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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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朝歌眼中带笑,直接反问:“那你想抢什么?”

    顾明恪和她对视,忍不住笑了:“这取决于你是怎么想的。”

    前方有?人叫他们,李朝歌收回视线,似笑似嗔地?瞪了他一眼:“既然跑出来旁听?,那就专心点,不要偷懒。”

    李朝歌去前门看字迹,被指责偷懒划水的顾明恪慢悠悠跟在后面。现?场就在眼前,但顾明恪并不往前面挤,只是安安静静跟在李朝歌身?边。

    李朝歌伸抚了下?门上的漆,问:“字迹有?拓样吗?”

    管家摇头:“没有?。”

    张燕仪看到自家大门被涂字,气得跳脚,管家等人怎么敢让字迹留着。自然是一发现?,就赶紧派人擦了。

    李朝歌打量着朱红色的大门,问:“这七天笔迹风格一致吗?”

    “这个人不清楚。”管家道,“但最后一天,也就是今天早晨,门上字写的很潦草,和前几天不太像。”

    李朝歌琢磨了一下?,问:“今天的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这个管家记得很清楚,不需要回想就流利道:“五更?两?点,晨鼓响第?一波后,门房跑过来和我?今夜无人写字。的很高兴,赶紧去禀报二郎。但是第?三波鼓声还没落,出门扫地?的人发现?门上又有?了字。”

    李朝歌问:“你们去和张燕仪禀报时,门口有?人吗?”

    管家有?些?尴尬,搓:“门房办了件大事,要去二郎面前讨赏赐,其他人怕落下?,就都过来了”

    李朝歌明白了,也就是,在晨鼓第?一波和第?三波之间,张府大门前没人看守。管家到这里忍不住嘀咕:“也是奇怪了,就算门房不在,但那时候坊门已经?开了,街上都有?行?人。如果有?人装神弄鬼,按理一定会被人看见,为什么谁都不知?道呢?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能骗过这么多人的眼睛。”

    李朝歌站在门前看,大门今天早上刚刚擦洗过,但缝隙里不免遗留着墨迹。李朝歌上前,仔细辨认墨水的味道。味辛而不凝,不算上佳墨台,似乎是随处可见的大路货色。李朝歌退后一步,问:“你们府中有?人读书写字吗?”

    管家摇头,想也知?道,张家靠在宫里当男宠的弟弟翻身?,今年才发迹起来,张府怎么会准备文房墨宝。李朝歌又问:“这几夜字迹分别在什么位置?”

    管家叫来门房,两?个人连带比划,给李朝歌展示字分别是什么模样。李朝歌看了一会,大概明白写字之人的身?高了。

    门口的线索找得差不多了,李朝歌回到坊门,去询问人证。她敲响最靠近坊门的一户人家,问:“这几天夜里,你们晚上有?听?到可疑的动静吗?”

    这是户五口之家,父母带着三个孩子。母亲见有?官差来了,连忙把三个孩子赶到屋子里。父亲站在门口,恭敬又谨慎地?回话:“不曾听?到。”

    李朝歌扫过院子,问:“你们家就住在坊墙旁边,来往声音应该不。你们竟然什么都没听?到?”

    孩子们被母亲关起来,但还是按捺不住,悄悄巴着门缝往外看。孩子们的父亲搓了搓,看起来紧张又拘束:“草民夜里睡得死,一睡着什么都听?不到,实在没有?注意过外面。”

    母亲垂着头,始终不和李朝歌对视。李朝歌看向正房,门里的孩子们瞧见她,怯怯地?缩回头,但又忍不住盯这位漂亮的官差。那对夫妻见李朝歌看向孩子,明显紧张了。父亲结结巴巴道:“娘子,我?们是普通百姓,什么都不知?道。草民孩子没见过世面,望娘子勿要为难他们。”

    后面的侍从听?了,厉声呵斥:“大胆,你们知?道这是谁吗?”

    李朝歌抬,止住侍从的话。她敲门时只官府问话,并没有?自己身?份,故而这一家人不知?道她是李朝歌。李朝歌静静瞥了眼如临大敌的夫妻,转身?出去了。

    李朝歌接着去问下?一家,也是奇了,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平日里总会看到些?踪迹,但张府周围的人家,竟然没有?一户察觉晚上有?动静。李朝歌问了一会,收获寥寥。她放弃了,打算还是从张府内部突破比较快。

    李朝歌就近走?入侧门,她进?门前,再?次抬头,望了眼张家高高的门墙。

    张燕仪也知?道心虚,将自家院墙修得极其高。这个高度除非学?过武功,否则普通人很难翻越。

    李朝歌招,管家立刻跑过来,殷勤问:“公主,您有?什么事吩咐?”

    “这个侧门晚上有?人看守吗?”

