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好办,让虎跟我们一块回去。再了，让她去找,她也不知道该去哪儿找。”

    “你得对。”艾仔细想想,她娘不识字,到陌生的地方还迷方向,让她去,她找不到还能把自己给弄丢。

    林升好奇道，“你舅舅在那边做什么？”

    “不知道。虎以前听到他们的住址,隔两年再去人家已经搬走了。”艾道，“虎问他们邻居,他们邻居原话是，不知道做什么，反正不干正事。”

    林升：“就是因为这个跟他们断往？”

    “他们也不屑跟我们来往。”艾道,“我爹每年回去都托人去刘家屯听,可他们家的人从未问过，我们一家去哪儿了。”

    立夏忍不住笑了，“不是没问，是根本不知道你们搬这边来了。”

    “不知道？”艾愣了愣,“我们搬这边的时候,我姥姥姥爷还在刘家屯。”

    寒接道，“舅舅发达的第一年春节娘没回娘家，姥姥姥爷心里肯定不舒服，搬走的时候不告诉娘很正常。他们不去咱们村找娘，自然不知道你们搬到这边来了。”

    “咱姨也不知道？”艾问。

    寒：“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事实上确实没人去咱们村听,你们去哪儿了。”

    “都是些什么人啊。”艾道。

    寒摇头笑笑，“也不能全怪他们，是咱们先瞒着他们的。”

    “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立夏道，“假如告诉你姨，你姨一定会告诉你姥姥和你舅。他们若是知道虎在大学当老师，还不得天天来缠虎，让虎给他们家孩子补课，或者让虎找人把他们家孩子弄到学校里。”

    寒点点头，正想什么，看到娃娃从外面跑进来，“怎么不在外面玩了？”

    “热一身汗。”随后进来的夏民主道，“让他歇一会儿。别脱衣服，娃娃。”

    寒连忙攥住他的手，让立夏去拿个干毛巾，给他擦擦脸擦擦身上，“妈妈抱着你。”

    娃娃伸出手。

    艾想笑，“夏满朋友，你七岁了。”

    “七岁怎么啦？”娃娃歪头看着她，“又没让你抱。”

    艾：“我也抱不动你。”

    “你没我妈妈厉害。”娃娃坐在寒腿上，往四周看看，“爸爸，我想看电视。”

    立夏：“自己开。”

    “爸爸不能帮我开吗？”娃娃问。

    立夏笑着看着他，正当娃娃以为他会好，就听到，“不能！”

    “你真懒。”娃娃从寒身上滑下来，开电视，扔下遥控器，脱掉鞋就跳到沙发上。

    艾不禁捂住鼻子，“他的脚怎么这么臭？”

    “你才臭！”娃娃瞪着她。

    艾：“不信你自己闻闻。”

    娃娃抱起脚低头闻闻，眉头紧皱，“好臭啊。妈妈，我的脚怎么这么臭？”

    “穿一天鞋捂的。”寒弯腰拿起他的鞋摸一下，就递给立夏，“里面湿了，给他放外面去。”

    娃娃忙问：“我等一下穿什么？”

    “我再给你拿一双棉鞋。”寒洗洗手，给他找一双棉拖鞋，就把他的被子翻出来盖上他的脚，“这样就不臭了。”

    娃娃吸吸鼻子，“不臭了。”歪倒在寒身上，“妈妈，我枕你的腿。”

    寒往旁边坐一点，让他躺好，“声音关点，我得和你姨话。”

    “点声我听不见。”娃娃道。

    寒：“那怎么办呢？”

    “你们去书房吧。谈事情就要去书房。”娃娃不等她开口，就，“爷爷讲的。”

    夏民主瞥他一眼，“爷爷还从外面回来要写作业，你为什么不写？”

    “听不见，听不见。”娃娃伸手捂住耳朵。

    林升不禁乐了，“这孩子真好玩儿。”

    “早两年才好玩，现在不行，都会气人了。”寒道。

    娃娃连忙放下手，“我不气人。”

    “你不是听不见？”寒问。

    娃娃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身把头埋在寒怀里。

    寒看快四点了，就开车送艾回去，让林升骑摩托。

    冬天风大，北风凛冽，哪怕包裹的很严实，骑摩托也冷。林升到家就跟艾，下周去买车。”

    林升自己能赚钱，艾不好意思太强硬，就他再写一个剧本，能卖得出去就买。而林升一见她松口，转身就去书房搞剧本。

    五月中旬，虎和杨青梅订婚，艾的孩子满月了，林升的剧本卖出去了。

    手里有钱，林升就想去买桑塔纳，艾把儿子给她公婆，和林升去看车，一问便宜的桑塔纳要十四万，足够在西三环买一套房，好的要二十万，够在城南买两套，什么也不同意。

    林升不怕艾，但他有点怯立夏。立夏人脉广，想收拾他，随便跟别人一句，就没人敢买他的剧本。担心艾告诉立夏，就依艾的，八万块弄一辆夏利。

    寒得知林升弄一辆车，就问立夏，“咱们买一辆？”

