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异变
“好酒!”
黑兀一饮而尽,倒举着空酒杯笑得欢畅,一大波彩虹屁拍得毫无违和感,其他兄弟纷纷点头,这模样仿佛只有白水星才知道这丫不过就是刚从厨房灌来、大家每日喝的酒。
“好酒!”黑刀的彩虹屁又跟上了,他今儿开心,尝啥都好喝似神仙。
“好酒,好酒!”
连娃都交口称赞,先生硕打了个嗝,面上有些可疑的红晕。
“好,好酒!”从未喝过酒的他磕磕绊绊地随波逐流嘟囔道,而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药劲这么大?”
白水星挠了挠头,待会儿可不是什么孩子可以看的节目,她表面给他们每人一滴酒,实则是一滴日休草的汁液,药量足够他们睡两个时辰——用来解决那个还未现身的不速之客,足够了。
硕只是一个开始,紧接着,百十号人一个接一个倒下,像是被集体下了咒。
“砰!”白水星也装模作样地晕倒在木桌上,脸蛋好巧不巧压在自己刚放下的浮生阁首支令牌上,疼得她咬着牙,鼻孔不住抽搐。
真他丫的背!
疼痛缓了缓,她将眼睛眯着睁开一条缝——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目前要做的,就是等那位现身了。
等——等——
势头有点不对,好晕!
——妈的,栽了!
内心狂叫着吼完这句话,她真真正正彻彻底底实实在在地昏了过去,脸上鼻尖呲牙咧嘴的疼痛,和无一人站立的议事堂前厅,成为了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回忆。
哦,不对,有一位站着的人——晏九殇。
众人分酒时,这位同学乖巧地站在圈外,比庄子里半大娃都懂事地看着大家庆祝,坚持秉承不吩咐就不乱动的原则,将星星的“指示”贯彻到底。
可他一个武功尽失的人,就算清醒又能有什么用呢?
“星星!”
聒噪!
白水星闭着眼睛便是一个巴掌扇了过去,却被结结实实抓住了腕。
“白水星!”
伴随着脑海中有些生气的声音,耳朵一阵疼痛传来,她气呼呼地睁开眼,想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拧她耳朵。
“你还有没有点出息!”
入眼的是碧蓝天空和白不满放大的俊脸,入耳的是自家亲哥毫不留情的嘲讽和嫌弃。
我?我没出息?
她眨眨眼,发生了什么,空一你是不是脑袋抽了?
哦——我晕过去了。
等等,我晕过去了?
那——
“晏九殇!”
她“腾”地坐起来,全然没顾上因躲闪不及而被撞到的晕过去之前可是看到只有他一人突兀地站在那里,他可有危险?
“砰!”
白不满捂着自己的额头,眼含热泪,因为挂记着别的东西而误伤自家亲哥,这丫头可是熟门熟路的很!吃食、大熊、吃食、伽马对战器人、吃食——这回换成了一个冷兵器时代的臭男人!
“白水星!”他咬着牙,桃花一般的眸子满眼不乐意,除了喊着白水星白水星,自个儿到现在都没来得及上一句正经话,“他好得很!”
自家妹子吐了吐舌头,并没信他的话,四下张望,除了昏倒的兄弟就是昏倒的兄弟。
“他好得很,还追着那个姓古的贼跑了。”
白不满凉凉道,话音刚落,白水星就看见仇老爷子表情复杂地,扭了一个人回来。
“竖子!”
他将这个蒙面黑衣人捆绑着扔到白水星面前,斥了一声,自己便远远地走了开去,连此人的面巾都不愿伸去摘。
老爷子身后,一个人气喘嘘嘘地出现,是那个“追着贼跑了”的晏九殇。
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若不是师父警觉并未中招,这人早就要了他命,虽自己还有备选方案,也不免出了一身冷汗。
后来师父去追人,他想前去帮扶一二,谁知才一段路便追没了影,不消片刻,师傅都带人回来了,他还没赶到——在真正的高面前,自己这废物模样真叫人羞愤!
如今,他努力平复着气息,盯着蒙面人那熟悉的眉眼,不知该作何表情——阿月,他的好师弟!
某处,不知天高地厚的虫吱吱叫着,愈发地映衬出此刻的安静。
恰才喝了酒的依然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成立仪式上并未出面的白不满怀疑人生地坐在一边,揉着额头生闷气;
并未喝酒的晏九殇表情复杂地盯着蒙面人,不发一言;
警觉地并未喝酒的仇老爷子背着身,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有明知道有人来袭还傻乎乎中了计,最后凭着异时空变态体质提前清醒的白水星,滴溜溜转着眼珠,蹲到了这个耷拉着脑袋观察大地的蒙面人面前。
“哟,就你?”
她牛里牛气地斜着眼睛,拿自家丑兮兮的令牌挑起这人下巴。
闻声,仇老爷子转身瞧了瞧这位自己之前看中的丫头——年轻,胆大,莽撞,没经验——若不是自己卸了那人力气,这蠢丫头此刻怕是早就嗝屁了。
哎,还是太年轻啊!
“丫头!”
他忍不住出声提醒,虽没揭那人面巾,可先前过招时那人一招一式如此熟悉,不是自家二徒弟又是谁?月儿性格他最了解不过,他这二徒弟善于隐忍,眼神犀利,趁人一个不留神便能狠狠钳制住敌人的死穴,丫头这是在玩火!
白水星听到仇老爷子的话,敛了敛神,一把将面前这厮面罩扯了下来。
“果然是你。”
意料之中的狐狸眼白脸,此刻意味不明地瞄了她一眼,又飞速垂了眸去。
呵——便是天使的面孔,在看到这张脸时也变成了恶魔。
“古月,”她抽出还剩了些酒的酒袋,捏开他下巴就给灌了进去,边灌边毫不留情地道,“好久不见,多谢你的见面礼——作为回礼,这杯心意,您可要收好了。”
敢动我的人,便是天王老子也要喝了这些酒!
“咳咳,你——”古月被灌了好几口,却再次意味不明地盯着她,话才吐了半句,便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他眼中最后的画面,除了面前这个眼中翻滚着愤怒的美人,便是师兄站在原地沉默且表情复杂地盯着自己,而师父则一直背对自己,似乎再不会转身看他一眼。
师父——他想呼唤,却已不能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