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16、
街角的咖啡馆里, 正襟危坐的达西先生不自觉地摸了摸藏在大衣口袋里的宝石蓝绒布盒, 抬头量着佝偻着身体坐在他对面, 如同冬日里被严霜冻坏了的枯草一样苍白萎靡的朋友。
宾利先生握紧手中的杯子, 无神的双眼透过雾蒙蒙的热气渴求地望着他, “达西,请你帮帮我。”
“宾利, 你应该知道,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忙着筹办婚礼的事情。”
达西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在很久之前我曾经就这桩过于仓促的亲事警告过你, 但是你被班内特姐迷昏了头心里眼里只有她的甜笑,却看不到她身后那些荒诞无知的亲人。”
“我想不到,我真的想不到。”
宾利先生痛苦地道:“我以为迪利亚只是像吉英的那样太过年幼,还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谁知道她竟会这么坏,做出这种让至亲万劫不复的丑事。”
“你既然知道她已经坏到了意料之外,就不该沿着错误的路线继续前进了。”
达西先生用一种怜悯地表情诉着最后的忠告, “半途而废或许可惜,但是明知道前面是无尽的深渊还勇往直前的愚蠢行为才是最不可取的。你还年轻,宾利。往后的日子里也不难遇到比班内特姐更温柔漂亮会笑的女孩, 她的妹妹却是最危险的海草,你应该知道一个溺水的人被海草缠上的下场是什么。”
“但我已经向她求过婚了, 就在尼日菲花园举办舞会的当天夜里!”
尽管宾利先生及时捂住了眼睛,却还是有一些湿润温热的液体争先恐后地从指缝中溢出,“上帝啊,那一晚我曾经是多么的幸福, 而那幸福又是多么的短暂!”
不愿继续自欺欺人,难以承受痛苦的男人松开了手,露出一双湿漉漉好像被雨水洗过的眼睛,“ ‘无论疾病或健康,只要一息尚存都只会守候在她的身旁,决不移情他人!’达西,难道主的教诲是错误的吗?”
“宾利。”
忆起家中那道怀抱着最虔诚的爱意与祝福缝制婚纱的美好身影,达西先生冷峻的面孔终于有所触动,“可是你能做什么呢,你甚至连大张旗鼓的求救都不敢,否则又何必躲在路口堵住我的马车?”
“是的,就像卡洛琳的那样,我不能自私的只考虑自己的幸福。”
宾利先生自嘲地道:“但是至少在离开以前我还能为吉英做最后一件事,而这件事只能指望你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达西先生问道:“抓住那个诱拐班内特家幼女的骗子?”
他一点也不奇怪威克汉姆会做出这种丑事,在那个家伙眼中,只有值不值得费心去做这条简单又无耻的标准。
“不,那个罪犯没有逃跑。”
起那个间接坑害了两个家庭的刽子手,宾利先生面色难看地道:“真正逃跑的是莉迪亚。我想求你帮我介绍一个比较好的大夫,帮助威克汉姆控制住癫痫病,也好让他像模像样的出席婚礼。”
“癫痫病?”
达西先生原本凝重的表情立时龟裂,“威克汉姆怎么可能有癫痫病!我和他从一起长大,毫不夸张地就连地里的耕牛也没有他壮实!”
“这是班内特先生亲口的,他已经去旅馆看过那个家伙了。”
饶是宾利先生这样好脾气的人也不愿提起那个让人厌恶的名字,“他带着莉迪亚来到伦敦的第二天夜里,两个人正躺在床上休息……”
含含糊糊地把那段丑事省略掉,宾利先生接着道:“那个人不知怎么回事就突然翻着白眼嚎叫抽搐起来,当时正是半夜一点多钟,整个旅馆的客人都被惊动了。等贫民区的药剂师判定他是癫痫病发作之后,莉迪亚立刻就卷着行李离开了旅店。”
至于冷血无情的前姨子还把所有的英镑都卷走这件事,就没有必要出来让大家开阔眼界了。
“如果只是介绍医生的话我还可以破例一次。”
想象到当时的混乱情形,达西先生捏了捏眉头,“但是宾利,你得向我保证,绝不把我参与到这件事当中的任何信息告诉威克汉姆。”
他也有想要保护的亲人,为了帮助朋友牺牲自己反倒把家人牵连在危险当中的行为太过愚蠢。
“谢谢你,达西!”
