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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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不知朝中什么时候是已经以年纪来论对错了?”纪羽看着那位官员这样道。

    那位郭姓官员呐呐道:“没,倒、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今儿这位怎么这么多话,郭姓官员忽然想到,是了,当年这位出仕的时候,也是相当年轻。

    而另一位‘嘴上没毛’的林状元此时看着他的眼神也同样很冷。

    被这两位比自己了都有二十来岁的人一淡漠,一冷意地盯着,郭姓大人都心中不安了起来,在这两位面前他可不敢肆无忌惮端年龄的架子。

    可、可他也本来不是的这两位啊,这两位是不是太敏感了些?他明明的是那毛头子。

    “行了,此事朕再在朝上商议一下。”

    但是虽然祁卫帝这样,两位官员却已经看出了祁卫帝的主意。

    唉。

    出宫之后,见纪羽和林尧云都和那毛头子走在一起,这两位官员也没敢再对甘子越多哔哔什么。

    那两个官员已经走了,林尧云看向还不紧不慢地和他们走在一起的纪羽,道:“那边就是您的马车吧?我看到您家仆人了,大人您先请。”

    纪羽脚步微顿,又听甘子越也道:“那大人回见。”

    纪羽:“回见。”

    在纪羽离开之后,林尧云就和甘子越的话就多了,先是夸了一番甘子越的工作,绘测的数据都好,没少辛苦吧?又甘子越带回来的那些资料数据一目了然,看起来不费力,而且还很详尽齐全,大家能想到的,他准备了,没想到的,也准备到了,最后还甘子越的见识深。

    林尧云这样可不是类似于鼓励那种故意的话,而是真心这样认为的,脸上也是对甘子越的欣赏之色。

    将甘子越给夸的都不太好意思了,甘子越道:“你不觉得我所提的事,会劳民伤财?”

    林尧云:“别听那两位的,朝廷做哪件事不需要花银子的,光抠银子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再,那些事陛下他们也会有自己的衡量,你别给自己施加压力。”

    听林尧云如此笃定地这般,甘子越心里也安定了许多。

    林尧云又提起来一事:“对了,你上次的那位朋友,你不是要带我去认识他?什么时候去?”

    甘子越道:“现在就可以啊,我也正想去看看他。”

    林尧云:呵。

    林尧云也非常想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何方神圣。

    林尧云看着甘子越脚步都变快了,还没入门就开始喊人:“宁町!”

    林尧云嘴角微上翘的弧度往下拉了些。

    原来是叫宁町么?

    当那位传中的人终于出现的时候,林尧云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原来是这个样子。

    讲道理来,宁町虽然不是惊艳那挂的,但是也绝对相貌上佳,再加上那身独特的气质,绝对也是人群中出类拔萃的,若不然怎么能是平兰楼里能镇馆子的数一数二的公子呢?

    但是落在林尧云这人审视的目光里,就是也不过如此了,又何德何能?

    宁町没有注意到林尧云,他所有的目光都落在甘子越身上了。

    “子越,我”宁町的目光牢牢锁在甘子越身上,却忽然语塞,有许多话要,却当真见到了人时又忽然一时不知要什么才好。

    甘子越笑容灿烂:“开心吗?恭喜你,以后你自由了!”

    宁町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复杂道:“你怎么将陛下的许诺用到我身上了?浪费了的。”

    甘子越:“怎么会?正正好,我很高兴。”

    微弯了眼睛的甘子越,眼中是为他由衷的高兴,宁町觉得面前的人,眼眸中似落了天上繁星。

    宁町艰涩道:“子越为我所做之事,我无以回报——”

    “咳咳。”林尧云从刚才听二人所言,就眉尖微蹙,他并不知两人所言陛下许诺之事,却能推测一二,本就心往下沉,当听到什么无以回报,忍不住忽然就很失礼地打断了宁町。

    宁町的话卡了壳,其实他本来倒并不是要以身相许,不是不想,而是因为他担心将人吓跑。

    他本来要的是,他也知道子越并没有要他回报之意,他以后会好好过,不辜负子越的心意。这些既是真心话,当然也是一种话术,他并不想让子越以为他对他的感情都是出于感激。

    早已越来越贪婪,越陷越深的感情,让宁町更加心翼翼,处处都用上了心,但这次和之前从萧元扬那里接任务时的心态又有不同,这次是他自己的贪婪,想要抓住。

    被打断了的宁町随着声音往林尧云那边望去,瞬间眼眸神色又疏离冷淡了下来。

    而面挂微笑的林尧云,别人见到林尧云的第一面都会觉得这是位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文人公子,可是,宁町,第一眼看向这人,就从这人眼中发现了敌意。

    “子越,这位是?”

