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最后,徐兰英是哭着跑走的,不过这姑娘临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看了林荷一?眼,显然是对?林荷抢了她男人的事儿恨之入骨了。
一?看到徐兰英这个表情,林荷还没什么表示呢,那?边阎金川就已经不自觉地眯了眯眼睛。
“别怕,这事儿我来处理,保管她不敢再来骚扰你。”阎金川冲着林荷道。
林荷这会儿却只?觉不自在,为她刚刚鲁莽的行为表示难为情,都不敢跟阎金川单独对?视了,下意识地就要往土砖房里面钻,哪里还会去注意那?徐兰英对?她是什么态度了。
结果?她这一?转身呢,就看到了不远处鬼鬼祟祟躲在树丛边听墙角的阎婶子。
这下林荷是真的脸腾地一?下红得?跟猴屁股一?样了,恨不得?立马找条地缝钻进?去。
阎金川倒是闷笑起来,看了看他妈那?边一?眼,冲着林荷笑道:
“怎么办,这事儿好像真得?定下来了,我妈都看到了。”
林荷气笑了,立马回过头来瞪了阎金川一?眼:“怎么着?得?了便宜还卖乖是吧?我这么大?一?美女看上你了,你还不乐意了?”
阎金川立马举投降:“别别,天地良心,我可没不乐意,我这可乐意得?很了,能得?让你这样的城里知青惦记,我这现?在还双双脚飘着,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了呢,就怕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真的?”林荷再三确认道,“真就这么草率定下了?”
阎金川倒是急了:“这怎么能叫草率呢?主席可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就是耍流氓,我这亲都亲过了,不定下来你这是准备让我直接被人抓到街上去当流氓p斗吗?我可欢喜得?很,现?在都恨不得?昭告天下,我阎金川有对?象了。”
林荷有点羞窘又有点雀跃窃喜,刚刚那?股冲动过去后,她其实心里面也是紧张又忐忑的,一?方面怕自己那?行为不够矜持,会让阎金川看轻,另一?方面也担心阎金川对?她并?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她这边自作多情地表白,回头得?了人家一?句委婉的抱歉拒绝,那?她真就面子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了。
但
现?在,得?到阎金川如此?正经的回应后,她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地,抿唇一?笑,道:
“我可没要嫁给你,谈对?象跟结婚可不是一?码事儿,你要是不符合我的标准,回头我照样能踹了你,现?在你只?能算进?入了候选状态,我得?考察你一?段时间,合不合适的得?看你的表现?再。”
阎金川早就习惯了林荷这丫头各种胆大?又新奇的言行,所以这会儿听到林荷这么,他也没觉得?自尊心受挫,反而觉得?这样骄傲嚣张又张牙舞爪的状态才更鲜活,这个年纪的城里姑娘,尤其是像林荷这样有实力有底气的姑娘,可不就应该这样泼辣自信吗?
阎金川笑着点头道:“成,我一?定会好好表现?,争取做一?个理想男友,等到让你心甘情愿地要嫁给我的那?一?天。”
林荷这才算满意了,转过身就进?屋去了。
那?边阎婶子一?直看到林荷进?去了之后,才蹑蹑脚地走了过来,一?来到自家儿子跟前,她就兴奋地一?巴掌拍在自家儿子的后背上。
“好你个子,亏得?我还在那?儿为你的事儿着急操心,没想到你子速度竟然这么快,这才几天啊就把?林这姑娘给骗到了,你行啊,比你爸那?个不开窍的榆木疙瘩强!”
阎婶子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八卦之光,就差没把?吃瓜俩字写在脸上了,趁着屋子里林荷没注意,她拉着阎金川跑到土砖房一?侧,压低声?音好奇问道,
“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林怎么会跟你看对?眼的?刚刚那?徐兰英干啥来的?是不是找林麻烦来的?”
