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查探
南诏县
穆合南下工回来之后,进到里间,见惠娘脸朝里面的躺在床上。
知道肯定是因为今日穆慧茹来家里拿了铜板的原因。
穆合南轻轻走到床边,坐下,声音很轻的叫了一声,“惠娘。”
惠娘没有回身,却淡淡的应了一声,让穆合南知道她没有在睡觉。
“嘿嘿,惠娘,我今日给你买了你想吃的点心,快起来尝尝啊。”
穆合南轻哄的语气还带着讨好。
惠娘没有动静,却开口话了,“以后就别买那些东西了,我和孩子随便吃点凑合一下,只要饿不死就好。”
这些,一听就是气话,穆合南自然能听出来。
今日这事是他理亏。
之前跟惠娘在一起的时候就过。
两人一起过日子了以后,穆合南挣的银子就全部交给惠娘保管。
穆合南以前的银子都给了家里,相信向氏里有不少银子,一时半会儿的肯定用不着穆合南接济。
况且,穆合南十几年挣的铜板都用来供大哥家的孩子读书,现在养向氏的银子由大哥出也是理所应当。
况且,惠娘也怀了身子,以后用到银钱的地方肯定更多。
“惠娘,你看你的什么话,就算再难也不差这点银子,我怎么能让你和我儿子饿着呢。”
惠娘以前还做些绣活之类的挣些家用,自从怀孕之后怕伤着身子就没有再做过。
穆合南也保证过,肯定会养着他们娘俩,不会让他们吃苦受累。
遇到自己上心的女子,穆合南又像个爷们似的站出来了,以前从来没见他对邱氏几个这样。
可能,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或者面对惠娘这个姿色不错的女人,穆合南身为男饶本性也露了出来。
惠娘身子动了动,扭过头,眼睛直直看着穆合南,眼睛里是委屈,又是无奈。
“南哥,我不是不想把银子给,姐姐,我是觉得南哥之前既然已经跟他们好了,他们就不应该来找咱们要银子。”
“是是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等休工的时候我就回去一趟,把这事跟我娘好了,以后就不让他们再来了。”
穆合南连连赔礼道歉外加保证,生怕惠娘生气再伤了肚子里的儿子。
这个孩子对他来可是个宝贝,绝对不能有丝毫闪失的。
今日穆慧茹要不是找到自己做工的地方闹腾了一阵,他也不会把自己和惠娘两人住的地方告诉穆慧茹。
“南哥,这可是你的,要是你娘不同意的话,那咱们这日子可真的没法过了。”
“不会的不会的,惠娘放心,我一定好好的跟我娘这件事。”穆合南搂住惠娘的肩膀,轻声意的哄着。
惠娘也就是想借着这事让穆合南跟向氏他们把话清楚了,免得到时候自己再面对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
上次回过一次村子,她再也不想跟向氏等人有交集了。
“那你这次休工就回去吧,我自己在家呆着。”
穆合南点头,过了一会儿想到什么,低头看惠娘,征询的口吻道,“惠娘,要不你趁着这次跟我一起回去看看娘吧。”
“咱们现在已经有了孩子,以后肯定也是要认祖归宗的。”
“再了,上次回台宁村的时候让我娘生了那么大的气,这次大哥受伤了,你就当是去看看大哥。”
惠娘闻言,眼底划过不耐烦。
以前就知道穆合南这个男人心肠软,担不起事情,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担不起事。
这几个月都是自己拦着他,他才没有回去,也没有往家里拿银子。
现在知道他大哥受伤了,知道他娘日子不好过,心立刻就软了下来。
想到这里,惠娘鼻子一酸,眼眶直接红了,“南哥,不是我不想跟你回去。你也知道,上次我跟你回去的时候,你们村里那些人都是怎么我的”
“他们嫌我是寡妇,嫌我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
“我如果跟你回去,那些人”惠娘着着直接哭了出来。
“不哭不哭,是我的错,我考虑不周全,是我不对,我以后肯定不会再提这件事了。”
穆合南见惠娘哭的伤心,立刻详装着打了自己两下。
惠娘见此,心疼的拦住他,“好了,人家又没有怪南哥。”
“嘿嘿,我就知道惠娘最好了。”
穆合南笑着,心里还有一件事惦记着,犹豫着要不要。
他刚刚赔着笑脸哄惠娘不过是看惠娘在生气,先安抚她一下。
今日穆慧茹过来的时候了家里的情况。
大哥受伤,估计这两个月都没法上工了。
好在老板看他们在这做了十几年,没有直接将大哥辞掉。
只是,大哥两个月拿不到月银,两个侄子读书的费用还得自己来贴补。
穆合南也知道家中肯定还有一些银子。
但是他怕自己如果不给娘一些银子的话,村里人会在背后骂他不孝。
惠娘抬眼,看到眼神游移不定,好像还有话要的穆合南,眼珠子一转,大概能猜到他要什么。
不等穆合南开口,惠娘心口的火就冒了出来。
这刚完不让他把银子拿回去了,现在他又起了心思,这个男人,简直是榆木脑子!