宾利先生总算露出了点笑模样,“我就知道你总会有办法的!”
达西先生率先站起身,“别高兴得太早,也别觉得只要班内特家尽快举行婚礼就能挽救名誉上的损失。要知道不管人们损失掉任何东西都能用别的办法加倍挽回,唯有看不见摸不着的名誉,当你体会到它带来的震撼时,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感受第二次了。”
句残忍的话,如果上帝真的愿意垂怜这一家人就该让那个浪荡无耻的女儿从此消失,而不是带着耻辱的标记平安无事的返回郎博恩。
宾利先生闻言僵住了身体,就连好容易抬起的头颅也没精采地垂下去,老老实实地跟在朋友后面蹬上了守在外面的马车。
马车走了差不多半个时,在天恩寺街的一栋二层楼里,受邀到访的达西先生再度见到了那位因为女儿的过失苍老了十几岁的班内特先生。
“无意冒犯。”
达西摘下礼帽,“我认识一位医生,曾经有幸为亲王殿下看诊。或许他能对您口中的癫痫病做出更为精确的诊断。”
“谢谢。”
班内特先生勉强地笑了笑,“事到如今我还能什么呢,比起那些恶语中伤的利剑,您肯伸出援手已经是大发慈悲了。还有宾利先生……”
比前女婿佝偻得还要厉害的老头惋惜地道:“感谢你为吉英付出的一切。”
碍于在场诸人都没有叙旧的心情,达西先生问清了旅馆的地址后就动身去邀请大夫,而班内特先生则在内弟加德纳先生和宾利先生的陪同下强忍着怒火,赶去慰问看望那个毁了一切的凶手。
“瞧瞧这是谁啊,远道而来的贵客!”
躺在陈旧粘腻的床单上,至今还没从那场大病中缓和过来的威克汉姆刻薄地嘲笑道:“我最最尊敬的岳父大人和连襟,想必您二位早已收到郎博恩的来信、知道您那位寡情狠毒的女儿平安到家的消息了吧?否则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来探望我,还不止一次!”
他那张帅气的脸庞如今满是憎恶阴郁之色,再也装不回和蔼可亲的忧郁王子了,“怎么,这次您想点什么?是讨伐我这个卑鄙无耻诱拐女人的浪子,还是对于我和令爱如何度过那段浪漫沉醉的时光好奇不已?我想除了您,估计还有很多人会对班内特姐肋下的红痣感兴趣的,毕竟它的花纹是那么的奇妙,还会随着体温的升高变得愈发鲜艳。”
“无耻!”
听见这么露骨的下流话,宾利先生不禁胀红了脸,“简直无耻之极!”
“您又是为什么着急呢?”
得意于自己能够牵动面前几人的心神,威克汉姆又补了一刀,“哦,我明白了,您一定是担心我那可怜又可敬的大姨姐该如何自处吧?别担心,谁不知道班内特家有五个女儿,没人会故意弄错的。”
“够了!现在你总该尽兴了吧?!”
班内特先生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去忍耐才没把攥在手里的文明杖狠狠插进这个男人的胸口,“长话短,我为你找了一位了不起的医生,如果他能为你的病症提出某些有效的建议,或许我们还可以换一个友善点的相处方式。”
他自认为不是一个狠心的父亲,也不愿把女儿推进火坑。但是当命运的天平上不止摆着父亲和女儿时,他仅有的选择只能是尽量挽救那些无辜受罚的羔羊。
“医生?”
威克汉姆猛地支起被病痛折磨得散了架的身子骨,“他在哪里,快带他来见我!”
