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他不能!
“那日主上遇刺时和古月公子单独谈事而将我们遣散,不久后便从古月那儿收到主上落水失踪的消息,一时间兄弟们四下寻人,谁知那厮却亲自带人悄无声息地端掉了营地!我们连忙赶回去救援,可谁知没过两三日,他便以欲起兵谋反的罪名对我们大肆追捕。兄弟们要么被抓,要么被逼地销声匿迹,到现在,我们有联系的兄弟只剩了这么几个。”
杜仲稍微顿了顿,控制了一下情绪。
“属下本以为,古月那厮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打压我们,主上或许已遭遇不测,兄弟相聚只为了复仇,可半月前,八角偶然听到人谈论一个不入流的寨虎头泊被一个更不入流的寨洗劫一空的事情,是那寨突然来了个某个武功高强的公子,属下猜测,或许是主上隐姓埋名在此避难,便一路打听去了黑风寨。”
“在黑风寨,属下暗中听到他们新来的老大如今已经离开去往京城,似乎还有另一个公子同行,便一路打听着‘两位公子’追了过来。”
到这儿,他抬头看了眼白水星。
“据见到主上二人的人,二位公子都生的一表人材,我们还担心是古月那厮在威胁主上做什么事情,结果昨日终于追上公子行程,近前一看,竟是——”
你这个妖女!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他狠狠瞪了一眼白水星,然后接着道,“竟是水星姑娘。”
“属下不知此人是敌是友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暗中跟随,保护主上,今日客栈外故意现身,是为给主上吃一颗定心丸。”虽然自己得有理有据,但他还是有些忐忑。
听到这儿,晏九殇深受感动地点了点头,却暗自想道,“你那劳什子定心丸,今晚差点没把本王吓死。”
受到主上肯定的杜仲慌慌的心终于落下下来,心想‘看来我的决定没错’,然后继续道,“昨日尚且一切安好,可今日居然听到主上在水星姑娘房间里吃痛的声响,且主上开门时一瘸一拐,脚步虚浮,显然不仅精疲力尽,还受了伤。”
“看在兄弟们眼里,像极了主上受了伤而水星姑娘趁虚而入控制了您,一时义愤难平,这才——”
哈?扶起了晏九殇,白水星自个儿倒往地上一坐,她就她初来乍到、广结善缘,哪有什么“要命”的交情?什么仇什么怨!
若是地虎山知道她这么想肯定得跳起脚来——广结善缘?我呸!
“水星?”她这一坐,慌得晏九殇也跟着蹲下查看她情况,一起一蹲太过急促甚至让他有了眩晕感。
“你可还好?”缓了缓,他焦急地问道。
站在最后的八角看在眼里,乐在心里——就主上和水星姑娘是那种关系吧!昨夜不过是人家一时兴起,瞧你们这群蠢货一惊一乍的,哼,木头!
“无妨,”白水星定了定神,风轻云淡地摆了摆,头可断血可流,气场不能丢。
“来,起来。”晏九殇一托住她的臂弯,一虚扶住她的侧腰,很是贴心地引导她站起来,无意中闻到她发间的清香,只觉得心脏砰砰直跳。
待白水星站起后,这姿势更像是是把她环了起来,在杜仲等人眼中,更像是情侣二人在甜蜜相拥。
完了——这是杜仲脑海中仅存的想法。
完了,闯大祸了。
而他的主上此时只顾着怀中的人儿,只顾着心里的俩人儿打架,一点儿也没管身后这群木头。
“抱住她,抱紧她!”一个人儿吼道。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另一个人吼道。
“管它什么君子,到头来都是伪君子!”之前的人儿吼道。
“我不能失信于白兄!”正义的人儿跺起了脚。
“你这个伪君子!”邪恶的人急了,一头撞过去。
“你这个背信弃义的人!”正义的人也急了,卯起脑袋就冲过去。
“我——”眼看着俩人儿从华山论剑上升到人身攻击,晏九殇的心里也乱了起来,托住她臂弯的紧了又紧,偏偏着了魔一般不愿放开。
正在怨念中的白水星抬头,刚刚看到了那双深沉似海的,眼里透露着挣扎的眸子。
“真好看,”她心里想着,之前的纠结怨念一下子跑没了影儿。
“鲜肉,”她心里又想着,把老哥的叮嘱完全抛诸脑后。
“想——”她看着那双能把人吸进去的眼睛,一点一点垫起脚尖。
“她的脸儿怎么越来越清晰了,那双鹿一般的眼睛也越来越大?”晏九殇脑海中混乱着,竟没意识到她是在一点点靠近。
“——亲一下。”白水星直勾勾地盯着那双眼睛,看到他的瞳孔放大再放大,双悄无声息地勾上他的脖子,轻轻将他拉低,而后视线下移,对着他的唇轻轻吻了上去。
一时间,这个吻在所有人心里爆开,只不过在有的人心里是绚烂的烟花,在有的人心里,则是威力巨大的爆竹——比如杜仲。
他生平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居然也会发抖——抖着指着这个胆大包天的白水星,他依然不敢置信,这厮,居,居然敢轻薄主上!
“你——”这妖女!
他刚吐露出半个音符,自个儿“伸张正义、忠心护主”的“正义”之嘴就被八角捂住了,这厮闪着星星眼趴在他耳边威胁,“再敢一个字,你就死定了!”
啥?他愤恨地转了转眼珠,你算老几,有本事威胁我?
可惜八角并没读取到他的心声,只顾眨着星星眼,大气都不敢出地看戏——他以前从未想过,两个俊美的人儿在一起竟是如此赏心悦目!
而刚刚正顾着自我矛盾的晏九殇像是一下子掉进一条冰河里,从头发丝到脚跟儿都冷静下来。
正在吵架的两个人儿不约而同的停下,各自愣住。
他原本在她臂弯的也僵住,因为它已经不知何时拥上她的脊背,正覆盖着她微湿的发丝。
而她的唇竟如此柔软——他下意识地动了动自己的,唇边柔软的摩擦直直地击到他最深最深的心底儿里去,直教人想永世沉沦于此!
可——
他攥紧了拳,仓皇地将她推开——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