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安妮
“能能让我看看她吗?”何莉紧张而又期待的看着沈摘星,
沈摘星摇头,“抱歉,人鬼有别,普通人除非是将死之际,否则是见不到鬼的。”
何莉脸上顿时流露出失望的表情。
但她显然不是那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
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自我安慰道:“见不到也没关系,我知道她在这里就好。”
何安妮是何莉母亲四十岁时生的女儿。
沈摘星脸上露出狡黠的表情,“为什么要亲眼见她呢?在梦里见不是一样的吗?如果你妹妹愿意的话,我可以让她到你的梦里来见你。”
“真、真的?”
何莉脸上的表情有意思极了。
她又是想笑,又有些不敢置信,怔怔地看着沈摘星,好半晌才?从嘴里挤出一句谢。
何安妮是何莉母亲的老来得女,二胎开放时以四十五岁的高龄生下的这个女儿。
那时候的何莉十七岁,正值叛逆的年龄,对这个姗姗来迟的妹妹十分不满。
她和家里人大吵一架,一气之下报名入伍当?了兵。
“一直是安妮在讨好我。”何莉回忆道,“我第一次从部队回家的时候,安妮都已经两岁了,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她穿了一件粉红色的公主裙,抱着一只玩具熊,见到我,眼睛就亮起来,迈着短腿奔向我,一边跑一边喊姐姐抱抱,我愣住了,没反应过来,结果她在我面前摔了个狗吃屎。”
“我以为她会哭,结果她没有,她只是在地上发了会儿呆,然后爬起来,自言自语地对熊,提伯斯,你有没有摔疼,安妮给你吹吹。着就真的认真的给玩具熊吹起了气。”
她笑起来,眼睛里有泪花在闪烁。
沈摘星静静地听了很多?有关安妮的回忆。
在何莉眼中,她的妹妹懂事,听话,偶尔调皮,也?是可爱的捣蛋。
用她的话来,“你根本没法想象,世界上有这么完美的孩子。”
上常有人调侃,把宠物带回家,它自己会搞定爸妈。
那在何莉家,就是何莉父母把安妮生下来,她自己搞定了何莉。
本来最讨厌何安妮的人,成了最爱她的人。
“安妮是怎么出事的?”
两人终于谈到何莉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是我的错。”事情仿佛发生在昨日,何莉回忆起仍旧历历在目,她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来,“我带她去游乐园玩,发现一个偷趁着排队的时候行窃,我去追偷,将安妮留在原地,她被附近的大人撞了一下,头磕在地上,本来以为没什?么事的”
“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够看好她,如果我当?时没有离开她的身边,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情。如果我早点发现不对劲,带她去医院做检查,而不失以为只是的不舒服”
何其滑稽,仅仅是普普通通的摔了一跤,就造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沈摘星看向旁边的女孩,她正着急地给何莉擦着眼泪。
“不怪姐姐,”她,“是安妮没站好,是安妮没跟姐姐自己不舒服,是安妮贪玩,姐姐别哭。”
沈摘星将何安妮的话转告给她,本以为能够舒缓何莉的自责,没想到引起了她更深的痛苦。
“不,是我的错,是我”
何安妮越懂事,何莉越自责。
短发女人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流出。
沈摘星递给她一张纸,“这是安妮叫我给你的,你别太难过,姑娘看你哭,着急的也?想哭。”
“抱歉抱歉”何莉慌忙擦着眼泪。
沈摘星叹口气,问她,“你有没有想过,安妮为什?么会在你身边?”
何莉心中有了猜测,仍旧问道:“为什么?”
沈摘星道:“是你的执念,你对安妮的愧疚,形成了执念,困住了她,让她不得往生。”
何莉咬着嘴唇,问道:“会有什?么后果?”
“我不知道。”沈摘星给了她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用执念困住死者的生者,所以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沈摘星坦白告诉她,“如果是昨天,我可能不会告诉你安妮的存在,因为安妮的神智并不清醒,但在今天,我杀了那个厉鬼之后,安妮好像在无意识间吸收了厉鬼逸散出来的魂力?,恢复了神智。”
她可以对一个浑浑噩噩懵懵懂懂的鬼魂视而不见,却没法忽略一个抱着玩具熊,一直在叫姐姐的姑娘。
安妮刚
刚恢复神智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何莉见不到她,一直跟在何莉身边,叽叽喳喳的着话。
直到她发现何莉好像真的看不见自己,才?骤然沉默下来,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
“如果,我是如果。”何莉内心有压抑不住的喜悦,“我现在回去就睡觉,我能见到她吗?”
沈摘星看向趴在副驾驶座上,朝她一个劲儿点头的姑娘,“她同意了,你可以回去睡个午觉。”
回去的路上,因为何莉看不见她,何安妮一直在通过沈摘星传话。
于是沈摘星憋着笑,问了一路的问题。
比如,“何莉姐,安妮让我问你,为什么没和之前那个哥哥在一起,是因为那个哥哥太弱了吗?”
