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我怀孕了
那场任务最后毫无意外的是失败了的。
阎王要人三更死,岂敢留命到五更?——这话用在柳叶刀身上总是那么的恰到好处。
他或许曾经是足够辉煌的,也是足够伟大的,但在暮年之时却终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当权力完全被腐蚀之后,没有谁能逃得过国家暴力器的碾压。
要柳叶刀死的人太多太多了,最后或许是为了弥补一些本不该有的亏欠,于是柳叶刀在周颐面前自尽了。
决绝又干脆。
但他并不知道面前的这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就是自己曾亲刮下对方腺体活细胞的那个周颐,也不知道他所的那么多亏欠其实是对着正主在述。
他们在那间民宅的地下室躲了两天两夜,外面追杀他们的人一直没有散去,周颐负了伤,想要平安的带他出去无疑是天方夜谭,他们只能被动的在那里等待着救援,如果运气足够好的话。
死神提着镰刀一直在他们的周围走动,最开始两个人无疑是陌生又彼此防备的,但时间久了,又在高度的神经紧绷之下,他们终于慢慢的放下了些许戒备。
但只是柳叶刀如此,周颐从头到尾就没有信任过他。
信息素的相似勾起了往日的愧疚,于是在言谈之中柳叶刀不甚在意的承认了是他派人除掉了周颐父母的事?。
那场海难本就是被有心人设计的,哪来的那么好的运气偏偏就中了头等大奖,不过是让周默以为自己抓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急匆匆的想要掀开真相罢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柳叶刀没必要因?为此事?而谎。
闻言,周颐的表情非常平静,她似乎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去迎接自己父母的逝去并不是出于意外。
但她没有想到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
因?为她。
因?为她那该死的腺体。
因?为她那莫名其妙变得特殊的基因!
周颐用左捂着自己颈侧的腺体,一个非常疯狂的念头从心里浮现了起来:是不是她只要挖掉这个腺体,那么所有的一切就不会?发生?一切就还来得及?
但这个念头只燃起了短暂的一瞬,已经是3059年了,距那场政
变都过去了三年来不及了。
周颐垂下了眸子,隔了会?她忽然问道:“你恨宋家?”
她用的是非常平稳的陈述语句。
“对,”柳叶刀并不否认这件事,“她骗了我。”
他口里的这个“她”,周颐不知道是指的是季凉还是宋溪让。
不过都一样了。
“那你想除掉宋家么?”她阴郁着半张脸,缓缓问道。
“除掉宋家?”柳叶刀回过了头,看着她,问。
听了周颐的问话之后他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那张皱纹横生的脸上挤出来的笑意总是带着一股阴沉的意味:“你以为宋家是那么好除掉的吗?这么多年,有多少?人和你一样是想要除掉宋家的,但是只要有季凉在只要她的一日,你们的这些妄想就终不可能会实现。”
对于季凉,这个男人似乎总是有一些惧怕的神色在。
季凉不爱宋仲先是可以肯定的,但是她爱权势,所以比起被一群没脑子的血缘内亲争权夺利而搞得乌烟瘴气的季家,她更加倾向于愿意要干干净净的宋家。
更何况她的女儿,宋溪让曾对她她想要得到宋氏,做堂堂正正的继承人。
宋溪让很少?会?跟她提什么要求,但只要提了她都会尽可能的满足,故而于情于理,她都会保下宋氏。
让宋氏的荣耀永照联合王国。
周颐冷冷的笑了起来,“季凉,又是季凉”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人口中所的那个季凉总是无法让她和自己记忆里那个慈眉善目的岳母联系在一起,是她太蠢还是季凉伪装的太深?
“总会有办法的,”周颐沉默的良久,然后缓缓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朝政如此,宋氏也是如此。”
这句话大约是让柳叶刀想起了什么往事?,他那张老气横秋的脸上恍惚间尽然流露出来一丝的迷茫,“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
“对,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周颐回答道。
于是柳叶刀的脸上便露出来灰白的神色,大概就是在那时候他动了轻生的念头吧,但在死前,他如实的告知了周颐一些就算是周颐穷奇一生也不会?知道的往事?,更在周颐的询问下出了最为重要的事?
