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胜(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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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

    马车摇晃了许久才停下,外面的喊嚷声越发嘈杂,间或夹杂着棍棒相接声、惨叫声,王熙凤隐约还听见王石受伤了,心中焦急不已,再也无暇理会头上的伤,直接掀开帘子站了出去。

    只见外面一片混乱,三辆马车挤在一处,车夫忙着安抚焦躁的马儿,王石叫人一左一右扶着,站在人群里指挥着所有人聚到一起。丫鬟仆妇们战战兢兢地缩在马车底下,十分慌张。

    此刻两方人马乱成一团,幸而他们人多,光护院带了足足五十个,而匪寇只有二十余人。

    只是匪寇们经验丰富,十分凶悍,尤其领头的这人,身材魁梧膀大腰圆,一个人就掀翻了好几个护卫。

    反观王家这边,只稍稍练过身,都是没见过血的,里还没有武器,只寥寥几人抢到了木棍,因此即便人数上占优,打起来也十分吃亏。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群匪寇似乎只带了木棍,也没下死力气,杀伤力还不算太大。没武器的护院两人缠着一人打也能拖住。

    王熙凤握着鞭子站在车板上,甫一出现,就吸引了许多目光。

    王石瞧见了焦急大喊:“姑娘快回去!”

    与此同时,四下里响起几声轻佻的口哨声。

    王熙凤眼神一厉,扫视一圈,扬起中的鞭子冷笑一声:“瞎了你们的狗眼!”罢,一鞭子抽在车辕上,伴随着令人牙酸的声响,木制的车辕抵挡不住,顿时出现一个豁口,木屑翻飞。

    这一下的震慑十分有效,在场所有人都是一凛,这鞭子如果抽在自己身上,恐怕能被那尖锐的倒刺撕下肉来。

    正这样想着,只见王熙凤腕翻转,一抖鞭子顺抽在了离他最近的贼寇身上。

    那贼寇也是倒霉,被两个护卫缠得憋屈,刚打到马车边上,从天而降一鞭子,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浑身失了力气,惨叫一声,捂着肩膀跪倒在了地上。

    王熙凤头一次见血,有点抖,但是见自己真的放倒了一个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瞄准了靠近的匪寇,接二连三挥出鞭子,又打伤了一人放倒了两人,其中被打伤的那人伤的是臂,战力大减。

    王熙凤是练过的,力道或许不如成年男子,准头却极好,每一下都打在了实处,很好地节省了力气。

    眨眼间少了三人半,领头的眼见不妙,连喊两声“退”、“围”,匪寇们纷纷脱身,扛起倒在地上的同伴,退出几米外。

    缠斗的两方瞬间泾渭分明。没受伤的护院们靠在一起,将王熙凤所在的这辆马车护在中心,同匪寇形成对峙。

    如果匪寇们是遇见意料之外的变故而心有不安,护院们的感受就刚好相反了,震惊归震惊,心中却增添了底气。

    王熙凤半点没放松,收回,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些匪寇,脸色仿佛结了冰,心中不断思量脱身的办法。

    王石深吸一口气,喊话道:“方才打也打过了,你们若是求财,都好商量,只要不伤人性命,决不追究!”王熙凤的现身,让他轻易不敢表明身份,怕坏了姑娘名声,只能迂回暗示,心中却担心对方已经知晓,这意味着他们被盯上了。

    然而过了三息,没人答话。

    所有人心中一沉,这就是他们不是求财了。

    马车里,韩烟知道自己是拖累,默默摘下了头上的簪子藏进袖子里,平儿脚发软地守在门口随时应变。

    王熙凤握着鞭子的再次紧了紧,指都有些泛白。刚才凭着一口气站了出来,此刻也只是强装镇定,再如何勇敢,也是头一回遇到生死攸关的大事,此刻只觉得心快要跳出来了。

    为了鼓舞士气,也是鼓励自己,王熙凤再次扬起鞭子,抽在刚才那个缺口上,“啪”地一声,将车辕抽出了一条裂缝。

    这二十来个匪寇来自于清岚寨,领头的人称吴老大,此刻正紧皱着眉头一言不发。

    他身旁的二当家却没那么好的定力,眼见着好几个兄弟被抽得动弹不得,恼火得不行,压着嗓门道:“娘的!不是是官家姐么,莫不是劫错人了?”

    “不是官家姐哪来那么好的鞭子,你是不是傻?”一向同嫌弃他脑子的军师开口就是嘲讽。

    二当家的险些气炸,姑且看场合不对死死压住了脾气,咬牙道:“去你娘的死和尚,老子不和你吵!”转头问吴老大:“大哥,这点子扎哇!咱是不是被骗了?”