要是能把这该死的毛病治好,谁还在乎莉迪亚那个下贱无情的女人,或许那些喜欢流连在舞会上的贵妇人的香闺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宾利先生朝主事的老人家点点头,紧接着开房门来到走廊,又从守在不远处的好友身边带进来一位极有派头的老者。
这位退休不久的老大夫先是用听诊器在病人的五脏六腑验看了一遍,然后询问了几句关于发病前后的征兆,在知晓这场怪病是在一个月前开始的并且除了长时间的疼痛再无任何损伤后,得出了一个比癫痫病还要古怪的结论。
医生没有因为出诊地点的简陋表示不满,反而十分和蔼地询问着浑身无力的病人,“在产生痛感的那两个时,您还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吗?”
“光是抵抗那股钻心的痛苦就够让人心力憔悴了。”
威克汉姆惊恐的回忆道:“有几次我甚至还来不及反应就昏了过去,等醒来时就像现在这样大汗淋漓的躺在地上。”
他无意中做出的坦率回答不仅没有引起别人的同情,反而让班内特先生对这个临死还要拉女儿下水的恶棍恨到了极致。
“先生们,我想你们找错了人。”
医生慢慢收拾起药箱,“事情已经很清楚了,这位病人恐怕急需送到贝特莱姆接受后续治疗。”
“贝特莱姆?”
加德纳先生疑惑地问道:“请问那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没听过?”
医生头也不抬地回答道:“贝特莱姆皇家医院,是一家专门收容精神病患者的疗养院。”
“精神病患者?!”
这种比从肉体上毁灭一个人还要残酷的诊断结果让威克汉姆狰狞的脸上流露出一股疯狂的恶意,“我怎么可能得那种病,你这个只会用胡言乱语骗钱的庸医休想愚弄我!”
“可怜的孩子,我知道你一定很难接受这个悲痛的事实,不过这样的病人我可见多了。”
医生耸耸肩膀,“远的不提,就前几年一位家世显赫的勋贵。好吧,出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就不透露他的名字了。最早他的家人请我看诊的时候,这位绅士只是间歇性的头痛,等到这种头痛变得不可抑制、疼到患者恨不得把脑浆掏出来晒太阳的那会儿,事情忽然出现了转机。不知何时开始,这位勋贵就失去了头痛时的记忆。有时很短只有几分钟,有时很长连续几个时。”
他对着面面相觑的三个男人警告道:“先生们,如果你们以为他在那段时间是昏迷不醒、全然无害的可就大错特错了,直到那位勋贵的妻子在午夜时分发现她的丈夫含着满嘴鲜血生吃鸟笼里的鹦鹉时,他们也只能把这个苦命的家伙送进疯人院了。”
最先品味过来其中意义的班内特先生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激动语气问道:“大夫,您能肯定自己的诊断绝无差错吗?”
“当然,我敢用毕生的名誉保证!”
老顽童一样的医生在门口敬了个军礼,“起码那位至今还住在贝特莱姆的勋贵可以证明这一点。”
“太感谢您了!”
班内特先生拍了拍伙子的肩膀,“宾利先生,请你帮我送医生下楼顺便叫一辆租赁马车过来,我们要立刻出发去贝特莱姆皇家医院!”
“诽谤!这是最恶意的中伤!”
眼见着事情竟然朝着和预想中截然相反的方向发展,青筋暴跳的威克汉姆疯了一样咆哮道:“你无权那样做!我也绝不会去什么狗屁疗养院的!”
他的大喊大叫再次引来了住在同一层走廊的闲汉,就连胖墩墩的老板娘也忍不住上前抱怨道:“苦啊!自从这个总是让人提心吊胆的癫痫病人住进我的旅馆,连原本喜欢在门口讨饭吃的乞丐都吓跑了!你们可得快点拿个主意,我可不愿再看到床上那个家伙了!”
