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 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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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紫禁城,苏平上了自己的那顶一品大员的绿呢官轿,外面纷纷扬扬的大雪,轿顶已经完全被白雪覆盖。

    轿夫抬起轿子,咯吱咯吱的往前挪着。他掀开帘子,外面的雪夹杂着寒风飘了进来,苏平浑身被冻的一个激灵。

    “唉,一把老骨头了。”苏平自顾自地叹口气,这雪下的真大,京城已经好多年没下过这么大的雪了,上一次下这样大的雪是什么时候了?

    苏平努力地回想着,他感觉最近记性越来越差了,似乎已经记不起上次下大雪是什么时候了。不过十几年前的一幕他却是印象深刻:若干年前,紫禁城内,身为帝师的苏平正在宫内教习着年幼的元宝皇帝读书。外面的大雪也和今日一样纷纷扬扬,年幼的皇帝看到雪花眼睛都放光,不时地瞄着外面。

    苏平看后咳嗽几声后道:“每临大事有静气,不信今时无古贤。”

    皇帝当时便表现出来羞愧和不好意思,低下头后继续读书。自那以后,元宝皇帝在自己的书房里悬挂了一副字,便是自己所言的:每临大事有静气。

    每每想到此处,他便甚是欣慰,他自信自己教出了一个优秀的皇帝,而且这个皇帝把自己当做了一生之师。

    但最近这种情形似乎变了,皇上似乎越来越不信任自己了,在很多事情上他会瞒着自己,有时候他会自己做出一些决定,对自己的建议更是置若罔闻,甚至还公然驳斥自己的提议。

    苏平知道,这并不是一个好兆头。

    或许是最近变局太多了,那个叫陆文铭的过,眼下是千年之未有之大变局。

    是啊,一场大变局,难不成自己真的老了?不中用了?苏平自然不愿意这样想,处在权力的核心区域,谁愿意将中的权力拱相让?他眉头紧锁,沉思着,自己是否该有所动作。

    轿夫们在前面走着,路上鲜见行人。几个身材高大的黑衣侍卫相伴左右,苏平并不是十分张扬的人,他知道在京城为官需要谨慎微,平日里他是很早带侍卫出门,因为那样太过张扬,但近些日子听地面上不是很太平,不少暴民涌进来了,这才迫不得已带上侍卫。

    “来者何人?”正想着,前面忽然传来侍卫的一声呵斥,苏平撩开轿帘一看,一个穿着蓝呢袍子的矮瘦男子正拍着身上的雪,怒气冲冲道:“我乃康南海,今日得来求见苏大人,所为变法之事,并非什么拦车暴民。”

    苏平似乎听过此人的名字,前些日子府上老是有人朝门缝里塞一个报纸,主编者便是署名康南海。

    这人的文章自己看过,其中关于经史子集的内容皆都是一些哗众取宠的虚妄之言,自然不值一提。

    不过这人却是有一些本事,别的不,最起码在京城创办报纸,又喜欢打通上层的路子这一条,也算是标新立异了。

    苏平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猥琐的男子,便挥挥道:“放他过来吧。”

    侍卫这才放开那人,康南海抖落一下身上的袍子,毕恭毕敬地走了过来,走到苏平跟前后他微微拱,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道:“介下康南海,给苏大人请安。”

    苏平将轿帘搭上,在里面问道:“唔,我知道你,前些日子往我门里塞过报纸。今天又来拦老夫的轿子了,是为了什么事情?”

    轿帘外,康南海深吸一口气,谨慎地答道:“当前国家积弱,草民欲主张变法,方可图存”

    苏平并未打断他的话,反倒是听着他继续絮絮叨叨地下去,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康南海的身上和头上都积了不少雪,不过他仍旧没有停止的意思,依旧是口若悬河侃侃而谈。

    轿子里的苏平因为长时间不动弹觉得脚冰冷,便不耐烦地道:“好了,我已经知晓了。你改日到我府上再吧。”

    康南海意识到自己有些耽搁时间了,便略带歉意道:“还请苏大人保举草民,匡扶社稷。”

    这话未免有些托大,苏平听后发觉此人不仅狂妄,而且还不识时务,什么匡扶社稷,这话也是你一个白面书生就能的?不过自觉此人可能会对自己有些作用,他便挥挥道:“走吧,改日你再拿着帖子到我寒舍吧。”

    完,轿夫们便起上轿子,朝着苏平的府邸去了。

    大雪之中,康南海站在那种,久久地注视。

    石门前线,积雪依旧很厚。

    被积雪围困的哥萨克们无力发起新一轮的进攻,只能龟缩在城内。

    伯雷尼亚对上次的战斗记忆深刻,他心里这样嘀咕着:“看来那些中原的绵羊也有厉害的角色。”

    伯雷尼亚对此事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近期不能发起大规模进攻,自然就得多方侦察。今天的侦察回来了,给他带来了一个奇怪的消息,中原兵现在驻扎在八平场,并且在那里修筑工事。

    这是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们为什么要在那里修筑工事?

