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相聚小韩村
樊春梅接道,“不是埋怨,是恨。”
“有可能。”虎点头。
寒沉吟片刻,“让她回去也不是不行,问题是舅舅的家产充公了,娘肯定会让咱们帮他们,我们帮还是不帮?”
“帮到什么时候是个头?”立夏问樊春梅,“帮到她舅舅的孩子娶妻生子?”
这话把樊春梅问住了。虽大人的事跟孩子没关系,那样的家庭养出的孩子,帮不好就有可能被赖上,“那怎么办?”
“我写信回去问问。”立夏道,“日子过得下去,咱们就不帮。孩子没钱上学,就用别人的名义给他们寄点钱过去。”完看着寒。
寒想想,“只能这样。”
“娘那边瞒着?”虎问。
寒:“先瞒着。村里人若是不心出舅舅的事都登报了,咱们就首都的报纸上没有。反正娘也弄不清《首都日报》和《华国日报》有什么区别。还有,给大姑和姑个电话。”
“我现在就。”孙大明家里没报纸,韩春花不一定知道,虎就到孙大明店里。孙大明跟虎学订报纸,虎每天都看,孙大明从来不看。乍一听虎他舅舅出事,第一反应就是什么时候。
虎提到报纸,孙大明让店员把今天的报纸找出来,惊呼一声,“还真是。现在怎么办?”
“按我的办。”虎把寒的话讲给他听,就让他通知这边的亲戚朋友。而虎刚挂上电话,夏家电话就响了。
寒心中一凛,“立夏,你接。”
“放心,不是你娘。”韩家没安电话,立夏慢悠悠拿起话筒,听到那端的声音,惊讶道,“你也知道了?艾。”
艾一听立夏这样,就知道他们也知道了。让林升在家看孩子,她过来问问寒该怎么办。虎把寒的话跟她一遍。艾叹气道:“只能这样。”顿了顿,就问,“出了这种事,你们今年还回去?”
寒:“回去。”
“咱娘要是知道这事,我真担心她走在奶奶前头。”艾担忧道。
立夏嗤一声,“不可能。”
“你怎么这么肯定?”艾问。
立夏:“你娘有预感。”
“对对,去年刚开始严,娘就想回去。”寒道,“奶奶跟我过这事。”
艾想想,“这样还行。哪天回去?”
“腊月二十二,二十七下午回来。”立夏道,“估计得晚上才能到家。”
夏民主道:“我让警卫开车去接你们。”
“不用。”寒道,“大明哥回去给祖辈上坟,他儿子和明开车接送我们。”
有车接送,夏民主放心下来,“那也行。”
“妈妈,我要请几天假?”娃娃突然开口问。
寒笑着:“那时候你就放寒假了。腊月就是农历十二月。”
“我要带寒假作业吗?”娃娃又问。
立夏:“不用。”
“太好啦。”娃娃很是高兴,随即就,“我要吃杀猪菜,妈妈。”
寒:“放心,妈妈也想吃,不会忘的。”
“要给他买几件厚衣服。”艾提醒道。
寒恍然大悟:“对,你不我都忘了。”
八月底,立夏收到东北寄来的信,刘素芬的几个侄子也被抓起来,刘家如今只剩老弱妇孺,但也没听他们生活困难。
立夏把信给寒,就问她,“还寄不寄钱?”
寒想了想,“我们到省城下飞机的时候给他们寄一千。这样一来,我姥姥会误认为是我舅的朋友寄的。等等,那老两口还活着?”
