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导要晕了,“调戏？”

    “也有可能是表白。”立夏道,“反正就这些。我媳妇儿看到一定会觉得眼睛痛。”

    孙导下意识：“为什么？”

    “写的辣眼睛啊。”立夏道。

    孙导想翻白眼，心是你眼睛痛还差不多，“不可能，顶多夸寒演得好。”

    “你不知道,有些不会夸的,比表白还恶心人。”立夏道。

    孙导张张嘴，扭头看到他一脸很懂的模样，顿时没了劝的欲/望，“也有可能。”

    “这部戏能赶上暑假吗？”立夏好奇地问。

    张导摇摇头，“不一定。可能会放到寒假。”

    “寒假好啊。”立夏道,“最好赶在春节前放完。”

    张导：“为什么？”

    “春节放假了,想寄信也没法寄啊。”立夏道。

    张导又想翻白眼,“邮局不放假。放假还有邮筒。”完向摄影师走去，拒绝再同他话。

    立夏站在他身后,没看出张导不想搭理他，还以为人家有事，找个板凳坐下就开始思考,怎么对付喜欢寒的男观众。

    同一时间，苏静怡让李明强送她去车站。李明强不明白，“上午刚来就走？”

    “对！”苏静怡道，“你不送我，我自己走。”

    李明强：“出什么事了？”

    “跟你没关系。”苏静怡拎着包就往外走。

    李明强见她来真的，“我去喊剧组的司机,你等一下。”着，就往外跑。

    寒脸上有点汗，孙导就让大家歇息一下，话音一落，立夏端着瓷缸子向寒跑去。孙导无奈地摇摇头，往外围走去，就看到李明强从远处走来，“下午没你的戏。”

    “我过来看看。”李明强道。

    孙导挑一下眉头，“你对象呢？”

    “回去了。”李明强道。

    孙导：“有事？”

    “应该吧。”李明强满脸困惑，“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自从遇到寒和她爱人，整个人都不大对劲。”

    孙导下意识看立夏，“是不是立夏她了？”

    “没有。”李明强想，是苏静怡差点误会立夏和寒，忽然想到不对，“静怡好像认识寒的对象。”

    孙导：“认识立夏？不认识寒？”

    苏静怡第一次见到寒，高兴得不得了，李明强糊涂了，“不清楚，我忘了问，下次见到她问问。”

    孙导还想什么，注意到化妆师给寒补好妆，连忙，“这一条拍好就收工。”

    “这么早？”立夏惊呼。

    孙导：“早不好？”

    “不像你。”立夏想也没想。

    孙导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早点吃饭，准备夜戏。”

    “这才对么。”立夏接道。

    孙导：“场务，场务，谁让你放无关人员进来的？”

    负责这一片的场务很委屈，走到立夏身边，“夏同志，请您往这边来一点，站在这里扰到演员们拍戏了。”

    立夏嗤一声，“寒，我去给你做好吃的。”

    “赶紧走。”寒冲他摆摆手。

    立夏大声喊：“待会儿见。”

    “你爱人怎么这么多话。”孙导无语，“在家也这个德行？”

    寒点头。

    “夏市长都不他？”孙导问。

    寒笑了，“他见天儿数落夏市长，我爸躲他都来不及。”

    “这么厉害？！”充当群演的工作人员惊呼道。

    寒：“我爸懒得搭理他。”

    “你呢？”孙导问。

    摄影师：“他又不数落寒。”

    寒抿嘴笑笑，算是默认。

    孙导翻个白眼，“开始，开始。”

    翌日早上，阴天，寒担心下午会下雨，吃过早饭就让立夏回去。

    这边不好坐车，还有一段泥路，万一下大了，剧组的司机想开车送他都没法送，立夏难得没磨叽，“你去拍戏吧。我把你这里收拾收拾再走。”

    “收拾你自己的东西。”寒道，“赶早不赶晚。”

    立夏：“知道了。快去吧。”

    寒不大放心，拍两场戏，看到赵凡凡就问，“立夏走了吗？”

    上午没赵凡凡的戏，她起得有些晚，“我来的时候你那边的门是锁着的，应该走了。”

    “是走了，但是，是把你的衣服洗好才走的。”寒的同班同学，杨七嫂的扮演者不禁问，“这个丈夫哪儿找的？”

    寒：“在我们村捡的。”

    “杨七嫂”撇撇嘴，胡扯。

    “真的。”寒道，“在我们那儿插队，我以前跟你们过。不过那时候我公公还没平/反，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城，我们村的姑娘不愿意嫁给他，就便宜我了。”

    赵凡凡忙问：“真的？！”

    “是呀。我俩结婚那天的酒席都是我娘家出的。”寒道，“因为这事我奶奶还跟我爹吵好几次。”

    赵凡凡：“姐夫太抠了。”

    “他是知青，没钱。”寒道，“那时候家里也没钱。”

    孙导：“你还敢嫁给他？”

    “对我好。”寒道，“我就想找个对我好的。”

    赵凡凡想起来了，“姐夫洗衣服，做饭，什么活都是他干？”

    “是的。”寒道，“那时候还没分单干，他那么勤快，一定能挣到工分养活我。唯一缺点是当时没有公公婆婆。不过跟我爹娘同村，我爷爷奶奶的身体也挺好，将来有了孩子，他们也能帮一把。”

    赵凡凡：“是这样。没婆婆也有个好处，你睡到晌午也没人会你。”

    “寒现在也没婆婆。”“杨七嫂”道。

    寒轻笑一声。

    “杨七嫂”不解，“怎么了？”