班内特先生朝她油腻腻的双手中放了一把银币,“别担心女士,你的痛苦很快就要结束了。”
他招呼着加德纳先生抓住床单的四个边角,动作粗暴地把还在死命挣扎的男人捆成了麻包,“医生,请你帮我们开两封诊断证明。我想除了疗养院,弗斯托上校也很希望能收到这个让人伤心的消息。”
到了这一刻,不管威克汉姆如何痛骂斥责、苦苦哀求也改变不了班内特先生的心意。
在内弟的帮助下,他像拖着死狗一样把只差没有痛哭流涕的坏子拽下了楼梯。
当威克汉姆不算坚硬的脑袋再次撞到台阶时,他终于看见了那个站在拐角阴影里的男人,“达西!我就知道这里少不了你的诡计!那个医生也是你安排好了的吧?!你以为怂恿老家伙把我送进疯人院就能高枕无忧了?你以为我会就此认命吗?不!绝不!我一定会想办法逃出来的!甚至压根不用等到那一天,我就可以把你那可爱的乔……”
众目睽睽之下,想要残忍地吐露出某桩丑闻的威克汉姆忽然毫无预兆地口吐白沫,连包裹在破床单内的的身体也在同一瞬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弧度急速扭动起来。
“上帝啊!”
老板娘连忙推开挡住出口的客人,“求你发发慈悲,快把这个邪恶的异教徒带走吧!”
宾利先生雇佣的马车夫见到这幅情景立刻要求佣金加倍,“我可不能拉着这么个玩意上路,要是有人看见了以后谁还敢坐我的马车?!”
“我的朋友,随便你怎么处置他!”
被人强行勒索的班内特先生反倒一点也不生气,“哪怕把人绑在车顶也行,只要你能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送去贝特莱姆!”
即便车夫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为了避免类似不怎么光彩的风头影响自家生意,他也只能用一条垫脚的破毡布把这个讨人厌的家伙重新卷了一遍。
接下来的事情比想象的还要顺利,疗养院的接诊医生见到发病中的威克汉姆后连诊断书都没要,直接吩咐强壮的男护工用最坚固的铁马甲和锁链为病人上枷,防止他暴起伤人。
而班内特先生则是掏光了口袋里的最后一枚英镑,为这位有缘无分的好女婿预支了整整十年的住院费,“请一定要让他好好活下去。”
终于拔掉植根心底的毒瘤,总算是得到点宽慰的班内特先生用最高的礼仪和最深的敬意向几位雪中送炭的绅士,尤其是无亲无故的达西先生表达了衷心谢意。
他连缓口气的时间都没有,紧跟着就连夜驱车赶回了郎博恩。
隔日下午茶时间,再也没有心情品尝美味茶点的伊丽莎白、比整日在房间内抱怨不休的母亲还要苍白虚弱的吉英可算是盼到了家里的主心骨。
见到孤身回返的父亲,伊丽莎白心中一沉,“爸爸,你没能带回威克汉姆?”
“别再提那个名字了。”
班内特先生把外套交给佣人,“亲爱的丽萃,恐怕你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那个叫做威克汉姆的俊伙了。”
让女仆扶着走出来的班内特太太闻言尖叫道:“你和他决斗了?你杀了威克汉姆?天啊!那我们的女儿怎么办,谁来娶可怜的莉迪亚?!”
“这确实是个有待商榷的难题。”
班内特先生冷冷地道:“不过在这之前请告诉我,我那最可怜的女儿在哪?”
吉英看了一眼母亲,“莉迪亚在房间休息。”
“哦,你母亲总是那么贴心。”
班内特先生讽刺道:“这还没出嫁呢,就有在房间里用餐的资格了?”