穆合南见惠娘的脸色又开始不好看,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自己又是哪句话错了?
于是心的开口试探,“惠娘,吃东西吗?”
惠娘斜眼看他,反问,“你是不是还想给你娘银子?”
穆合南愣了一下,心虚的道,“哪有?惠娘你别瞎想。”
“哼!穆合南,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脸上根本就写着呢。”
惠娘挣脱开穆合南揽着自己的胳膊,坐到床的最里侧,也不再柔柔弱弱了,一反常态的强势起来,“穆合南,你听好了,以后咱们是要一起过日子的,若是不把银子存下,以后咱们的孩子吃什么?穿什么?”
“你已经和邱氏和离,咱们肯定不能从她那里拿银子。将来咱们的孩子和我都要靠你养着,你怎么能把银子往外拿?”
惠娘就是不想把里的银子拿出去,她要死死的攥在里,要不然将来怎么给自己养老。
穆合南知道惠娘的这些都在理,也反驳不了。
但是,身为男人,他也是要面子的。
“惠娘,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之后受了不少的委屈。”
惠娘虽然是寡妇,年龄也就二十出头。穆合南这个已经三十多岁的男人自然对她呵护备至。
“你放心,以后我肯定会好好做工,让我们老板再给我涨工钱,咱们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他一开始上工的时候,一个月只有三百文,一直涨到现在的八百文,已经不少了。
惠娘面上不显,心里冷哼。
就算涨到一两又能怎么样?人家邱氏母女一就能挣十几两,还有一个那么大的铺子,怎么跟人家相比?
穆合南根本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心中所想,还在苦口婆心的试图服她,“惠娘,你想想,我毕竟还是要回村子的。对大哥我可以不管,可我不能不管我娘啊。要不然村里人该怎么我了?”
惠娘生气的将脸扭到一边。
现在知道要面子了?他们一家和邱氏母女闹成那样,早就成笑话了,还怕人家多这两句吗?
“惠娘,你句话呀,你一向是通情达理的,你应该知道我也是有苦衷的。”
惠娘吸了吸鼻子,看着眼前对自己哀求的男子,眼神一软,“也罢,那这两个月咱们就给娘一些生活的银子。大哥如果也要的话,就算借的。”
惠娘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穆合南闹得不愉快。
因为穆合南马上就要发工钱了。
若是穆合南一生气,直接拿着银子回了村子,那她才是真的要傻眼了。
穆合南听惠娘松口了,脸上的高兴简直溢于言表,“我就知道惠娘最好了,肯定不舍得让我为难的。”
着话,穆合南伸心的将惠娘抱到床边,亲自蹲下身子给惠娘穿鞋,“来,咱们去吃点心。”
惠娘脸上看不出什么,心里其实怄的要死,想着什么时候离开眼前这个男人。
她其实,根本不可能嫁给穆合南。
京城,丁府。
丁雨泽在当晚就收到了自己弟弟的书信。
看上面所的那个厨娘又出现在摄政王身边,丁雨泽也直接蹙眉。
他也知道自家妹妹的性子,所以这事就暂时瞒着所有人,他派下人去查穆清媱的事情。
在穆清媱和晏梓临在郊外的水坝附近忙的时候,丁雨泽的人也很快就从南诏县打听到穆清媱的一牵
“大公子,穆清媱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女,现在也算是一个商人,在县城有一家铺子,很多人都知道她们的铺子。”
“奴才去了他们的那家铺子,里面的饭菜确实有些不同,是以前没有见过的种类。”
“奴才也按照大公子的吩咐查了她和摄政王的关系。”
“一开始摄政王和季少将军被那农女的艺吸引,经常去她那里吃东西。”
“后面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那农女也会去羲和酒楼给王爷和少将军做菜。”
丁雨泽听着下饶禀报,眉头并没有放松。
“查她的家里都有什么人了吗?她开的这家铺子可是摄政王让人帮着招抚的?”
“回大公子,奴才也查了。那农女和她的祖母还有父亲断绝了关系,断绝书也在衙门备了案。”
“现在就和她娘还有两个姐姐一起生活。对了,她大姐在一个半月之前已经嫁人,嫁的也是一个村里人。”
“她们的那间铺子,确实有人交代过崔县令帮着照顾一二。还有,据那农女跟羲和酒楼的掌柜关系也很是不错。”
下人完这些,站在下首等着主子的吩咐。
丁雨泽眯着眸子思考了许久,“知道那农女为何跟她父亲断绝关系吗?”
“回公子,奴才也打听了。她们母女在村子里的时候被婆婆赶到一间破院子生活,平日里也只给一些窝窝头充饥。”
“而她们的父亲这十几年来从未给过她们一文钱,更是与她们不亲近。”
丁雨泽颔首,“这倒是得过去,被苛待十几年,凭着艺过好之后不去管自己的父亲也是合情合理。”
“她的艺是真的有你的那般好吗?”
