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初次过招
定安城外官道,庆王爷的马车大队晃悠悠地朝着前面开着。此时已是早上辰时,路面上已经有不少来往的商旅行人。
定安城市不大,但却是重要的南北通道,来往商旅客人不少,路上繁忙不已。
当然,这路上的车队也有庆王爷一份,车内,庆王爷打了一个哈欠,本来当他晚上出发,可又担心安排不周全,便带上了亲兵,备好了马车,起了个大早,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匆匆忙忙出发赶路了。
实在的,庆王爷在这定安城还真是待不习惯,别的不,就是早餐他都吃不习惯,老京城人喜欢豆汁儿,配上芥菜疙瘩丝儿,再来个焦圈,趁热喝上一口,那叫一个舒坦。
想着豆汁儿味,庆王爷看着里的驴肉火烧,顿时没了胃口。他胡乱地咬了一口,又将豆浆胡乱地扔下,对赶车的奴才道:“赶快点!我明个儿早上还想去喝豆汁呐。”
赶车的奴才应了一声,扬就是一鞭子,四匹大走马吃疼,嘶鸣一声之后马蹄交换更快了。周围的戈什哈亲兵们也都扬起鞭子,跃马朝前跑了起来。
几个亲兵大声嚷嚷着开路,不宽的官道上被这支队伍占全了,马蹄飞快,扬起一阵尘土。
周围的商旅见识官家字样的车队,又见着开路的亲兵蛮横无理,便都赶紧躲闪。这年头最大的就是官家,占路横行出门封路那是再正常不过了。老百姓们惹不起还能躲不起?
大车队浩浩荡荡,一个路过的商旅走过来絮叨了几句,路边的一间驴肉火烧店老板听后,眉头一皱,走到陆文铭几个人跟前道:“这几位军爷,劳驾一下,你们先到里面吃吧,这外面的棚子要撤了。”
“撤了?”陆文铭咬了一口驴肉火烧。
店老板见陆文铭几人身穿官服,又都是带着刀枪的人,便将搭在肩膀上的毛巾取下来,双拱,赔笑道:“几位军爷,马上这要是有官家的车队要过来了,所以我这棚子得撤下来。您几位劳驾,今天这顿就算的孝敬几位军爷,还请您移步。”
店老板双搓着油乎乎的围裙,脸上满是堆笑,看来做买卖不容易,哪敢乱得罪人?
“饭钱就不必免了,你们也都是买卖。”陆文铭也不跟他计较,毕竟挪一下也不费什么事,他对金承勇、高粱几人道:“好吧,那咱们去那个桌子上吃。”
店老板听后千恩万谢,赶忙去帮着擦干净了桌子,又喊着自己媳妇道:“快过来,给几位军爷的饭菜端过去。”
店老板老婆和一个年岁不大的孩子拿着花棒锤跑了过来,他把花棒锤插在腰里,赶紧帮着挪了东西。那孩看样不过七八岁,想必是店老板的儿子,这个年岁就如此懂事,看来真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陆文铭和其他客人都挪到里面的桌子上坐下,继续吃喝起来。
陆文铭不解问道:“店家,我有点不明白,这里离官道还有几步远,不碍着什么事情,为什么一路过官家的车队要撤下来?难不成是有什么规定?”
店老板一边忙活一边笑道:“大人见笑了,这倒不是什么规定,就是的想着别耽误人家车队的事情。”
“你想的还挺周到。”陆文铭见他不愿意多,也就笑笑不再问了。
旁边的一个食客顾忌倒不多,他凑过来道:“这位大人有所不知呀,这些日子过路的车队已经不知道拆了多少家店了。”
“唔?此话怎讲?”陆文铭问道。
那个食客指着这周围绘声绘色地道:“自从前些日子朝廷迁到定安,这一路上的棚子拆的差不多了。”
“一是不够齐整,二来是那些棚子耽误事情,当然,还有什么七巧八怪的理由。前些日子路边有个店铺招揽的挑旗是白色的,写着红字。来几个巡捕把店老板抓了,把人打的半死,店也关了,是什么挑旗跟扶桑军旗差不多。你我们都没见过扶桑人长啥样,怎么就会做他们的劳什子军旗?”
