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呀,原来是它的孩子掉下去了,难怪它这么着急呢,这可怎么办啊?”
阎金霞也跟着林荷探头,看到底下的情况后就惊呼起来。
“得下去把这只猿猴救上来,不然这家伙撑不了太久。”阎金川目测了一下底下的深度后,从背后的框里翻出了一捆绳子,“还好掉的不算深,也就四五米,要是再往下一点,咱们的绳子长度恐怕就不够了。”
林荷一看阎金川这打算就知道他是准备自己下去,不由得皱眉:
“我下去吧,我的体重比较轻,这绳子能撑得住我的重量,你们两个男人力量大,在上面拉住绳子也更容易些,况且我看这只长臂猿受伤不轻,可能还伤到了骨头,挪动的时候估计可能需要用到专业的法,不然容易加剧它的伤势。”
按照阎金川的想法,他是肯定不乐意让女人下去涉险,而他却站在上面看着的,可林荷的这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不别的,光是处理病患伤势这一点上,他们谁都比不得林荷专业,很容易弄巧成拙帮倒忙。
“那你下去,一定要心一点!如果不行就叫停,我们会快速拉你上来,你不要逞强!”阎金川极力叮嘱道。
林荷点头,阎金川亲自上来给林荷绑绳子,再三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让林荷下去。
林荷全程都不敢往下看,下去的时候都是眯着眼睛战战兢兢的,如果不是听到这只猴子惨烈的哀叫声,也许她根本没有这样的勇气。
好在这只猿猴掉在的是悬崖壁的一处平台上,这个悬崖也并非光溜溜一点着力点都没有,所以林荷下去的时候还算顺利,不过就跟她所预料的一样,她在顺利到达那块平台,把猿猴身上的石块挪开后,就发现这只黑冠长臂猿的右后腿卡在石缝中,腿部关节已经完全折断且错位了。
林荷赶忙从背包里面掏出了针,快速地在这只猿猴的腿部几处穴道扎下去。
银针扎下去后,很快效果就出来了,这猿猴的疼痛感减轻,不再像前面那样凄惨啼叫了。
不过这一处平台的石缝缝隙很,这也是猿猴卡在里面出不来的原因,林荷下来的时候还带上了
他们进山的时候带的砍柴刀,不过她力气比不过男人,费了不少力才将那处石缝敲得大了一些,光是这个过程,林荷就累得冒出了一身汗。
捣鼓了七八分钟,总算是将猿猴的腿从石缝里面了,林荷用几根树枝暂时先将猿猴的右腿做固定捆绑,然后把这个家伙塞在自己的挎包里,又用布带子心翼翼地把它绑在身上,这才示意上面的阎金川几人拉她上去。
阎金川全程在上面盯着,后背也紧张得渗出冷汗了,见林荷那边发出信号,他立马就拽着绳索用力往上拉。
一面顺从着绳索的力道拉扯,一面顺着阎金霞的指挥往上攀爬,眼看着距离上面只有一两米远了,阎金川和程东都紧绷着一根弦不敢松懈,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下面传来林荷一声“等等”,两个人拽着绳索的不由得一顿,心也都跟着提了起来。
阎金霞也吓了一跳,立刻焦急地问道:
“林知青,怎么了?”