    “何止被骗,我们恐怕掺合进要命的事儿了!”吴老大沉声道。兄弟们看不出,他在大户人家里头待过,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那书生找到他们寨子,是被人害得家破人亡,自己无力报复,拿仅剩的00两银子请他们出,将人家眷绑了要赎金,赎金能要来多少都算他们的,这才动了他做这一单,却没想到被人啄了眼。

    “这绝对不是普通的官宦人家,那书生有问题。”军师同时道。他落草前做的和尚,也算有些见识,眼前这些人的穿着乍看简单,细看,就连护卫的衣服料子都不是普通人穿得起的。

    只二当家左看看右看看,挠头道:“那书生骗了咱们?不过这个娘子确实挺好看的老大,还劫不劫?”

    “劫你个头!”军师恨铁不成钢。

    话音刚落,只听见一道尚有些稚嫩但已经初具气势的女声响起:“你们还打不打?姑且告诉你们,我是广济伯府王家之女,我父亲是圣上亲封的一等伯,我叔叔是京营节度使,外祖家是国公府第,你们好生掂量掂量,若要动便赶紧的!”

    “广济伯府?!”军师倒抽一口凉气,飞快道:“老大,咱们惹不起!那书生只怕是个幌子,哄我们出,却隐瞒最要紧的身份。这事儿绝对不简单,万一搅和进大事里,咱们这么个山头可禁不住折腾!”

    “广济伯?这不是救过窝头他四大爷的那个大善人吗?!”二当家的一脸气虚。

    吴老大神色凝重:“这单子不做了,一会儿你们听我口令,各自带上人散开跑,能跑多少算多少,寨子也别回了,去窝头村子里躲一阵避避风头!”

    “行!”

    “娘的!这可是老子头一回打恩人,叫我逮着那书生,折了他脑袋!”

    王熙凤喊出那些话之后,便看见那些人开始交头接耳,离得远,只听得见嗡嗡声。

    下一秒,那名领头站起来打了个势,喊了声“上”,匪寇们有木棍的挥了挥木棍,没有的喊上几嗓子。

    眼见他们又要冲上来,王熙凤等人心中都是一紧,摆好了架势准备着。

    然而下一秒,匪寇们仿佛约好了一般,没跑两步,方向一转,纷纷一扭腿往两边的树林里冲去。不过几秒钟的工夫,跑得最快的已经不见人影了,就连几个伤患也叫人扛着跑,速度半点没落下。

    王熙凤惊呆了。

    此时再追显然来不及,他们对这片山林完全不熟悉,队伍里又有女眷,轻易不能涉险,王石果断下令:“莫要追,我们快些走,受伤的上车休息,坐不下的轮换着来,坚持一下,只剩一刻钟的路程了。”

    没错,此地离云觉寺已经不远了,不知道那些人使了什么招数,以致于这段路上竟没别的人经过。

    骤然脱险,所有人都觉得疲惫不已,这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不见就连从头到尾躲起来的丫头们都因为精神紧绷脱了力,更别动了的王熙凤,此刻靠在车壁上只觉得浑身发软,连话的力气都没了。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平儿喊了两声都没回应,不由大急:“苍术、文竹,快来看看姑娘怎么了?”

    “我没事,”王熙凤哑着嗓子道,“别喊她们了,我没事。”

    苍术文竹懂医,此时正帮着护卫们看伤上药,王熙凤知道自己只是有些脱力,没必要平添麻烦,微微松,将鞭子递向平儿:“把它收起来,心点。”

    平儿伸接过,尽可能地忽视掉鞭子的血迹,用布条将镖头缠好,以免误伤。

    “姑娘,进去歇着罢。”

    王熙凤摇摇头道:“你去将王叔请来,我有事要。”

    “姑娘,你进去歇着,有什么话告诉我,我去传一声便是,王叔也伤了腿,不便行动。”

    王熙凤点头道:“也好。你去告诉王叔,就是我做主,所有护卫赏银三十两,重伤的再添0两,养伤期间月银照给,凡用药开销均由府里报销。另有出了力的依照立功大酌情赏5到20两不等,这部分便交由王叔处理了。”

    这既是赏银,也是封口费,想来王石能明白她的意思。

    平儿将王熙凤扶进车里,韩烟接了一把,发觉她上都是冷汗,连忙拿了帕子来,“平儿你去办事罢,你姑娘这里有我看着呢。”

    碧夏也道:“对呀,平儿妹妹你放心罢,有我伺候姑娘呢。”罢,殷勤地围着王熙凤道:“姑娘你累不累?我给你揉揉肩罢,我艺可好了!我还会做南边的点心,姑娘你爱吃什么,我天天给你做,不会的我去学。姑娘”

    韩烟瞧着碧夏一脸崇拜的模样,哭笑不得地道:“行了,也不怕吵到姑娘,快倒茶来。”

    作者有话要:  当初人设弄得太复杂,现在卡文卡得哭唧唧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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