食客后自顾叹气,想要感慨几句,不过看着眼前几个都是官家饭的人,便止住了。
陆文铭点点头,大环境如此,他也无可奈何。话间,店老板已将棚子拆了下来,这时候,远处传来一阵轰鸣的马蹄声,循声望去,果然是一大队车马匆匆而来。
前面走着的两个戈什哈挥舞着里的马鞭子,厉声呵斥驱赶着周遭的人群。大家不由得开始往后挪了挪。
这时候,店家老板儿子里的花棒锤滚落到了路间,孩子想都没想朝着路中间跑去。
此时,数匹快马朝着这边冲来。马匹丝毫没有减慢的迹象,所有人都惊讶地叫了起来。
时迟,那时快!陆文铭丢下筷子一个箭步,如同一支离弦的箭矢一般飞了出去,在一匹大走马快要冲上来的时候,一把拽住了那匹马的缰绳。
大走马一声嘶鸣,马上的一个戈什哈当即摔了下来。后面的队伍停了下来,店老板抱起吓哭的孩子千恩万谢。
“哪来的杂毛?竟然敢在这里闹事?”几个戈什哈捋起袖子拎着刀上前,气势汹汹。
陆文铭怒瞪一眼,这些当奴才在普通百姓跟前往往比他们主子更加嚣张,眼前这几个戈什哈目中无人,官道上走马却不知道避让,这会儿竟然还有有脸责问自己?
“哪家的奴才,不知道这官道走路路过行人要避让吗?”陆文铭话间,高粱和几个亲兵也都提着刀枪赶来。
那戈什哈见他身上一股子骄悍之味,气势上便减了许多。
这时候,一个管家走了过来,方才庆王爷正在车内睡着,听到外面的聒噪声,便让人过来问问。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怕不是遇到什么打家劫舍的了?
不过自己底下这么多兵马,又是亲王头衔,怕是没有哪个人傻到这个地步。不过不管什么事情,他总是不会出面的。便打发管家来上前探一探究竟是怎么回事。
管家来到后便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就忽然停了?不知道王爷有急事吗?耽误了你脑袋都得搬家。”
一个戈什哈上前道:“先生,不知道哪来的绿营兵,竟然敢拦着王爷的车。”
官家打量一眼陆文铭和身后的那群士兵,挑着眉毛道:“你们是谁底下的兵?知不知道后面这是谁的车队?”
陆文铭不打算起冲突,不过也没打算让步,他只是淡淡道:“谁的车队也不能不顾人生命。今天你们没撞到人就算了,要是撞到人,我非把这狗奴才拉过来抵命。念在你们有急事,我也有公务的份上,放你们走吧。不过记住了,以后走路不要觉得这官道是你们家的!长点眼睛!”
管家和戈什哈们一时间懵了,眼前这人是狂妄还是傻?看这样子眼前这几个人不过是绿营兵,不过打扮可够怪异的,怎么能够骄兵悍将到这个地步?
管家一指道:“这可是咱们庆王爷的车队。你们哪来的杂碎?来人啊,给我把人给拿了,拉回京城菜市口砍了。”
“是!”戈什哈们闻声而动,陆文铭却并不在乎,眼前几个土鸡瓦狗还不值得他动,高粱见戈什哈们前来,将肩上的快枪解下,哗啦啦的拉动枪栓指向了对面的戈什哈们。
“谁再动我就打死他!”高粱咬牙阴狠道。
戈什哈们不敢动了,他们人数虽然多些,不过快枪太少,大部分还都是挎着腰刀,真要是冲突起来,还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陆文铭也不想事情闹大,若无其事地道:“让你们走你们不走,怎滴?还想跟咱们比划比划?”
管家没想到遇到个这么楞的货,他气不打一处来,本以为搬出来庆王爷的名头,十有八九对方就吓坏了,没想到这伙竟然还敢硬来?
“好,你是谁底下的兵?”管家知道,这下捞不到便宜了,不过是朝廷的绿营兵马,甭管他是谁,总能找到法子收拾他。便厉声质问道。
陆文铭牵来自己的枣红马,一把跨上。
一个兵勇见管家那样,颇不自豪道:“老子们都是宁州铭字营底下的兵马。”
“铭字营?”管家听着觉着有些耳熟,不过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了。
旁边一个戈什哈凑过来耳语几句,管家恍然大悟,他阴笑道:“好一个骄兵悍将。”
“费什么话?你到底还走不走了?”金承勇骂道。
管家微微一笑:“那咱们后会有期。”
言毕,一挥,大队人马继续驱车而去。陆文铭知道,这又是给自己多树一个敌,不过跟这个庆王爷早就结下了梁子,再卑躬屈膝那也不是自己性格,更何况自己现在握重兵,本钱是有,王爷算个球,索性随他去吧。
大队车马继续前行,路过这家饭馆,庆王爷挑开帘子,和陆文铭的眼神不期而遇。
约莫过了几个时辰后,陆文铭带着亲兵终于赶到了定安城。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