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弟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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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水盆里的,的确是五枚暖玉,成色好像比他原先那只鲤鱼要好很多,触感也要比原先的更加细腻柔和,只在掌心躺了一会儿,就变得暖和起来。

    姜潮云虽还有些童真,却也不至于觉得玉真的能被养大,这明显是寒江穆新放进去的。

    当然,若他不知道寒江穆的真实身份,恐怕真的要信了他的鬼话,毕竟暖玉这种东西的的确确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像他在姜家这么多年,要不是姜瑜陇给他看,他还真的以为这种玉是传闻里才有的东西。

    这样贵重的东西,寒江穆也能随就给他

    姜潮云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

    书房。

    姜瑜陇正在练字,他的确很有天赋,年纪字就写得格外遒劲有力,笔锋之中也毫不保留地挥洒着少年意气,灵动又飘逸,经常被老师赞不绝口,同窗们也视其为榜样。

    他的胞兄姜疏瑾在旁边看他写字,并不吝啬于夸赞他。

    姜疏瑾这个人是没有什么出息的,二十出头的年纪,没有事做,成天在外头鬼混,时常挂在嘴边的就是姜瑜陇,因为他年纪轻轻就是秀才,身上有着光耀门楣的重任,他这个亲哥也水涨船高,倒是不必有什么出息了。

    姜疏瑾夸着夸着,就忍不住问姜瑜陇要那块暖玉看看。

    姜瑜陇不大乐意拿出来,但耐不住姜浩林磨他,将暖玉递到姜浩林里的时候,他还要紧张兮兮地叮嘱道:“心些,别摔坏了。”

    姜疏瑾自然笑眯眯地应了,他抚摸着这块玉,有些埋怨道:“你大伯对你好,对我倒是一般,果然啊,人还是要会读书才行。”

    姜瑜陇嘴角带笑,有些倨傲地:“书也不是谁读都能读的。”

    姜疏瑾:“姜潮云那身子骨我看也撑不了几年,前天还犯病,大夫都再晚一些命都要没了。”

    姜瑜陇没有话。

    姜疏瑾神神秘秘地:“大伯也没别的儿子,瑜陇你日后争口气,日后都不准家业会是谁的。”

    姜瑜陇冷哼了一声,“不好,大伯在外头还有没有别的儿子。”

    姜疏瑾笑了,“就算有,也进不来咱们家门,大伯母又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姜瑜陇微微一笑,倒是不话了。

    姜疏瑾:“你好好练字吧,我走了。”

    姜疏瑾将暖玉还给他,离开了。

    姜瑜陇压下联翩的浮想,静下心来继续写字。

    他在书房里练了一天的字,等从书房走出来,天都已经快黑了。

    姜瑜陇正要走上蜿蜒的走廊,忽地腿上一麻,整个人直接往前扑去,恰巧不巧,整张脸撞到了漆红的柱子上,这一撞可了不得,他的门牙竟是整个被撞落下来,鲜血淋漓,他惨叫了几声,被路过的厮听到,赶紧跑过来要将他扶起来。

    姜瑜陇的鼻骨也撞断了,鼻腔里流出血来,加上他嘴角流出来的血,看着不是一般的吓人,厮扶起他正要带他回去,然而不注意间,一块玉从姜瑜陇脖颈间掉落下来,因为形状圆润,在地上又滚了滚,直接滚进了池塘里。

    姜瑜陇因为脸上剧痛,居然也没能及时反应过来,眼睁睁地看着那枚价值连城的暖玉掉进了池塘之中。

    “啊!!”姜瑜陇又是愤怒又是挫败地吼叫了几声,甚至将怒火都发泄在了厮身上,他狠狠地踹了那个厮一脚,将他踹到池塘旁边,愤怒地叫道:“快把那费玉找回来!”因为缺少了一颗门牙,他话还漏风了,让人有些想笑。

