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重蹈的不是覆辙 是爱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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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云翻涌,绿竹依依,沁婳楼前的那片空地上旋起了一阵花雨,近旁的一棵歪歪扭扭生长的树上的标牌是“千叶桃花”,桃花卷地,在地上悠悠飘移,积在一处,如同花冢。

    嗅着清新的甜香,甜香忽变得很浓很浓,让人不住皱眉。赵亦惈完那句话后,全班人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多数人都带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唏嘘不已。

    张夙带着疑惑的眼神看过来,放下里的书,眼神尖锐。他盯着把认真和坚定诠释的淋漓尽致的赵亦惈,与之对视,发现自己并不能威慑到她,赵亦惈依然保持那种态势后,他摆,让赵亦惈跟着他出去。

    沈望一直在轻微抖动的一时握不住课本,不住战栗的身躯难以平静。

    她用眼的余光能看到张夙的半个身子以及赵亦惈的衣角,张夙一直在话,站得严肃耿介。沈望能隐隐听到张夙激愤的语调,赵亦惈时不时回答一两句的委屈。

    赵亦惈义愤填膺的声音,轻声泣诉的言辞,她听到这些后,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段时间不长,沈望后来回想,大概只有十几分钟赵亦惈就低着头坐回她身边了。但在那十几分钟里,沈望尝到了惊涛骇浪般的心理磨折。

    看她的人很多,她的朋友,没过几句话的男生,很多很多。那些眼神,那些轻声议论的话,登时都全部涌入她的脑中,她的感官被放大。被注视着的难堪,羞愧让她如坐针毡,如芒在背,她觉得后背发冷,仿佛被一个个锐利的眼神盯着,那些眼神都含着枪棒,击打得她鼻青脸肿。

    喉咙很疼,同时她的胸膛也很疼,那里的那块大石骤然间浮出,在她的心口处摩擦生疮。她很憋闷,被争走了空气,那块石头梗在胸腔里,生生的阻隔了外界的新鲜空气,她觉得窒息。

    喉咙很疼,随之而来的是视线的暗淡,仿佛她的世界变成了灰黑色,四周的五光十色在她眼里失去光泽。阳光的金色光彩,黑板上汇成的花朵和柳叶,班里学生眼睛里的灿烂盛景都在顷刻间失去色彩,那时,她看这一切都是黑白的。

    喉咙很疼,接着她听到那些声音,她在心底里声嘶力竭的呼喊,蜜蜂和苍蝇的嘤嘤嗡嗡,那些微弱的声音被放的很大,蜜蜂好像在哀号,苍蝇也好像在唱着悲词,就连树叶的呼吸律动都透着悲声。

    喉咙很疼,一直疼到她仿佛全身置于一个满是危险,虫蛇遍地的领地,她在危四伏的空间里簌簌发抖,虫蛇蜷动身躯,或是吐着信子,在她四周盘曲着,昂头,她觉得自己极其脆弱,孤独无依。

    这种折磨一直持续到赵亦惈低着头坐到她身边,直到张夙进来,在班里:“调位比较麻烦,近期还不会调位。”直到度过一个最坐立不安,如鲠在喉的半天。半天里,前面,后面,左边,后边的同学都没有敢接近赵亦惈,问她怎么了。

    她们特别平静,特别沉默的数着时间,到了放学。

    当天晚上,沈望把被子盖过头顶,难以想象她和赵亦惈真的已经到了相看生厌的地步。她觉得悲哀,如果她一开始就不相信什么“人生若只如初见”“终究是物是人非,回不去了”之类的话,此时她也快要相信了。

    一想到这些,一想到她和赵亦惈真的不能回到之前,她再也找不回那个会和她撒娇,和她耍性子,对她笑,对她好,和她同吃一碗饭,和她挤在一个被窝里看一部老电影的同桌,那个她决心要好好珍惜的女生时,她在暗夜里泣声不止。

    那时,已经是夜半时分,没有人听到她的泣声,自然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的****,掀起心潮的波涛,那强劲的寒风摧折心肺,她想到赵亦惈那样真挚的对她过一句话“我会和你好好的我不会再惹你哭的。”

    想到这些,心里的苦涩蔓延,延展在暗夜的无数角落。

    赵亦惈不愿意再和她一句话,亦或是把眼神停留在她身上都不再有了。那一个星期,沈望几乎是熬过去的,她有无数次想摆脱这种状态,或者和好,或者直接决裂,或者正正经经的打一架。

    她不善言辞,赵亦惈也不善言辞,她们有什么事情都爱藏在心里,默默的给对方减分,负分的那一天,就是分道扬镳的那天。

    这样不瘟不火,痴痴缠缠的感觉特别不好,沈望对待感情往往会很极端,所以她不喜欢把事情晾在那儿,也很烦赵亦惈的冷暴力。

    此时,赵亦惈就在她旁边坐着,用理着她的头发,赵亦惈的侧脸在她眼里凝成灰色,她的眼睛变得胀痛,她的五指紧握,她把自己的心掐出了红印子。

    为什么赵亦惈永远这么高傲呢?为什么她可以这么绝情这么冷酷?为什么她非要这样?