林荷这会儿胆子大了一些,她的目光落在了距离自己的身体不到五米远的右侧悬崖壁,眼睛里都快要发光了。
之前下去的时候她又紧张又害怕,除了救那只猿猴别的心思全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所以她根本没敢到处乱瞄,可现在快要上去了,林荷的神经也稍微放松了一些,目光就在自己触目所及之内扫视了,然后她这不经意地一抬头,就看到了不远处伸出头的一丛掌状复叶植物,上面还结着一撮又一撮的深红色果子。
林荷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赶紧示意上面的人先别急着把她拉上去,待到阎金川几个停下拉绳索的力道后,她又尝试着往那一侧挪了挪,在仔细盯着那株植物的叶片还有果实仔细打量过后,她才示意上面继续把她往上拉。
终于顺利回到平地后,林荷自己也松了一口气,不过她顾不上多歇息,因为一旁早就已经等得十分心焦的母猿已经急不可耐地冲了上来。
林荷赶紧把猿猴跟母猴隔开,然后尽可能地用温和的语气安抚这只雌猴:
“不行,你孩子现在身上还带着伤呢,我得给它把伤口处理好,把它的腿关节正骨用东西固定了才行,现在你不能把它带走
。”
母猴也不知道听懂还是没听懂,但看林荷挡住了它的去路,母猴眼神里很是焦躁不安,又暴躁地在原地舞足蹈起来,叫了好一会儿之后,到底是没继续朝着林荷这边冲,只隔着半米的距离目光紧紧地盯着它的孩子。
林荷也不去管它,只将猿猴放下后就开始给这个家伙进行伤口急救处理。
清理、正骨、缝合、敷药再进行最终的固定,只是在这山里面,能用到的材料基本上都没有,清理用的就只有阎金川那个军用水壶里面的白酒,缝合用的是长臂猿身上的毛发,敷药就只能用之前阎金川给林荷用的三七叶捣碎了凑合着用了,最后石膏肯定也是没有的,只能砍了一根竹子,用一截竹管把这猴子的腿固定住。
做完这些后,林荷浑身都快要被汗水浸透了,不过眼下还有一个更麻烦的问题,这只猿猴伤势不轻,伤筋动骨一百天,短时间这家伙内是肯定不能回到族群跟随母猴一块儿生活了。
猿猴是肯定不懂治病疗养这一套的,这猿猴这种情况,得每天换药还得保持关节固定,在树上攀爬是绝对不行的,必须得通过人类的干预段精心照料一直到腿上的骨头长好了之后才能进行高空攀爬跳跃活动,不然哪怕是伤口愈合了,这家伙也肯定会变成瘸子,成为族群中的异类。
长臂猿的繁殖速度很慢,两三年才会生一胎,到2世纪基本上都属于濒危物种了,全部都列入了华盛顿国际公约保护物种名目,每一只幼崽从出生开始可能就已经记录在册,这如果是在现代,一旦发现有长臂猿幼崽出现这种问题,野生动保协会早就出马了,自然就有专门的构来接管,根本轮不到林荷来发愁。
可到了七十年代,人都吃不饱饭呢,谁还会来管一只野生猴子的死活?
阎金霞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七十年代人,对于濒危物种和保护动物并没有什么太深刻的概念和意识,在他们的认知里面,这云陵山脉到处都是猴子,这一只幼崽虽然可怜,但并不特殊,他们觉得林荷冒险把它救上来还给它包扎伤口,能做到这样的程度就已经够仁义了,接下来让母猿把孩子带回去,剩下的问题都不
应由林荷来考虑。
只阎金川隐隐地看出了林荷眼神里的纠结与为难,猜测到林荷可能想把这只猿猴带回去,只是眼下他们这个情况,要带着这只幼崽行动确实是不方便,况且怎么服这只母猿猴同意将幼崽交到他们里面,这本身也是个难题。
作为一个宠物医院合格的执业兽医,在林荷的从业准则里面,每一位她所经的病患,在没治好病之前,是不容许她随便放弃的,这不符合她的职业道德,现在要她违背自己内心的意愿,让这只黑冠长臂猿自生自灭,林荷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儿,也十分抗拒这个决定。
“黑冠长臂猴都是群居类动物,这只幼崽能来到这处悬崖,肯定离这儿不远,你们在这儿守着,我把这对母子送回去,等我回来了再决定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林荷对着面前的三人道。
阎金川一愣:“你一个人去?这太危险了,我陪你去。”
程东则听出了林荷后面那句话里面的古怪,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要在这儿守着?这猴子都救上来了,我们直接原路返回或者继续赶路就行,还在这儿呆着干什么?”