阎金川一?听他妈这话就觉着不对?:“什么叫好端端的怎么会看对?眼?您儿子就这么上不得?台面,人家看上我是眼瘸了是吧?”
阎婶子可不会给自家儿子什么好听话:“我确实觉得?林各方面都很优秀,无可挑剔是个做儿媳妇儿的最好人选,所以我老早就想着要把?这姑娘骗到咱家里来了,但我实话实,就你这条件,比人家确实还是差了点,不别的,就你这常年驻守部队不着家这一?点,你就配不上人家,光津贴高
?有什么用,人家不靠男人养照样也过好日?子,所以你这当兵的着实没什么优势,明白吗?”
这是实话,阎金川心里也清楚,不别的,光是这丫头卖一?根人参的钱,就够这丫头接下来起码十年吃喝不愁了,更别这丫头还有一?精湛的医术呢,以后的发展绝对?不会差,她确实不需要依靠任何人。
阎婶子比谁都拎得?清,她抬起头来很认真地对?自己的儿子道:
“儿子,之前跟徐兰英的那?桩糊涂亲事咱就不了,那?也是我跟你爹做的最错误的一?个决定,现?在拨乱反正回归正轨,我跟你爹都不会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但你既然决定要跟林这姑娘好,你就得?承担起这份感?情,不光是要有足够的责任心,更重要的还需要包容心和尊重感?,大?男子主义可要不得?。”
“女人这种生?物最是重感?情,你对?她好一?分?,她就会对?你好十分?,反之你对?她差一?分?,即便她嘴上不,但这个不好的点,她能记着一?辈子。”
“我跟你爹这些年虽然吃了很多苦,但我从来没有过任何怨言,为什么呢?因为你爹从来不会一?言堂,在对?待大?房二房甚至你爷奶的态度上,他没有愚孝偏袒,很尊重我的想法和意见,所以我从来没觉得?我这日?子过得?有多难过,因为我知道,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有多困难,我还有个男人永远站在我这边,他会挺得?直直地为我遮风挡雨,包容我的所有缺点。”
阎金川的眼神里满是认真和郑重,很显然他将他妈的这番话听进?了耳中并?且记在了心里。
不管怎么,自家儿子脱单了,这肯定是一?件好事,阎婶子恨不得?立马回去敲锣打鼓把?这事儿宣扬得?全红星公社都知道才好。
不过自家儿子才刚刚跟徐家退婚,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找了下一?个,好不好听的,不定就会有看不惯的乱嚼舌根子,阎婶子就把?这激动的情绪又给按捺了回去。
她斜睨了自家儿子后面杵着的那?只?灰扑扑的土狼一?眼,眯着眼道:
“你跟林的事儿先放到一?边,你先给我解释一?
下,你后面那?玩意儿是啥?是不是当初你带回家的那?只?,就你入伍之前在家养了几个月,还偷了我那?大?米磨粉的那?次,这玩意儿压根就不是狗,是不是你跟那?个老猎户在山里面抓的狼崽子?!”
阎金川没想到时间都过了那?么久了,他妈这记性还这么好,顿时心下一?咯噔,赶紧找借口开溜:
“哎哟我忽然想起来东子那?儿好像找我还有点事儿,我先去他那?儿看看!”