他使劲杵了杵手里的文明杖,“我今天要宣布的两件事,不仅关乎到郎博恩的名誉也可能会对班内特太太脆弱的神经造成不的伤害。所以,丽萃、吉英,在我开口前先扶好你们的母亲,并准备好必不可缺的嗅盐。”
等到妻女全都忐忑不安地坐在沙发上,来回踱步的班内特先生才沉声道:“第一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你们要牢牢记住莉迪亚没有和人私奔,她是被一个可怕的精神病人挟持强迫的受害者。”
这句话果然让班内特太太大受刺激,她先是嚷嚷着要拿嗅盐救命,紧跟着就为她最的女儿抱屈,埋怨丈夫怎么一点都不为女儿的幸福着想。
“别着急我的太太,这正是我要的第二件事。”
班内特先生着就看向了恨不得缩在角落里的女管家,“希尔,从今天开始,莉迪亚不再是你的姐,你也不再是她的仆人。待会儿你就找人把她的行李安排在佣人房,不管是喂鸡喂鸭还是清理垃圾,随便你给她安排点什么都好,哪怕当做帮工使唤也无所谓。只记住一条,在点灯之前千万别让她闲下来!”
“哦!班内特先生,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决定!”
班内特太太抹着眼泪嚷嚷道:“我们的孩子已经够苦的了,这段期间麦里屯的舞会她一次都没能参加,家里什么时候都不缺上门看笑话的恶毒人!你是她的父亲,怎么能像外人那么残忍呢!”
“正因为我是莉迪亚的亲生父亲,才愿意在她毁了姐妹们的幸福后赏她一口饭吃!”
班内特先生有多心疼无辜受伤的大女儿,就有多痛恨无耻放荡的女儿,“别担心我的太太,只要莉迪亚能继续发扬她的个人魅力,让某个傻瓜肯尽弃前嫌把她娶回家,那她在班内特家的刑期也就到头了。”
他在回到书房前又严肃强调道,如果有人敢背着男主人偷偷照顾那个早就该得到教训的野丫头,就要做好被郎博恩扫地出门的准备。
这年头宽厚和善的主家可不好找,希尔见班内特先生绝不是而已,只能无视嚎啕大哭的班内特太太把还在卧室里享受生活的姐请出来,代替女主人宣布了她父亲做出的冷血处罚。
随后的鸡飞狗跳实在难以言表,满心好奇的丽萃趁着无人关注拉着同样怀着思念之情的吉英走进了书房,想要从父亲口中知道事情的经过。
“别再提那件事了,孩子。”
只有呆在这个温暖平和的天地,班内特先生才能卸下伪装露出疲惫的神态,“我只能,班内特家遇到了贵人。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真不敢想象你们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爸爸,你的那个贵人是宾利先生吗?”
伊丽莎白问出了姐姐最关心的答案,“他也在伦敦,对吧?”
“没错,宾利先生是出了不少力气。”
望着大女儿眼神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缠绵爱意,班内特先生叹了口气,“如果没有莉迪亚做出的蠢事,我想他一定会是全英国最讨人喜欢的女婿。”
伊丽莎白听出了父亲的未尽之言,“您是,在这件祸事当中,还有人比宾利先生更值得感激?”
“是的,丽萃。”
班内特先生也没想瞒着家中最懂事的两个女儿, “但我想你一定猜不出他的名字。别是你了,哪怕是麦里屯任何一个和他接触过的人都不会想到,那位外表冷峻的绅士是多么的可亲可敬。”
“能够接触到这件事又和宾利先生关系匪浅的好友会是谁呢,碰巧还在伦敦……”
伊丽莎白聪慧的脑瓜一转,立刻得出了一个想都不敢想的结论,“爸爸,你的那个人难道是达西先生吗?”
“丽萃,我欠了他的恩情,可以整个班内特家族都欠了达西先生的恩情。”
班内特先生摩挲着最爱的书本,“尽管那位绅士并不在意别人的报答,但是我们要永远记住这件事。现在,请你们先出去干点别的,让我一个人好好歇会儿吧。”
作者有话要:
宋辞:作为95版的脑残粉,渣作者每次看见莉迪亚和威克汉姆那副又贱又无耻的模样就想冲进去给他们来一套组合拳,这下可算是解气了。_(:з」∠)_
另,需要强调的是,达西先生还真没收买医生这些话。要知道在那个治病全靠晒太阳的年代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
洪福齐天,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