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铭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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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津门,陈塘镇。

    金扶两国谈判最终确定地。

    陈塘镇面积不大,毗邻海港、环境优美,又是两军控制区的中间地带,自然成为了理想的谈判地。

    位于镇边缘的一栋二层中式楼是谈判的确定地点,这座楼不远处就是波涛汹涌的大海,或许也正因此,这座楼的主人将这里命名为风帆楼。

    冬日里的海风呼呼作响,海面上有日这谈判桌前一般:波涛汹涌。

    风帆楼的二楼是谈判的正厅,这里已经休憩一新,桌椅板凳都摆放的很整齐,基本上是西式布置,前来谈判的两国代表已经进行了初步的洽谈,双方的气氛始终有些剑拔弩张,光是安全保卫问题,就僵持不下。

    金国方面认为,陈塘属于金方固有领土,拱卫之责任自然应该由自己负责,所以有意派兵进驻。

    不过扶桑却给出截然不同的回答,扶桑觉得他们驻扎的军队距离陈塘很近,而这里还在他们的海军射程之内,安保任务应该由扶桑军负责。

    因为涉及到驻军、主权等一系列问题,双方谁都不肯让步。于是,双方就这个问题僵持了四五天,一时间谈判无法进行。

    章桐也颇为头疼,无奈之下他邀请英吉利、法兰西、美利坚和普鲁士等西方列强前来调停,西方列强本来无意参与其中,但双方邀请,也就只能如此。经过多次商讨,他们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意见,要求由金方派出警察前来维持秩序,如果不行,便由扶桑方面派出警察来维系安保。

    这个调停表面上是对中方进行有利,但实际上则是对扶桑偏袒,因为当时的金国并没有警察,别是警察,就连熟悉警察制度的人都没有一个,地方政府豢养的捕役不过都是一些地方吏罢了,和现代警察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章桐一时间头疼起来,要知道他们先前之前搞得洋务,主要是想着引进外国的工业,企图以器物和先进的制度来维护统治。至于警察这种制度,还有什么法院、检察院之类的,他们都是万万没想过的,毕竟这些东西都是分权的东西,在官本位的社会中,一方的地方官往往掌管着一个地方的所有权力,这种制度他是没想过要引进的。

    可事到临头,却不得不要想出个办法糊弄过去,往大了这件事关系到国家面子,了也是关系到自己的个人前途。

    幕僚孙杏建议:“我们不如仿效国外的警察,弄出一支警察来。反正洋鬼子要的也就是个名头。”

    “话虽是这样,可咱们底下没有人熟悉洋人的警察制度。句不好听的,我连警察和军队区别都不清楚,这件事不好办呐。”章桐不无担忧地道。

    孙杏想了想后道:“我看这事不如交给陆文铭去办,眼下也只有铭字营的兵马能够装一装警察。若是调动京城的其他队伍,这件事想必必定要满城风雨了。”

    章桐点了点头:“好,我看就交给陆文铭去办吧。对了,你电报给驻外公使,向他们要一些洋人们有关警察制度的章程、条例之类的都翻译发过来,对了,电报费咱们给出。”

    这件事交给了陆文铭的时候,陆文铭正在津门外送马镰刀的骑兵第一师回宁州。

    到底,大几千的人马驻扎在这里人吃马嚼的是个不的开销,而且驻扎在这里容易给别人以口实,再宁州前线这些日子不太平静,赵青前日发电报来:“斯拉夫帝国的骑兵这段时间在边境屡屡进犯,大有干涉我边境的企图。”无论从哪个方面,陆文铭都觉得,骑兵第师是回去的时候了。

    临走的时候,陆文铭亲自去送骑兵第师。让陆文铭没想到的是,津门地区的百姓也箪食壶浆前来欢送,陆文铭严令,不得接受任何东西,对待老乡要保持礼貌,决不能恶言相对。

    骑兵第师是纪律严明的部队,执行这些命令不折不扣,场面一度十分感人。

    北地满霜,北风如刀。

    骑兵第师的官兵们集结开赴宁州。队伍排成一个望不到头的长龙,戴着狗皮帽子的官兵们骑在马上缓缓前行,马镰刀和几个士兵站在高台处,向陆文铭报告。

    因为之前有刘三毛的事情,马镰刀心中有些不快,觉得陆文铭下太重,不该就这样杀了刘三毛。

    陆文铭也知道马镰刀心有怨气,不过他懒得跟他解释,他知道马镰刀会憋不住问他的。马镰刀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犟,脑子一根筋,不讲道理讲人情,这一点上陆文铭很是不喜欢。

    “军门大人,咱们就此别过了。”马镰刀拱正色道。

    陆文铭笑道:“嗯,东洋鬼子打退了,可是又来了个西洋老鬼子。斯拉夫帝国的哥萨克听跟你以前有过交情,上次越过边境袭击乃木希典他还帮忙了。怎么样?这次见到他们,会不会软?”