林荷走到刚刚她攀爬上来的那处悬崖前,指着右侧那边的一丛灌木道:
“刚刚我上来的时候不是叫你们暂停了一下吗?这就是原因,在我爬上来的那块峭壁附近,就那一丛灌木后面,藏着一株多年生草本植物,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玩意儿应该是老参,具体多少年限暂时还不太清楚,但是光是从这玩意儿的植株大,枝干茎柄的粗细还有结出来的那些红果子的颜色深度来判断的话,我觉得应该是百年老参。”
林荷这话一出口,直接把程东和阎金川都给吓了一跳。
云陵山脉这一带的确是野生药材很多,但是每年来山里面采药的赤脚医生也不少,甚至连县里的医院药房和药厂都公开对外收购药材,村里人进山采药后,可以直接越过公社送到医院药房去,人家直接按斤收购。
只不过村里能认识并且懂炮制药材的人没几个,这个钱就算想赚也赚不到,只有眼巴巴看着的份。
但从这一点也能知道,这山里面的各种草药虽然种类庞杂,但
大部分其实都算不得多贵重的品种,真要是那种十分名贵的中药材,早八百年前就被那些进山采药的人挖走了,根本轮不到他们来采。
尤其是百年老参,这玩意儿一根难求,连很多药房干了大半辈子的老掌柜都没见过,就更别普通人了。
阎金川倒还罢了,一旁的程东简直脸色都涨红了,他激动地探出头朝着那丛灌木看了过去,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语气急切地追问道:
“林知青,你确定这底下真的有百年老参?”
林荷点头:“我特意靠近去看了,但是隔得有点远,够不着叶片,所以只能粗略判断一下。”
程东立马点头道:“那肯定不会有错了,这玩意儿要是长在明面上,恐怕早就被人挖走了,偏偏躲在了这悬崖峭壁上,又被上面那丛灌木挡住了,所以才一直没被人发现!”
着程东就抬起头来看向阎金川那边,问道:“川子,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运输队的老领导吗?”
阎金川略顿了一下,迟疑道:“有一点印象,就是那个老岳父病重的那个?”
程东一抚掌:“就是他,我听队里面谁提了一耳朵,听他那个岳父如今就靠老参吊着命呢,那个领导到处在找老人参,百年的老参开出了大几千块的天价了,可是到处求都没求到。”
这下轮到林荷吃惊了,老参值钱没错,但这个时代可不像后世有钱人遍地走,谁家的家底能厚到一次性拿出大几千块出来?所以程东带来的这个消息,着实是让林荷都震惊了。
阎金川也心下一动,他倒不是为程东提到的那几千块钱,而是他从程东那激动的语气里面,听出了这子的意图。
“你是想?”