    “当然有?。”管家回道,“公主您稍等,的这就将人叫过来。”

    看守侧门的人很快来了。侧门不如正门尊贵,看门人也只是个粗布旧衫的半老?汉子。李朝歌视线从他身?上扫过,问:“你负责看守侧门?”

    看门人不甚熟练地?行?礼,缩着肩膀道:“是人。”

    “这段时间,晚上有?人从侧门出入吗?”

    看门人立刻摇头:“没有?。”

    李朝歌看着他的表现?,不紧不慢问:“你都不想一想,就直接没有??”

    看门人身?形僵住了,他想了一会,磕磕巴巴:“的真的没看到。最近天冷,这个侧门又偏,平时很少有?人从这里出入。尤其这几天,外面总有?不清不楚的东西写字,府里传言闹鬼,天一黑根本没人敢出门。人关上侧门后,一整夜都不会再?开,确实没人进?出。”

    李朝歌回头问管家:“你们府里传言闹鬼?”

    管家尴尬地?笑着:“下?人胆子,没见识,稍有?风吹草动就惊惊乍乍的。那些?丫鬟婆子堆里倒确实有?这种闲话”

    李朝歌不置可否,她负着,在张府花园里慢慢踱步。张燕仪乍富,宅子修得极尽奢华之能事,连花园也十分广阔气派。不过,他们家毕竟底子浅,花园空有?地?方,却没多少树木。

    李朝歌顺着甬道,慢悠悠看两?边光秃的花圃,一边漫不经?心地?问:“这么大的空地?,估计能埋很多东西。以前这里死过人没有??”

    管家吓得腿一软,李朝歌怎么能以这么随意的口吻这样吓人的话。管家勉强笑着,道:“公主笑了,这个宅子是二郎花高价让风水先生算出来的聚财宝地?,府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死人和聚财又不矛盾。”李朝歌淡淡道,“你难道不知?道,最顶级的风水宝地?,是用骨头聚气的吗?”

    李朝歌还真没瞎,行?宫下?面埋了那么多骨头,不就是最厉害的聚财聚势法阵吗。帝王家的权势都能聚,何况普通人。管家被吓到了,整个人脸色煞白,完全不出话来。顾明恪看不过去,道:“别乱,用骨头聚气的是凶阵,贻害无穷。”

    张彦之跟在后面,听?到这里他想起行?宫,接话道:“公主莫非指的是行?宫?”

    李朝歌哼了一声,:“我?不懂风水,这些?事去问顾寺卿,别问我?。”

    明明这个话题很阴森恐怖,可是由李朝歌和顾明恪出来,怎么看都像打情骂俏。张彦之顿了瞬息,即便他在努力地?寻找话题,但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他插不进?前面那两?人。

    张彦之看向顾明恪,语意不明:“顾寺卿出自文史之家,无师自通学?会了律法就够惊人了,没想到,顾寺卿竟然还会风水?”

    张彦之目光中不失怀疑,众人都顾明恪自体?弱,消极避世,可是以张彦之这段时间的观察,顾明恪根本不像一个多病之人,很多习惯是健康人才有?的。

    顾明恪对着张彦之的目光不躲不闪,点头道:“张奉宸令过誉了,我?自不求上进?,看的书又偏又杂,什么都会一点,可惜不太精通。”

    李朝歌在前面轻轻一笑,回头睨他:“你的不精通,是指准备一个月就考上了明法科第?一?”

    顾明恪淡淡道:“那是题简单。”

    李朝歌翻了个白眼,不想搭理他。张彦之站在旁边,又感受到一种微妙的被排斥的感觉。

    明明他们站得很近,可另两?个人仿佛自成一个世界,无论张彦之做什么都无法融入。这时候有?人挑着水桶走?过,管家看见,高声呵斥道:“放肆,没看到五郎、盛元公主和顾寺卿在这里吗?还不过来请安!”

    挑水的壮丁放下?木桶,给李朝歌这边行?礼:“参见公主、顾寺卿,参见五郎。”

    这个园丁人高马大,行?礼的动作虽然笨拙,但上细节做对了。李朝歌好奇,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园丁低头回道:“二郎要举办赏梅宴,要在年前让梅花全部开花,庶民过来给梅树浇水。”

    张燕仪发达后附庸风雅,也要学?着京城大族举办赏花宴。他们这座宅子是新盖好的,花园里土都没蓄好,怎么能种活花草。可是张燕仪不管,非要在正月举办赏花宴,并且高价挖来梅花,强行?种到自己花园里。草木接种都是有?一定时令的,张燕仪大冬天移植,怎么可能开花。

    然而张燕仪哪管这些?,女皇能让百花在冬天开放,他让梅花盛开有?何不可?张燕仪请来了园丁,日夜侍弄花草,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梅花在宴会前漂漂亮亮地?绽放。

    李朝歌明白张燕仪的德行?,没有?再?问,挥挥放园丁走?了。等那个人高马大的年轻人走?远后,李朝歌伸,默默盯着自己的指。

    瞧见李朝歌的动作,张彦之也忍不住看自己的:“公主,怎么了?”