    但厮不敢笑,他飞快地看了一眼姜瑜陇的掉落的牙齿,任劳任怨地跳进了池塘,为姜瑜陇寻那枚玉佩。

    而姜瑜陇站在岸边,满脸通红,呼吸急促,他慢慢地将注意力从那枚暖玉上收回,开始想到了一个更严峻的问题,缺少门牙对于一个秀才而言,可不是一个好事情,毕竟五官周正,话字正腔圆是本朝官员的一项标准。

    他又不是儿,已经不会再长牙齿了,就算能镶牙,也没法和原装的相比,他的形容必会受到影响,现在还好,一旦真的考上贡士,会有殿试,他这个模样走到皇帝面前

    姜瑜陇心脏跳得很快,已经又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了。

    *

    姜潮云不知道姜瑜陇的遭遇,他用完晚膳,很难得地泡了一个澡。

    他这样的身体其实连澡都不能经常洗,难得洗一次,也已经是难以言喻的享受了。

    他洗澡要经常加热水,不能让水有一丝凉透,等完完整整地泡完一个澡,他的皮肤都变得柔软了很多。

    最后躺到床上,浑身都软绵绵的,声音也好像跟着泡软了。

    寒江穆再次到他屋里,听到的就是他被泡软了的声线,他:“今天早上,那水盆里的暖玉,真的变大了。”

    寒江穆有些惊讶地:“当真?”

    姜潮云:“”

    姜潮云忍住了想揭穿他的冲动,:“但是,为什么本该是一只的鲤鱼,变成了五只?”

    寒江穆声音沉稳地:“或许你那只鲤鱼怀孕了。”

    姜潮云:“”

    真拿他当傻子啊????

    姜潮云不话,寒江穆抱着剑坐在那张贵妃椅上,也跟着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碧心过来了,站在门口声地喊了一声,“少爷,你睡了吗?”

    姜潮云:“没有。”

    碧心便进了内室,脸上做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少爷,刚刚猫儿过来跟我,陇少爷摔了一跤,流了好多血。”

    姜潮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关怀道:“那严重吗?”

    碧心:“好像很严重,听是摔掉了一颗门牙。”

    她到这里,一个没忍住,发出了一声鹅叫声。

    姜潮云:“”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仔细朝碧心看去,她依然一脸的忧心忡忡,“少爷,这可真的是太惨了,我们明天送些补品过去吧?”

    姜潮云正要应下,又顾及寒江穆在这儿,便沉默了一会儿,他可不能在寒江穆面前表现得太好。

    碧心问:“少爷?”

    姜潮云故作镇定地:“补品就算了,都很贵的,我自己也要吃,你就给他送点咱们厨房里的糕点吧,要软一点的,这样他方便吃。”

    碧心差点又发出一声鹅叫声,但到嘴边又憋住了,十分感动地:“少爷真的是体贴入微。”

    罢,就下去了。

    姜潮云对寒江穆:“我好高兴哦。”

    寒江穆静静地注视他,唇角微微翘起,“少爷高兴什么?”

    姜潮云:“你有没有听过幸灾乐祸?我现在就是在幸灾乐祸。”

    对不起哦,瑜陇,大不了之后我再给你送些补品好了。

    然而姜潮云了这句话后,寒江穆还是没什么反应,他有些纳闷了,便认真地给他解释道:“幸灾乐祸就是对别人的悲惨遭遇不但不同情,反而由衷的感到高兴,你明白吗?”

    寒江穆:“少爷,我上过私塾,认字。”

    姜潮云眉毛一竖,“那你为什么没有反应?”

    寒江穆反问:“少爷想要我有什么反应?”

    姜潮云被问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哼哼道:“算了,我跟你这样的凡夫俗子是不通的,你不懂。”

    他完,还要抬一抬下巴,以示对寒江穆的不屑。

    然而寒江穆脾气很好,他看着姜潮云那因为有情绪而变得好像更娇艳的脸庞,那墨色的眼珠子微微转动,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有那么一点火光在他瞳孔里跳动。

    寒江穆因为年纪还很轻,他的音色也呈现出一股少年的干净清爽,然而他的声音比起姜潮云极其容易变得软糯的嗓音不同,他更偏向那种有力量有魄力,也好像能孕育出暴风骤雨的沉稳嗓音,就像他现在这般简简单单的这样一句话,好像也能是平静河流下的暗涌,“少爷不,我又如何懂?”

