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虎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二姐！”

    艾瞥他一眼，端着盆去压水,“不用解释,解释我也不听。”

    “大姐,你看？”虎让寒拿主意。

    寒不懂,声问：“怎么想带她一起？”

    “走街串巷见的多了,以后她妈再来找她，就不用你和姐夫出面了。”虎道。

    寒仔细想想,“这倒也是。”

    “大姐！”艾陡然拔高声音，瞪着寒,“我了，我不同意！”

    樊春梅慌忙跑出来，“怎么了？”

    “没事。”寒胡诌道,“我要给她介绍个对象,她她还，不愿意见。”

    虎扭头看向他姐。

    寒眨了眨眼，看什么？

    没什么。虎的嘴动了动，不知道该怎么她,干脆什么也不,拿着另一个盆去洗自己的内裤。

    樊春梅见他这样，误认为虎也不同意，便笑着：“我还以为什么事。艾，二十岁不了，可以见见。”

    艾张了张嘴,想不是，一看田蓉走过来，瞪一眼寒，你行！

    “不喜欢？”樊春梅问，“那个伙子是干什么工作的？”

    虎看向寒，我看你怎么编。

    寒是干什么的？演员。上辈子看过的剧本没有一百也有八十，随口，“个体户。”

    “个体户？”樊春梅摇头，“不行，不行。别艾，我也不同意。”

    寒挑了挑眉，“为什么？”

    “还用问？”樊春梅道，“咱家艾毕业后是大学老师，找个个体户都不够街坊四邻笑话的。更别你们家老太太，知道了又得骂你。”

    寒想一下：“手下有几十号人的个体户呢？”

    “几十号，几十号人还是个体户？”樊春梅睁大眼，你逗谁呢？

    寒笑着，“不这事了。二婶，回头你的自行车借给艾骑两个月。”

    “行啊。”樊春梅应下来，想到不对，“两个月？”

    寒点点头，跟她艾和虎算卖雪糕。而她还没完，樊春梅就瞪大眼，比刚才还要震惊。寒明知故问，“怎么了？婶子。”

    “他，他俩还是学生。”樊春梅惊呼道。

    寒：“正是因为是学生才能卖雪糕，以后当了老师搞副业，会被举报的。”

    “不是，我的意思他们还。”樊春梅道。

    艾翻个白眼，“二婶刚才还让我去相亲。”

    樊春梅噎住了。

    寒笑道：“二婶，借不借？”

    “二婶不想借。”艾道，“姐，你的车子借我骑吧。”

    寒：“我骑什么？”

    “你坐公交或走着去剧组。”艾道，“晚一会儿导演也不会你。姐姐，大姐，好不好？”

    樊春梅：“别缠你姐，我的借你骑。”

    “虎呢？”田蓉问。

    寒笑看着她，“正想找大嫂这事，他们放暑假，大哥也放暑假，大哥用不着车子，借给虎/骑两个月。”

    “可以。”田蓉出来，一顿，“不，不行，你得问他。”

    寒：“肯定会问他。但你和大哥是两口子，我也得问你一声不是么。你没问题，大哥那边就好了。”

    “他出去了。”田蓉道。

    寒点点头，表示知道，就让虎把洗衣机弄出来。

    艾往洗衣机里倒水的时候，夏明仁回来了，寒并没有问。傍晚，立夏回到家，寒把借自行车和虎让田蓉卖雪糕的事一并告诉立夏，晚上吃饭的时候，立夏开口找夏明仁借车子。

    夏明仁犹豫片刻，“骑两个月？”

    “舍不得？”立夏道，“不舍得就算了，回头我给虎买辆新的。”

    夏民主扭头看他大儿子。

    夏明仁连忙：“没有。我那个车子好些年了，我担心——”

    “担心被虎/骑坏？”立夏断他的话。夏明仁张嘴想解释。立夏抬抬手，“别了，我们买新的。亏得虎觉得大嫂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想让大嫂跟他一起卖雪糕。”随即哼一声，看看夏明仁，真是让我太失望了。

    夏明仁却顾不得跟他计较，“你什么？”

    “我卖雪糕？”田蓉跟着问。

    立夏：“没有，听错了。”

    田蓉呼吸一窒。夏民主放下筷子，“立夏，好好话。”

    “我在吃饭，没空。”立夏道，“等我吃饱了再。”

    夏民主张嘴想什么，瞥到虎正量立夏，“虎，你来。”

    “什么？”虎一脸无辜。

    夏民主莫名想笑，“卖雪糕。把你的想法出来，我给你买辆自行车。”

    “你有钱吗？”立夏开口问。

    夏民主噎着了，“……现在才三月初，到放暑假还有四个月，你我有没有钱？”

    立夏夹一块肉放寒碗里，“媳妇儿，多吃点，吃饱了我陪你去锻炼。”

    “虎，吧。”夏民主瞥一眼立夏，转向虎，“你一开始怎么想的？”