    李朝歌语调不紧不慢,不知?道在自言自语还是问人:“你一双常年握笔的是什么样子的?”

    张彦之的下?意识动了,然而李朝歌看向顾明恪,自然而然地?伸道:“给我?看一下?你的。”

    顾明恪伸出,由着她翻看。张彦之愣住,指悄悄握了握,暗暗放回原位。

    李朝歌翻来覆去看顾明恪的,这里捏捏那里看看,顾明恪无动于衷,任由她摆弄。李朝歌终于玩过瘾了,松开他的,:“果然,一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嘴会撒谎,却骗不了人。握刀剑的和常年握笔的,果真很不一样。”

    张彦之不由问:“公主,怎么了?”

    “没什么。”李朝歌敛起衣袖,看着空旷的花园,淡淡道,“他会写字。”

    一个在大户人家做工的园丁身?强体?壮不稀奇,但会写字,就不太常见了。李朝歌静静地?想,他能挑起那么大的两?桶水,想来翻越坊墙也不在话下?。

    张彦之抬头看向那个园丁的背影,李朝歌叫来管家,问:“刚才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管家皱眉,想了想,不确定地?:“似乎叫石旭光。”

    “什么来历。”

    管家挠头:“这个的不太清楚,只记得他是京郊人,耕种功夫还不错,人也踏实能干,就招进?来了。”

    李朝歌没有?表态,问:“他住在哪里?”

    “他和其他短工一样,都住在府上。”

    “把他的同屋叫来吧。”

    “是。”

    管家去叫人,李朝歌坐在亭台里面等。很快对方过来了,李朝歌问:“你就是石旭光的同屋?”

    同屋是个二十出头的男子,脸颊黝黑,身?形干瘦,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整个人战战兢兢:“回公主,是我?。”

    旁边的管家瞪大眼睛:“大胆,在公主面前,岂可称我??”

    “行?了。”李朝歌止住管家,,“事而已,不要多事。”

    同屋跪在地?上,身?体?不住发抖:“公主饶命,草民不是有?意的。”

    “无妨。”李朝歌问,“这些?天石旭光晚上出去过吗?”

    同屋低着脖颈,胡乱摇头,话都不出来。李朝歌挑眉,问:“从来没有??”

    同屋哆哆嗦嗦地?:“草民夜里睡得死,并没有?发现?。”

    李朝歌又问了几个问题,见他吓得前言不搭后语,知?道再?问不出什么,就打发他回去了。

    等人走?后,张彦之问:“公主觉得是这个园丁?”

    “目前没证据。”李朝歌撑着石桌站起来,道,“侧门没人出去,同屋也没注意到石旭光离开。如果不是从侧门出入,那就只能从正门跳墙。可是门口有?四个人守着,一个负责花园的青壮年经?过,他们不可能看不到。何况,就算那一晚上石旭光运气好,凑巧钻到了空子,可足足七夜,他如何得知?门房轮班时间,并且每一次都恰好躲过呢?”

    张彦之被这些?信息绕的有?些?乱,一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了。李朝歌站在走?廊前,忽然笑了:“有?作案时间的人没有?作案能力,有?作案能力的人没有?作案时间,而最有?作案动的人,却毫无行?动。真是活见鬼了,莫非,是鬼做的案子?”

    顾明恪拢着披风,站在朔朔风口,:“破案不急于一时,慢慢推敲,总能挖出线索。走?吧,先去吃饭。”

    张彦之眼睛动了下?,:“我?们准备好了热酒热菜”

    顾明恪拉住李朝歌,对张彦之礼貌而疏远地?笑了笑:“公职人员不方便接受民间馈赠。我?们出去吃。”

    随后,他回头,温和问:“想吃什么?”

    李朝歌似笑非笑:“我?都可以,随你。”

    顾明恪拉着李朝歌高调地?离开了,等出去后,李朝歌叫来金吾卫,让他们夜里在张府门口巡逻。金吾卫和张府那些?临时拼凑的家丁可不一样,他们是正规衙卫出身?,人高马大,身?形魁梧,腰上按律法配着长刀。金吾卫往张府门口一站,一条街都没人敢大声话。

    李朝歌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搞鬼。

    李朝歌做完这些?后,就和顾明恪出去用膳,然后一起回皇城。李朝歌在张家耽误了很长时间,吃完后已经?未时了,她回镇妖司没多久,退堂鼓就敲响了。

    李朝歌回公主府,得知?顾明恪在书房。她进?书房一看,见顾明恪坐在桌案后,桌子上摆着高高的卷轴。

    李朝歌坐到桌边,随便抽出一卷看了看,轻声一笑:“我?还以为你今天真的闲呢。”

    顾明恪专程跑到张府,陪着她问话闲逛,最后还去南市用膳,基本耗了一整天。白日里他看着从容不迫,闲情雅致,结果到了晚上,就把卷宗搬回府里加班?

