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寒正想绕过去,就看到车窗开，开车的中年男子冲她咧嘴笑,坐在另一边的男人也冲她挥手,不禁停下来。

    男子下来就伸出手,“你好,韩女士,我是华星奶粉厂车间主任，这位是我们副厂长。”

    “你们好。”寒同他握握手,就问，“找我有事？”

    华星厂主任道：“我们想请您帮我们拍个广告。”

    “奶粉？”寒问道。

    副厂长走过来,“是的。”

    “你们应该是国营企业吧。”对方点头。寒又，“那应该不愁卖啊。”

    副厂长：“实不相瞒，三年前还不愁。这几年销量一年比一年低,我们派人下去听,南方很多城市居民都用进口奶粉不，北方好些地方还出现公私合营奶粉厂，长此以往下去，我们厂不倒闭,也会被合并。”

    寒仔细回想一番,她上辈子时候家里条件一般，都是喝米粉和麦乳精，不知道奶粉，长大后也没听过华星奶粉，估计是被合并了,“你们是从电视台追来的？”

    主任：“不是的。我们在这边有个办事处，办事处的工作人员听您出月子了，我们就算去您家拜访。到胡同口找个人问您家在哪儿，有个孩跟我，你去电视台了。我们到电视台正好看到你坐公交车去银/行，等我们从车上下来，您又上了公交车，然后就到这里。”

    寒笑了，“孩子离不开我，我心想既然出来了，就把该办的事全办了。”

    “我们理解。”给亚运捐款，不理解也得理解。

    寒：“谢谢。不过，我现在不能答应你们。”

    “为什么？”两人齐声问。

    寒指着自己，“我现在没法上镜，起码得过两个月。”

    “两个月瘦到您怀孕前？”华星厂主任问。

    寒：“哺乳期很难。应该跟我拍《穆桂英》时差不多。”

    “那也很瘦了。”华星奶粉厂开会讨论代言人的时候，选了一圈，名气大到家喻户晓，年轻漂亮，且已经结婚有孩子的演员，只有寒一人。于是就把寒这几年拍的电视剧和广告找出来，《穆桂英》也算热播剧，副厂长和主任对她在《穆桂英》里的扮相有些印象。副厂长道，“那就这么定了，我们两个月后再来找你。”

    寒：“好的。”把家庭地址和电话给两人，寒就往公交站牌走。

    主任开车追上来，“韩女士，我送您回去。”

    “麻烦了。”寒。

    先前寒跟樊春梅孩子离不开她是真的，寒出去还没半时，娃娃就醒了，立夏见状，把他抱起来，娃娃又睡了。大概十来分钟，娃娃又睁开眼往四周看。

    立夏想一下就把他抱到院子里，让娃娃靠在他身上。

    囡囡和妞妞此时也在家，拿着拨浪鼓和布老虎逗他。然而，娃娃瞥一眼他俩，就往立夏怀里钻，瘪瘪嘴想哭。

    立夏慌忙站起来。

    樊春梅吓一跳，“怎么了？”

    “他要哭。”立夏道。

    樊春梅：“没哭啊。”话音落下，娃娃“哇啊”大哭起来。樊春梅又吓一跳，不禁，“这么准？”

    “你不信我，还不信寒啊。”立夏着话，抱着娃娃往外走，“咱们去找妈妈。”

    娃娃的哭声明显了。

    囡囡忍不住跟上去，“他听得懂？”

    “听不懂。”立夏道，“应该能感觉到。”

    寒从车上下来，就看到立夏抱着孩子站在胡同口，连忙跑过去，“哭多久了？”

    “两个时。”妞妞道。

    寒吓一跳，“两个时？！”

    “不是连着哭。”囡囡道，“他哭一会儿累了，睡一会儿，醒来继续哭，断断续续俩时。”

    寒松了一口气，“给我吧。”

    “该饿了。”立夏道。

    寒：“没吃奶粉？”

    “不吃。”立夏把娃娃递给他，又，“喝两口还往外吐。”

    妞妞点头，“叔叔就给我喝了。”

    “好喝吗？”寒笑着问。

    妞妞眉头紧皱，“不好喝。”

    “你时候可喜欢喝了。”寒道，“有时候喝完了，你妈忘记给你买，还让我给你买。”

    妞妞：“真的？”

    “我有印象。”囡囡道，“婶婶还，不喝奶粉长不高。”

    妞妞指一下娃娃，“他不喝怎么办？”

    “以后会喝的。”到家把娃娃喂饱，把他放床上，寒才对立夏，“刚才送我回来的那俩人是奶粉厂的。”

    立夏递给她一杯温水，肯定道，“找你拍广告？”

    “是的。不过是两个月后。”寒看一眼娃娃，“那时候他也大了，应该会跟二婶和我娘。”

    立夏：“这孩子就这点不好。”

    “挺好了。连夏明珠都羡慕，咱们就知足吧。”寒道。

    立夏瞥一眼呼呼大睡的娃娃，“这么就这么精明，长大一定特难缠。”

    “精总比傻好。”寒道，“我算到年底就给他断奶。”

