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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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雪萝吃完了饭。又觉得困意涌了上来。她收拾了一下, 又回到内室, 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眼睛刚闭上, 林檀也回到了屋子里。他见顾雪萝睡的香甜,也不忍心扰,便坐在一边,静静地翻看着一本书。

    顾雪萝睁开眼睛的时候,林檀正在往熏笼里面投干的桂花枝。顾雪萝揉了揉眼睛, 道:“我刚才是不是又睡着了?”

    林檀点了点头,回道:“你睡了很久,现在外面天都快黑了。”

    顾雪萝想了一会儿,又翻身躺在了床上,道;“也不知是怎么了,我这几日老是犯困,刚起床就还想睡,老是醒不过来似的。”

    林檀走到她面前, 一面抚着她的额发,一面道:“困了就多睡一会儿,晚饭的时候,我叫你吃也是一样的。这几天你实在是太劳累了。”

    顾雪萝笑着道:“那好,我就在睡一会了。等下你叫我吧。”

    林檀回道;“好,你安心睡吧,我就在这看着你,一会儿吃晚饭的时候再叫你。”

    顾雪萝转过身, 又立刻睡去了。林檀细心地帮她合起了床帐,然后又继续坐在一边看书。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家丁却走了进来。见了林檀,行礼道:“大人,顾大人来了。”

    林檀抬眼问道;“是岳丈大人来了吗?现在在哪里呢?”

    那家丁回道:“现在正在正厅等你呢,他,只见您就好,不用叫姐过去了。”

    林檀起身道:“好,你先过去,伺候着岳丈大人,我换换衣服就过去。”

    那家丁离开了之后,林檀也换了衣服,往正厅去,一到屋内,看到顾华言正在那里喝茶。林檀上前行礼道:“婿见过泰山大人。不知泰山大人今日过来,有何要事。”

    顾华言看了他一眼,放下了茶杯,道:“林檀,荣王的事情,我可以帮你。”

    林檀愣在了原地。她似乎用了很久,才缓过神来,竟然开口问道:“岳丈大人,您这话当真吗?”

    顾华言冷哼了一声,道:“老夫虽然年纪大了,是非还分明。知道谁是忠,谁是奸。再者,我只有雪萝这一个女儿了,无论如何,我做父亲的,要护住她的周全,不能再有闪失。你要我怎么做,只就是了。”顾华言道。

    林檀行了一礼,转身关上了门,把下人都叫出去之后,才跟顾华言商量了起来。顾雪萝睡醒的时候,屋子里不见林檀,却是郑南走进来,对她道:“夫人,顾大人来了,您要不要去见见?”

    顾雪萝有些惊讶。她想了一会儿,才道:“不必了。父亲是来找夫君的。我也不便前去。”

    郑南退了出去,顾雪萝起身换好了衣服,默默想着,父亲大概也是找林檀来议事的。只是,她有点不明白,父亲一向是以忠君奉公为己任的,不知道为何,也来找林檀了。她也想不大明白,也不愿再去往下想,就继续绣自己的花了。

    先帝的丧仪处理完了之后,新皇的旨意,举国服丧一年,所以除夕夜和新年,也都是草草收场。日子进入了正月的时候,过了元宵,情况才稍微好了一点。顾雪萝与林檀都是在顾府过的年。过了元宵节,正月十六,两人才返回林府。

    这些日子,往来诰命夫人的宴会集聚,顾雪萝虽然不得不去,但也是能少话就少话。太子灯上皇位之后,虽然也重用林檀和自己的父亲顾华言,但是依旧提拔了自己的几个亲近大臣,吏部尚书许贵和兵部侍郎朱雨全,在朝中也是影响颇深。

    顾雪萝生怕自己错了话,往来宴会之时,也是如履薄冰,不敢失了分寸。这天上午,所幸天气和暖,顾雪萝正在院子里喂追雪,林檀从外面回来,走到她身边,跟着她逗了一会儿。顾雪萝因问道:“今日在朝堂上了什么吗?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好的样子?”

    林檀淡然开口:“皇上责罚了荣王殿下,褫夺了他的封号。把他贬到洛洲了。”

    顾雪萝惊讶道:“因为什么?”

    林檀回道:“因为前番有数次事端,但是到底,不过都是些事情而已。皇上却总是在责怪荣王殿下,这么一来二去的,就闹到今天这一步了。”

    顾雪萝冷笑道;“这些都是借口罢了。难道谁还相信,荣王真的有什么大错处吗?”