程东表情僵了一下,看着阎金川苦笑道:
“我这情况你是知道的,临时工根本没资格跑长途,连外地都去不得,现在有会了,我总得试一试,不然一辈子都得被困死在我大伯他们里面,永远都逃不出去。”
“与其这么不明不白地活着,倒不如去探究个明白,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真要是像他们的那样,那我也认了。”
阎金霞听了这话顿时面色发白,张了张嘴想要什么,到底没能出口
,只红着眼眶静静地望着程东。
阎金川叹了一口气,抬起来拍了拍程东的肩膀,然后转身就对林荷道:
“走吧,我先跟你去,把这对猿猴母子送回去再。”
林荷从刚刚开始就一头雾水不明就里,完全不知道这三个人刚刚在打的什么哑谜,她有心想问,可看这三人之间的气氛古怪,又觉得贸贸然开口似乎不太合适。
那母猴似乎察觉到了林荷他们的意图,果然在前面开始领路,走了大概半个时的路程,他们就来到了一处大阔叶乔木林里,远远地就听得到有长臂猿在啼叫的声音。
母猴有些兴奋,回过头来冲着林荷嚷嚷着,像是在告诉两人这儿就是她家似的。
林荷侧过头来对阎金川道:
“我再给这猿猴扎一次针,可能要一刻钟时间,你能不能看看这周围有没有野果子,帮我摘几个过来,我刚刚在悬崖那边出了太多汗,有点渴了。”
林荷他们的东西都在悬崖那边放着,水壶也没带过来,这会儿阎金川背上也只背了,什么都没拿,他一听林荷口渴了,也没多想,转身就往周围的林子里钻,帮林荷找果子去了。
等到阎金川一走,林荷就立马把那只猿猴给塞进了她那个随身空间里,怕那猴子不老实,她也没敢把这家伙送到她自己的那间办公室里,而是直接扔进了助理的屋子。
那只母猿虽然一直在前面带路,但眼睛时不时地就盯着林荷这边的情况,亲眼见到自己的孩子在林荷的里面凭空消失了之后,那只母猿呆愣了一下,下一瞬紧张和愤怒就充斥着她的脑海,母猿急切地就朝着林荷冲了过来。
林荷早料到这母猿不好打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这只母猿冲过来的一瞬间,把这家伙也给送进了随身空间里。
母子团聚,能更好的缓解长臂猿的紧张焦虑情绪,对猿猴的病情也是有很大的帮助的,不过眼下这两只猿猴忽然被改换了位面空间,在那个雪白的房间里发愣,估计也是被吓着了,但林荷已经顾不上去安抚了,怕这两只长臂猿跑出来捣乱,她还直接把助理的房间门给反锁了,这才放心地回归到现实世界。
得亏是她速度
快,她这才刚刚把那两只猿猴搞定,那边阎金川里就抓着好几只叫不出名字的野果子回来了,这效率简直高得吓人,想到她这速度再慢一点,很有可能就要被阎金川抓了现行,那她随身空间的秘密就要暴露了,林荷顿时一阵后怕,后背冷汗都快要下来了。
阎金川怕离开的时间太长林荷这边会有危险,所以去找野果的过程简直是速战速决,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等他回来的时候,林荷里面已经空空如也,那只受伤的长臂猿已经不见了,连那只母猴都消失了。
阎金川有些纳闷,随口问道:“那两只猴呢?”
“跑了。”林荷耸了耸肩,解释道,“可能是听到了同伴的召唤,那只母猴忽然发了脾气,我还没给猿猴扎针呢,母猴就把孩子给抢过去,抱着就蹿到树上去了。”
阎金川眼神一闪,心下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个丫头在撒谎!
之前要把那只受伤的猿猴送回来,这丫头眼神里的难受纠结溢于言表,几乎是藏都藏不住的,这丫头那么担心那只猿猴的伤势,生怕猿猴回到族群里得不到合理的照料和治疗会留下后遗症,现在那只母猴忽然把孩子抢走,这丫头能这么冷静淡定,一点焦急担忧都没有?
阎金川本能地觉得不对劲,可到底是哪儿不对,他又不上来。
他能从着丫头的眼神里看出庆幸和狡黠,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儿的狐狸,奸计得逞后那种得意的情绪,他猜测林荷肯定是干了什么,但可能是有什么顾虑,这丫头才会偷偷摸摸地背着他干,都不敢让他知道。
阎金川心里面有些好笑,每次他觉得这丫头成熟稳重的时候,就总能发现对方天真稚气的一面,十七八岁,真的还是个姑娘呢,哪怕有秘密,他能怎么办?当然是装作不知道也不探究,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宠着咯,谁叫这是他看上的姑娘呢?
作者有话要:求生欲再强烈一点:兔子和猿猴都是生命,都一样重要,所有情节皆发生在七十年代背景下,仅为剧情需要!再次强调,贩卖饲养和食用野生动物的行为都是错误的!
明天继续争取日万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