立夏:“我以为得气死过去,信上好好的。”停顿一下,道,“那老两口也是狠人。”
“就是狠才舍得卖闺女。”寒叹气道。
立夏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和寒结婚那天,刘家那群人吃饭的时候都跟饿狼一样,一点也不讲究,顿时不想再提刘家的事,找个火机把信烧掉。
信化成灰和泥土融为一体,娃娃也放寒假了。寒和立夏带他去买些特厚的衣服,棉帽和棉手套,和一些首都特产,整理三大箱子,也到腊月二十二。
二十二早上天还没亮,立夏就去娃娃房间里把他挖起来,八点钟一行人就到机场。中午十二点一行人下飞机,直接坐出租车去火车站。
寒去买票,让孙大明看着娃娃,立夏以给大家买点吃的为由,出去给刘素芬的父母汇款。立夏回来时带一大包吃的,其他人也没怀疑。
寒担心立夏赶不回来,就买三点左右的票,以致于一行人到镇上天都黑透了。在镇上住下,第二天上午,立夏才租个车去村里。
立夏先前给这边写信问刘家的事的时候,没他今年回来,他突然出现在村口,几个拎着粪筐拾粪,其实抄着手闲唠嗑的老人不敢置信地问,“你是立夏?”
立夏笑着:“我是。”
“你咋都没老?”其中一个脱口而出。
娃娃开口道:“我爸爸不老。”
“你爸爸?”另一个没敢认立夏的老人看向娃娃,“这是你儿子?”
立夏点点头,“叫夏满。”
“满那天生的?”
娃娃睁大眼,“你怎么知道?”
“你妈是二十四节气中寒那天生的,你爸是立夏那天生的。”
娃娃知道这事,“我也可以不是啊。”
“你爸这么有学问,你不是那天生的,不可能给你起名叫满。”
娃娃不禁,“你真厉害!”
在村里活了一辈子的人被一个首都来的孩子夸厉害,顿时不好意思,“咋只有你们一家三口过来?”
“我爹娘和我爷爷奶奶去我奶奶娘家了。”寒道。
“听你爹的几个表兄弟也在首都?”
韩高氏太抠,她娘家兄弟也烦她,寒和立夏结婚那天,高家就来一个人,但人家礼金没少给。因为这点,韩春花姐俩逢年过节去舅舅家,韩高氏也没拦着。孙大明和孙明在首都扎根,碍于韩高氏的关系,韩春花的表兄弟也没想过让孙大明带带他们。
韩春花电话问她表弟,要不要让家里孩子来首都试试,人家才过去。高家人到首都那会儿,寒忙着拍戏,韩春花他们没机会告诉寒,寒也就不知道。虎结婚那天,韩春花带来一个老头,寒越看越眼熟,一问才知是她奶奶最的弟弟。
人家来首都好几年,从未去找过韩高氏。韩高氏也没跟寒过,寒当时哭笑不得,现在听村里人问起,依然想笑,“在首都。老舅身体不大好,今年就没回来。我奶奶非老舅没回来给爹娘上坟,爹娘想他,故意把他弄生病。一早起来就让我爹找车,去给她爹娘上坟。”
村里有这种法,跟寒和立夏话的几人听她这样讲,跟着点头,“有可能。你们去村长家,还是去我们家?”
“村长回来了?”立夏问。
“老村长首都冬天冷,没村里舒服,刚进十月就回来了。”
村长的两个儿子的家离夏家有十七八公里,村长初到首都,樊春梅自己坐车看过他一次,转四次车才找到他家,把樊春梅累得回来睡一天才歇过来。知道他没病没痛,樊春梅就没去过。
立夏工作忙,也很少过去,“没听大明。”
“跟他大儿吵一架回来的,肯定不好意思告诉你们。”
寒好奇:“为什么?”
“他大儿他不是享福的命,还让他跟你奶奶学学,老村长一听这话特别生气,爷俩吵得谁不搭理谁,还是老二把他们两口子送回来的。”
大部分在农村生活大半辈子的人到城里都过不习惯,他不是享福的命确实有点过分,立夏道,“我们去村长家看看。”见有几个孩子跑出来,就,“把村里的孩子叫过去,我和寒给他们带不少吃的。”
“带那些东西干啥,现在生活好了,孩子连肉都不吃。”
立夏:“零食,他们爱吃。”
“留着给满吃。”
夏满朋友一本正经道,“我长大了,不吃零食。”
此言一出,几人乐了。
“笑什么啊?”娃娃不解。
立夏:“他们比爸爸还大,你在这些伯伯眼中还是个娃娃。”顿了顿,“我们去村长家。”
“去吧。”几人摆摆手。
立夏抬起脚,突然想到一件事,“杨忠军下午过来,你们见到他,让他去村长家。”
“忠军咋也回来了?”