着阎金川抱起绿就跑,都顾不上去跟土砖房里的林荷一?声?就溜了。
阎婶子六年前就追不过阎金川,如今这子入伍更是练就了一?身的本事,她就更加追不上了,只?能气咻咻地望着那?子的背影干瞪眼。
不过她一?回身看到在土砖房里面忙碌的林荷,眼神就不自觉地柔和下来,越看林荷这个城里知青就越是喜欢,脸上都是止不住的慈爱笑意,俨然已经把?这姑娘看成自家的准儿媳妇儿了。
林荷被阎婶子瞧得?后背都快要僵住了,本来上就是在没事儿找事儿做,这会儿只?觉得?羞窘尴尬,上假忙活的事儿是肯定干不下去了,但她又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跟阎婶子解释。
“林啊,川子是我儿子,我比谁都清楚他是个什么秉性,别的不,善良正直这一?点绝对?是毋庸置疑的,只?是作为一?个军人,他就得?服从于部队,国家让他往东他就不能往西?。”
“作为一?个母亲,我希望他有一?个平稳安定的家庭,可以健健康康顺顺遂遂地过完这一?辈子,但他有他的理想和抱负,有他的责任和使命,穿上那?一?身军装,他就身不由己。”
“所以所以实话,跟他谈对?象结婚,其实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看上我儿子,但我丑话得?在前头,如果?你没有做好当一?个军嫂的准备,没有一?颗强大?的心脏去随时迎接组织对?他的各种紧急调遣和安排,那?么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阎婶子看着林荷的眼神很温柔,可越是温柔,她就越是要将这些残酷又现?实的问题和这个姑娘掰扯清楚。
在
阎婶子看来,这个城里姑娘真的还太了,虽然医术高?明,可心智却未必成熟,同意跟自己儿子谈对?象可能不过是一?时冲动,她虽然很喜欢这姑娘,但她不能让这姑娘稀里糊涂地被骗进?阎家,不然将来让这两口成了一?对?怨偶,那?就真是毁了自己儿子的婚姻也害了这姑娘一?辈子。
林荷看明白阎婶子的善意和担忧,她的心下又暖又涩,这会儿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尴尬,她抬起头来很认真郑重地对?阎婶子道:
“婶儿,我看上您儿子,并?不是一?时冲动。”
“不怕您笑话,您的儿子被您教育得?很出色,所以我第一?眼见到您儿子,就被他那?双凝聚着善良与正义的眼睛给迷住了。”
“我明白您在担心什么,但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我一?定是最适合您儿子的女人!”
“我有独立的思想和人格,有属于我的事业心,在精神上我们既可以相互依托同时又彼此?互不干扰,我们是平等且同步的,他有他崇尚的荣誉和使命,随时随地都得?为了党为了人民而献身;而我也可能随时要在我的医学?事业不顾一?切。”
“我爱护并?且尊重他的一?切,包括他身上的那?一?身戎装,我想他也同样会包容且理解我的那?身白大?褂,我们的理想抱负不同又相同,所以我们能找准属于我们人生?的定位和价值。”
“有这个前提在,时间与距离,诱|惑与寂寞,我觉得?这对?于我们俩来应该都不是问题,无论发生?任何情况,我们都可以支撑彼此?彳亍前行。”
阎婶子被林荷这番话给震住了。
身在农村,别是阎婶子,就是阎金霞这样接收过正统的学?校教育的年轻女孩子们,也鲜少会有像林荷这样要跟男人平等进?步并?肩战斗的想法,大?环境对?女孩子们的要求大?部分?都是到年龄就嫁人生?子,有没有事业其实都是其次。
所以一?般的农村女孩并?不会有那?么强的事业心,而且也不会有谁家会为了给自己家里的女孩谋求一?份工作而砸锅卖铁想各种办法,基本上所有人都默认女孩嫁人了就成为了别人家的人,有良心的人
家平平安安地将姑娘养大?成人,还能帮着找一?个合适的归宿就算不错的了,但大?部分?的风气却是等姑娘到适婚年龄就把?姑娘尽快嫁出去换彩礼,只?要钱给的多,谁还管是鳏夫还是瘸子。
在这种情况下,谁会在意一?个女孩有没有理想和抱负?也不会有女孩喊着要去寻找属于自己的人生?定位和价值。