    正想着,房门被嘎吱一下推开了,伴随着一股冷风,利斯特尼茨基走了进来。

    他将头上的油乎乎的羊毛帽子脱去,走到火炉前烤着道:“伯雷尼亚,上级给我发来了电报,让我们在冰雪融化之后就开始进攻。现在我们的进攻势头还是太,没有对中原形成根本性的威胁,莫斯科的老爷们有些不太满意。”

    着,利斯特尼茨基坐到了伯雷尼亚的对面。他拿着桌子上的一根漠河烟卷,点燃,自顾自的抽了起来。

    伯雷尼亚瞥了他一眼,这个利斯特尼茨基身上有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他总是喜欢自以为是,考虑事情也都是以莫斯科的老爷们,也就是他自己政治前途为准绳。这样的人物适合在莫斯科,不适合来到这冰天雪地的战场。

    不过利斯特尼茨基也并非那种什么都不懂的白痴,他也是行伍出身,对军事上始终有些独到的见解,不过近些年是被利欲和权力蒙了心罢了。

    利斯特尼茨基刚完,伯雷尼亚便将上午侦察兵侦察到的情况告诉了他,他还特意补充:“看来这帮人是要同我们打一场阵地战了。”

    利斯特尼茨基听后竟然大笑了起来,他连连挥道:“堑壕?哈哈哈,他们简直是木头脑袋。为了防御,中原人曾经修筑了最长的城墙,但防守兵力需要过多,根本无法抵抗进攻。现在他们在这地方修筑堑壕,但不可能在所有的战线上修筑堑壕,我们的骑兵动性强,只需要任意出击,他们就会首位不能相顾。”

    伯雷尼亚摇了摇头:“我看过地图,这里虽然不能是必经之地,但我们要是绕开八平场时间上就会滞后很多。”

    “那就干掉他们。”利斯特尼茨基将嘴上的烟蒂在桌子上摁灭,毫不客气地道。

    伯雷尼亚当即表示不赞同,他站起来道:“现在天气寒冷,积雪太厚,贸然进攻对我们动性有很大的限制。再,听铭字营的主帅陆文铭来到了前线,这可是一个令人难缠的家伙,我知道这个家伙,他不但枪法武艺精湛,在指挥打仗上也很有一套,我们必须谨慎对待,不能盲目。”

    利斯特尼茨基大笑了起来:“伯雷尼亚,你年纪大了,现在越来越谨慎了,你要知道,羊群中最厉害的山羊也不过仅仅是一只羊而已。”

    完,他拿起羊毛帽子戴在头上,推开房门径直地走了出去,门外的冷风再一次灌了进来,伯雷尼亚眯起眼睛,看着前面,知道这个愚蠢的家伙肯定会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代价。

    八平场前线,修筑的工事已经基本完成了。但新的问题出现了,包括第一骑兵师在内的部队出现了粮食短缺的现象。

    之前的粮食吃的差不多了,但因为大雪的缘故,粮食的运输耽搁在了路上,前后的差池导致了粮食短缺。

    数千人人吃马嚼,每天下去都是一个不的数字,再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没饭吃恐怕比敌人的强大更扰乱军心。

    陆文铭和马镰刀召开紧急会议,一方面要严明纪律,不能出现任何情况的骚乱,另外一方面他发出电报,责令后方立刻运送粮食到前线。

    赵青收到电报之后心急如焚,大雪封路,积压在宁州的大批粮食被困在路上,自己纵然着急也没有任何作用。

    正在发愁的时候,宁州械所又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普鲁士来的一批专家在研制过程中摔伤。

    “摔伤?”赵青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牵扯到普鲁士人,便知道事情不,前些日子普鲁士来了一批人参与研制,自己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可这帮家伙却不安分,到处鼓弄乱七八糟的东西,果然现在看来出事了。

    “快,备马。我去看看。真是乱弹琴,怎么会摔伤?”赵青生气地骂道。接着,便朝着外面走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