立夏:“在这里生活十年,想回来看看。”
“咋没跟你们一起?”
立夏道:“他昨天有点事,坐的是今天早上的飞机,下午三点左右能到村里。”
“知道了,快去吧,孩子的脸都冻红了。”
立夏点点头,拎着超大的箱子去村长家。娃娃回头看一眼,见那几人还抄着手站在那儿聊天,“他们都不嫌冷?”
“穿的厚。”立夏道,“围巾围好。”
娃娃戴着厚厚的手套不方便,“妈妈,帮我。咦,爸爸,那些孩跟过来了。”
“他们担心你无聊,想陪你玩儿。”立夏胡诌道,“到村长家歇一会儿,就去跟他们玩儿。”
娃娃:“我不想玩儿。”
“老村长家没电视,也没收音机。”立夏道。
娃娃睁大眼:“什么都没?”
“是的。所以他们才怕你无聊。”立夏放下箱子,把他的围巾往上移,“别再往下扯。”
娃娃扭头看一眼,“他们挺好的。”
韩村的人出去的早,几乎没穷人。仓廪实而知礼节,立夏相信大部分孩子都不错,“是挺好的。”
“我可以跟他们玩儿拍立得吗?”拍立得是寒前几天买的,娃娃学会用就把全家拍个遍。
立夏见他要疯,就不准他再玩,“在这里可以。”
“我只看到白山,怎么没看到黑土?”娃娃道,“我想拍白山黑土给爷爷看看。”
立夏:“黑土地都被雪埋上了。”话音落下,就看到村长家,“他家怎么还是二十年前的老房子。”
“以前修的结实吧。”寒猜测,“也许已经换过房梁和瓦,只是底下的墙没动。”
立夏觉得有可能,“娃娃,去敲门。”
“我该怎么?”娃娃问。
立夏想一下,“你喊爷爷。”
“爷爷,请开门。”娃娃跑过去拍拍门环。
寒想笑,走过去朝门上使劲拍几下。
“妈妈,这样不礼貌。”娃娃忙。
寒:“农家院子长,他们如果在堂屋里坐着,你这样拍他们是听不见的。”话音一落,门开了。
老村长看着裹的只露双眼睛的一大一,“你们找谁?”
“找你。”立夏拎着大箱子移过来,就拉掉围巾。
老村长睁大眼,“我的老天爷,你们咋来了?快进来。”随即转身喊,“老婆子,立夏回来了。”
“立夏回来了?”村长隔壁的门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老太太。
立夏回头道,“是的。我回来了。”
“你真是立夏?你咋都没老?”
娃娃不高兴了,“你们为什么都盼着我爸爸老?”
“你爸四九年的人,按照虚岁算你爸四十九了,过完春节就五十整。”寒道,“五十而知天命,是该老了。”
娃娃算一下,“爸爸比我大将近四十岁?”
“是的。”立夏摸摸他的头,冲隔壁人,“我们这次回来能过几天,明儿再聊。”
对方跟立夏没啥好聊的,立夏跟她客气一句,对方就,“行,快进去,外面冷。”
立夏点点头,没让村长关门。村长也看到有几个孩子往这边看,就冲他们招招手。立夏到屋里把箱子放下,娃娃就拆箱子。
寒和村长跟立夏话,娃娃就喊一直跟着他们的几个孩,给他们一堆零食,就拿着拍立得跟他们出去玩儿。
村长见他这样,不禁,“这孩子不怯生,挺好。”
立夏没解释,娃娃认为人家是来找他玩,不好让人家等太久。若是知道人家只是对他好奇,才不跟人家出去。
正因为娃娃不知道,几个孩子见娃娃给他们零食,觉得娃娃好,没多大会儿,几个孩就混熟了。娃娃给他们拍照,他们就回家把自己的宝贝拿出来给娃娃玩儿。
娃娃跟着他们去他们家里,他们的长辈也知道立夏回来了。娃娃玩得满身大汗回来,村长家围满人。娃娃进去吓一跳,“怎么这么多人?”
