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昭睡了半天，醒了过来，发现枕边是屈荆。

    屈荆的呼吸柔软而绵长，好像早的风，却又比风更温暖。

    他们结婚了。

    ——攸昭终于想起来这件事。

    攸昭竟也变得有些激动，心中难耐的喜悦越发明显。

    一开始的时候，攸昭还是很迷茫的，大脑还没接收到“我们结婚了”的这个信息，表现得冷静，其实是迟钝。现在睡醒发现屈荆在枕边，才算是回过神来了，心脏咚咚咚咚的跳。

    攸昭捂着自己的胸口，手心立即传来强烈的悸动。

    屈荆也惺忪半醒，懒洋洋地伸出手来，把攸昭搂进怀里，亲了一口，又睡了回去。

    攸昭忽感心内甜了。

    他又有些慌乱，挣脱了屈荆的怀抱。这一动静弄得屈荆完全醒了过来。屈荆揉了揉眼睛，缓缓睁开眼：“早啊。”

    攸昭忙端起应对客户的笑容：“早。”

    屈荆慢悠悠地爬起床，：“我们今天是不是还要坐飞机回去？”

    “嗯。”攸昭也跟着起床，随屈荆走到盥洗间，“但是也不急。”

    屈荆洗了把脸，又：“怎么不急？我们还得赶在民政局关门之前去一趟，先把结婚证给领了。”

    在拉斯维加斯的教堂里结婚是不被中国法律所承认的。回去还是得把证给领了才行。

    攸昭一怔：“不先跟父母商量一下吗？”

    “我们在这儿结婚跟父母商量了吗？”屈荆拿起刮胡刀，微微抬起下巴，一点一点地修理着下巴上胡茬，语气里都是不太在乎，“还是先领了吧。免得段客宜先生又想出什么花招来。”

    “是的。您得对。”攸昭点点头，又，“真不好意思，我家人给你添麻烦了。”

    屈荆笑了，：“我就是你家人啊。”

    ——

    在回国的飞机上，屈荆向空姐要了香槟。空姐为二人奉上了两杯淡金色的香槟，笑着：“请享用。”

    屈荆笑着：“我们刚刚结婚呢。”

    空姐有些意外，又笑道：“恭喜两位啊。”

    “是啊。”屈荆，“这是值得喝香槟庆祝的事情。”

    空姐见屈荆兴致那么高，便也微笑着看着屈荆的新婚对象一眼。屈荆这样逢人就自己结婚了，让性格内敛的攸昭有些难为情。可出于礼貌，攸昭还是朝空姐点头微笑了。

    空姐看着攸昭的笑容，便对屈荆笑着：“您的新婚丈夫长得很好看！”

    屈荆立即不高兴了：“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神经病。

    坐在旁边的汤轲赶紧解围，：“不好意思啊，这个先生上飞机前也喝了。现在脑子不清醒。”

    屈荆确实是喝了。

    要是平时，屈荆确实不会这么不礼貌地跟空姐话。

    就像是平时，屈荆也不会动不动就抱着攸昭一顿亲。

    汤轲看着这个场景，完全不想什么了，关上了包厢的门，躺下睡觉。

    经历了十几个时的飞行之后，三人下了飞机。屈荆开手机就给老爸电话：“爹！我结婚啦！快来民政局啊！”完，就把电话挂了。

    攸昭目瞪口呆：“你……你就挂电话了？”

    “不然呢？”屈荆，“不挂电话等着听他骂我？”

    攸昭的脸上一红，抬头看屈荆：“你都告诉他们了？”

    “这得啊！”屈荆，“我户口本还在他们那儿呢！”

    “嗯，是……”

    屈荆眨了眨眼，：“对了，你户口本带了吗？”

    攸昭：“有的、有的……”

    屈荆闻言大喜，：“你飞美国的时候还揣着户口本，我看你就是很想和我结婚吧？”

    ”……其实吧……”攸昭从行李里拿出自己的证件袋，里面有一些比较重要的证件：“这些我都是随身带的，包括户口本。”

    屈荆还是觉得攸昭带着户口本飞半个地球找自己是因为爱情，便质疑：“你家人还能愿意你带着户口本满世界跑？”

    攸昭倒不明白屈荆的意思，只以为他是疑惑，便摊开户口本，回答：“我的户口本原本是和爸爸在一起的，我爸爸去世之后我就成了户主了。”

    英侬去世之后，攸昭被接回了攸家。但段客宜一直没让攸昭迁户口。一开始攸海也让段客宜办理这件事，段客宜却一拖再拖，后来，大家也都没提起了。攸昭倒是觉得自己做自己户主挺好的，也没意见。

    屈荆听到这话，却觉得很感伤，抱着攸昭：“明天我们就把你迁入我们家户口？”

    攸昭想“没必要啊”。

    但看着屈荆这么激动，攸昭只得点头附和。

    汤轲在屈荆的催赶之下，开快车去民政局门口。

    屈荆和攸昭到了门口，便看到了姜慧息和屈爸爸在那儿站着。屈爸爸一见到他们，就怒：“你俩简直胡闹！怎么可以——”

    姜慧息掐了一下屈爸爸的后背，笑道：“你爸爸也是高兴坏了。”

    攸昭看到俩老，脸上忙端起笑容：“叔叔、阿姨……”

    姜慧息笑着：“都一家人了，还那么见外呢！”

    于是，姜慧息和屈爸爸就带着二人进了民政局。姜慧息又问：“你要叫上你的家人吗？”

    攸昭想了想，觉得礼不可废，便给段客宜和攸海了电话。段客宜的秘书接了电话：“喂？是昭总啊？嗯，段总在开会呢，您找他什么事啊？”

    “没什么。”攸昭想了想，回答。

    随后，攸昭又给攸海了电话，攸海那边是夏桃接的电话，了攸海在洗澡。攸昭也没好意思叫攸海来了，便也挂了电话。

    攸昭一个人站在角落，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又扭过头，看到姜慧息和屈爸爸正在那边跟屈荆话呢，只他怎么那么任性莽撞、结婚就结婚，也不提早商量一下，满脸埋怨的，但眼神里都是关心和爱护。

    攸昭默默有些落寞，却忽然觉得这样嫌弃又关心的神情让他想起一个人。

    攸昭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喂，花莳呀？”

    “咋了，昭总？”花莳接攸昭的电话总是很及时，绝不会出现像攸海那种联系不上的情况。

    据花莳本人，攸昭不是那种爱没事儿电话找人唠嗑的闲人，要是了电话，一准是有事的。那花莳得接啊。

    用花莳的话就是：“我今天就是在金城武身下撅着P股，也会愿意接您的电话！”

    “可能金城武不愿意。”攸昭当时是这么答的。

    现在，倒是攸昭给花莳了电话，只：“你现在有空吗？我在民政局，准备结婚。”

    “！”花莳大惊，“真的假的？”

    “真的。”

    “行啊你。”花莳，“可攸海和段客宜在吗？我可不乐意见他俩。”

    攸昭开玩笑：“那肯定不在啊！不然哪能轮得上你来做见证？”

    “那也是。”花莳，“屈荆那边带人了吗？”

    “带了仨儿呢。”攸昭依旧是用开玩笑的口吻，“可不得找人撑场面么！”

    “行啊。”花莳，“撑场面我在行啊！”

    三十分钟之后，花莳带了一支礼乐队来，围着攸昭和屈荆拉二胡吹唢呐，那场面，撑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