所以阎婶子被林荷的这番言论给惊着了。
不过,震撼过后,阎婶子又开始思索起来,这位婶子真的是一?位很开明且极具包容心的长辈,她并?不觉得?林荷这番话惊世骇俗大?逆不道,反而觉得?像林荷这样的姑娘,是真的很了不起。
即便阎婶子没读过什么书,但她很佩服也很欣赏面前这个姑娘的勇气,同时她也对?林荷生?不出任何的质疑和反驳,哪怕林荷所的那?番话,与她从到大?接受到的来自父辈的洗脑和教育截然不同,但阎婶子就是知道,面前这个姑娘不是在大?话空话。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从心底里真正地将面前的这个女孩,跟农村出身的那?些姑娘们彻底区分?开。
这是一?个完全独立的,跟她们这些被传统桎梏住的女性完全不同的灵魂。
阎婶子再一?次地认识到,让她的女儿阎金霞跟林荷学?习,绝对?不会是一?件坏事儿,她的女儿太绵软,就是需要有一?个性子坚毅有韧劲的姑娘在前面给她引路。
阎婶子并?不懂后世的女权独立宣言,也没学?过舒婷的诗歌致橡树,但在这一?刻,她却对?林荷的这番话充满了认同,相比起徐兰英那?样如同菟丝花一?般想要依靠着男人来实现?豪门太太梦的女孩儿,她显然更满意林荷这样坚韧自强有自己的事业和主见的女性,也希望自己的女儿将来也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不依靠任何男人的女性。
与此?同时,阎婶子内心的那?股担忧也一?扫而空,刚刚林荷的这番话服了她,她通过这个姑娘的认真诚挚的眼神,还有她的这番掷地有声?的言论就能知道,她跟自己的儿子处对?象,绝对?不是当做儿戏玩玩而已。
这姑娘很清楚将来要当一?个军嫂需要付出多
大?的代价,但她仍然坚持,因为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阎婶子狠狠地松了一?口气,眼眶里含着热泪,抓着林荷的都舍不得?再松开。
门外本来已经开溜,却是半道上遇上要来牛棚寻找林荷的程东,然后跟着发一?起折返回土砖房的阎金川,这会儿也站在门外沉默不语。
一?旁的程东狠狠地攥紧了阎金川未受伤的那?边肩膀,冲着阎金川露出了一?个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好家伙,这子走了狗屎运了,竟然真让他捡了个宝!
阎金川面上表情绷着,一?点情绪不曾外泄,但此?刻他的内心早已经波涛汹涌,浑身的热血都快要沸腾起来了。
尤其是在听到屋子里那?个姑娘出“我爱护并?且尊重他的一?切,包括他身上的那?一?身戎装”的时候,阎金川甚至有一?种要落泪的冲动。
他在参军后,这些年也见识过很多上峰或者同僚跟家里的妻子面和心不合的情况,尤其是当他们决定上战场的时候,那?些同僚遭到妻子的不理解甚至怨恨,有的甚至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婚之后,阎金川对?婚姻这件事也曾经迷茫彷徨过,那?会儿他还没有跟徐兰英退婚,也曾试探着询问过徐兰英对?这件事的态度和看法,但得?到的答复也不尽如人意。
阎金川以为,这就是婚姻的常态,所以他也从未抱过任何的希望,压根没幻想过他能找到一?个真正理解和尊重他这身戎装的妻子,就像他妈的,娶了媳妇儿就得?肩负起家庭的责任,就得?成为家庭的顶梁柱,一?辈子都对?人姑娘好,如果?他做不到,那?就代表他这个丈夫失职了。
但他绝对?不会想到,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会如此?干脆而响亮地对?他,我有独立的思想和人格,我有属于我自己的事业,我们的理想抱负不同又相同,我们可以支撑彼此?彳亍前行。
这一?刻,阎金川只?觉得?一?直笼罩在他眼前的迷茫大?雾瞬间消散彻底,所有的一?切都豁然开朗。
是啊,谁婚姻就一?定只?有依附和索取?谁婚姻就得?牺牲和丧失自我?在妇女能顶半边天的时代,为什么他们不能
彼此?独立又相互依存,尊重且包容彼此?呢?