“来跟爸爸聊天。”立夏解释道。
娃娃误认为他们也怕他爸无聊,“爸爸,韩立志让我去他家吃杀猪菜。”
“杀猪?”立夏道,“今天不是才年,怎么杀这么早?”
老村长:“估计是见今儿天气好。”
“不是的。韩立志的爷爷问我想吃什么,我想吃妈妈的杀猪菜。”娃娃道,“韩爷爷把他家猪杀了,给我做杀猪菜。”
立夏惊讶道:“给你杀猪?”
“对啊。”娃娃不解,“怎么了?”
立夏张张嘴,“儿子,你的这么轻巧,知道猪多大吗?”
“我知道,这么大。”娃娃比划一下。
一屋子人全笑了。娃娃不解,“我错啦?”
“那是猪崽。”立夏叹气道,“我领你去韩立志家。”着突然想到,“韩立志是谁家孩子?”
老村长道:“你有财哥的孙子。”
“他孙子都有娃娃这么大了?”立夏不敢置信地问,“他好像比我大三岁。”
老村长笑道,“你和寒结婚那年,他儿子都十二了。你俩都结婚二十年了,他儿子若是跟他一样二十岁结婚,他孙子都上中学了。”
“还真是。”立夏着,停顿一下,“他怎么没出去?”
老村长:“他儿子和儿媳妇在首都,他爹娘不愿意去,就在家跟他弟弟吃住,每年寒假他都带着立志回来陪陪他爹娘。”
“那他杀的是他弟弟家的猪?”立夏问。
老村长点头:“没事,你们去吧。他弟弟在家收山货也没少赚钱。我记得有一年有福回来,一个人就找他买几百块钱的。”
“我们晌午就在他家吃?”立夏道。
老村长想去吧,随即站起来,对其他人,“咱们一起去看看。”
一群人跟立夏到韩有财家中,帮他把猪杀了,收拾干净,还没到十点。韩有财的媳妇和他弟媳妇在屋里整杀猪菜的时候,韩有福和刘素芬回来了。
韩有财也不喜欢韩高氏,看在立夏和虎的面子上,招呼韩高氏和韩老头屋里坐,晌午就在他家吃。
大家都围着立夏和寒嘘寒问暖,也没人想起刘家屯的事,毕竟也过去半年多了。翌日上午刘素芬和韩有福到刘家屯,俩人才知道刘家只剩老弱妇孺。
刘素芬把她身上的钱掏给她娘,她娘还不满足,让刘素芬可怜可怜她曾孙子,韩有福对他丈母娘一家升起的一点同情瞬间消失殆尽,就对他丈母娘,他爹娘也回来了,他们得回去,不然他娘能找来。
刘家名声非常不好,韩高氏找来,不准刘素芬管她,也没人会替她话。刘素芬又想到当初虎让她和韩有福离婚,很怕虎知道她娘家兄弟出事,也没敢多待,和她爹娘会儿话,就忙回韩村。
话回来,杀猪菜做好,娃娃只吃一口,因为他啃猪大骨头啃饱了。娃娃吃饱喝足,带着一群孩子,拿着拍立得到处拍,拍到两个陌生人。
村里的孩子胆子大,率先开口问,“你们是谁?报上名来。”
“老村长去哪儿了?”头发花白的男人问。
娃娃:“你找老村长什么事?”
“你——”对方一看娃娃的长相,楞了一下,想也没想就问,“你爸是谁?”
娃娃下意识:“夏立夏。”
“你是立夏的儿子?你怎么才这么点大?”
其中一个孩子解释道,“我妈满生的晚。”
娃娃看看伙伴,又看看来人,“你认识我爸?”
“满?那肯定是立夏的儿子,你爸在哪儿?快带我们去找你爸。”
娃娃怀疑:“你真认识我爸?”
“娃娃,在和谁话?”
娃娃下意识扭头,“二姑夫?宝宝哥哥?你们怎么才来啊。”着跑过去。
“杨忠军?!”老人转过身,看到跟他在一个炕上睡好几年的人又惊又喜,“你们真来了?”