“何莉姐,安妮,叫你少吃点糖,晚上记得要刷牙,不然心坏牙齿。”
“何莉姐”
一开始何莉好不容易和妹妹对上话,回答问题的语气还很宠溺。
到后来何安妮的问题越问越离谱,她就黑了脸,呵斥道:“何安妮,闭嘴!”
何安妮古灵精怪地吐了吐舌头,缩回去坐好。
她转头看着开车的姐姐,大大的眼睛里是满满的爱和眷恋。
“看不出来,原来夫人这么喜欢孩。”越公主悄无声地出现在沈摘星的身边。
何安妮好奇地回头,沈摘星啪地一下,放下了前后座的隔板。
何莉未卜先知一般开口道:“何安妮不许去偷听偷看。”
正准备穿过隔板的何安妮悻悻地坐了回去。
沈摘星一把抱住越公主,语气十分委屈,“老婆你都一天没理我了!”
“你不知道,今天独自坐在话剧院里的我,看着周围的一对对情侣,是多么的寂寞,多?么的孤独。”
“老婆,我现在受伤很严重,呜呜呜要老婆亲亲抱抱才能好。”
越公主似笑非笑,“所以今天对着哈姆雷特吹口哨的人不是你?”
哈姆雷特的男演员是个英俊鲜嫩的歪果哥,一出场就引起观众席狼女们的兴奋。
沈摘星跟着起哄,吹了两声口哨,没想到竟然被越公主记了下来。
这种时候当?然是要死不承认,她抬头望天,假装失忆,“啊?我有吗?老婆,你是不是记错了。”
越
公主的指点在她的额头,“装傻?”
略带上扬的音调,好听的简直要人性命。
然而沈摘星只觉得后背一凉,寒意沿着脊柱爬上头皮。
生死只在一线间,她干脆大着胆子倒打一耙。
“那还不是怪你,如果你今天愿意陪我来看话剧,我的眼里怎么可能看得见别人?”
越公主脸上带笑,眼中却并无几分笑意:“哦,那么起来,是我的错了?”
“哼,你没错,你怎么可能有错。”沈摘星耍脾气的本事也?是信拈来,“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贪心,想要一个名分,是我不该想要向别人秀恩爱,是我”
她语气哀哀怨怨,凄凄婉婉,一边,一边还用眼神偷瞄越公主。
怎一个可怜了得?
狡辩,无理取闹,倒打一耙。都是曾经的越公主最讨厌的词语。
然而沈摘星不知道给她下了什?么降头。
越公主看着她,竟然觉得这副模样可爱得紧。
心中的怒意不知道在何时被打散,只剩下想捏一捏那气鼓鼓的脸的冲动。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然后某个厚颜无耻的人就蹭上来,眼睛亮晶晶地瞧着她。
“老婆,来嘴一个?”哪还有半分委屈的模样。
“脑子里除了亲亲我我,可还有别的东西?”越公主用指抵着沈摘星的额头。
“还有老婆。”沈摘星继续用土味情话冲击越公主的大脑。
不得不,土味情话土归土,也?要看用在什么时候什?么人的身上。
出生于封建王朝,又长在皇家的越公主。
除了那些阿谀奉承的马屁,几时遭遇过如此大胆直接的表白?
那些追求者写首情诗,也?要借物抒情,辗转几十道弯。
现代人更欣赏那种含蓄的浪漫,但沈摘星的直球显然更能撞动越公主的心房。
哪怕她嬉皮笑脸,哪怕明知这个骗子满嘴谎言,哪怕知道这些情话全是她信拈来的东西。
可当一个人满眼是你,嘴里爱你,身体力?行地想要亲近你的时候。
你又怎能不动摇?不相信?就算这是一出戏,她也竭尽全力地演出了爱你的模样。
“骗子。”越公主低下头,将一个吻轻飘飘地落在沈摘星的
唇角,“你想不想知道,生者困住死者的后果是什么?”
沈摘星:“夫人请讲。”
“死者本该往生,若被生者强行留下,分薄的是生者的福运与寿命。
“也?就是你那个保镖,若她本应该能活七十岁的,那女孩留在她身边,她就只能活三十五岁。
“夫人,我是不是未曾告诉你,你我也?在分担福运和寿命?
“若你继续将我留在身边,恐怕也?只有十数年好活。”
越公主看着她,似乎是在期待沈摘星脸上露出恐惧的表情。
未曾想某人听闻不但不慌,反而一脸惊喜地抓住越公主的:“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
“我就知道,凭我自己,怎么可能出门捡的到钱!原来是老婆你分给我的好运!”
着,沈摘星从裤兜里掏出一块钱,给越公主展示,“老婆,这一块钱虽少,却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作者有话要:不是我你,老赵啊你对一个憨批,还有多少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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