“是的,公子。奴才去吃了一次,确实很好吃,很特别。”
“怎么个特别?”
那人想了想,“是用一种石头做成的锅吃饭。”
“嗯?石头做成的?”丁雨泽回想着那次他们在摄政王府看到的一个长板子的东西。
当时那上面做出来的好像是鸡肉。确实有那么几分特别。
“那她和摄政王走的近吗?”丁雨泽最关心的还是这一点。
“大公子,那农女只偶尔去给王爷做次饭。王爷在几个月前回京之后也就在大半个月前叫那农女去王府一次。”
这下人查的很细致,连穆清媱来过京城的事情都没放过。
丁雨泽闻言稍微舒展眉头,挥让下人先出去。
也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摄政王真的是冲着那农女做饭的艺。
一个敢顶着流言和亲爹写断绝书的女子,不定还真的有几分与众不同。
摄政王是皇族,是王者,应该不会对一个出身低微的农女生出什么兴致。
而就算王爷真的有心想让那个农女留在王府,也顶多是个厨娘。
若是那女子不知好歹的想爬王爷的床,等妙菱嫁过去自会处置她。
知道了穆清媱的身份和来历,丁雨泽反而不担心这件事了。
就如他所想,穆清媱的身份低微到他都懒的放在心上。
事情到这里也算告了一个段落。
可是偏偏那么不巧。
丁妙菱闲着无事的时候去书房找书看,然后就看到了自家大哥传回来的信。
丁妙菱眼睛发红的看着厨娘三个字,脑海里浮现的全都是穆清媱在晏梓临面前随意的样子。
女饶直觉告诉她,晏梓临和那个农女之间绝对不是普通的关系。
于是,丁妙菱不管不鼓找到自己大哥。
“告诉我,那个贱人叫什么?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她是如何勾引的王爷?”
丁雨泽是刚从外面回来,面对自己妹妹近乎失控的发问,先是愣了一下。
接着看到她里紧抓的纸条,了然。都怪自己没有收好。
丁雨泽上前几步,将丁妙菱揽在怀中,环视周围几个下人,眼神警告。
低头的瞬间,眼神缓和,语气轻柔下来,“菱儿,跟大哥来,大哥跟你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丁妙菱抬头,眼底猩红若隐若现。
听着丁雨泽不紧不慢的话,等不得半刻。
“大哥,你现在就告诉我。”
丁雨泽见她很是激动,揽着她往后院的方向走,温声安抚着,“好。那个女子叫穆清媱,出自”
两人边走边,走到大厅之后又过了许久,丁雨泽的声音才落。
“菱儿,她不过就是给王爷做饭的厨娘,你不要多想,更不用将她放在眼里。”
丁雨泽的安慰对丁妙菱没有半分的作用。
女人吃醋的时候,是根本不会在意另一个女饶身份的。
就算低贱到尘埃里,只要摄政王将那个女子看在眼里,对丁妙菱就是一种威胁。
“穆清媱!穆清媱!给我等着!”丁妙菱咬着牙根,眼底的凶狠划过。
“菱儿,你”
“不要管我!”丁妙菱挥开丁雨泽伸过来的,看着他的眼神也带上责怪,“大哥和二哥竟然还想瞒着我?你们是要帮着那个贱人嫁到摄政王府吗?”
“妙菱,不是你想的这样。大哥只是觉得一个农女根本不能跟你相比,王爷是绝对不会看上她的。”
丁雨泽是个男子,他身份也足够高。
不管从哪个方面来,摄政王都不可能会和一个农女有多深的瓜葛。
以他男饶眼光来看,也同样不会将穆清媱这样的女子放在眼里。
“谁的?王爷就对她感兴趣了。要不然怎么会让她在王府住好几日?我都没在王府住过!”
“她还跟王爷一起用膳,连我都没那么随意的坐在王爷面前吃过东西。”
“还有现在,王爷竟然带她去了大坝那边转悠!那个人应该是我才对,应该是我!怎么可以是别人?还是个低贱的农女!”
丁妙菱越越激动,最后都恨不得立刻将穆清媱给杀了。
女人之间就是要攀比。
晏梓临和穆清媱做过的事情是丁妙菱从来没有得到过的,所以她的嫉妒心开始爆发。
丁雨泽见她这个样子,既心疼又头疼。
上前几步,两只拉住丁妙菱的胳膊,“菱儿,菱儿,你冷静一点。你二哥只是在信上提了一句那个穆清媱也在建大坝的地方,不定是王爷觉得那些大人很辛苦,让她去做饭犒劳众位大人呢。”
“你想想,王爷身份那么高贵,怎么可能会将那个农女看在眼里。”
丁雨泽话间,看看丁妙菱渐渐平静下来的神情,心下舒口气,“菱儿放心,大哥现在就给你二哥写信问清楚,大哥跟你保证,那个农女肯定只是被叫过去做饭的。”
丁妙菱听到这话,眼睛一亮,抬头,“大哥,你带我去找二哥吧,我要亲自去看看。”
“什么?去郊外?!”
“嗯!”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