杨忠军走过去,一看是当初在这边插队的一个老大哥,“我还和立夏,只有我俩就尴尬了,没想到你也来了。这个是?”
“我闺女,羊,你不认识?”
杨忠军:“你和嫂子回去的时候,她才五岁,这么多年过去,我哪敢认。对了,嫂子呢?”
“她走三年了。”老人提起妻子,很是难过,“我俩在这边相识,在这边结婚,她走的那年我就想来看看。”停顿一下,道,“想起咱们当年的约定,才拖到今年,没想到,你和立夏都在,真好。”
娃娃不解,“你怎么哭了?你知道我爸爸在这里,不应该高兴吗?”
“应该,应该。”老人擦擦眼泪,“除了你们,还有谁?”
杨忠军道,“暂时应该只有咱们仨,明天可能有人来。”想起他老大哥的话,叹一口气,“也许有的人想来也来不了。”
“是呀。”老人点点头,“你知不知道老村长去哪儿了?”
娃娃:“我知道,在韩立志家里。”扭头对一个孩,“我们去你家。”
“我带路。”孩转身跑到前面。
立夏看到老友又惊又喜,听他妻子去了,想起当初刚到这边,不会做饭,不会洗衣服,都是几个女知青教他,如今有一个还不在了,也忍不住难过,“你有没有跟其他人联系过?”
“一开始联系,后来羊的妈生病,忙起来就断了联系。”老人道。
杨忠军:“我之前按照当初留的地址给他们写过两封信,收到其中一封,能请掉假的话,应该都会过来。”
“世上有太多身不由己,能请掉也不一定能过来。”寒见几人都挺难过,便解释道,“我们出去转转,不定能捡到一个。”
立夏想一下,“走吧。娃娃,拍立得给我。”
“你的相机呢?”娃娃问。
立夏:“在村长爷爷家里。你去帮我拿相机,我就不要拍立得。”
“好,在这里等着我。”娃娃带一群伙伴去村长家,翻到相机,也把立夏带来的零食分出去三分之一。
一群孩子吃着玩着到韩有财家中,就看到又多俩陌生人。娃娃跟伙伴声,“他们肯定是我爸爸的朋友。”
“我没见过他们,一定是。”韩立志道。
娃娃对大人的事不感兴趣,把相机给立夏,就拿着拍立得和伙伴出去堆雪。
翌日上午又来一个,立夏买头猪,在老村长家把猪杀了,吃个不算团聚的团圆饭,就去他们当年住的知青点。
知青点的房子是村里盖的,知青走后,房子空出来,老村长担心村里人争房子,就把知青点锁起来,大家都别用。
房子虽在,也破烂不堪,可立夏看到却倍感亲切,指着房子对娃娃,“爸爸以前的家。”
“爸爸家好破啊。”娃娃道。
立夏:“风吹雨淋,岁月摧残成这样的。”
“进去看看?”杨忠军道。
寒道:“别去。这房子现在是危房,回头跟老村长把房子拆掉,免得哪天倒了砸到人。”
“咱们拍张照吧。”最晚到的知青提议。
娃娃道:“我给你们拍,我会拍。”
“好,让满拍。”对方接道。
立夏把相机递给娃娃,娃娃喊一二三,画面定格。立夏不由自主地想到三十年前初到农村,茫然无措的自己,想到二十年前,和寒结婚时,满怀欣喜的自己,想到——
“爸爸,好了,你在想什么?”
立夏猛然惊醒,看到儿子的脸,“我在想娃娃一转眼这么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你终于承认我长大了。我能跟他学爬树吗?”娃娃指着站在他身边的一个孩。
立夏:“在村里这几天,你想干什么干什么。”
“太好啦。”娃娃把相机给他,“爸爸,我们明年还来。”不等立夏回答,就招呼伙伴,“咱们去爬树。”
杨忠军忍不住,“这么真好。”
立夏望着儿子欢快的背影,长叹道:“是呀,真好!”无忧无虑,不懂每一次分别都有可能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