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把娃娃递给立夏,就带他俩去屋里，“还我的钱？”

    虎笑笑,开提包,“五千,没利息,回头给我外甥拉一车尿不湿。”

    “真让你赚到钱了。”寒笑着收下,“你包里是什么？艾。”

    艾：“姐帮我收着。”

    “什么啊？”寒接过文件袋，开一看是一个土地证和一个存/折,“你自己收着不就好了。”

    虎替艾，“二姐住家里,这些东西搁家里不安全，不被奶奶翻出来，也有可能被娘翻出来。”

    “娘也翻你们的东西？”寒惊讶道。

    艾：“不是翻,她有时候去我屋里,见柜子没锁就随手开看一下，我你别乱翻，她还闺女大了，柜子都不能碰一下,想当初我的时候,她怎么怎么照顾我，的我懒得跟她搭话。

    “她见我不吭声，又我生气了。我跟她解释没生气，她不信，反而自己气鼓鼓出去,爹看见了还数落我不懂事。”到这里，艾忍不住翻个白眼，“你她是不是神经病。”

    “差不多。”寒接道。

    艾忙问，“真的？”

    “更年期到了。”寒道，“估计得阴阳怪气几年。不过，有奶奶在，娘也不敢由着性子来。”

    艾：“我还以为是因为咱们让她跟姥姥断往，她心里有火，不敢朝爷爷奶奶撒，就拿我撒气。”

    “也有可能。”寒想想，转向虎，“她怕你，你态度强硬点。”

    虎点点头，“我知道。去年年底韩来玉回家过年，我还让他去刘家屯听一下，可惜什么都没听到。他今年回去，我再让他听听。”

    “他还在你那边卖东西？”寒问。

    虎：“白天在我们那边，晚上去人多的地方。还明年跟大明哥一块搞批发。”

    “姑来了怎么办？”寒问道。

    虎想一下，还是决定实话，“南边这一两年有点乱，他们一次进五六千块钱的货，不多去几个人的话，一不心就得人财两空。”

    “难怪大嫂每次都跟表哥他们一块去。”寒道。

    虎：“大嫂没事。她进的是衣服，给人家人家都不要。大明哥进的电子产品，贵还好卖。”

    寒仔细想想，“你得对。”随即把钱和艾给她的东西放柜子里，“你俩晌午别回去了。”

    “我俩这个点来就没算回去。”艾完，就转身往外走，边走边喊，“娃娃，让姨抱抱。”

    坐在立夏对面，眼巴巴看着娃娃的囡囡：“让我先抱一会儿。”

    “他不想让你抱。”立夏道。

    囡囡拍拍手，“娃娃，我是姐姐。”

    娃娃知道她是姐姐，可他只想让爸爸抱，爸爸抱的舒服，于是抓住立夏的衣襟，用实际行动表示，他不要别人抱。

    周琰坐在立夏身边，看到孩的动作，忍不住，“这孩子跟亚运时候一样，不过亚运是只让他妈抱。”

    “亚运是乳名？”艾问。

    周琰点头，“原本不叫这个，他姥爷亚运有意义，非要叫这个。”

    “挺好，比我们娃娃好听。”艾道。

    立夏抬头看向她，“再一遍。”

    “比娃娃好听，再几遍都一样。”艾道，“一个男孩子，叫大娃或者娃也行，非叫娃娃，一听就是娇滴滴的姑娘，亏你们都叫的出口。”

    立夏：“你可以不叫。”

    “我就不叫。”艾道，“满，满，让姨姨抱抱。”

    寒走出来，笑着，“他现在只知道他叫娃娃。”

    “那是因为你们天天喊他娃娃，多叫几次满，他就知道了。”艾道。

    夏民主一直想吐槽孙子的大名，“你不觉得满比娃娃还难听？”

    “比立夏好听。”立夏道。

    夏民主噎住了，深吸一口气，“当我没。”转身回屋。

    周琰想笑，“你别这样跟你爸话。”

    “自找的。”立夏道，“满的名上户口了，寒帮他捐一千块钱，用的也是夏满，我爸居然还不死心，想给娃娃改名。”

    寒：“爸也只是想想。”

    “想想也不行。”立夏着，见娃娃冲寒伸手，“应该饿了。”

    寒抱着他去屋里喂奶。而等他吃饱了，也睡着了。这孩子现在依然离不开寒，寒便坐屋里陪他，顺便把《杨所长家的故事》剧本找出来，看看找找感觉，回头收到第二部的剧本，就可以直接背台词了。

    十一月六日，《杨所长家的故事2》开机，寒就跟导演商量，把她的戏集中起来拍。

    十多位主演，属寒名气最大，孩子最，还离不开妈，寒的要求不算过分，导演不好拒绝，也不敢拒绝，因为第二部比第一部精彩，剧情也贴合现实，演员发挥的好，这部剧哪怕赶不上《春妮进城》，也不会太差，他还指望该剧拿个最佳导演，便跟统筹一声，先拍寒的戏。

    两个月，寒的戏杀青，也到了腊月初八。

    过了腊八，寒就给娃娃断奶。娃娃大概知道他妈铁了心要给他断奶，闹两天就老老实实吃奶粉。

    腊月十二早上，立夏给娃娃洗奶瓶，随后给他泡奶粉，樊春梅看到，跟进去就问，“娃娃妥协了？”

    “昨天晚上就妥协了。”立夏道，“寒半夜里还起来给他泡一次奶粉。”

    樊春梅：“奶粉不顶饿？”