    “我有摩托车，家里还有夏老的一辆车，还买车干什么？”立夏反问。

    寒没话了。

    “再过两年我不但有配车，还有司机。”立夏道，“对了，我把你去年的税补齐还剩一点钱，咱们去买房吧。”

    妞妞听到这话不禁问，“叔要当包租婆吗？”

    “包租公。”立夏道，“羡慕？”

    妞妞不想承认，“羡慕。”

    “羡慕就让你妈买去。”立夏道。

    妞妞：“我妈她存钱买商铺。”

    “开分店？”立夏问。

    妞妞摇摇头，“我爸每次去羊城进货回来都瘦好几斤，我妈也觉得辛苦，她买商铺租出去，然后把我家现在住的也租出去，她就不干了。”

    “她去干什么？”立夏问。

    妞妞：“退休啊。”

    “退休？”立夏下意识问，“你妈才多大？”

    寒：“大嫂五十了。”

    “这么大？”立夏算一下，“今年五十整？”

    妞妞点头：“是呀。我妈以前身体还不好，整天这么熬，我真怕她受不了。还有我那个姥姥病不断，每次不舒服就喊我妈过去，别提多能折腾了。”

    “每次过去都给她钱？”立夏问。

    妞妞：“应该不给。我姥姥都有钱给他弟弟的孙子买两三百块钱的鞋，找我妈哭穷我妈也不信。”

    “看病拿药你妈付钱？”立夏问。

    妞妞点头：“这个是肯定的。”

    “你姥姥的墓地是你妈出钱买，还是她弟弟出钱买？”立夏问。

    妞妞：“我姥姥我妈不给她买，就把她的骨灰撒海里去。”

    “你妈肯定定她买。不对，可以让她跟你姥爷葬在一块。”立夏道。

    寒看向他。

    立夏不解：“我错了？”

    “你忘了她过她和她弟弟是一家的，大嫂和她爸是一家人。”寒道，“以前还过大嫂的爷爷奶奶虐待她，大嫂和她爸都欠她的。妞妞的姥爷是她的仇人，她怎么可能跟仇人葬在一起。指不定让大嫂把她埋在她爹娘旁边。”

    妞妞不禁伸出大拇指，“婶厉害！姥姥让我妈跟她弟弟一块去买墓地，要葬在她弟弟旁边。”

    寒笑看着立夏，我对了吧。

    立夏很是无语，“又没和你姥爷离婚，她脑子有坑吧。”

    “又不是今年才有坑。”寒道，“她一辈子这个样，改不了了。”顿了顿，道，“她若是聪明点，一个孤寡老太太去跟闺女住，天天闺女做给她吃，给她洗衣服，她吃饱喝足想出去逛逛就出去，不想出就坐在店里看电视，顺便等下一顿，这种日子神仙都羡慕。可惜啊，人，有时候受罪都是自找的。”

    樊春梅赞同，“寒得对。老宅那边玲的妈，和我年纪差不多，早些年刚退休的时候领孙子，现在孙子大了，去玲家给玲看孩子。我初三回娘家，从路上碰到她，头发全白了，她八十岁也有人信。见到我，你的日子舒服，七十岁的人看起来像六十出头。”

    “玲的公婆呢？”寒好奇，“我记得有婆婆啊。”

    樊春梅：“嫌婆婆带的不好。现在每家每户只有一个孩子，孙子孙女都是宝，不可能不好。除非像娃娃的奶奶和妞妞的姥姥那样，可是那样的也少。就你娘，心里惦记娘家人，赶明儿虎的对象生个孩子，就算是闺女，你娘也把孩子捧在手心里，因为那是她儿子的孩子。”

    “是这样。”寒道，“她偏疼虎，一段时间不见娃娃就跟我爹念叨，我是不是工作忙，怎么不带娃娃过去。”

    妞妞不大理解，但她听长辈都这样，“我以后也不给自己找罪受。”

    “我相信你不会。”寒道，“跟你妈别给自己找罪受。”

    妞妞：“我妈没事，就我那个姥姥，以后她生病住院就找护工帮我妈一起照顾，不能动了就找住家保姆。”

    寒挺意外，“那是她亲妈。”

    “我感觉自她更年期过去，就想开了。”妞妞道，“之前二婶姐姐去财政局上班好找对象，我妈就二婶神经病。”

    立夏很好奇，“然后呢？”

    “财政局没本事，当一辈子官，以后照样作难。”妞妞道，“商贩有本事把事业做大，照样上新闻，照样被评为杰出青年。你不知道，我听我妈这样，整个人都愣住了，这还是我妈吗？”

    寒：“真不像是你妈能得出来的。”

    “是呀。”妞妞道，“我都不知道她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立夏眼皮动了动，笑着，“赶明儿给你妈报个老年大学，你妈能与世界接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