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施瓦茨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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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丽就算回忆不起来那个犹太老人的名字,白夜心里也已经猜到了,于是他颤了颤嘴唇,声音不平静地问道:“是不是叫施瓦茨?”

    玛丽猛地两只拍在一起,“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啊?”

    白夜顿了顿,深吸了一口气后,没有回答玛丽的问题,而是问道:“他把两个孩子都带走了?”

    玛丽点头,白夜又问:“他当时了什么没有?”

    玛丽想了想,随即抱歉地摇了摇头,“真是不好意思,过了很多年了,我记不起来了,伯恩斯夫妇、萧应天和那两个孩子给我的印象很深,所以我才能回答你刚才的那些问题,可是那个犹太老人,我却是都已经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

    白夜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充满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真的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玛丽笑了笑,“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

    白夜摇了摇头,“已经够了。”

    此时正好有人来找玛丽,于是玛丽打了声招呼后,离开了走廊。白夜站在原地,盯着眼前的照片。

    是的,已经够了。至少他已经知道,施瓦茨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他骗自己雪梨和萧应天一样死在了黑帮的枪下,可是真相是什么?是他亲自带走了雪梨!

    怒火从心底的最深处猛然席卷而出,白夜捏紧了拳头,身体微微在颤抖。

    可笑!可笑他当时居然真的信了施瓦茨的鬼话!

    白夜在路上站了良久,他深吸一口气后,缓了缓表情,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缓慢而坚定地走向那栋屋子。

    走到了白色的雕花木门前,白夜摁下门铃,几声响后,里面传来鞋子踩在木地板上的声音,听起来缓慢而拖沓。

    白夜抬起头,摘下帽子对着可视门铃露出了一个笑,他知道,里面的老男人正透过屏幕看着他。

    “施瓦茨,老伙计,好久不见呀。”

    对方似乎很惊讶,沉默了一会儿后才失声道:“白夜?”

    木门随即被打开,施瓦茨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笑呵呵地出现在了白夜眼前,他仿佛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般上前来抱住白夜,笑道:“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一声?”

    白夜儒雅一笑,“我也只是路过,正好来看看。”

    施瓦茨搂住白夜的肩膀,“哈哈,走走走,我们进去,这一别都快有二十多年了吧?你老了不少啊!想当初还是一个年轻的帅伙”

    “是啊,不过相反地,我没想到你八十多岁了身体还那么强壮。”

    “哈哈哈!”

    两人走进屋子,客厅里的墙壁上挂着很多勋章,亮晃晃地反着光,很多在军队里的合照也被施瓦茨挂了出来,他总是站在照片里最中央的位置,肩章上的四颗星很是显眼。

    打量着那些勋章,白夜笑道:“没想到你居然有那么多勋章,看看这玩意儿,啧啧啧,银星勋章。”

    施瓦茨无意识地挺起胸膛,声音苍老,却无比自豪地道:“每一枚勋章都有自己的故事的,在伊拉克战场上的时候,我们一个队的人被敌方的几十个人包围,大部队正在交火,分不出更多的兵力,于是我一个人开着一辆m6重型坦克就冲过去了,我救了我的战友,却也差点终身瘫痪。”

    白夜只是笑着,没再话,施瓦茨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干邑白兰地和两个剔透的杯子,“白夜,这么热的天气,你怎么都不脱衣服的?”

    “老了,身体已经不像以前了。”白夜拢了拢大衣。

    施瓦茨不疑有他,倒着酒继续道:“话,你怎么来我这里了?难不成真是叙旧的?”

    白夜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也不全是,只是为了确定几个问题罢了。”

    施瓦茨把酒杯递给他,虽然笑着,苍老的眼睛却有了一丝变化,“哦?什么问题?”

    看着施瓦茨的眼睛,白夜喝了一口酒,撒谎道:“我前段时间遇到了一个女孩,她身上有着我老师的信物,我觉得很有可能,她就是雪梨,萧应天的女儿。”

    施瓦茨愣了一下,随即语重心长地,颇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白夜,只是一个物件而已,明不了什么问题的,更何况,你我都知道,那样一个婴儿,怎么可能在黑帮的火拼中存活下来?”

    白夜盯着施瓦茨的眼睛,脸上儒雅的笑意渐渐有了冷意,“施瓦茨,那个肚兜,你是怎么得到的?”

    “给你的时候不就告诉你了吗?是从雪梨的尸体上找到的。”

    “那她的尸体呢?”

    “不也告诉过你,和萧应天一样火化了吗?因为她是婴儿,找不到适合她的骨灰盒,所以和她父亲地放在了一个盒子里。”

    两人对视着,看到白夜脸上渐渐消失的笑容,施瓦茨意味深长地又是一叹,“果然那么多年了,你还是没能从你老师的死所产生的阴影里走出来。”

    白夜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下,是啊,当年这个老东西就这这么告诉他的,可是,都是谎言!

    发现白夜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后,施瓦茨不由有些警惕起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白夜最终缓了缓表情,“算了,不这个也罢。”

    施瓦茨暗暗地轻轻松了一口气,略显僵硬的表情重新放松起来。

    “对了,你臂上的那个纹身是谁刺的?给我介绍介绍。”白夜喝着酒,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施瓦茨眼底有着精光一闪而过,“你想刺纹身?你以前不是觉得这种纹身很丑很恶心吗?”

    施瓦茨代表美方把萧应天的骨灰送回中国的那一年,白夜曾无意中看到了他臂上的刺青,那刺青很特别,线条凌乱,甚至是杂乱不堪的,像条盘踞成一团的蛇一样。

    那刺青带着冰冷、死亡、不安和潮湿的气息,白夜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这并不是一个彰显个性的纹身艺术,而更像一个标志。

    “是啊,我只是好奇而已,到底是什么样的纹身师,才能刺出这么个图案,施瓦茨,真的,他是用脚给你刺的吧?看到纹身的那一刻,你就没想过一枪毙了他?”白夜的语气变得戏谑起来。

    听到白夜放松的开玩笑语气,施瓦茨大声地“哈哈哈”笑起来,绷紧的身体再次放松。

    “那个纹身师做了我的生意后,或许是发现他不适合这个行业,很早以前就不干了,我和他也没有任何联系了。”施瓦茨往后靠在沙发上,喝了一口白兰地后爽朗地道。

    “哦?是吗?”

    白夜慢条斯理地道,语调却突然变了,原本儒雅的声音一下充满了幽幽的杀意和隐忍着的巨大愤怒。

    施瓦茨甚至来不及反应,太阳穴处就突然一阵冰冷,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危险而无情地抵住了他的头,让他额角的血管跳了跳。

    “白夜你这是在做什么?”施瓦茨好歹是美国的四星上将,见过的大场面多了去了,因此还算淡定和冷静。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