    “应该是。”立夏道，“正好寒能休息两三个月，两三个月后他大了，可以添辅食就好了。”着，把奶瓶递给娃娃。

    娃娃窝在寒怀里，抱着奶瓶就大口大口的喝。樊春梅看着有趣，“这孩子是真乖。”

    “我听寒她拍戏的时候，你抱着他，他直勾勾看着寒，不哭也不闹，是真的吗？”立夏问。

    樊春梅：“真的。”着，一顿，“寒还能骗你？”

    “我怕她怕我担心，报喜不报忧。”立夏看一眼寒道。

    寒无奈地笑笑，“他要是天天闹，我也不可能两个月就杀青，对吧？娃娃。”

    娃娃吐掉奶嘴，冲寒咧嘴笑笑。

    寒乐了，按一下他的手把奶嘴塞回去，继续，“我们剧组的人没有不他乖的。对了，演杨所长那个老演员一有空就要抱娃娃，有一次还要认娃娃当干孙子，被演他妻子的女演员给拦住了。”

    立夏啧一声，“这么就这么招人，长大了不得了啊。”

    “不得了也没事，别天天带女孩子回来就行了。”樊春梅道。

    立夏：“他不敢。”

    “他真带回来，你能怎么着他？”樊春梅好奇地问。

    “断他的腿！”

    樊春梅扭头看去，“囡囡起来了。”

    “你们在这边那么大声，我想睡也睡不着。”囡囡揉揉眼，个哈欠，就冲隔壁喊，“妈妈，早上吃什么？”

    蔡红英：“馒头咸菜。”

    “你吃还差不多。”囡囡一见田蓉从厨房里出来，“大妈，快过年了，该让大伯置办年货了。”

    田蓉想笑：“你想吃什么？”

    “大虾。”囡囡脱口道。

    妞妞穿着棉袄走出来，“姐姐真会吃。”

    “你昨晚没想吃大虾？”囡囡反问。

    妞妞：“我想吃，没今天吃。”顿了顿，“你找我爸没用，他根本不会买，你得找叔。”

    囡囡瞥她一眼，我就是不敢找叔，才找的你爸妈。

    妞妞声：“胆鬼。”

    “你胆子大，你去跟叔。”囡囡道。

    妞妞：“我去就我去。”走到门口就喊，“叔叔，周末我帮婶婶领娃娃，你去买大虾好不好？”

    立夏扭头看着她，“不是今天？”

    “不是。”妞妞肯定道。

    立夏微微点头，“可以。”

    妞妞高兴了，转身就，“姐姐听到了吧。”

    “你周末，我也敢。”囡囡哼一声，就去刷牙洗脸。

    饭毕，寒抱着娃娃回屋，偌大的院里陷入寂静。直到年，夏家才真正热闹起来。艾和虎白天过来，有时钱伟伟也过来，有人和囡囡、妞妞玩儿了，夏家从早上热闹到晚上。

    家里热闹，娃娃也不缠寒，谁抱他出去玩，他跟谁，包括对他来最为陌生的夏明义和蔡红英。

    家里有这么多人，寒闲下来，腊月二十七早上吃过饭，艾和虎一来，寒就把娃娃给他俩，拎着一点东西回娘家。

    樊春梅听她要去师大，整个人懵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你自己去？”

    “是呀。怎么了？”寒不解。

    樊春梅：“你回娘家，还让他俩在家里帮你照顾娃娃？”

    “我去去就来。”寒明白过来，“天冷风大，也不能带他出去。”

    虎接道：“我姐是去给我奶奶买彩电。”

    “彩电？”正准备去上班的蔡红英惊呼道，“老太太找你要的？”

    樊春梅替寒，“不用要，寒也得给她买。”

    “为什么？”蔡红英道，“老太太得比你还有钱吧。”

    樊春梅：“你看娃娃手上戴的什么。”

    “什么？”蔡红英走过去，卷起娃娃的衣袖，“银手镯？”

    囡囡：“脚上还有，都是老奶奶给娃娃买的。”

    “这么点东西换你一个彩电？”蔡红英不禁啧一声，“老太太真会做生意。”

    寒笑道：“给她买了，她也看不了几年，最后还是我爹娘用。”不等她开口，就对虎，“娃娃要是哭，你就开电视，最近在重播《春妮进城》。”

    虎：“知道了。”

    拍《春妮进城》的时候，寒就决定要孩子，所以这部剧她格外用心。春妮赚到钱，脱掉肥大且全是补丁的衣服，换上新衣服，发型也变了。

    最初人们只注意到大波浪，如今再看，许多爱美的姑娘才发现，一个看似简简单单的麻花辫其实也很有讲究。

    十点多，娃娃想闹人，虎开电视，娃娃看到妈妈不闹了，囡囡也注意到她婶的发型并不简单，便问艾，“婶这个麻花辫是怎么编的？”

    “她不会。”虎道。

    艾瞥他一眼，“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你又没编过。”艾是短发，虎才如此肯定。

    艾白了他一眼，“我帮人家编过。”随即对囡囡，“我朋友特意研究过你婶的发型，你俩谁要编，我帮你们编。”

    “我要。”妞妞跑到艾身边。

    艾给妞妞编好头发，寒和韩高氏也选好彩电。旁边一个彩电里正好在放《春妮进城》，围着围巾，只露半张脸的寒被售货员接过寒递来的钱，也认出来她。售货员很喜欢寒，想也没想，扯开喉咙就喊，“韩寒，我好喜欢你，我们全家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