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过命的交情
臧鸿拍了一下桌子,噔的一下站了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胡霦旁边,一把夺走。
他坐在自己位子上,把装进口袋里,面色冷淡。
他那种状态和眼神,包含着深深的挑衅和对权威的蔑视,整个人都是很痞很狂的样子,语文老师当然不能容忍他这种样子。
语文老师怔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根本忍受不了班里的这种不良风气,也忍受不了自己这么不被人尊重。
他认为,尊师重教就是应当的,是作为一个学生最基本的处事原则。
所以,为了捍卫自己的权威,他噔噔跑到讲台上,把讲台上那把很长很重的木头尺子拿了下来。
全班人的视线都随着他转动,每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对臧鸿的处境表示担忧和同情。
然而,臧鸿一脸漠然地坐在那里,还冷笑了一下,嘴角浮起狡黠的笑。
谁都不知道他为何还能笑得出来,也不知道他的笑为何这么让人头皮发麻,不寒而栗。
语文老师彻底被他这样的笑激怒了,怒气值蹭蹭蹭往上涨,渐渐达到了顶端。
他三两步走到臧鸿的桌子边,自上而下看着他的眼神充满威慑力,脸上冷淡的都能结了霜。
语文老师不常发脾气,甚至都不常大声吼学生,全班人都没有见过他这副面孔,就像面对一个罪大恶极的恶人,怒不可遏到双颤抖。
连带着他肚子上的赘肉都在抖来抖去。
他庞大的体积站在臧鸿面前,臧鸿的同桌已经被吓到身体僵硬,不敢抬头也不敢随便乱动了,但臧鸿还是一脸无畏,冷冷地笑。
冷笑里仿佛蔓延着无声的反抗,开出浓艳的恶之花,一点一点诉着自己的愤愤不平,再把所有的怨愤都食干净。
“拿出来!”
语文老师伸出,在臧鸿的桌子上敲了一下。
面对着语文老师如熔浆般带着侵蚀作用的眼神,臧鸿坐在那里屹然不动,根本不对视他的眼睛。
语文老师又重复了一遍,并抬高了自己的声音,拿着尺子在他的桌子上猛敲着。
敲桌子的声音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格外清晰,还附带着回声,让人心里也一震一震的。
然而臧鸿依旧屹然不动。
语文老师没有了耐心,直接抬就要去掏他的口袋。
臧鸿护住口袋,一条胳膊顶来顶去,语文老师愣是没有拿到他的。
语文老师似乎不甘心,也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过了不惑之年,早就没有了年轻时那样强健的体魄,他好像非要和臧鸿一较高下一样,扛着他的身体,和他近身搏斗着。
好歹臧鸿还不算完全不知分寸,虽然他和语文老师较量着,双方都不肯松,头上的青筋暴起,汗珠顺着脸滑着,但他仅仅也只是护着自己的而已。
一场搏斗下来,双方当然都没有受伤,但语文老师明显体力不支,眉眼低垂着。
语文老师不会在众人面前丢了体面,从臧鸿位子上走到门口这一段距离,他攥着拳头,走的很慢很镇定。
临到讲台桌边时,他把那个尺子甩到了上面。
现在还没有到下课时间,语文老师走后,班里连声议论的人都没有,一个个低着头看着书本。
臧鸿又低声咒骂了一下,用力往前推了一下桌子,桌子磨擦着地板的声音很响很刺耳,在刺耳的声音中胡霦一声低哼,眉眼凝着。
桌子砸到了胡霦的背,很明显这是臧鸿故意的报复。
胡霦还没有作声,那边张夙的脚步声急急地传来。
张夙没有即刻回班,很坦然很镇定地在门外抽了根烟,烟雾缭绕着,张夙的脸色变得阴晴不定的。
沈望隐约间似乎听到了张夙在门外低声叹息了一下。
一种悲凉的气氛在张夙的一声叹息中变得浓重,门外的风划着窗户呼呼乱响。
张夙进班后,盯着臧鸿盯了一会儿把他叫了出去。
语文课过去了,接下来的历史课和自习课也过去了,臧鸿还没有回来。
一直到快放学,臧鸿才耷拉着脑袋回来,整个人没精神的就像被霜打了厚厚一层一样,蔫的都不像他了。
他在桌子上趴了一会,里转着一支笔,那只笔一直在往地上掉,循环往复,一声声脆脆的响声回环在教室里。
到了晚上吃完饭回来,沈望远远的发现,臧鸿站在门外的走廊上,就像一个雕塑一样。
走近他时,沈望看到臧鸿的头上顶着一本书,走廊边的窗台上放着的是语文课本,他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拿着笔抄着蜀道难。
臧鸿的脸上还带着深深的不忿,但这不忿中竟然还掺杂着不得不妥协的无奈和怨愤,让他整张脸变得有点哀怨又有点可爱。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他把那一行行字写得飘上了天际,就像一个个横行着的螃蟹。
臧鸿头上顶着的那本书一直歪着,没一会儿就从头上悠悠滑了下来,他急着放下笔去接,书没有接住,那只笔还很不给面子地翻滚着滑到了楼下的平地上。
臧鸿灰溜溜跑下去捡笔,回来时在张夙的注视下他缩了缩脖子,在原地站好,重新把那本马克思恩格斯文集在头上放好,慌慌张张地拿起笔。
那次的事件后,臧鸿虽然蔫了几天,但抄完了几十遍的蜀道难、春江花月夜和离骚后,他就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光彩,肆无忌惮了起来。
肆无忌惮的臧鸿是那种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为了报被没收之仇,他开始格外针对胡霦。
在胡霦出去上厕所之际,臧鸿和几个同学一起把他的凳子上的螺丝全都拧了下来,但凳子还好好的立在那儿,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摇摇欲坠的凳子被胡霦一坐,立马就四分五散了,胡霦坐在地上发懵,后面的臧鸿在仰面狂笑着,拍着大腿笑得抽搐。
可能因为胡霦太能隐忍了,也可能臧鸿觉得这样整他根本就不过瘾,也可能臧鸿被杨沐的几句话刺激到了,他开始计划着要动。
当时杨晓晓对臧鸿早有防备,知道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也就是她知道胡霦越表现得不动声色,臧鸿就越觉得不甘。
臧鸿想让胡霦低头,甚至想让他跪下来哀求自己,于是他在约好自己的狐朋狗友计划在放学之际去堵他。
那几天,臧鸿偕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等着胡霦每天放学的必经之路上,袖子里藏着铁棍,十几个人在那个地方走来走去,装作闲逛的样子。
他们约好了在这里拦住胡霦,先对他友好一点,不让别人看出端倪,等到把他拉到旁边的寝室楼后面的夹道里时,再动。
但一连几天,胡霦的后面都跟着杨晓晓,一双眼睛纯善无害,踩着碎步跟着胡霦。
一连几天杨晓晓都是这样,臧鸿没有耐心了,也管不了杨晓晓会不会发现他们的意图,当着她的面揽上了胡霦的脖子。
他很热情地笑着,一声声叫着“霦哥。”
杨晓晓眼神一滞,快步跑过去,听到臧鸿很肉麻地着:“霦哥,以前都是兄弟不懂事,才和你闹了些不愉快。但兄弟保证,以后谁要跟你过不去就是和我臧鸿过不去我那里还藏有一瓶酒,我们一起去喝了那瓶酒,以后就是过命的交情”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