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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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阳熙今日在门口等了许久。

    唐姝妮磨蹭了一个时,开门时,南阳熙实实在在被眼前明艳的打扮惊艳到了。

    抹茶色修身旗袍,胸口山茶开的绮丽,发丝披肩,浓妆艳抹却风情万种。

    卷发别着簪花发夹,从未见她摘过,南阳熙抬,意识到他意图的唐姝妮捂住发夹,瞪他,“fkff!”

    南阳熙微顿,笑着揉了揉她的头,“走吧。”

    他们到达博物馆时,人不多。

    是淡季,游客不多,唐姝妮轻轻瞥了眼角落,淡淡收回目光。

    南阳熙拉着她的,唐姝妮用力挣了几下,无果后认命。

    艺术品陈列展示,用玻璃罩隔开。

    灯光打下来,陈列品安静孤独的陈述它的故事,金发碧眼的讲解员带着一队旅游团。

    家长带着粉嫩的孩子,应该是幼稚园组织的活动。

    唐姝妮浅浅扫过,将视线撇开。

    跟着在博物馆瞎逛了大半天,唐姝妮靠在墙上,“厕所。”

    南阳熙带着七弯八绕来了洗间,“我在门口等你。”

    话落,松开牵了一上午的,唐姝妮甩了甩,抬头骂他,“不要再牵了,酸。”

    南阳熙眸光深沉,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唐姝妮瘪了嘴,“真的很酸。”

    “好。”她稍微软下调子,吴侬软语般,叫人千万个拒绝不了。

    得到想要结果的唐姝妮进了洗间,关上门时,密闭的空间她的心跳无处可藏,一下又一下。

    她捂着心脏,静静的等。

    莫约一分钟后,门外传来脚步声,隔间卡门被打开。

    算着时间,唐姝妮按下抽水键,打开卡门,她轻慢挪着步伐往外走,身后卡门被打开,是个佝偻慈祥的老太太。

    两人来到洗台,唐姝妮脱下中的戒指,放在一旁,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的洗,状似无意的同老人聊起天。

    “您的胸针真漂亮。”

    老人家微微一笑,纯美式的英文发音,“谢谢。”

    眼神一撇,看到洗台上的戒指,“你的戒指也非常完美。”

    唐姝妮礼貌回以一笑。

    此时老太太的孙女在旁边懊恼大叫,捧着自己的裙摆,“祖母,瞧!我新买的裙子脏了!上帝啊。”

    老太太关了水,弯腰去看孙女弄脏的裙摆,“没关系的,我们可以用水让它恢复干净。”

    拍掉裙摆上的灰,老太太回到洗台上接水,洗台上戒指独自熠熠生辉,而主人却将它忘却。

    “噢”老太太皱眉,擦掉上的灰拿起那枚戒指,嘟囔,“真是个粗心的女士。”

    待老太太牵着孙女出来时,左右巡了一圈,早已没了唐姝妮的踪影。

    老太太看着上的戒指,上面山茶款式夸张又浓烈。指环很粗,上面用钻石嵌着花纹,极为漂亮。

    “祖母,这枚戒指真漂亮。可以给我看看嘛?”

    “不可以。这是那位女士的。”

    孙女失落撇嘴,抬眼惊喜道,“祖母,里边有字欸!”

    闻言的老太太将戒指翻转过来,在戒指内侧,赫然刻着一串数字。

    按照数字长度,虽没有见过,但结合唐姝妮纯东方的长相与打扮,更像是一串电话号码。

    老太太意识到唐姝妮可能是故意落下的戒指,环顾了下四周,将戒指藏进袖口,皱眉拉着孙女急急忙忙回了家。

    老人家心眼多,回家关了门窗后,从柜子里掏出眼镜,从袖口将戒指拿出来,完了以后,

    又从书柜里翻出放大镜。

    随后拿出电话按下上面的数字,一串早已编辑好的长途冠码,老太太犹豫了下,还是点了下去。

    接线很长,似乎等待了一个世纪,这个来自神秘东方的电话被打通。

    “喂?”

    是另一个东方女人的声音。

    老太太用英文介绍了自己及这枚戒指的由来,对面的巫枝将信将疑,国际长途,一看就很骗子,但

    想到近期上海发生的事,她谨慎的用英文问道,“请问戒指的主人是什么模样?是否留下什么话?那枚戒指是什么模样?您是在哪里遇到那位主人?”

    老人一一作答,听完后的巫枝沉默了,皱眉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戒指的主人当时和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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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庄园的唐姝妮忐忑的算计下一步计划。

    她现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先稳住南阳熙。

    唐姝妮绞着,捏了捏上的汗,从梳妆台上翻出一枚绿宝石的戒指戴上。

    随后又觉得不妥,又将戒指摘下,连带着身上的旗袍也换下,换了件俏皮的黄裙子,随后从又梳妆台上捣出一枚搭配的戒指。

    一系列之后,唐姝妮乱跳不安的心方才微放下。

    吃完晚饭时,唐姝妮提出了个要求,她指着窗外,“我想去看看花园里的花。”

    楼下正对着花园,唐姝妮愿意同自己讲话,南阳熙欣然答应,因为那本就是为她而种的花园。

    夏季灌木招蚊虫,南阳熙只带她走了一段。

    浅浅鹅卵石铺出的路,长长延伸至凉亭。

    凉亭斜顶似是用树枝搭建,翠绿的树叶缠绕成型,茂盛的看不出是谁倚仗着谁。

    唐姝妮一屁股坐在石凳上,石桌上摆着白玉花瓶,上边插-着一株山茶。

    不难看出,南阳熙对整座花园的用心。

    唐姝妮撑着下巴,月光从头顶的叶影穿透,她侧头便看到凉亭外高挂的月亮。

    上一次这么看月亮还是宋满目来和她道别的那晚,一切事发的前晚。

    那晚月色弥漫,如光如流般撒向大地,洒在他的浅银发上,他笑着和她道别,那时他们都没意识到,那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唐姝妮淡淡收回眼,“南阳熙,你是第一次重生?”

    唐姝妮一回头。便撞进南阳熙漆黑的眼,和宋满目的懒散与淡漠不同,那双眼没什么情绪,叫人始终看不透。

    直到唐姝妮被盯着头皮发麻时,南阳熙才浅淡开口,“是。”

    “你是怎么重生的?为什么知道我那么多事?”

    为什么知道她死不了,为什么知道她可以无限重生,甚至还有可能知道她上一世重生发生过的那些事。

    他仿佛对她了如指掌,这让她心里很没底。

    ‘受狱火焚烧,燃尽灵魂,方可在她所处的时空中重生。’

    脑海里的声音又尖又细,雌雄难辨。尖锐刺耳到要震碎耳膜。

    南阳熙露出一个温柔的眼神,声音温文尔雅,“我过了呀姝儿,因为我们都是地狱的产儿,因为我们都来自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