    姜潮云当然不可能和寒江穆的,他都表现得这么人面孔了,寒江穆应该讨厌他才对。

    但他这样镇定的表情,姜潮云也看不出他的内心在想什么。

    他现在对他是何种看法?难不成真的见过他几回,就非他不可了?

    姜潮云有些迷茫,他到前辈子至死都没有尝过情爱滋味,因为身体太虚,又有寒气入体,大夫都言明恐怕很难有后代,恐怕连行房都没法,他母亲断了心思,他也断了心思,他那样的身体又如何能耽误别的姑娘。

    但他没有那个心思,不代表他就是断袖啊,他浑身都洋溢着非断袖的气息,怎的寒江穆还能对他一见钟情?

    他寒江穆贵为皇子,眼界应当如江海一般宽广,怎地随便一个人就能将他迷得神魂颠倒?

    若是换个人,恐怕都要为这种偏爱沾沾自喜起来。但姜潮云一想到他那如风中残烛的生,他也断断生不出什么骄傲的心思来。

    姜潮云将乱糟糟的思绪抛到脑后,又气哼哼地:“我现在不想跟你话。”

    寒江穆便沉默了。

    姜潮云摸了摸胸前巴掌大的鲤鱼,这暖玉的确神奇,本来就算屋子里烧了银丝炭,他躺在被窝里脚也都是冰的,但有了这暖玉,他现在脚都暖呼呼的。

    是了,那五枚鲤鱼暖玉,除却可以戴在脖颈上的那枚,剩下的四枚都被他戴到了腕上和脚踝上。

    那五枚除了最大的那枚,剩下四枚是成对的,一对稍大些的可以串做链,一对些的可以串做脚链。

    姜潮云本想将暖玉还给他,但寒江穆这一招巧妙,借着这莫须有的传闻愣是将玉给了他,想还他都没有由头。

    这样到底是承了寒江穆的意,姜潮云都快没法对他恶声恶气了。

    迄今为止,寒江穆也没做错什么。

    姜潮云躲在被窝里呼出了一口气,感觉心里乱糟糟的,也懒得再想,赶紧闭上眼睡觉去了。

    他精神容易懈怠,睡眠也好过了头,一睡就睡死了过去。

    寒江穆等到他呼吸平稳了,才大步走过去,动作心地拉出了他的,轻轻地握在了里。

    这次倒是暖了。

    这时窗外有一声忽重忽轻的鸟鸣,寒江穆将他的放了回去,走到了窗边,伸推开窗。

    窗外是一个沉稳高大的青年,压低声音对寒江穆:“禀主上,属下已经将姜瑜陇废了。”

    寒江穆淡淡地:“只是让他掉了一颗门牙?”

    青年一哽,声:“若是做的太过,恐怕会让人生疑。”

    寒江穆没有话。

    青年:“主上,要收回姜瑜陇里的暖玉吗?”

    寒江穆“嗯”了一声,又道:“姜左岭。”

    青年了然,低头道:“属下立即去办。”

    寒江穆关了窗,青年透过一丝缝隙,能看见他坐到了那姜潮云的床边。

    青年有些怜惜那名少年,又想到姜左岭,忍不住摇了摇头。

    姜左岭收来的那块暖玉,本身就是寒江穆故意卖给他的,不然这样的稀世奇珍,他一个区区富商,怎配拿的到?

    可恨他愚人,竟将这宝贝给了那二房的姜瑜陇,真不知道怎么当爹的。

    然而青年很快又愁了起来,寒江穆未言明,他应当怎么教训姜左岭?

    这个度又该如何拿捏?

    青年愁来愁去,决定先打断姜左岭一条腿。

    寒老师恶魔低语:爱我,你怕了吗?

    幸灾乐祸的意思是百度的(严肃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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