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向师长还得好好想想,向南竹把面给他端上来了。

    一块坐过来的还有萧师傅，她朝着算是头一次正面见面的文医生做了个自我介绍。

    “我叫明天。”

    随后在文医生发愣的时候，她又继续。

    “我还是徐四的干妈。”

    然后萧师傅就跟故意让别人听不懂似的,又继续。

    “其实外面的人传我是徐四亲妈，其实不是，现在还是干的，以后不准。”

    随后萧师傅才接过胡瑶给递过来的面碗,吃开了饭。

    这里能听懂的,只有胡瑶和几个娃，向南竹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向师长是完全听不懂，不过他也不在意。不管萧师傅要什么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

    向师长吃饭很快，一大碗面条,“呼噜噜”几下就吃完了。

    随便夹了几筷子菜又吃了点,很快就放下了筷子。

    胡瑶知道他的饭量,又给他从大盆里夹了一碗面。

    不过向师长却没拿起筷子,而是看向了刚开始吃饭的文医生。

    “你好好想想你十年前的事，我们一会儿也好好地聊一聊。”

    向师长对于十年前的事,确实不知道,不过他可以推算的。

    当时他听过的一些人,都什么情况，他仔细想想也能想起来一些。

    这要是以前,文医生直接冷冷地怼回去了，不过现在却只是默默地点头，什么话也不。

    胡瑶朝着向南竹打了个眼色，向南竹也不知道向师长要什么，不过现在的文医生听话得不可思议。

    即使是向南竹同他话时,他都会稍微反驳几句，现在就跟拔了刺的刺猬。

    等向师长吃好后，带着同样吃完饭的文医生离开后，胡瑶立即把文仙叫了过来。

    有些话还是要清楚的，不过大娃也跟了过来。

    胡瑶看了看这俩个超级早熟的娃，无语地叹了口气。

    大娃站在门口望着胡瑶，声音还是淡淡的。

    “妈妈，那个人到底是谁啊？”

    胡瑶的眼珠子转了又转，轻轻地“啧啧”了两声。

    “啊，那个吧，有可能，啊，我们也只是猜测呀。”

    “他们俩到底是什么关系？”

    大娃最近从五娃的话里也听出来了真正的意思，这个文医生会被向南竹他们给抓回去的。

    然后下场并不好。

    但是四娃却找到他，叉着两只胳膊，

    “那个人不该死的，大哥。”

    随后四娃的两只耳朵微微红了红，

    “大哥，他可能就是那个人，他大概是没死的。”

    四娃都能看出来，而五娃回想到的是曾经他们在这个空间发生的事。

    那就是不会错的。

    所以大娃看到胡瑶是一副不好的样子，心里头更是确定了这件事了。

    “妈妈，你直接吧，她能顶得住的。”

    其实文仙姑娘还真是什么也不清楚，咧着嘴高兴着呢。

    因为能够站起来，又天天到处跑着疯玩儿的她，早把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全都不再想了。

    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都过得好好的。

    不过文仙姑娘知道现在是在这边，等回去了，她还得继续要在轮椅上坐一段时间的。

    因为她突然站起来的事，确实让很多人是觉得突然的。

    “妈妈，不管是什么，我都能顶得住的。”

    文仙姑娘用力地点头，表示自己无比的坚强。

    不过胡瑶还是不太放心，就拐着弯儿问着她。

    “你觉得那个文雯娃子，怎么样？”

    文仙姑娘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又点了点头。

    “很好的呀，我挺喜欢她的。”

    然后她又缩着脖子笑了起来。

    “她也很喜欢我，一个劲地叫我姐姐姐姐，要叫就是大嫂大嫂，嘿嘿”

    看到这么天真无邪的文仙，胡瑶是真的不出口的。

    而大娃也是动了动嘴，也没忍心出来的。

    但是胡瑶不得不出实情，

    “要是让她做你妹妹呢？”

    文仙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是很肯定地点点头。

    “妈妈，她跟老四订娃娃亲吧，他俩年纪挺合适的。”

    胡瑶微微咬了咬牙，她现在恨娃娃亲。

    “除了这个呢，给你当妹妹呢？”

    文仙姑娘也可能是没有听懂这里面的不同，而是很肯定的点头。

    “她现在就是我妹妹啊，她一会儿姐姐一会儿大嫂，我觉得叫什么都好。”

    这话题有些不下去，不管是对只有0岁的文仙来，还是那个跟着向师长去谈话的文医生。

    对他们来，都是很残酷的事。

    “要是你爸爸还活着呢？”胡瑶是没有别的选择，直接就了出来。

    而文仙姑娘的脸上，出现的是无比震惊的神色。

    不过片刻后，她又摇了摇头，根本不相信。

    “他要是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找我和爷爷呀，我受了那么多的苦，我被那个女人差点卖掉，他都在哪呢？”

    文仙姑娘受这些苦的时候，作为他亲生的爸爸，在哪呢。

    “好吧。”

    无解的，没法谈下去了。

    胡瑶看了看大娃，“老大，妈妈是最信任你的了，这些事都交给你了。”

