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清江市棉纺厂,此时还处在舆论漫天飞的状态,家属院那些人茶余饭后都在争相讨论着这两天发生在林家的丑闻,不,准确的来,是向家的丑闻。
据几个亲眼目睹了第一现场的人介绍,两天前一大清早,棉纺厂有人去菜站买菜,在路过附近的东民巷时,忽然听到了呜呜呜的像是被人捂着嘴的叫声,那人顺着声音的方向去查看情况,就看到一个浑身赤|条|条的男人被绑在树上,嘴里还被塞着东西。
那男人见来了人,立马眼前大亮,一边挣扎一边冲着对方示意,想要让那人把他给放了。
但偏偏这个棉纺厂去买菜的家属是一位老太太,一看到了这个被绑在树上的男人脸上那几个黑粗体大字,再看看这男人不着寸缕的模样,立马就猜测到这人怕是耍流氓遭报应了。
老大婶脸色骤变,也没觉得害臊丢丑,冲着那光裸男人就先啐了一口唾沫,大骂了几句之后,不但没上前去给这男人松绑,反而一转身就朝着革|委|会那边跑。
等到那老太太带着人再返回原巷子,已经是半个时的事儿了,这时候巷子里已经围了好几拨人,都是听到老大婶骂人的动静后跑过来瞧热闹的,这些人也不敢给这男人松绑,怕招惹上麻烦,但是笑嘻嘻地盯着向伟彪偷摸打量,窃窃私语地议论和调侃是少不了了。
被这么公开处刑,向伟彪就已经够生不如死的了,他整个人都涨成了猪肝色,只觉得愤怒又屈辱,然而还不等他脑子更清楚一些想清楚对策呢,下一秒一个个戴着红袖章的革委会成员就已经走进了巷子,来到了他跟前并且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被捆绑在树上半夜就醒了一直没能挣脱开绳索的向伟彪,在看到这一幕后只觉得眼前一黑,愤怒懊悔失落绝望充斥着他的脑海,他这会儿所有的记恨居然离奇地没有再冲着林荷那个罪魁祸首而去,只怨怪上了挑唆他干坏事的向翠兰和林丽丽二人。
这可能也归功于林荷昨晚上那心狠辣的处理方式,之前向伟彪一直觉得他姐那个便宜继女就是个胆怯懦的绵羊,只要落到他里他随便怎么欺负都可以,但经过这么一
遭,向伟彪是真的有些怕了。
这哪里是什么绵羊啊,这分明就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崽子,还是最阴毒的狼崽子,这种人一旦招惹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就这样的狠劲儿,哪怕是向伟彪这个二流子混混都自愧不如,只要想起来就心惊胆颤,还没想着报复呢,心里面的胆气就已经先泄了三分。
简单点来,向伟彪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原身被向家欺辱这么多年,就是因为太软弱,现在轮到林荷了,真刀真木仓杠上,恶整上一回,这向伟彪就知道厉害了,打心底里对林荷产生了畏惧,哪里还敢再去招惹?
因此,当革委会的人将他带回去调查后,向伟彪果然没傻到去提他抢劫伤人的事儿,只是受了林家人的指使,昨晚上潜伏在巷子里去欺负林家大女儿,但没想到对方身边当时还带着人,他这一露出歹意,那人就砸伤了他的腿,还把他捆绑在树上了。
向伟彪这一“招供”,加上身上那些鲜明的大字,革委会的众人立马就信了,因为这种种迹象都表明,这子就是耍流氓被人报复了。
革委会那边立马就派人去调查林家的情况,林父那边还在为自己被林荷耍了而恼火呢,之前林荷用一张破纸来糊弄他,加上林文杰落到了林荷上,林父不得已将钱拿了出来,但等到钱被林荷拿走,林父才看清楚那张纸上写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只见上面明晃晃的“财产转让协议”几个大字,具体明里面更是撰写着“因长女下乡在即,故将亡妻工作单位赔付抚恤金悉数交由长女继承,本人对此无异议”,末尾林荷的签字,再加上那个鲜红的个人私章,分明都是在嘲笑林父的天真愚蠢。
林父一看清楚这张协议的内容后,整个人都气炸了,只可惜他再转头追出去的时候,哪里还有林荷的踪影?
