地笑笑。

    不好。

    是苏三。

    阮恬恬心沉了沉。

    苏三大大咧咧,眼睛里还有几分红血丝,他笑过之后,便像没看见阮恬恬一样从她身边走过,坐到窗前榻上,拿着茶壶猛灌。

    饶是阮恬恬,也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人。等苏三喝完,她终于开了口:“不知苏公子请我前来,是为何事?”

    苏三目光重新停留在阮恬恬身上,然后一笑,不出的古怪:“当然是请你来看热闹啊。”

    阮恬恬:“”

    苏三放下茶壶,走到阮恬恬身边,耸起鼻子嗅了嗅,自言自语道:“没穿我给你准备的衣服这样不好。”

    两人的距离已经超过了阮恬恬心里的安全位置,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苏三哼笑一声,突然道:“前几日,我自归坊中丢了东西。”

    阮恬恬心中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