:
“就算是你知道了也没有用的,因?为当初那个人里握着那么多的宋家秘闻都被人拉了下来,然后消失的无影无踪,况且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宋家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宋家了。”
现在的宋家,如日中天,当权者宋溪让更是为人阴险而腕雷霆,就连如今总统也是宋氏一扶上去的。
那么多年过去了,在联合王国,宋氏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需要在政场上左右逢源的宋氏了。
今非昔比,他们错过了扳倒宋氏的最佳时。
“那个人——谁?”周颐眯着眼,问。
有人里有扳倒宋家的证据,但是被早就被人给拉下了马,而且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曾掌握的那么多的证据还能不能扳倒现在的宋家。
但无论怎样,周颐都要查下去,她受够了被人蒙骗的滋味,现如今好不容易能在偶然的瞬间窥探到零星的一些真相,于她而言,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
“你知道了又如何呢?”柳叶刀看着窗外斑驳的阳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反问道。
就算知道了,难道凭着一个的雇佣兵还能扳倒如参天大树一般的宋家吗?
周颐却笑了,低声问道:“那你把这个秘密带到坟墓里又能如何呢?”
杀人诛心,现在的她已经越来越像宋溪让了。
她是宋溪让一教出来的,在两个人感情好的时候宋溪让也是有过带着周颐谈生意,也有跟周颐起过在和人谈判之时最重要的是什么。
拿捏住对方最致命的软肋,然后一击必中。
“对敌人心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句话无论是在商场还是情场都是一样的适用。”宋溪让对她过。
而今周颐才懂。
柳叶刀心有愧疚,对宋氏也会?怨怼,他心里很明白这世上是有哪些人要自己死的,就像周颐的那样,把那些秘密带到了坟墓里又能如何呢?
他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还是辜负了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
更辜负了自己。
“是当时的最高检检察官宫代。”柳叶刀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道,“她里有宋家的证据,但还没有来得及交出去就被人拉下了马,再后来就消声灭迹了”
不知道是死
是活,也不知道后来出现的那个人还是不是当年的那个敢破天下权的宫代。
闻言,周颐的表情一怔,宫代?
宫代?!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来那个里握着最重要证据的人居然会是宫代。
宫阿姨?!
柳叶刀没有注意到周颐脸上错愕的表情,他在完了那句话后就拿起了周颐放在身侧的枪,然后抵上了自己的太阳穴,没有再看周颐,只是把目光落在墙缝间推着食物在前行的蚂蚁:“的够多了,我活不成了姑娘,你还年轻,不必为我把命搭上。”
就算是抚平他内心的些许愧疚吧,他做不到让眼前这个和那个故人有些许相似的人再因?自己而死去。
完了这句话,他便坦然而从容的叩响了扳,自己终结了自己的生命。
一代传,终归成了传。
***
周颐是带柳叶刀死后的第天重回廊河地下城的,那个时候时间已经走到了5月初。
天终于开始慢慢的变得暖和了起来,冰川开始消融。
刀疤还没有回来,不知道是死是活,一起出去执行任务的人只有她先回来了。
周颐回来了,靠着她身体逆天的恢复能力跌跌撞撞的走出了战区,柳叶刀已死,追杀他们的人也散了,所以她才能幸运的回到了她熟悉的土地里。
然后便遇上了辜页。
等了她很久的辜页。
“你受伤了。”当周颐打开自己公寓的大门时,那个坐在沙发中陷在阴影里的女人便缓缓的开口道。
语气笃定又从容。
周颐进了屋关上门,然后靠在门板上咳出一口鲜血,而辜页见了表情都没有变一下,更没有站起身去扶一下周颐,递上一张纸巾。
她只是等周颐吐完了血后才慢悠悠的问道:“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
语气里道不尽的冷漠不在意,好像是对待一个陌生人才该有的态度一样。
对于辜页这样的态度周颐仿佛也不意外,就好比她在自己屋子里见到对方的身影时下意识的觉得是那么的理所应当一样。
“廊河的医生不好找。”她虽然自身的恢复能力很好,但年轻的时候受损太过,现在腹部和两枚子弹还没有取出来,自然是有些虚的。
辜页没什么
表情的“嗯”了一声,只关心道:“你会?死吗?”
周颐拖着沉重的身子朝辜页走了过去,然后坐在了茶几上,从柜子里掏出了医疗箱:“不会?”
这些伤确实是让她很虚弱,但也不至于要了她的命。
闻言,辜页的脸上似乎流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色来,跟着便是平地一声闷雷,炸得周颐拿镊子的一抖,直接把好不容易长拢的伤口又给划开了,血流了一:“我怀孕了。”
辜页稳如泰山,坐在那里观察着周颐的神色,淡漠道:“是你的。”
周颐:“”
作者有话要:最近身上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三言两语完全讲不清,也睡不好吃不好,所以更新的时间都很晚,大家可以睡醒了之后再看。感谢在202-02-20:36:06202-02-220: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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