不过他并不清楚之后向翠兰和林丽丽嗾使向伟彪干的伤人抢劫的事儿,所以当革委会的人找上门来,表情严肃地表示有个案子要让他们配合调查的时候,林父都惊呆了。
其实就林父这样自私的人,他其实并不是太关心长女的死活,只要能把那笔钱给拿回来,林荷是生还是死他并不怎么在
意,甚至如果他自己找得到林荷的话,指不定他自己也是要亲自动,将林荷打个半死,然后把被林荷拿走的那一千五百块给抢回去的。
不过,当革|委|会的人出向翠兰和林丽丽二人指使向伟彪谋害林荷,导致长女差点被之后,林父还是觉得羞恼难堪,实在是这种丑事一旦宣扬出去,他这个夹在亡妻和现任妻子中间的丈夫就会成为众矢之的,流言蜚语指指点点绝对是少不了了,这让林父的面子非常挂不住,再看向向翠兰和林丽丽时也再没了平时的温和,只剩下满目的晦暗阴沉,直看得向翠兰和林丽丽心里发慌。
此时当事人林荷已经坐上火车离开,革委会的人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把人再追回来,所以这件事就只能在林家人和向伟彪身上进行调查了,向翠兰和林丽丽也不蠢,在得知弟弟(舅舅)被抓之后,这两人就已经意识到了麻烦,两个女人在对视了一眼后,立马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在没有经过任何沟通交流的情况下,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表示她们是被冤枉的,甚至还十分果断干脆地与向伟彪划清了界限,表示她们跟向伟彪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向翠兰母女是绝对不可能承认的,真要是认了,绝对会被革|委|会抓去坐牢,那她们母女俩这一辈子就都完了,所以两个人只能狠心将这一切都推到了向伟彪的头上。
为了证明她们俩的一切都是真的,这两人还不遗余力地编了不少瞎话,自从向翠兰嫁到林家后,向伟彪其实就已经惦记上林家的闺女了,但是碍于亲姐姐的婚姻,加上向翠兰和林丽丽的有心阻拦,向伟彪才一直没能顺利接近林荷,也没有让他的兽行得逞巴拉巴拉,总之怎么给向伟彪泼脏水怎么来。
只可惜向伟彪聪明一世,还以为他把林家“招供”出来,就算是坦白从宽,能减少自己的罪责少判几年刑,殊不知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向家那一帮子都不过是一丘之貉,向翠兰和林丽丽知道向伟彪被抓,哪里还不尽快想办法给自己脱罪,给自己亲弟弟(舅舅)捅刀子这事儿,她们干得可是相当顺溜,一点愧疚和心理负担都没有。
偏偏向伟彪这些年的确是干
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偷鸡摸狗是家常便饭,和寡妇厮混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还时不时地当街霸欺负一些老实人,靠收所谓的“b护费”来维持生计,这些事儿随便一调查就能查得出来。
再加上现在有了向翠兰和林丽丽这对亲属的“证词”,向伟彪这个案子无须再细查就已经盖棺定论,一个二流子混混本来就该人人喊打,这次遭了报应也是罪有应得,革委会那边自然也不会再去追究林荷的责任,只专心处理向伟彪的事儿,没过多久,关于向伟彪的处置结果就出来了,游街示众自然是少不了,但除此以外,这家伙还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接下来的几年之内,怕是都别想再出来祸害人了。
林父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去想什么顶岗的事儿,就算几天后他被人告知,林荷那个岗位早就卖给别人了,他心里面也已经没什么想法,也对林荷生不起更多的火气了。
实在是受向伟彪案子的影响,他这两天焦头烂额,在家属院甚至麻纺厂都抬不起头来,当初他和向翠兰相亲可是经麻纺厂妇联工会介绍的,所以大家都知道他和向家是什么关系,现在向伟彪出了这么大的丑闻,他这个当人姐夫的,能彻底撇得清关系?