诚然,有如此?清楚的认知并?且还能够真正做到的女人的确是凤毛麟角,但谁叫他得?了福星眷顾,竟然真的遇到了与他一?样拥有着理想抱负且理解彼此?的另一?半呢。
阎金川好像听到自己心里面开出了一?朵朵花,心里面琢磨着刚刚林荷的那?些话,甚至在脑海里不停回想着他和林荷第一?次见面的情形。
他不自觉地伸出来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暗暗有些得?意。
原来那?么早的时候,这丫头就对?他心怀不轨了啊。
林荷可不知道自己刚刚那?番爱的宣言就被当事人听了个正着,那?两人偷听完墙脚之后,也不好再现?身,默默地从土砖房溜到了阎家,果?然没过多久,林荷就跟阎婶子换掉了岗位,她也重新回到了阎家院子里准备继续炮制药材。
没想到到了院子里,就看到程东和阎金川在帮着她铡药材。
大?部分?药材是需要切段、切片进?行晾晒的,有的晾晒干后还要用药碾碾成粉末,制作过程并?不容易,林荷胳膊腿的,处理这些药材工作量巨大?,所以程东和阎金川就见缝插针地来帮忙了。
林荷看到程东还有些诧异:“你怎么又来了?最近运输队不忙?”
程东嘿嘿笑道:“这不是知道你跟川子的好消息,我这赶着过来道喜的吗?”
林荷脸一?红,没好气地啐了一?口道:“去你的,有事事没事儿滚蛋,不然我的银针可不长眼!”
程东一?听这话立马菊花一?紧,赶紧举告饶道:“别别别,我错了姑奶奶,我是得?了那?个老领导的指示,专门来找你的。”
林荷一?愣,下意识地就和阎金川对?视了一?眼,然后才皱着眉问道:“怎么回事?”
程东赶紧压低声?音声?解释道:
“是这样的,之前关于那?个人参的事儿,不是都已经谈妥了价钱了吗?那?个老领导都在想办法筹钱了,是一?个星期给我,但现?在出了一?点变故,他早上刚收到电报,他那?个老岳父昨晚上病情急转直下,不能再等了,人参必须马上送到京都去,他这钱是筹不出来了
,就问你用黄金交易可以吗?”
林荷吓了一?跳。
黄金交易?这玩意儿是硬通货,可现?在是什么年代,六七十年代个人中是不允许持有黄金的,所有黄金都是国营商品,只?能用于国家外汇储备用于进?口,个人交易买卖黄金是犯罪行为,被发现?是要判刑的。
而且这时候个人里别黄金了,就是银元之类的东西?都得?藏得?严严实实的,被查出来了,绝对?要倒大?霉,一?个资产阶级问题分?子的帽子是想摘都摘不掉了。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那?位陈老太太,在请她帮忙的时候,要躲躲藏藏地把?金镯子耳环塞到树洞里,不敢当面交给林荷的原因,而且哪怕给了林荷那?么厚重实诚的物件,她也语气卑微压根不敢提任何过分?的意见,实在是黄金这玩意儿在这个时代压根就见不得?光,别拿出去换钱了,一?不心还有可能招祸,是一?个相当烫的东西?,一?般人恐怕连碰都不敢碰。
别是林荷了,就是阎金川的脸色都严肃起来。
很显然,这些土生?土长的六十七年代人比林荷更明白这个事情的严重性。
“这事儿可不是事,你答应人家了?”阎金川急切问道。
程东摇头:“这哪儿能呢,我这不是一?听到他这么问,我也觉得?不是事儿,就跑来问林知青了嘛。”