    李朝歌把卷轴系好,重新给他塞回去:“看这些?量,今夜少也批到亥时。恭喜,你慢慢来。”

    白日公费谈情爱,晚上无薪熬夜加班,这就叫打肿脸充胖子,活该。

    顾明恪没在乎李朝歌的嘲讽,他暂时写完一卷卷轴,放下?笔,问:“明日你还去张府吗?”

    李朝歌胳膊撑在桌案上,似笑非笑看向他:“怎么,今天熬一晚上不解闷,明天还要熬?”

    “问你话呢。”

    李朝歌靠在凭轼上,松松腕,:“不一定。我?觉得那个园丁有?点问题,明天我?要去查他。”

    石旭光骨节宽大,掌粗糙,是双做惯农活的,可是他食指上却有?笔茧。李朝歌知?道民间有?些?家境一般的读书人晴耕雨读,晴天帮家里耕地?,晚上和雨天就在灯下?读书。这样的人心性极强,不太可能给人做园丁。

    而且还是张家的园丁。

    听?到李朝歌不再?去张府,顾明恪暗暗松了口气。那就好,只要李朝歌不去张家,张彦之总不能自己追上门。顾明恪问:“石旭光祖籍何处?”

    这些?消息李朝歌下?午就查明白了,她:“京郊大源县青云村,背靠邙山,前临洛水,倒是块肥沃之地?。”

    顾明恪皱眉:“邙山有?些?距离,一日能往返吗?”

    “没关系。”李朝歌不在意,,“来不及的话我?在当地?住一晚就好。明日你不必等我?了,自己回府吧。”

    顾明恪突然间就要独守空闺。李朝歌见顾明恪将笔放下?,惊讶地?问:“怎么了?”

    顾明恪将没批完的卷宗整理好,:“不急着要,今日可以缓一缓。”

    明日他有?一晚上的时间看卷宗,相比之下?,今天应该做些?更?重要的事情。

    李朝歌诧异地?盯着他,简直不认识这是谁:“你竟然会拖延公务?发生什么急事了吗?”

    “没急事就不能休息了?”顾明恪瞥她一眼,,“你上次不是有?个剑招不连贯吗,我?陪你去看看。”

    李朝歌劝阻的话打了个弯,马上咽回去了。顾明恪愿意指点她当然好,但顾明恪总是很忙,李朝歌不好意思耽误他正事。现?在顾明恪主动提起,李朝歌自然毫无二话。

    两?人随便找了个空地?过招。有?顾明恪陪她拆招,李朝歌很快就出了一身?汗,原本滞涩的地?方也圆通起来。李朝歌心情十分畅快,她回屋换了身?衣服,出来后问侍女,得知?顾明恪在书房画画。

    他没事画什么画?李朝歌跑过去瞧,发现?顾明恪在画舆图。李朝歌在旁边看了一会,问:“你画这个做什么?”

    “地?理经?注上语焉不详,许多地?方比例有?问题。我?重新画一幅。”

    此时书籍多靠人工誊抄传播,书上的文字图纸很容易在一遍遍誊抄中出错、误解甚至丢失。经?注上面的图越来越变形,有?些?还前后矛盾。顾明恪的进?度被严重耽误,他干脆自己动,画一幅精确而完整的舆图。

    这不是一个工程,李朝歌坐在旁边,帮他拿笔研墨,查阅资料,核对旧图。李朝歌一边翻地?图,一边问:“你怎么突然想起画舆图?”

    “确定一些?事情。”

    李朝歌立刻凑过去:“什么事?”

    李朝歌就靠在顾明恪胳膊边,但顾明恪握笔的丝毫不受影响。他腕稳定悬空,笔直地?勾出一条线,道:“现?在还不确定,等我?查出来再?告诉你。”

    李朝歌想起上次,她在行?宫问顾明恪埋骨设阵的人是谁,顾明恪沉默许久,他需要确认。等回来后,他就在翻阅各地?舆图。莫非,和那个人有?关系?

    李朝歌心念转了转,没有?再?,安安静静地?给顾明恪打下?。两?人一直折腾到深夜,侍女再?三来催了,两?人才收笔。

    侍女瞧着公主和驸马恋恋不舍的样子,不住腹诽。别人家夫妻的夜生活稳定而贫乏,唯独她们公主驸马,每天都有?新花样。

    弹琴画画比武练剑,从琴棋书画到天文地?理,从高山流水到市井日常,两?人什么都涉猎,但就是不睡觉。

    真真气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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