就算向翠兰对外声称这事儿他们毫不知情,又扬言他们已经跟向家划清界限从此再无瓜葛,但这事儿还牵扯到了林荷,哪怕当着林家的面这些人不什么,背地里谁不嘀咕?林父倒是想独善其身继续装无辜,又哪里堵得住悠悠众口?
所以,在整个麻纺厂流言漫天飞彻底控制不住之后,林父忽然就被工委会召见,经过一番谈话之后,林父就得到了一个宛如晴天霹雳一般的消息,他被告知自己停职了,关于他的工作暂时交给底下一个车间组长来接替,他得回家先休养三个月,把家里的事儿处理干净了再。
这就差明着他家风不正作风不良,林父感觉整个人都麻木了,尤其是被工委会那么多领导盯着,他恨不得即刻找条地缝钻进去。
但他心里又无比清楚,所谓的停职休养,怕是要给他坐冷板凳,无限期休假的意思了,车间副主任是个多么风光的职位,不论是权力还是“油水
”都多得让人眼红,之前也不是没人想要拉他下马,现在有了这样的会,那个坐上他位置的人,还能再让他回去?
即便他事后强烈要求回岗,只怕厂里面也没有他的位置了,不定会胡乱给他安排个清闲又冷门的岗位,或者是累死人不偿命的工作随意打发了他,他若是不满意,人家也能直接撅回来,让他爱干就干,不干滚蛋。
自从当了车间副主任,林父在麻纺厂风光了近十年,也早就习惯了身处高位的福利待遇以及众人的追捧阿谀,想到将来成为这个厂里边缘人之后那些止不住的奚落嘲讽和同情怜悯,还有在职位上的巨大落差,林父就眼前发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时候他才真正感觉到后悔,不应该放任向翠兰母女这些年欺辱林荷,如果向翠兰跟林荷好好相处,不管是市医院的工作顶岗,还是今天向伟彪的丑闻,就都不会发生,他也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只是这世间哪里有什么后悔药吃?林父漠视长女这么多年,到如今自食恶果,再来假惺惺的掉几滴鳄鱼眼泪,又哪里还来得及?
林父拖着沉重的步调回到家属院,一进屋看到继女装模作样地拄着拐杖强做掩饰,而另一边向翠兰还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在厨房哼着调,那一瞬间林父压抑了几天的怒火瞬间爆发,操起一旁的凳子就朝着林丽丽砸了过去,向翠兰在厨房听到动静立马冲了出来,可她才刚出阻拦,林父连着她也一块儿打了。
向翠兰大骇,再抬起头来时看到的就是林父那双阴鸷的眼睛,里面正闪烁着凛冽的寒光,哪里还有平日的半分温情可言?
向翠兰被林父那个冷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也不敢在林父的怒头上再冲上去阻拦,就怕她这一拦,林父那些愤怒就都冲着她身上使,所以她本能的就缩了回去。
结果就因为她这一退缩,林父里的凳子就直接冲着林丽丽身上招呼,咔擦一声,林丽丽一声惨叫,原本装病的那条腿,这回是真的断了!