“我那?老领导也着急,都恨不得?亲自来见你了,但是你之前就不露面,所以我就没同意,直接请假跑回来找你商量这个事儿了。”
“他如果?你愿意黄金交易,就按照目前银行给普通老百姓收购黄金的价格行情,他直接给你打个对?折,按照半价给你兑换,而且保证是足金。”
林荷被程东的这个价格给震住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犹豫个人里不允许持有黄金的缘故,所以国家以很低的价格收购民间的黄金制品,各大?银行对?黄金的收购价是以两来计算,如果?换算成克的话,每克大?概也就只?有四五块的样子。
如果?按照程东所的,按照半价给她兑换,那?么也就意味着,对?方愿意以每克黄金两三块的价钱跟她进?行折兑,一?万
二的人参,她能拿到差不多五公斤的黄金。
五公斤的黄金是什么概念?到林荷穿书的那?一?年,黄金差不多在一?千二百美元每盎司,兑换成现?金差不多能值一?百五十万人民币了。
当然,如果?是按照这样来进?行汇算的话,肯定是不划算的,这五十年的黄金增长值,可抵不过国内的通货膨胀速度,真要是持有五公斤的黄金实物在中,等到2020年再兑换出去,那?林荷绝对?是蠢死的。
她穿书前,由于黄金走势不断增长的关系,在院长和同事们的共同怂恿下,也买入了一?些,那?时候她无意间听老院长科普过,黄金在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曾经在国外经历过一?个非常长时间的大?牛市,那?时候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世界通货膨胀情况迅速恶化,美国政府债务增长速度惊人,黄金的价值也因此?被推到了历史最高?峰。
具体到了什么样的价格林荷并?不清楚,但一?直到0年前苏|联入侵阿富汗之前,国际黄金的价格一?直是持续走高?肯定是没错了。
现?在林荷跟那?位运输队的老领导用黄金折兑,肯定是吃了亏的,因为一?旦拿了那?些黄金,她就等于是砸在里了。
至于送去银行收购,很显然也行不通,这么大?批量的黄金面世,人家立马就会将人扭送公安局,不然那?位老领导又何必打个对?折来用黄金跟她交易?完全可以直接送去银行兑换成现?金嘛,连人家那?样的身份地位都不好使,更何况是林荷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喽啰了。
不过,林荷有个随身空间傍身,再多的黄金都有地方藏,不怕会被人发现?。
等再过几年,改革春风吹满地,到时候鹏城大?力发展,先富带动后富,她要借着这股东风前往香江或者国外吃一?波黄金带来的巨大?利润,还真未必就不可行。
真要是跟上了八十年代初的国际大?牛市,五公斤的黄金,少也能兑换个几十万了。
八十年代初的几十万,那?可就真的相当于一?笔巨款了,有这钱,到时候在帝都多少四合院买不回来?
这一?换算后,林荷的心里就止不住的发热,很难不对?这样的
交易方式心动了。
她抬起头来很认真地看向程东:
“这事儿靠谱吗?你这个老领导,到底可不可信?”