    立夏想想，“那时才七八个月大，可以吗？”

    “我早几天去检查的时候问过医生，可以的。”寒看一眼娃娃，“给他断奶的时候，估计得哭好些日子。”

    立夏：“早晚都得断，敢闹我揍他。”

    “舍得啊？”寒笑着问。

    立夏看一眼他儿子，“舍得。”顿了顿，“我刚才都被他哭得脑壳痛。周援朝还跑出来我不哄他。”

    “他又不知道。”寒捶捶腰，“我得歇会儿。”

    立夏：“那你睡会儿，饭做好喊你。”

    寒“嗯”一声，躺在娃娃身边。

    十二点半左右，立夏喊寒吃饭，走到床边就看到娃娃睁大眼，在玩自己的手指，乖的和一个时前简直判若两人，顿时想揍他，手伸出去，却是把他抱起来，“你是男孩子，不能这么黏妈妈。”

    娃娃以为立夏逗他玩，咧嘴就笑。

    立夏见他这样，好气又好笑，摸摸他的屁股，感觉有点潮，连忙把他放下，一看真尿了，很是无语，“你妈在身边，你尿了都不闹。”

    “应该是刚尿。”寒听到声音坐起来，“别给他洗屁股了，过会儿该拉了。”

    立夏算一下时间，“差不多了。”给他换上尿不湿，就抱着他出去，“你把他的床拿过来。”

    “知道。”寒把娃娃的床拎到堂屋，她椅子后面，立夏把娃娃放床上，寒坐下吃饭，一顿饭下来娃娃都没闹。

    囡囡不禁，“他乖的时候真乖。”

    “是呀。”樊春梅看一眼娃娃，也忍不住羡慕，“这孩子以后有出息。”

    寒乐了，“他还这么。”

    “不信你等着。”樊春梅道，“肯定比他爸有出息。”

    立夏嗤一声，“不用比他爸有出息，能跟他爸一样考上帝都大学就成了。”着，一顿，“钱伟伟是不是今年参加高考？”

    “好像是。”樊春梅也记不清了，“上个周末没来，今天也没来，在家复习？”

    囡囡：“不是，明年。他没来是嫌热。”

    “你怎么知道？”樊春梅问。

    妞妞：“今天早上伟伟哥给姐姐电话，问咱们家晌午吃什么，姐姐做鱼，伟伟哥，他下周再过来。”

    “那子。”立夏嗤一声，看到他儿子睁开眼，吭吭两声，“估计是拉了。”

    囡囡站起来，“我去倒热水。”

    “我给娃娃拿尿不湿。”妞妞往寒屋里跑。

    寒见她俩比立夏还着急，笑道，“等一下让囡囡抱抱他。”

    立夏想也没想：“她不会。”

    “你教她啊。”寒道，“从娃娃回来，一个多月了，囡囡和妞妞一直想抱抱她，一直没找到机会，抱抱娃娃都快成她俩的心病了。”

    樊春梅：“我也没抱过。”

    “你自己信吗？”囡囡和妞妞得上学，每天和立夏同进同出，所以没找到机会，樊春梅退休了，整天在家，立夏瞥她一眼，“把我儿子抱的不愿意睡觉，以后都让你抱。”

    囡囡端着水进来，“我也可以。”

    立夏扭头看她一下，见她满头汗，“过会儿让你试试，你会抱，以后就让你抱。”

    “真的？”囡囡抹一把额头，“我肯定会。”着，趴在床边，“叔叔，娃娃变好看了。咦，还是双眼皮？”

    立夏：“他爸妈都是双眼皮。”

    “他姥姥不是。”囡囡道，“有隔代遗传的。”

    立夏想也没想，“他姥姥身上没什么好基因，娃娃这么聪明，不会遗传到的。”

    “这话你敢当着我娘的面一遍吗？”寒笑着问。

    立夏：“敢！再了，你娘又不是你奶奶。”

    寒气笑了，“柿子挑软的捏。”

    “你奶奶比你娘聪明，我也不会她。”立夏道。

    囡囡：“不敢就不敢，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啊。”

    “还想抱抱娃娃吗？”立夏反问。

    囡囡连忙：“我我自己。”

    立夏白了她一眼，给娃娃洗好屁股，垫上尿不湿，轻轻地把他放囡囡怀里，娃娃忍不住动了一下。囡囡忙问，“怎么了？”

    “你没抱好，他不舒服。”立夏道。

    囡囡：“那怎么抱？”

    “你坐下，让他躺你怀里。”立夏道。

    囡囡心翼翼坐下，就眼巴巴看着她叔，快点。

    立夏给她调整好，娃娃不乱动了，睁大双眼看囡囡，仿佛不认识她一样。

    囡囡不禁：“真可爱。”

    “我儿子。”立夏接道。

    囡囡险些噎住，“我婶生的。”

    立夏没话了，随即又忍不住，“娃娃的眼睛鼻子像我。”

    “没看出来。”囡囡低下头，“婶，我想亲亲他。”

    妞妞跟着，“我也想。”戳戳娃娃的脸，“好软，好嫩，感觉比包子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