林丽丽在瑟缩着躲避的时候,自然没有错过她妈那躲闪害怕的举动,这让林丽丽一瞬间就明白过来,原来她跟林荷并没有什么两样,在林父的心里林荷就是个累
赘,是可以随意利用欺辱的出气筒,而她,在向翠兰这儿,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拖油瓶,一旦会影响到她妈的利益,她也不过是颗可以随意丢弃的棋子。
林丽丽的眼中满是阴霾和怨毒,这一刻,她不但恨林荷和林父,连着向翠兰也一块儿恨上了。
林家的境况林荷并不清楚,她也并不知道事情的发展会变成这样,如果她知道林家已经起内讧,马上就要狗咬狗一嘴毛,那她绝对会拍称快,乐得睡不着觉,不过,关于清江市的种种一切,在她登上火车那一刻起,就已经昨日譬如昨日死,再也跟她毫无瓜葛了。
眼下,跟着那位负责接应的大叔往外走,没过多久林荷他们就来到了火车站外面的广场上。
广场外面停着一辆拖拉,有一个人背靠在拖拉车头处,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正百无聊赖地低着头数着地上的蚂蚁,察觉到有人靠近,这人抬起头来,眼神就落在了林荷这一帮知青身上打量。
“等久了吧程?”
那老大叔冲着那人笑了笑,不大好意思地道,“其实也没必要找你来,主要是这阵子赶上农忙,几个大队的牛都不方便,靠山大队那头还碰上了难产,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下崽,我这也是没办法才找上你来的,你看这还耽误你的事儿”
那人笑着摆摆:“老支书您这的什么话,您能有事召唤我,我还能推辞不成?就算我离开了红星公社,也照样是您底下的兵,您有事儿尽管招呼我,甭跟我这样客气!”
“不过今天不太凑巧,运输站的那些皮卡货车都跑长途去了,这拖拉还是我找人借的,就只能到这规格了,回去这路上怕是得让这些城里知青们受点罪了。”
那位老大叔脸上那黑黢黢的脸色才缓和了些,他摆摆不太在意地道:
“有这待遇就不错了,这些都是响应国家政策到农村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可不是来享福的,等到了公社,吃苦受罪的地方还多着呢,这点辛苦都受不住,那我看趁着火车还没走,这帮后生还是直接打道回府的好!”
着,这位老支书转过头来没好气地瞪了身后这帮知青一眼,问道:
“你们还傻愣着
干什么?难不成还等着我这把老骨头给你们搬行李?赶紧地上车,趁时间还早得赶回公社去,我这还有事儿忙着呢,没工夫搁这儿跟你们耗!”
一帮知青本来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这会儿听到这位老支书的话,哪里还敢再磨蹭,立刻就将各自的行李扔向拖拉车斗,然后你拉我我攀你的快速爬进了车斗里,就坐在各自的行李上,十几个知青加上那一袋又一袋的行李,乌拉拉地就装了一大车。
那个叫程的年轻男人里抓着摇把在发动处用力摇转,没几下就听到拖拉突突突地发出声响,发动顺利启动,这人一转身就干脆利落地跳上了车头,又示意老支书也坐在了他那个驾驶位旁边,然后拖拉就开始朝着火车站外驶去。
林荷怎么都没有想到,在连续熬了两天两夜终于抵达下了火车,以为这趟行程终于要抵达目的地,没想到在这一刻她居然遇到了一个大难题。
在现代社会坐过了飞火车轮船汽车等各种运输工具的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居然晕拖拉!