    当着夏明仁和田蓉的面，虎不能实话，看一眼妞妞，就，“她越来越大，以后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夏大哥那点工资不一定够他们一家三口用。大嫂这个岁数，太累的工作不能做，太轻松的，一个月顶多三四十块钱。跟我一起卖雪糕，一个月就能赚一百多，比在厂里上班自由，还不用看领导脸色。”

    “等等，多少？”蔡红英忙问。

    虎：“一百，除去阴天下雨。”

    “这么多？”艾不禁，“你之前不是一天两块？”

    虎：“那时候我想的是在二哥厂门口卖，忘了下午还能再卖一箱。”

    “下午搁哪儿卖？”艾好奇道。

    虎：“故宫。”

    “故宫？！”

    众人齐刷刷看向虎。

    虎点头，“就搁故宫门口。我之前没想到，来到这边才想起来，去年咱们陪爹娘去故宫，那边连卖水的都没有。供销社里的大雪糕一毛二，咱们完全可以卖到一毛五。”

    “如果进价是七八分，你能赚一半？”立夏不禁问。

    虎：“能卖出去，就能赚这么多。”

    “不错，不错。”立夏不吝夸赞，“爸，刚才的话没忘吧？”

    夏民主白了他一眼，“没忘。”转向大儿媳妇，“田是怎么想的？”

    “我，我没卖过东西。”田蓉犹犹豫豫道。

    夏民主以往看到立夏翻白眼就想揍他，此刻他也想翻白眼，“田，艾二十，虎十八，他俩加一起还没你大。你没做过，他们就干过？”

    此话一出，田蓉的脸一下红了。

    夏民主：“两个孩子都不担心，你怕什么？一箱冰棒多少钱？虎。”

    “按照一毛钱一个，一百个十块钱。”虎道。

    夏民主有些意外，“才十块钱？卖不出去，咱家有冰箱，也不会浪费。”

    “二哥厂里多少人？”虎问。

    夏明义知道他什么意思，“我们厂里没多少人，不过我们那边有好几个厂，一箱两百，你们每人弄一箱过去也能卖完。不过，我建议你买棒冰，那个便宜，好卖。”

    “谢谢二哥。”虎道，“等我赚了钱，给囡囡买两本故事书。”

    囡囡抬起头，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虎什么，“我不要故事书。”

    “那你要什么？”虎道，“裙子？”

    囡囡摇头：“不要。你请我看电影。”

    “看电影？”虎忍不住问，“你确定？”

    囡囡：“看到放寒假。”

    虎乐了，“好。不过有个前提——”

    “你赚到钱，我知道。”囡囡道，“我相信虎叔叔一定能赚到钱。”

    夏民主：“对他这么有信心？”

    “对！”囡囡道，“虎叔叔是我见过第，第三聪明人。”

    夏明义好奇，“第一第二是谁？”

    “当然是——”囡囡故意停顿一下，见她妈看过来，笑眯眯道，“我叔和婶啊。”

    蔡红英好生失望。

    夏民主乐不可支。

    立夏放下碗，挑挑眉，“又闯祸了？”

    “什么？”囡囡不自在地眨了眨眼，“人家在夸你，叔叔。”

    立夏哼一声，“妞妞——”

    “我吃饱啦。”放下碗，妞妞就往外跑，“我去洗脸刷牙。”

    囡囡只觉得脑袋翁一声，天旋地转，天昏地暗，万分想揍人，“夏妞妞！”

    “夏妞妞没听见，不要喊她。”

    妞妞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囡囡站起来，立夏咳嗽一声，悠悠道，“想跑？”

    “站住！”蔡红英一看她闺女这样，就知道她又犯错了，“你叔问你话，没听见？”

    囡囡僵住，第一反应是找爷爷。夏民主反问，“咱家谁最厉害？”

    “叔叔。”囡囡道，“用隔壁周援朝叔叔的话来就是牛逼倒灶。”

    夏民主笑道，“既然知道还想跑？”

    “爷爷，妈妈，我没想跑。”囡囡可怜兮兮道，“人有三急，实非我愿。”

    立夏乐了，“故事书没白看啊。起话来都文绉绉的，不错，再接再厉。”

    囡囡脸色骤变，扭头看寒。

    立夏不禁问：“看你婶干什么？”话出口，福至心灵，“你又偷看人书？”

    蔡红英和夏明义不约而同地放下筷子。

    囡囡踢开板凳就跑。

    夏明义长臂一伸，拽住她的衣服，“往哪儿跑？你叔猜对了？”

    囡囡僵住，缓缓转过身，“叔叔怎么猜到的？”

    “你看你婶，是认为她跟我了？”立夏道，“我刚才又只提到故事书，想到你有前科，猜到很难吗？二哥，这个闺女再不揍就无法无天了。”

    囡囡浑身一颤，瘪瘪嘴一边酝酿情绪一边，“爸爸，我错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爸爸，原谅我这次好不好？”话音落下，眼泪出来了。

    立夏睁大眼，转向寒，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