可不是林荷阴谋论,她在后世可没少看到纪录片里面关于这个时代的一?些阴暗往事,这个年代什么都缺乏,还唯独就不缺阴险人,她就怕遇到个心狠辣黑吃黑的,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转就把?他们给举报了,到时候别黄金没拿着,连那?根两百年的人参都给赔进?去,不定还有性命之忧,那?可就亏大?发了。
似乎是看出林荷在担心什么,程东笑道:“这你倒是可以放心,人家也知道我们害怕,所以他了交易地点我们来定,到时候可以先给金子,等我们确定没问题之后,再把?人参给他。”
这其实并?不算什么稳妥的办法,人家真要反悔,他们就算拿到了黄金,也有可能守不住,不过这是相对?普通人而言,对?林荷来就不一?样了,这金子真要到了她的里,还能有跑了的可能性?只?怕是那?些人翻遍整个靠山村,也别想这玩意儿再找出来了。
林荷佯装思考的样子,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对?着程东道:
“你去跟你那?个老领导,我答应了。”
阎金川本来是有些不认同的,但他看得?出来林荷对?这批黄金感?兴趣,所以就没有明着反对?的话,只?今天晚上他就不上山,绿就在西?厢房跟林荷睡一?晚上,他跟程东去会会那?个老领导,把?这次卖参的事儿彻底处理妥当了再回来。
两个人也没继续在阎家耽搁,就急匆匆地进?城去了。
林荷心里面挂念着事儿,也没什么心思干活了,只?熬了一?剂药给牛棚的陈教授送了过去,下午的时候给老爷子又抽了一?次积液,其他的时间就都在摸鱼。
等到傍晚的时候,林荷正在院子里收拾晾晒的那?些药材呢,大?老远地就听到阎副队长还有一?个大?队干部急匆匆地朝着这边跑了过来,一?边跑一?边就冲着院子里喊:
“林知青,你在不在啊?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林荷一?愣,忙扬声?道:“我在,阎叔,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阎副队长抹着一?头的汗冲到了院子门口,冲着林荷就喊道:
“是猪圈那?边出事了,有几只?熊瞎子从山上冲了下来,冲破了大?队的猪圈栅栏,把?队里养的几头猪给伤着了,柳队长让你赶紧带上家伙什去猪圈那?边看看。”
林荷一?听阎副队长这话,顿时心下一?咯噔,忍不住就伸出不自在地想要摸自己的鼻子。
熊瞎子?该不会是上次那?几只?黑熊吧?难道是上次吃糖水上瘾,这一?家子又馋了,所以专门下山找到村里来了?
真要是这样的话,那?这可是她惹来的祸,那?几头家养的猪可是受了无妄之灾了。
林荷心下一?紧,有些焦急地问道:
“那?几只?猪伤在哪儿了?伤势严重吗?熊瞎子呢,怎么处理的?”
阎副队长脸上表情有些尴尬:“额,这个,伤势好像挺严重的,你还是自己去看吧,现?在大?队长正安排人对?那?几头熊瞎子进?行驱赶,要实在赶不走,就直接宰了吃肉,已经有社员去家里取去了。”
林荷顿时就急了,这些熊可都是将来的稀有濒临物种,杀一?只?就少一?只?,如果?这些家伙真是为了糖水跑下山来找她的,那?要是被村民们杀了就太冤枉了,林荷一?把?背上她那?个装着术刀具的挎包还有之前阎金川他们为她弄回来的那?个医药箱就往外跑,催促着阎队长赶紧在前面带路。
一?路狂奔来到了靠山大?队的猪圈,这时候社员们都已经下工了,很多人都围在那?一?片矮房子周围,都在兴奋地看着热闹呢,一?听城里来的那?个兽医女知青来了,这些社员们立马给林荷和阎副队长让出一?条路来。
林荷朝着里面走去,还没走到猪圈门口呢,就听到那?边有人在冲着阎副队长喊:
“老阎你家儿子呢?今天这事儿可真是可惜了,四头黑熊呢,这要是你家儿子在这儿,绝对?能一?木仓就爆掉那?些熊瞎子的头,保管让它们有去无回!”