    林檀从碗里舀了一勺米,喂给了追雪,一面道:“不,这一次,是我和岳父大人,上书弹劾的荣王,皇上才会龙颜震怒,把他贬到洛洲去的。”

    顾雪萝抬起头来,思考了一会儿,才笑着道:“你这是,帮荣王远离朝堂是非,是想要他保住性命吗?”

    林檀点了点头,到:“这是岳丈大人那天过来,跟我一同商量下来的。如果不这样,只怕再耽误下去,荣王殿下真的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顾雪萝点了点头,又问道:“那荣王什么时候启程去洛洲呢?”

    林檀回道:“就是这几天了,我想这,等到荣王启程之日,我们应该去送送他的。”

    顾雪萝点头道:“可以,那等到荣王出发之日,我们去送送的,顺便在给他带些东西。”

    林檀道:“也好。洛洲地处荒凉,什么东西都缺,我们给他带过去一些东西去,也好。”

    第二天一早,就是荣王启程的日子了。林檀与顾雪萝一早在门口等他。那时候天还未亮,街道上只有几个摆摊洒扫的人。

    荣王正在点自己的队伍。顾雪萝看了看,稀稀拉拉的,总共才不到一百人。他与林檀走了上去,林檀先道;“荣王殿下,洛洲路途遥远,我和夫人也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给你带上的,这些食物和碎银子,您就请拿上,希望在路上可以用的到。”

    荣王也没推辞,接了过来,道;“多谢林兄。路上肯定会用的到这些,多谢你记挂着。”

    荣王一面,一面又转向顾雪萝道;“林夫人,前日你转交给我的东西,我已经带在身上,那些话,我也记住了。我把母妃葬在了城西的墓地,林夫人要是有时间,每年清明,劳烦你去给她老人家烧些纸钱,也算替我尽心。请您告诉她,我绝对不会让她失望的。”

    顾雪萝行礼道:“荣王殿下请放心,妾身一定办到。还请荣王殿下时时刻刻挂念自身,期盼来日,还有相见之时。”

    荣王这些时日瘦了不少,但一双眼睛还是明亮有神。他拱了拱手,郑重开口:“林兄,林夫人,我萧玄此生,能认识你们二位知己,也没有遗憾了。若是还有机会,与你们把酒言欢,那真是此生之幸了。”

    林檀颔首道:“荣王殿下,请放宽心就是了。”

    话还未完,门口的人就喊道:“时辰到了,请荣王殿下启程吧!”

    荣王转头向两人示意,就慢步离开了。顾雪萝刚要转身,却看见队伍尾,那一个士兵扮的人,似乎十分眼熟,好像是她认识的人。顾雪萝凑近了几步,想要看个清楚,那人却把帽子一遮,顾雪萝就看不清他的脸了。

    林檀看出她好似有什么不对,便问道:“怎么了?”

    顾雪萝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事,回去吧。”两人一面走,顾雪萝想起来一件事,又问道:“荣王把张贵妃娘娘葬在哪里了?”

    两人也没有坐马车,就这么在街上走着。林檀握着顾雪萝的手,两人往林府慢慢走着。他想了一会儿,回道:“我知道位置,要是你要去的话,我找个认识路的家丁带你去,或者我下了朝,陪你去也可以。”

    顾雪萝点了点头,道:“你事情多,我就自己去吧,到时候,我再带上银蛾和珍珠,去给张贵妃娘娘烧些纸钱,表表心意。娘娘生前待我不错,有几次,也算是救了我的性命。特别是上次皇后刁难,要是没有贵妃娘娘,我还不知道身在何地呢!”

    林檀笑着回道:“好,那我过些日子安排一个妥当人带你去。”

    顾雪萝想了一会儿,继续道:“我想了一下,现在皇上这个样子,虽然重用你,只怕也会派人盯着你,就算我们今天来送荣王殿下,皇上现在没准都知道了,你现在还跟着我去给贵妃娘娘烧纸,不是叫皇上盯住你,到时候她知道了,还不是要去了。这样,皇上就算看到了,也会觉得,是我这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做下的事情,不会怪到你的身上。他一向看不起妇人,自然也不会把我做的事情,的话放在心上。我自己去,还妥当些。”

    林檀笑道:“没想到,阿萝如今,也这般心起来了。”

    顾雪萝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这话的可是冤枉人了,我几时没有心谨慎了,我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

    林檀把她带的离自己近了一些,道:“是,你一向很心。”

    作者有话要:  米娜桑,非常不好意思前两日的断更,给各位可爱道个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