    为什么她毫不在乎?为什么她不会为她们感情的变化而伤心流泪?为什么她要这么对她?

    沈望想找个人换位子,既然赵亦惈已经把事情做到这个份上了,就算她再留恋她们之间的情谊,也都是枉然。

    可是沈望问了几个人,她们都不肯和她换,她们甚至带着讥笑问她:“沈望,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了?”她们这话带着满足自己猎奇心理的狡黠眼神,沈望走后看了她们一眼,她们都在那里和前后的人声话。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几天,沈望总能感觉到有尖锐的视线在看她,她的后颈甚至有些灼烫,她猛地回头,正好能看到有男生或女生急急地转过头。

    但赵亦惈对这一切浑然不知,她每天很有规律地吃饭,学习,睡觉,和别人深情厚谊。很多次沈望独自走在楼梯上,都会遇到赵亦惈和张阙兒一同边走边话,她们和平的相处模式狠狠的揪着沈望的心。赵亦惈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往往会瞳孔暗一下,不再看她。

    真的是烦死了,烦死了,赵亦惈为什么什么都不在乎?她为什么活得这么潇洒?为什么要她自己承受这一切?

    赵亦惈明明以前对她很好的啊!

    一个人可以变得这么快,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能忘记曾经的情谊吗?

    赵亦惈真的烦她了?讨厌她了?发现她这个人实在是糟糕透了吗?

    关于感情,真的都是这么脆弱的吗?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竟然无一例外。

    沈望不相信这些,不相信人心都是会有缺陷的,她把一切都想的太过美好,所以她总是以为只要她努力,只要她对别人好,就能获得别人同等的好。

    在那天期末考试开始前,她站在走廊上,把书放在窗台上,背着古诗。

    很快,江洛菲也拿着语文五三出来,凑近她,在早自习还剩十分钟时,江洛菲忽然问她:“沈望,你怎么一直在发呆,自始至终都没有背几句诗。”

    她苦笑一下,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这些天的心情,也不知道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关于“赵亦惈”这个名字的魔爪。在这天气微凉的早上,她发现自己真的一点一点都不洒脱,和那些娇弱的女生,和那些一失恋就死去活来的女生没什么两样。

    不对,她和赵亦惈只是朋友,为什么她就和失恋一样?

    可能是魏烨庭给她留下的阴影她还没有摆脱掉,尽管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想起过魏烨庭了。

    她:“我不知道,反正一切都不值得,很不值得,就算考试考好了又能怎样呢?考不好又能怎样?能怎样呢?”

    她怀疑自己,亦怀疑这个世界,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坐在这个教室里?为什么她要承担这些?为什么她要这么难受?她望着窗户上的一块黑斑,把伸过去,就像一个演技拙劣的演员一样,动作浮夸极了。她喃喃道:“什么都改变不了。”

    江洛菲看着她那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就很看不下去,啐了一口道:“沈望你这是有病吧?疯什么啊?”

    沈望被她拽到那个窗户前,指着后面黑板上的高考倒计时,厉声:“看看,你好好看看,这个数字不够刺眼吗?而你现在在干什么?”

    江洛菲一直在逼迫她,抓着她的腕,强迫她把视线移动黑板上去。她的被抓的很痛,那些话一直都在刺激着她,一句一句都不留情面,那些讽刺和挖苦让她一时暴怒,她甩开江洛菲,喊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江洛菲冷笑了两下,盯着她的眼睛,她在这样的眼神下心里是尸骸遍野的,只听江洛菲幽幽地:“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你不至于这样。如果你还对她有感情,你就去和她好好谈谈,或好或坏都要谈清楚了的好。”

    是啊,她们都没有好好谈过。想到这些,她的心好像即刻又有活过来的苗条了。

    预备声响,在那个人们进进出出,在忙着搬书的早上,沈望在教室门口拦住赵亦惈。当时赵亦惈身边挤着的都是人,沈望一时胆怯。

    江洛菲的话给了她信心,她心里向来都是认为事情必须要明白,好好解决的。但她和赵亦惈这些天,没过什么话,那次的事情她们没有谈过,有时候,沈望想要和赵亦惈话,但总是不出口。两人分歧久了,两人又有过好的经历,所以事情就很难办,也很难再什么,似乎两人单单是一句话都怕给对方带来伤害。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