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她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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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一个插曲没有在她们的记忆中留太久,只是两三天,沈望就忘了那个叫傅藤儿的女孩了。之后的一个周末,沈望去学校很早,赵亦惈想出去买一点水果,沈望跟着她去了。

    那天,她们路过一条胡同,那条胡同虽然偏僻,确实去往农贸市场最近的一条路。沈望在和赵亦惈谈论最新出的一首歌,路边旋起一股邪风,卷起路边的木头粉屑,这条路很静,烈日照射着路边破朽的一块石碑,轰的一声,跳出一只通体白色,右眼一团黑的猫来。

    想到之前的那些经历,被魏烨庭用一只猫吓唬的经过浮现在眼前,她一阵心悸,对突然窜出的这只动物产生厌恶。

    她多看了那猫一眼,发现它窜入了一家虚掩着的门里边。

    那户人家比这条胡同的绝大多数人家都要贫穷,这样的原因是那个木门年久失修,底下被雨水朽坏,上面有点脏,多的是被锐物剐蹭的痕迹。

    赵亦惈忽然在她脸上吹了口气,笑着:“你看什么呢?我给你讲华慕瑢,你能不能听着点!”

    那个木门忽然间晃动了一下,但没有人走出来,沈望握紧赵亦惈的,趴在她耳边:“我觉得那里面有什么声音,有什么动静。”

    赵亦惈推开凑的太近的女生,似乎很嫌弃地:“你不要整天疑神疑鬼的,沈望,我跟你,你现在需要的是把消极悲观的心思都忘掉,好好学习一阵子,将要也不至于后悔遗憾。”

    赵亦惈的教化总是让她不怎么想听,瞬息之间,凳子被踢倒的声音从那户人家里传出来,很快,有一轻一重两个人的追赶声,一个男人的呼吸声很重很暴躁,还有一个女孩的惨叫。

    沈望的神经变得清明起来,没有什么时刻头脑这么清醒过,突突的心跳跳得很快,好像要从胸膛里窜出来。她不敢话,一步步移到那个木门前,从门缝看去。

    院子里很乱,一个角落围着一圈铁栏杆,那里面养着好几只凶残的大狗,卧在地上吐着舌头。大狗瞪着眼,很敏锐的朝这边看过来。

    铁栏杆后面,一个赤着膀子的中年男人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脸上是似乎没有睡醒的眯成一条缝的眼睛。但他的眼睛却露出寒光,狰狞的样子不像是人。

    那中年男子拿着一个木制的椅子断开的一条腿,椅子腿上露出钉子的尾端,他拿着这东西,打在地上那人的背上。

    地上是一个白色衣服的女孩,梳着马尾,她猛然抬起头,沈望看清了她。

    当时那铁栏杆里的几只狼犬同时吠叫,在胡同里回响环绕,那个男人表情狰狞,拿着带着钉子的椅子腿打在傅藤儿的背上。

    那样的惨叫声在胡同里缠绕,良久都不能平息。

    沈望跑出那条胡同,傅藤儿的眼睛还在她的视线之下,她感到全身抽搐,只差要口吐白沫来。

    她抓紧赵亦惈的,这样她能稍稍平静下来,赵亦惈轻轻推了她一下,她终于能回过神来,她和赵亦惈坐在树下的大石头上。

    树上的松针悠悠落下,在地上堆积一团,赵亦惈的脸色惨白,愣怔的样子是她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她心有所动,从侧面抱住赵亦惈。

    “这是犯罪,惈惈,这太可怕了。”

    赵亦惈并不话,没有应和她可怕还是不可怕,赵亦惈的呼吸很急促,身体有微微的颤动。

    沈望想到什么,知道赵亦惈从中推想到了她自己,感她所伤。赵亦惈的家庭也遭遇过很多事情,童年的经历造就了她内敛又压抑的个性,所以赵亦惈对这样的事情格外敏感。

    赵亦惈本来就是一个需要人珍爱,疼惜的女孩子,就和她总是强硬的个性并不冲突。沈望此时有些感伤,忽然就很想对她更好更好一点。

    她抱紧赵亦惈,从侧面看着赵亦惈闭上的眼睛和面无血色的脸。

    买了水果后,赵亦惈刻意避开那条路,但沈望想回去看看。

    她们的意见达不到统一,于是就分开走。沈望走到那条胡同里时,一片寂静,没有犬吠声,没有呻吟声。

    那个木门还是虚掩着,沈望故意走得很慢,经过那个木门时,她从门下看到血迹。

    她的心咯噔一声,出了一身冷汗,冷汗被风扑掉,浑身都是冷的。她走得更慢,循着那摊血迹往里边看,见到的是那个男人一改刚才那种可怕的嘴脸,换上了慈爱的样子。他穿戴整齐,在院子里放好一个冒着热气的水盆,拿着一把菜刀,在割一只母鸡的头。

    母鸡的翅膀还是扑腾着,几秒钟后,也就垂了下来。院子里,傅藤儿坐在一个椅子上,那个男子走过去,用带血的双抚摸她的头。

    但她垂着头,安安静静的,就像一个娃娃。

    沈望看这种场景,忽然就觉得瘆得慌。她慌张的加快步子,却不知道傅藤儿忽然就仰起了头,从家里跑了出去。

    沈望跑到巷子口,发觉后面有脚步声。她回头看,那穿着白色衬衣的女生眼睛炯炯的盯着她。

    她被这眼神弄的神经几乎衰弱,她走过去,对傅藤儿:“你饿了吗?我带你吃东西?”

    沈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对她开口,只是她不出什么同情的话,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是对这个女生的帮助。她随口一,谁知傅藤儿竟点头了。

    她把傅藤儿带到一个卖炸串的摊上,给她买了一堆吃的,看着她吃完。

    傅藤儿把一堆串串吃完,拿着竹签的顿住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她抬起头,眼神殷切地:“请帮帮我吧。”

    沈望:“你是你父亲。”

    如果实在不行,她可以去通知警察,把她父亲的抚养权剥夺了,她这样想着,但傅藤儿却摇头:“不,不是,我是魏烨庭。”

    魏烨庭?魏烨庭!为什么她都这样了还想着情爱之事,还是这么执着?

    沈望回答不了她,因为她根本不想面对魏烨庭,不想触及以前的回忆。她不话,这时她发现傅藤儿的口袋鼓鼓囊囊的。

    傅藤儿从这鼓鼓囊囊的口袋里掏出一团头发来,花白色的头发。

    沈望的眼睛几乎被这样的场面刺激得失了色彩,只剩下黑白两色,极重的不明气味笼罩在她的周围,她的头有点发晕。她盯着傅藤儿的,轻声问:“这是你父亲的吗?”

    傅藤儿得镇定:“不是,是我姥爷的,他十一天前才下葬。”

    那团头发似乎在隐隐发出刺激的气味,她看着这头发,花白色的,缠绕在她的指间,傅藤儿脸上的笑,那样让人畏惧的,不住怖恐的笑容,她逃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