    大娃眉毛挑了挑，但是他并没有拒绝，却冲着胡瑶点点头。

    不过他带着文仙离开时，又对着胡瑶道，

    “妈妈，老四刚才照镜子，他好像觉得自己脑门上又有阴云了。”

    四娃发生这种事的时候，一定会来找胡瑶这个运气高涨的人贴着的。

    所以就在大娃刚转身时，就听到了四娃的叫喊声。

    四娃的声音里充满了一阵阵的慌乱。

    “妈妈，妈妈，妈妈。”

    而五娃还有的文雯，都跟在他的后面跑。

    这三个最的，跑到胡瑶跟前时，都一起望着胡瑶叫“妈妈”。

    胡瑶把他们仨一起抱上了床，然后微微叹了口气。

    她这个当妈的，是真的不容易了。

    “好了，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要慌。”

    而四娃却微微地摇了摇头，表示不赞同的。

    “妈妈，就是因为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所以才慌呢。”

    五娃伸把自己的布娃娃拿了过来，用力抱得紧紧的，脑袋也跟着一块点着，一脑袋的自来卷跟着一晃一晃的。

    “妈妈，我好怕哦。”

    胡瑶才不信这丫头会怕呢，而应该是激动吧。

    只要是能发生点大事，这丫头就要激动一下下的。

    “不管发生什么，都有妈妈呢。”

    胡瑶拍着胸脯跟几个娃保证。

    而胡瑶低头看着文雯的时候，发现她的眼睛在盯着五娃的布娃娃。

    得，果然是个娃子。

    胡瑶轻咳了一声，伸把四娃的脸儿往旁边给掰了一下。

    果然，四娃看到文雯的眼神时，立即就懂了。

    四娃马上叫了起来，

    “妈妈，你那还有做好的娃娃吧，快，给文妹妹拿一个。”

    胡瑶抿着嘴眯着眼看着他，“你的呢？”

    然后四娃的两个眼睛闪了又闪，随后就摇了摇头。

    “妈妈，你什么呢，我可是个男的，咋可能喜欢那种东西呢。”

    “嗯，给你玩。”五娃从一个枕头下面，揪出了一个布娃娃，是个男娃子。

    在她把布娃娃塞到文雯的怀里时，还在冲着对方眦牙呢。

    “四”然后五娃看到胡瑶不赞同的眼神时，立即就改了口了。

    “文妹妹，这个是给你玩的，是奶奶和妈妈做的。”

    随后五娃用拍着自个儿的女娃子，

    “我这个是妈妈做的，奶奶做的更好看。”

    胡瑶的脸微微沉了下，假装没听着。

    而五娃用她的拍着布娃娃时，又继续，

    “文妹妹，大嫂那有俩个这样的娃娃呢，你跟她要一个。”

    文妹妹却没有要，她微微低下了头。

    这么敏感和懂事的样子，真的太像刚来他们家时候的文仙了。

    一想到文仙，胡瑶就有些头大。

    也不知道大娃去哪这姑娘谈得咋样了。

    这时候，忽然门外头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咚咚”的跑步声。

    “篷”一声，胡瑶这屋的门就被人从外面大力推开了。

    “妈妈。”文仙两只漂亮的眼睛里，都是泪。

    她从外面跑进来，一头就扎进了胡瑶的怀里，“哇哇”大哭了起来。

    “妈妈”文仙姑娘哭得是真伤心了，而跟在后面的大娃，也只能是无奈地耸耸肩膀。

    不过大娃往胡瑶身边凑了凑，低声地，

    “我还没完呢。”

    胡瑶懂这种感觉，一直死了的人居然重新活了过来，而且也是自己最惦记的亲人。

    但是，却不记着自己了。

    “妈妈，我好难过呀，呜呜”

    文仙姑娘搂着胡瑶不停地哭，而胡瑶也是在不断地哄着她的。

    也可能是最近的好事比较多，文仙姑娘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地坐直了身子。

    她慢慢转过了头，看向了梳着个子头的文雯。

    先是冲着对方狠狠地“哼”了一声，在看到文雯怀里拿着个男娃的布娃子，她的嘴微微的动了动。

    文仙姑娘先是怒视了一会儿文雯，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接过胡瑶递过来的绢，狠狠地擦了几下脸。

    “你、你几岁了。”

    文雯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很轻声地“5岁了”。

    文仙姑娘一听，心里头更委屈了。

    不过刚才大娃也跟他了，文雯其实跟她一样惨的。她瘪着的嘴儿，微微好一些了。

    “你、你见过你爸爸么？”

    听到“爸爸”这个词的时候，文雯的两只大眼睛微微地瞪了瞪，又缩了缩脖子。

    最后才用更轻的音调“嗯”了一声。

    不过文雯可能也是挺想见爸爸的，在完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嘴儿就瘪了下来，两只大眼睛里，同样流下了泪珠。

    “我、我只见过他的后背，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呜呜”文雯这个娃也是哭了起来，因为平时就总被亲妈着要忍着忍着，所以哭声并不大的。

    “呜呜”

    文雯这么一哭，倒是把一脑门怨气的文仙给哭清醒了。

    文仙姑娘用力抹了一下脸上的泪，很不忿的问文雯这个娃子。

    “你哭啥啊，你都见过他了。”