东沙县的路况比清江市更差,尤其是越往后走越是狭窄颠簸,坑坑洼洼的路面使得拖拉车斗不停地前后左右上下地晃,林荷原本还强压着自己胃里面翻腾的憋闷恶心感,但越走就越是控制不住,哪怕是掐穴位都抵不住,最后终于还是朝着车外吐了出来。
好在像她这样眩晕呕吐的人不在少数,所以林荷在这里面倒也不显得特殊,只不过看到这些知青们面有菜色的脸,那位程司就忍不住啧啧感叹,看样子对他们这些人的表现不太满意,一旁那位老支书则更是垮拉着一张脸,差点没黑成锅底了。
林荷虽然感觉到不适,但是看这位老支书对待知青的态度,她也能对接下来的下乡插队生涯窥见一斑。
想来肯定是之前那几批下乡的知青表现差强人意,才会让这位老支书对这些上山下乡的知青印象不好,来接人的时候没什么热情不,对他们这些人也多有嫌弃和不满,要不是因为政策规定,只怕这位老支书恨不得下一秒就让他们直接卷铺盖滚蛋。
连公社的老支书都是这么个态度,
公社底下的那些社员们会是个什么反应就不言而喻了,林荷已经可以预感到,他们这批知青接下来进入红星公社后,会是个什么样的艰难处境,这让林荷不免悬起了一颗心,都顾不上胃部的难受不适了,还是赶紧先想想她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吧。
坐在拖拉车斗里,林荷为自己的未来犯愁,原本对下乡插队并不怎么紧张惶恐的她,这会儿也不由得心头发紧,有些急迫地开始筹划接下来的日子她要怎么过。
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要靠她兽医的本事来乡下混口饭吃。
如今百废待兴,国内科技都还处于相对落后的状态,尤其是农用械这一块,基本上处于空白状态,这也就导致,各个公社都靠畜牧耕作,牛马骡驴是主力,所以林荷觉得,在家禽家畜这一块儿,她这个兽医还是有一定的发挥空间的。
但她总不能下了乡就这点出息,每天绕着牛马骡驴打转,当个大队养猪能就算完事儿了吧?再怎么没追求,是不是也要想办法混进农技站,搞个正式编制当个悠闲兽医什么的?不然出去多丢她们现代人的脸啊,要是让以前教过她的那些老师知道了,怕是得喷她一脸唾沫。
林荷闭着眼睛靠在车斗壁上,正在脑子里默默寻思着呢,没想到这时候,那个从被林荷别过一次苗头后就老老实实不再来挑衅招惹她的吴凤菊,又开始不安分了。
“大叔,您就是我们接下来要插队的红星公社的老支书吗?”吴凤菊带着一脸天真又懵懂的表情冲着老支书笑问道。
老支书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我姓胡,你们叫我胡支书就行。”
吴凤菊立马打蛇上棍,亲切地叫道:“胡叔,我叫吴凤菊,被分在靠山大队,以后还得您多多关照和指教,不过刚刚我怎么听您,靠山大队的牛难产了,这是怎么回事?”
老支书并不习惯吴凤菊这样的亲昵讨好,对吴凤菊这逢迎拍马那一套也十分不喜,大概是以往那些知青里面就有人这么干的,所以吴凤菊这一出头,立马就被老支书给打上了一个爱钻营不安分的标签。
不过这老头到底是在支书这个位置上干了很多年的,不动声色这一点还是
做得很到位的,他心里面对吴凤菊已经感觉到了厌烦和不耐,但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变化,只淡淡地解释道:
“是有这么回事,本来我打算从几个大队各调一条牛出来,用牛车来火车站接应你们的,但是最近农忙,公社里人不够,牛也都很忙,腾不出多余的,靠山大队有一条母牛又恰好临产,昨晚上半夜就开始闹腾了,到早上我来接你们那会儿还没生出来,这事儿等你们去了靠山大队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这本来不过是一件事,林荷也只以为这吴凤菊是在故意跟老支书套近乎,所以才跟对方攀谈,所以林荷也没有怎么在意。
但是让林荷没想到的是,她这边还在假寐呢,那吴凤菊忽然目光就朝着林荷这边看了过来,眼神里隐隐地带着几分阴沉的恶意,林荷似有所觉,一睁眼就跟吴凤菊那眼神对了个正着。
那一瞬,林荷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心里面警铃乍响,总觉得这吴凤菊对她不怀好意,怕是又要整什么幺蛾子了!
果然,下一秒,林荷就见吴凤菊的嘴角弯了弯,冲着那老支书道:
“哎呀,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这要是别的可能还真没办法,但是这母牛难产,咱们这些人里面就有能人啊,林荷她家里就是从医的,她从就对兽医感兴趣,学了一好医术,连来东沙县的路上都还在钻研兽病案例呢,想来这母牛难产的事儿,林荷肯定能治,你对不对啊林荷?”