    马镰刀坦然道:“伯雷尼亚在我当边疆军官的时候坑害过我一次,上次就当是他还我的人情了,我们已经两不相欠了。再这次是为了国家为了疆土,我不会软的。”

    “好,你马镰刀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我没有看错人。”陆文铭欣慰地夸了他几句。

    马镰刀却眉头紧锁,他直言不讳道:“可我对不起刘三毛。”

    “我就知道你会这个,看来这话不出来你心里憋得难受。吧,你到底是怎么想的?”陆文铭点上一根卷烟道。

    马镰刀没有思索,便坦率道:“刘三毛以身犯法,害人家一个姑娘,是该罚。在这一点上我马镰刀也决不护犊子。可他罪不至死,更何况刘三毛跟着铭字营流了不少血、打了不少仗军门大人你当着众人枪毙了他,这一点让弟兄们寒心。”

    陆文铭听后没有生气,反倒是微微一笑道:“那你觉得寒心吗?”

    “”马镰刀没回答,他梗着头不话。

    陆文铭笑道:“马镰刀,你可知道如果不枪毙了刘三毛,我铭字营数以万计的将士流血牺牲换来的名声就会葬送。留下刘三毛的命,是对得起他了,可谁又对得起我们那些个死去的弟兄?”

    马镰刀语塞,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陆文铭指着前面长长的队伍道:“今日数以万计的百姓自发出来送行,这是你可曾见到过的景象?难道咱们这么多弟兄流血牺牲,就要被一个刘三毛给葬送了?”

    马镰刀眯起眼,半跪在地道:“军门,标下错了。”

    “起来,我跟你过,咱们铭字营不兴跪拜这一套。”陆文铭搀扶了马镰刀起来,他笑道:“祸害百姓者,无论是谁都要受到惩罚。不能因为他之前有功,就不能免于惩罚,这不是乱了套了?我不怪你,你为兄弟着想做的没错,但我不仅仅要为咱们兄弟着想,更要为了百姓着想。”

    马镰刀深以为然地点头,陆文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去吧,辽东是咱们的老地盘,一定要守好。”

    马镰刀翻身上马,略微一拱后,便朝着前面奔去。

    见队伍离开,陆文铭淡淡一笑,金承勇跑来道:“大哥看来还得你出马。”

    “马镰刀这个家伙,就是属驴脾气的,你跟他死犟不行,必须得找准位置。好了,时候不早了,咱们回去。对了,让那个何树青来见我。”

    回到京城,何树青已经在陆文铭府上等候了。管家满桂见他就是个没品阶的下等捕役,也没引他去客房招待,便让他在庭院前屋站着,更别让丫鬟沏茶倒水了。

    不过何树青倒是也没架子,自己什么身份自己清楚的很,区区一个没品阶的吏,在一品大员的府衙上自然是站着的位置。再了,下人看人下菜也是常有的事情,何树青当个官这么多年,这些事情早就见惯不怪了。

    他微微拱,对管家满桂道了声谢,便又自己在院子里站着。

    院子收拾的很齐整干净,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就是院子里多了一些石锁,想必是陆文铭平日里锻炼用的。不过陆文铭并不是像其他人那样举玩一两个石锁,而是用一根铁棍两头栓了六个石锁,像是一个扁担一样挑起来两端。

    何树青也是个有力气的人,见到这样便想试试,可自己刚一出便知道,这玩意自己根本提不动。

    几个丫鬟见他提不动便痴痴笑了。何树青拍了拍道:“真重。”

    “我看这四九城恐怕也就咱们陆先生能举起来了。”一个丫鬟跟着道。

    “陆先生?”何树青不知道什么意思。

    另一个丫鬟补充道:“就是老爷,可老爷不让我们喊他陆爷,是这样不平等,就让我们喊他陆先生,有时候还让我们喊他‘铭大哥’。”

    “铭大哥?”何树青惊讶起来。自古以来官府老爷们都推崇尊卑有序,一品大员竟然让丫鬟喊自己“大哥”?

    这个陆文铭还真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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