    可文雯娃子的脑袋，却是在不停地摇着。她低着头，一个字一个字地，

    “我没看到他长什么样子啊，我、我其实是没见过的，哇”

    文雯丫头忽然就嚎了一嗓子，用力哭着，嘴里竟然也喊着“妈妈”了。

    这个时候才想想妈，胡瑶赶紧就把她抱了过来。

    “我、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文仙姑娘毕竟还是个孩子呢，看到文雯也哭了，而且听着好像比她可怜的程度不差的。

    心里头找到了平衡，气儿也算是顺了，这才停下了哭声。

    文仙姑娘还从自个兜子里掏出了绢，轻轻地帮着文雯擦着嫩嫩的脸儿。

    而她还真像是个姐姐，一边给人家擦泪，一边轻地着话。

    “不就是没爸么，不就是没见过么，我也没，我也没见过他。咱俩就是一对儿苦命的姐妹。”

    文雯确实挺懂事的，别看才5岁，跟亲妈真吃过苦，受过委屈不少的。

    一般哭的娃子，哪能听得进这些话，可她却听得进去了。

    她慢慢地从胡瑶怀里抬起头，眼睛上和脸上全是泪，就这么愣愣地的看着文仙。

    “姐姐，你也没有爸爸，没见过爸爸么？”

    “嗯。”文仙姑娘这一声答得可响了，然后脸上微微露出了点笑，上前用力把文雯给抱住了。

    “以后就咱俩，他们谁也不理，我就是你姐姐。知道不？”

    文雯丫头是想都不想，直接就答应了，还用两只胳膊回搂了文仙。

    嘴里还带着哭腔道，

    “我没有姐姐，以后你就是我姐姐。”

    “嗯，我可是你亲姐姐，知道不？”

    文仙姑娘心里，突然特别的骄傲，把文雯姑娘抱进了怀里，在对方嫩姨的脸儿上亲了一大口。

    “以后你就跟着姐姐，看你瘦的，以后天天吃妈妈做的好吃的，姐姐带你下水玩儿，锻炼身体。”

    “噢。”文雯用力点着脑袋。

    而文仙姑娘伸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还很坚定地，

    “你以后也要梳辫儿，再梳大辫子，不能梳这种子头了。”

    “嗯。”文雯丫头用摸了摸自个儿的脑袋上的头发，然后又带着点疑惑。

    “妈妈我这样不会有坏人了，妈妈的。”

    文仙姑娘虽然以前坐着轮椅，身体也不好，但是她长得漂亮啊。

    所以对于这种感觉，她是懂的。

    “不怕，有妈妈呢，妈妈可厉害了。”

    被夸了一通的胡瑶，稍微有些不好意思。

    她从床上站起了身，冲着大娃眨了眨眼。

    那意思是，你真半截子话啊？

    大娃也是皱着脸儿，不得已地点了点头。

    “没来得及呢。”

    就因为大娃的话没完，文仙就哭着跑了过来。

    然后就造成了这样，文仙还不知道亲爸是谁呢，光知道个没死。

    文仙姑娘也确实觉得文雯这个亲妹妹，真的比自己可怜程度不差的，所以她俩搂得紧紧的。

    搂了一会儿文雯后，文仙居然把一直被塞在文雯怀里的那个男布娃子给揪着扔了出来。

    不仅直接扔在了四娃的身边，还是满脸的嫌弃。

    “这是男娃子玩儿的，姐姐那有更好玩儿的。”

    就在胡瑶以为文仙会再背着或抱着文雯走的时候，没想到这姑娘学会指使人了。

    她冲着大娃很不客气地道，

    “我从奶奶那屋搬到旁边屋了，我床头上放着一个大包袱，你给我拿过来。”

    大娃赶紧就去了，一个多余的屁字都没。

    胡瑶也是快惊呆了，到指挥大娃，文仙这姑娘，比自己要厉害啊。

    然后胡瑶又去打了一盆热水，给这俩个哭得脸都花的女娃子洗了洗脸，擦了擦。

    这时候，文雯姑娘才又想起了个大事。

    她先看了看搂着她的文仙，然后又看了看胡瑶。才糯糯地，

    “妈妈，我妈妈呢？”

    这个头一个妈妈，是喊胡瑶的，而后面问的，却是刘惠。

    胡瑶只能张嘴胡诌了。

    “啊，她上班去了。”

    可文雯娃子的眉头却皱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居然开始摇头。

    “不是的，妈妈她的舅舅在找她，她不能让他们发现的。”

    “完了，完了。”

    走廊外面又传来了向正北的声音，听着很急的。

    向正北在门外头就大喊了起来，

    “大嫂，完蛋了，她没在家，以前上班的地方也没有人见过她。”

    向正北倒挺辛苦的，不仅找到了刘惠现在住的破屋子，还从邻居嘴里知道她之前上班的地方。

    因为向正北对这里真不了熟，又给了那个邻居点钱，让人家带着他过去的。

    甚至这个邻居还又帮着问了几个刘惠帮过工的地方，但是都没有找着人。

    “她以前给一个人家当过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