这话完,吴凤菊就咧着嘴笑容灿烂地看向林荷,那眼神里面一派纯和,无辜得好像这祸水东引的人不是她似的。
但她这一番话,却是直接将林荷给架在火上烤,车里面那十几个知青,在吴凤菊完这话后,都齐刷刷的朝着林荷这边看了过来,那老支书则是满脸的惊喜和诧异,立马就调转了头,从驾驶座上转过身来认真地看向车斗这边,目光顺着吴凤菊的视线落在了林荷身上,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期待和紧张:
“你就是林荷?刚刚这个姓吴的姑娘的是真的?你真的懂兽病诊断,连母牛难产都能治?”
叶芝芝就坐在林荷旁边,一看吴凤菊那番话,就知道这姑娘肯定是因为火车上的事
儿对林荷怀恨在心,所以趁着这会故意给林荷挖坑呢。
这也太过分了,林荷这不过是对兽医方面感兴趣而已,刚刚高中毕业的谁不知道大家都是个什么水平,就算林荷看得懂那些兽医诊断案例,这也只能明她的理论基础扎实,不代表她就真的能上啊。
现在吴凤菊这么大喇喇地出来,很明显已经挑起了老支书的兴趣,林荷如果不能治,老支书肯定会认为是林荷在火车上大话,才让吴凤菊误以为林荷是个兽病诊断高,这样一来,林荷在老支书这儿就算是彻底上了黑名单,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消除不了这个误会,不定对林荷接下来在靠山大队扎根落户都会造成影响。
可若是林荷骑虎难下,在这种逼不得已的情况下自己能治,万一去了公社以后,没能顺利把那头难产的母牛顺利接生,不管是母牛还是牛犊出了问题,公社也会将这事儿记在林荷的头上,一来就害死了用来耕种的重要工具,林荷在靠山大队还能落得着好?
总之,无论怎么选,林荷都进退两难,吴凤菊这么做,用心相当阴险,分明就是要坑死林荷的节奏。
这让叶芝芝心里非常愤慨,她下意识地就想站出来为林荷话,但她这边才刚刚有所动作,下一瞬她就感觉到一条臂朝着她这边伸了过来。
林荷一把拉住了她,在她疑惑地朝着林荷那边看过去的时候,那姑娘嘴角微勾,冲着她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开口。
作者有话要:明天更新延迟到晚上十一点,请大家耐心等待。
接档文我在星际修废品,感兴趣的童鞋可以先收藏。
文案:国家重点物理实验室工程师,一觉醒来成了从星际战场落跑的废柴逃兵。
身处联邦最荒芜的垃圾星,怎么才能重新回归身份并且洗白黑历史,这是个问题。
还有被原身渣了的老婆和即将黑化的儿子要怎么安抚,这也是个难题。
叶知洲表示,这都是case,螺丝刀一带,除了废品我谁都不爱。
守着全星际最大的垃圾处理站,就等于拥有了最大的宝库,变废为宝二次利用,把垃圾星改造成最酷的红修理站就是叶知洲的终极目标!
联邦
垃圾排放站赫尔多星早已经被全星际抛弃,无人光顾多年,谁知道一夜之间忽然在星火得一塌糊涂,每天各大星系的瘾少年们一觉醒来最先打开的就是星,打开一个叫“在河之洲”的账号,看这位大佬直播修废品。
黑子群嘲:起底某红,昔日逃兵成为无数人追捧的新星,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直到有一天,在全星直播的星际战士荣誉授予大会上,被嘲讽为逃兵多年的叶大佬,被联邦第一首领亲自授予了最高荣誉勋章。
众黑子们:????
叶阗(激动握拳):我爸爸全星际最聪明!
夏佳倪(坚定力挺):我老公全联邦最厉害!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