“就是,就这么让那?几只?野熊跑了真是太可惜了,不然我们大?家伙儿也能尝一?尝熊掌是什么滋味儿,再不济,每家分?点肉开开荤也成啊。”
周围的人纷纷扼腕叹息道,显然对?熊瞎子跑了这事儿感?到相当遗憾可惜。
林荷一?听倒是松了一?口气。
四头黑熊,她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这肯定就是那?天在山上遇到的讨要糖水的那?一?家四口了,就是不知道那?些家伙下山来是不是真是为了找她来的,但不管怎么样,现?在那?些家伙跑了就好,起码不用落到这些村民的中,被剥皮抽筋吃熊肉了。
那?边柳队长正在抽着旱烟,看到林荷过来了,面上表情看起来也有些尴尬:
“林啊,那?几头猪,你去看看能不能治,不能的话也不用勉强,咳咳,我这边已经交人去找老支书想办法了。”
林荷挑眉。
按理来,她的医术应该是得?到了柳队长的认可才对?,他在见识过她的段之后,不应该在遇到这种事之后第一?个就怀疑她能不能治,而且还提前找人去老支书,这不符合常理啊。
而且,来之前她问阎副队长那?几头猪的伤势时,阎副队长就一?脸的古怪表情,这会儿这柳队长也尴尬窘迫,这也太奇怪了。
林荷顺着柳队长的视线朝着那?猪圈里的几头猪看去,这会儿那?几头猪正在猪圈里惶恐且疼痛地叫喊着,看起来都很焦躁不安的样子,显然被刚刚那?几头黑熊吓得?不轻,不过猪圈里面有些黑,林荷也看不太清楚这些猪伤得?怎么样了。
她径直走进?圈里,打开电筒照了过去,很快就发现?了那?几头猪的伤势情况。
哦。
这下林荷明白为什么刚刚阎副队长和柳队长会是那?副表情了。
靠山大?队的猪圈里面,一?共养了六头猪,但无一?例外,这些猪都未经过阉割,眼下这几头猪长到了四十多斤,已经可以很明显地看出这几头猪的公母情况了,而叫得?最凄惨的那?几只?,均被黑熊的利爪划伤,其中有两只?,被伤到了,看起来伤势还挺严重。
怪不得?那?几个大?老爷们儿都不好出口,实在是这次的兽医是一?位女知青,他们有点难以启齿。
不过对?林荷来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她直接将里的电筒递给了柳队长,让对?方给她照着点
。
周围那?些围观的村民们都很好奇,大?家都只?听村里来了个很厉害的女知青,兽医技术是一?大?绝活,比隔壁公社的赤脚兽医牛多了,但到底有多牛谁也没见识过。
现?在见这个知青真的要给受伤的猪进?行治疗,这些村民有一?个算一?个都凑了过来,一?个个伸长着脖子往猪圈里面瞧,就想要看看这女知青到底是怎么给这几头猪看病的。
柳良军也没按捺得?住好奇心,他一?边给林荷打灯,一?边问道:
“林,这猪伤得?严重吗?”
林荷摇了摇头:“不严重,后背还有其他地方的抓伤弄点药敷一?下就好,问题不大?,不过别的地方可能就需要做个术了。”
柳良军一?愣:“做什么术?”
林荷指着那?两只?猪的,理所当然地道:“当然是阉割啊,都伤成这样了不骟了怎么办?留着过年吗?反正这种肉猪养了就是为了杀了吃肉,骟了还能长得?更肥,留着那?玩意儿纯属多余!”
着寒光一?闪,林荷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取出了一?把?术刀,单抓在里不停地转着圈圈,看起来很是漫不经心,但她那?面无表情一?脸淡漠的样子,却着实让在场的众多男性都不自觉地菊花一?紧,吓得?谁也不敢话了。
那?边何癞子和鬼老二从外面游好闲回来,就在外围杵着瞧热闹呢,听里面进?去的那?个女的就是最近风头正劲的那?个姓林的城里女知青,这俩都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让那?个煞星阎王专门来找他们畅谈人生?话里话外地给予他们警告呢,现?在既然碰上了,不看个仔细了怎么甘心?
可这还没完全挤进?去呢,就听到了林荷的这番话,再加上她里那?把?锋利的术刀,何癞子和鬼老二两个齐齐就僵住了身形,只?觉得?下面凉飕飕的,一?时间竟是再也不敢往前再挪动半分?。
阎金川和程东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听林荷在猪圈这边诊治,就急匆匆地跑过来找人,正好就看到他家未来媳妇儿,正挥舞着一?把?锋利的术刀,目光正阴恻恻地盯着那?几只?公猪的下|体。
很好,他对?象这奇怪的兴趣和喜好,似乎又增加了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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