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酒后
原本就没心思再与几位姑娘谈论林家三妹妹的陈予怀听到采瑛来叫自己,倒正好是瞌睡得了个枕头,忙不迭向她们告辞。
“姐妹们且再坐一会儿,长影酒醉须人照料,我得回去了。”她浅浅笑着起身,又补充道,“正月里没什么事儿,诸位若得了空再来,我定在岱星阁好好儿招待大家。”
“那嫂嫂路上心些,下了雪怪滑的。”其他姊妹纷纷点头。
只林若熙孩子心性,很是不情不愿的与她道了别,惹得大伙儿调笑她,等她嫁了人也会如此繁忙。
陈予怀过去同长辈们打了声招呼,领着采瑛走出青竹轩。
满屋子的欢声笑语被隔绝在身后,大红的灯笼下,刚刚放过爆竹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火药的气息,但她更愿意称之为“年味儿”,忍不住深嗅。
“我已经好多年没看过烟花、放过爆竹了。”
她曾经生活的那个时代,那个大城市,什么都很发达,却独独缺了人情的味道。
每到年关,众人返乡,偌大的北京城霎时间就会从万家灯火变得空荡荡的,就连平日里最热闹的集市,到那几天也总是冷冷清清。
陈予怀时候跟着爷爷在租的院儿里放炮仗,即使困得睁不开眼睛也要坚持守岁,可却没有一年完完整整熬过去的。
后来爷爷去世了,奶奶也不在了,她一个人从院儿搬到了更的出租屋里,北京的年节也不许放炮仗了。
年味儿越来越淡,可此后每一年的除夕,陈予怀都要等到瞧见初一的太阳才肯睡。
她看了看身边一言不发的采瑛,转而垂下眼帘。
“我曾听人,辈的在除夕守岁,老辈的才能长寿。如果我时候不是每次了守岁最后却都睡过去的话,也许我妈妈、我爷爷、我奶奶他们就都不会走得那么早吧。我要是替他们守住了年岁,也许现在我也还是有家人同过年节的。”
这一席话得采瑛红了眼眶,抚着她的直想掉眼泪。
“夫人,您现在也有家人。侯爷是您的家人,采瑛也是您的家人。”
陈予怀吸了吸鼻子,反握住采瑛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光顾着自己伤春悲秋、触景生情,却忘了这丫头也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更免不了因为她这一番话思及亲人。
“以后采瑛给您守岁,希望夫人长命百岁,跟侯爷白头到老,这样奴婢也能永远有个家。”
“好,那我也替你守岁,我的采瑛也要长命百岁,嗯要开心快乐。”
陈予怀想了想,只觉得这四个字才是最好的祝福。
人活在这世上,恐怕开心快乐比长命百岁更难吧。
主仆俩相视一笑,后来也没再话。一路踏着灯笼细碎却明亮的红光走回岱星阁,瞧见泰平似乎已经候在门口多时了。
“夫人,您回来了。”泰平一见她,赶忙上来请安,“侯爷在卧房躺着,奴才已经替他洗漱了。只是他喝多了酒半夜里总爱起身找水喝,夫人到时稍微照看些便是。”
陈予怀听他交代得仔细,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你跟在侯爷身边一年到头也辛苦得很。今儿过节,我早吩咐了人给你们包了大红包,快去堂屋领了好生歇息。采瑛,你也去。”
“是!”
泰平和采瑛得了令,欢欢喜喜相随着一同去了堂屋,陈予怀便转身推开卧房的门走进去。
因着是除夕夜,各房各院儿都有点长明灯的习惯,所以贺长影虽睡下了,下人们出去前也并没有把房里的灯吹灭。
外头红灯笼的光洒进房内,桌上的烛光也不停跳跃着,床上躺着的人也不知是因为喝了酒还是因为被灯光照映的缘故,面上红彤彤的,周遭像极了他们成婚那晚新房里的气氛。
陈予怀走近了,目光却舍不得从他脸上移走。
贺长影看起来好像睡得很熟,所以这也是她头一回大大方方毫不害羞地去用眼神描摹他的五官轮廓,也瞧见他双唇紧抿,却能显出好看的弧度来。
鬼使神差似的,陈予怀坐在了他身边空出来的一块儿床榻上,瞧着瞧着就上了。
她纤长的指划过贺长影的脸庞,睡梦中的人好像能感受到一般,剑眉微动,稍稍偏了偏脑袋,一抬胳膊将人不老实的紧紧叩在了掌心里。
陈予怀吓了一跳,有种偷偷吃美男的豆腐被抓包的感觉,想缩回却被人抓得死死的,脸一下子红得比灯笼还鲜艳。
“贺长影,长影?”
她试探着叫了两声,发现他并没有要醒来,放下心的同时又转念一想,这人是自己成过婚的丈夫啊,她摸一摸瞧一瞧怎么了?
心里没了那层负罪感之后,又抽不出来,陈予怀索性又靠得近了些。
低头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味儿,一向不喜欢喝酒的她却好像并不讨厌这味道,自个儿也带了些微醺似的,重新细细打量起自己的丈夫来,越看越觉得自己来到这儿嫁给他是占了大便宜。
毕竟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啊。
家世好,长得又好,平时稳重得体也就罢了,就连喝了酒之后都这么乖巧,不喊也不闹的只知道睡觉,简直叫她的心化成了一滩水似的。
“甜甜”贺长影好像是梦到了什么,口中开始嘟嘟囔囔,抓着陈予怀的愈发用力了,“不要,你不要走,你嫁给我做侯爵夫人”
陈予怀只断断续续听到了“夫人”和几个“甜”字儿,想起他爱叫自己“甜糕娘子”,吐吐舌头故作嫌弃,心道这人还真是肉麻,连做梦都要喊这种甜腻腻的称呼。
她被他拉近了,整个人几乎伏在他胸前,正欲拿另一只撑着起身,便见身下的人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
“醒了?要喝水吗?我去给你倒好不好。”
陈予怀记着泰平的嘱咐,以为他醒了是要水喝了,再一个这样的姿势实在羞人,她想找个借口赶紧起来。
可贺长影现在脑子一片混沌,根本就没有要放的意思,反而钳制着人不许她走。
感受到她微微的挣扎之后,他更是急了,一个翻身将人压在身下、困在双臂之间吻了上去。
浅浅的酒香霎时间自他口中氤氲至陈予怀的唇边,贺长影一边呢喃着“不要走”,一边胡乱摸索着,迷醉之中扯开了她腰间束裙的衣带。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