    甘子越:“正要向你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林尧云,我看书时经常为我解惑的那位,亦师亦友,我带他来看你。”

    宁町给面子地微微软化了神色,礼貌道:“林公子,子越与我提过你,还未曾谢过你之前帮子越引荐施大师的事,归根结底也是为我的拜师之事。”

    林尧云牵着唇角,往日里的笑容春风现在却看着像秋风了,但也依然是笑着的,他道:“不必言谢,我也只是帮子越而已。”

    两人话和气客气,一个礼貌,一个微笑,很符合初见面的两位有礼有度的人,可是甘子越就是总觉得这氛围哪里似是不太对。

    甘子越看看这个,看看那个:“那个,施大师呢?怎么没见到他?”

    宁町:“在憩,子越今日怎么过来了?我也想去找你来着,只是”宁町顿了一下,含糊道:“没能去成。”

    但是甘子越知道宁町要的是什么,唉,萧元扬也是脑子被驴给踢了,整天爱瞎想乱想,还胡八道,弄得他现在见到宁町都有些尴尬和不自在了。

    “我今日去皇宫了,从宫中出来,便想着来你这里看看,正好林尧云也想认识认识你。”

    “对了,尧云也会琴,不如我们一起去你的琴房去看看?”

    宁町:“好啊。”

    林尧云则道:“我对琴之一道也只能算是带双耳朵罢了,听听还可,不专此道,不得会琴,只略通皮毛罢了。”

    宁町:“知道,林公子作为状元郎,自不是专攻琴道,是更擅诗词文章的,我也曾有幸读过,或许今日也能一见林公子新作?”

    甘子越插话道:“宁町作的诗也好,每次我,宁盯都我过赞了,尧云等下你也帮忙看看,是不是很好?”

    林尧云笑着道:“可以啊。”

    甘子越点头,这不就好?交流交流琴音,切磋切磋诗词,这不就打破了陌生人之间的尴尬,他就这两人共同语言会很多。

    呵,对的呢,当施逸海大师憩完,两人都没有切磋交流结束,都已经又到切磋书画丹青上去了。

    彼时,林尧云行云流水不大功夫就绘出了一幅初秋挂果图,还笑着向甘子越回忆道:“若是时间来得及,就再给你画幅画像了,上次你抢走的那份,还收留着吧?”

    甘子越纠正林尧云:“怎么能是抢走?不是你给我画的?你画的不是我的画像吗?”

    林尧云:“没看出来我当时给你时候就很舍不得?给你之后我就后悔了,我本来要自己留着的。”

    宁町凉凉落在林尧云身上的目光都染上了晦色,林尧云有所觉,看过去,将他晦暗阴凉的目光给撞了个正着,但却似眼瞎没看出来,还向宁町眼眸含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

    林尧云目光掠过宁町,在甘子越尴尬的空当继续道:“好吧,不是抢,我可不是吝啬一幅好,我书房里的画你都敛走都没问题,只不过那幅我绘的不满意,不是怕你传出去,成了我的黑历史?”

    甘子越听林尧云完,这下笑了道:“你们两个怎么都这么爱自谦?你不满意,我满意,反正我不会还给你了,而且放心,我没有给别人看。”

    林尧云还没把他画好,甘子越却觉得太好了,像是加了美颜滤镜,进行了艺术加工,他还哪好意思让别人看?

    宁町道:“子越这么喜欢的画,我倒是也很想看看了。”

    “看什么,你们这群年轻人窝在这里在叨咕什么呢?早该把我叫起来。”突然响起的施逸海的话,暂时中断了暗流涌动。

    几人和施逸海聊了几句,施逸海的到来,终于算是让那两位不再表面和气,暗地里古里古怪了,在眼明心亮的老人家面前,两位都有所收敛。

    但是这收敛也只是暂时的,当施逸海开始看两人的诗词书画,甚至还开始拉人弹琴下棋的时候,都不清谁先挑起的,反正又开始了一轮明褒暗贬,你争我斗,当然更隐晦了些的,段肯定不会太低级明显。

    但是糊弄糊弄甘子越还行,在人家什么都看多了的老人家面前,就还是能看出端倪来。

    这两人平日里哪个看着都不是争强好胜的,当然老人家也知道,一个生存环境复杂,一个能考出状元进入朝堂的,骨子里其实也不会是当真与世无争之人。

    但是在大部分事情上,这种人还是不会争的跟斗鸡似的,在大部分事情上,他们都能保持自己的风度优雅。

    施逸海瞟了眼,托着下巴看他们下棋,却越看越眼皮耷拉,甚至还偷偷打了个哈欠的少年郎,啧,年轻人们就是比他们老人家有意思。

    挺有趣。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