    寒：“我是个晚辈，不好长辈的不是，你们回城自己听一下吧。”

    “你婆婆？”赵凡凡好奇，“师姐，是——”

    寒：“拍戏，拍戏，快下雨了。”

    “天阴成这样，你怎么来了？”樊春梅看到夏明珠，“有急事？”

    夏明珠：“伟伟的奶奶病了，我得去医院，二婶，麻烦你帮我照看一下伟伟。”

    “他爷爷也病了？”樊春梅下意识问。

    夏明珠：“她爷爷也在医院，国庆今天加班赶工，不好请假。不了，二婶，我走了啊。”推着车子就往外走。

    樊春梅张嘴想喊住她再问问，一看她这么着急，连忙把话咽回去，“吃早饭了吗？伟伟。”

    “吃过了，二姥姥。”钱伟伟道。

    樊春梅往四周看看，“你二舅和二舅妈带着囡囡和妞妞出去了。你先去屋里写作业，等囡囡回来，你们在一起玩儿。”

    钱伟伟想，我现在不和女生玩。一看她往东边书房去，连忙背着书包跟上去，“二姥姥，你找什么？”

    “找到了。”樊春梅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瓜子，“边吃边写作业，不无聊。”

    钱伟伟眉头微皱，“不太好吧？”

    “没事。”樊春梅道，“我经常看到囡囡这样，你二舅都没过她。”

    钱伟伟：“我的意思这个是囡囡的东西。”

    “不是囡囡的。”樊春梅道，“你三舅买的。”

    钱伟伟脸色一变，连连摇头，“那，那我不吃。”

    “为什么？”

    “三舅会人。”

    樊春梅顿时笑出声，“你三舅看你三舅妈去了，不在家，放心吧。”

    “今天不回来？”钱伟伟问。

    樊春梅想一下，“得到天黑。”

    “哦，好。”钱伟伟放心了，拿出作业本，抓一把瓜子。

    樊春梅见他这样，“那你慢慢写，饿了就告诉我，咱们早点做饭。”

    “好，我知道了。”钱伟伟迟疑一下，“谢谢二姥姥。”

    樊春梅：“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到西边就忍不住问夏民生，“我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明珠不懂事，国庆没有对不起咱们。”

    “回头问问大哥。”夏民生道，“你去钱家，就得去田家。”

    樊春梅惊呼，“田家？！”

    “田的爸又住院了，你只去钱家，田心里肯定不舒服。”起田蓉的爸，夏民生就想问，“他到底得什么病，怎么没到每到周末就住院？”

    樊春梅：“我问田，她支支吾吾的，像是我逼供似的。回头你让立夏问。”

    “寒不在家，立夏心不顺，让他问再吵起来。”夏民生道，“还是让大哥问吧。”

    樊春梅：“起大哥，他怎么也一到周末就出去。”停顿一下，猛然睁大眼，“不会，不会是有第二春了吧？”

    “不可能。”夏民生道，“大哥那个人我了解。”

    樊春梅：“以前我问他会不会去接张淑华，你也是这样的。”

    夏民生噎了一下，不确定了，“真给咱们找个大嫂？”

    “你们两口子闲着没事，瞎叨叨什么呢。”

    夏民生霍然起身，“大，大哥？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立夏道，“是不是很好奇我爸干什么去了？我让郑去接我，我爸觉得他闲着也是闲着，就跟郑一块去接我。”

    樊春梅睁大眼，“立，立夏？你怎么也回来了？”

    “你和二叔，没事吧？”立夏点点他俩，“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樊春梅色厉内荏，“你才做，做贼心虚！”

    “还不是，话都，都，结，结巴了。”立夏道，“我可跟你们，不要想着给我爸找老伴儿。弄个老太太回来，哪天病了，我和寒可不伺候。

    “爸，我跟你，你一个人，等过几年退休了，想去哪儿玩去哪儿玩。敢弄个老伴回来，哪儿也别想去，还得让你给我们领孩子。”

    夏民主以前不大习惯，这两年觉得一个人挺舒服，平时没人唠叨，儿媳妇做饭端到面前，儿子给洗衣服，也就没想过再找一个，“你生，我给你领。”

    “爸，来劲了是不？”立夏转向他。

    夏民主：“如果能让你早点生孩子——”

    “住！”立夏道，“我没完。给我领孩子，我也不给你养老送终。”

    夏民主就知道这样，叹气道，“寒回来，我就告诉她。”

    “你啊。”立夏道，“我就不信她刚送走一个婆婆，还想再要一个婆婆。”

    夏民主：“寒——”

    “夏明珠！”

    夏民主皱眉，“谁呀？”

    “找你的。”立夏转身往书房跑，边跑边回头，“就明珠在屋里，我不在家。”

    樊春梅看他一眼，就往外走，“谁呀？”开门，“你找谁？”

    “夏明珠在不在？”

    樊春梅：“不，在不在，我也不清楚。她来了就往屋里去，我不知道她走没走。”

    “麻烦你让开一下。”

    樊春梅挡住：“你谁呀？”

    “苏静怡，她朋友。”苏静怡问，“知道不？”

    樊春梅下意识点头，“听过。”

    “这就好，让我进去。”苏静怡挤开她，就往屋里钻。

    立夏吓一跳，“你子怎么在这儿？”

    “三，三舅舅。”钱伟伟慌忙站起来，“我，我错了，我真不是——”

    立夏：“等会儿，什么你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