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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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的时候,谢定澜在外面支了两个烧烤架,何瓣把处理好的食材都搬上了桌子,鸡翅鸡腿都是家里自己养的家禽现杀的,蔬菜也同样是自己种的,收割回来洗一洗串上签子,就可以搬上台面了。

    靳初云孩子心性,对这些烧烤的东西馋得很,奈何爸爸在饮食方面格外较真,这种不算健康的吃法在家中极少出现,一年碰不到两次,这回就是其中的一次了。

    他跑去问刚刚睡醒的陆奕卿:“爸爸,我今天晚上可以不可以多吃一点鸡翅?”

    陆奕卿看了眼外面已经生好火的烧烤架,上面烤的几串鱿鱼已经迸出香味来,勾得他自己也是食指大动,便笑着与宝贝:“可以多吃一点点,但是不能过量,担心明天嗓子会疼。”

    “好!我们一起出去吧。”

    靳初云欢天喜地地拉着陆奕卿到外面露天的桌子前坐下。

    靳衡在何瓣的指导下烤着一排生蚝,他舀了一大勺子的蒜蓉平均的倒在那一排扇贝的肉上。又抓了一把切碎的辣椒,往上面洒了一点。做得有模有样的,完全看不出这个人曾经差点烧了家里的厨房。

    陆奕卿看得入迷,跟坐在一旁的儿子感叹:“你Daddy做饭的时候还是很帅的。”

    “...”靳初云看着系着一条粉色HelloKitty围裙的靳衡,无法苟同爸爸的想法:“爸,你这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就是吧。”陆奕卿大方的承认。

    靳初云不知道什么好了。这会儿谢定澜拿了一盘烤好的鸡翅送过来。

    朋友先挑了一个大的给爸爸,然后自己拿了一个开始啃。

    他想着明明谢叔叔也在旁边的烧烤架前忙碌,为什么爸爸就只看见了靳衡呢。

    爱情使人盲目,看不透啊看不透。

    每个人都在忙,就陆奕卿和初云坐在桌边等着投喂。

    靳衡在何瓣的帮忙下有惊无险的烤好了一大盘好吃,然后他挑了里面最好看没有烧糊的部分

    夹到陆奕卿碗里,让他尝一尝。

    陆奕卿很给面子的拿了一串鱿鱼,谨慎的咬了一口嚼了嚼,初云坐在一旁一脸担忧的看着爸爸,仿佛他在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靳衡的厨艺在他看来是十年如一日的糟糕透了,他还记得那些年夹生的八宝饭,糊成一锅的南瓜排骨汤,烧成炭的水煮大虾,还有尝试失败的榴莲味披萨。

    不行,他光是想想当初整个屋子的那股诡异的烧糊的榴莲香味他就觉得自己要吐了。

    初云默默替爸爸倒好了一杯漱口用的柠檬水放在一旁以备不时之需。

    “怎么样?”靳衡忐忑又期待的问。

    “嗯...”陆奕卿吞下口中的食物,评价道:“这回是煮熟了,也没有烧糊。”

    “真的假的??!”还不等靳衡高兴,靳初云先发出了质疑的声音。

    “真的,味道也还行。”陆奕卿挑了一块肉夹到儿子的碗里,初云看着品相还不错的鱿鱼肉,迟迟不敢下筷。

    “阿衡真的进步好快。”陆奕卿从来都不会吝啬自己对别人的夸赞,靳衡每次都被他捧上天,其他方面他很自信,唯独厨艺这一方面,靳衡相当有自知之明,不确定奕卿这话里几分真假。

    直到看到初云面色如常的把那块鱿鱼吃下去,并且口嫌体直的伸手又从自己盘子里拿了一串鸡腿后,他才确信,自己这回好像真的完成得很不错。

    他凑过去飞快的亲了一下陆奕卿的脸颊,信誓旦旦的:“我会继续努力的,宝贝。”

    一旁的靳翻了个白眼,装作没看见。

    等把食材都处理好了,何瓣和谢定澜才坐下来一起吃。期间何帆了一通视频通话过来,靳初云看到手机屏幕里出现的是何帆哥哥,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螃蟹腿,拿过谢定澜的手机热情无比的与远在Q城的哥哥招呼。

    靳衡觉得儿子身上仿佛在冒着快乐的泡泡,初云话变得多了,人也主动开朗了许多,

    他知道初云时候的性格不像现在这么冷,陆奕卿跟他过,这个孩子是他生命中的“太阳”。只是接去城里生活后,朋友的性格就慢慢变了,他也知道初云的冷只是针对自己一个人而已。可他努力了许久,也仅仅只把两人的距离拉近了那么一点点。

    何帆在视频电话里和每个人了招呼,他现在在忙毕业设计,即使到了假期也都留在学校里,不能回来。

    他问了靳喜不喜欢那两只风筝,初云就差从椅子上蹦起来喜欢了,把众人都逗乐了。

    一通电话结束,席间的气氛又热闹了几分。

    “咳咳!”吃到一半,陆奕卿突然咳了几声。

    靳衡立时紧张起来,他放下手上的吃食,握着他的手问怎么了。

    “我...咳咳”omega一咳起来就有点停不下来,话都不完全。

    何瓣关心道:“是不是着凉了?”

    靳初云收了贪玩的心思,飞快的跑去楼上拿了一件针织外套下来,靳衡接过,给陆奕卿披在身上。

    谢定澜去里面倒了一杯温水递过来。

    陆奕卿咳得脸色发红,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抬眼就看见众人用担忧的眼光看着他,好像他咳嗽了两声是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靳衡抬手去摸他的额头,着急的问:“哪里不舒服?怎么突然咳嗽起来了?”

    陆奕卿喝了那杯清水,无辜的:“被辣椒呛到了。”

    “......”

    “......”

    “......”

    陆奕卿又喝了一口水压下口中的辣味,干笑两声:“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啊?”

    靳衡松了口气,捂着心口:“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

    除了陆奕卿外,所有人都知道这话不算夸张。

    众人被这么一吓,也是不敢再让陆奕卿在外头吹凉风了,草草的结束了这顿晚饭,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何瓣都还不是很放心,靳衡睡得晚,还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发愁,何瓣坐下来,看了看卧室虚掩的门关心道:“奕卿的身体这一年恢复得怎么样了?别报喜不报忧,跟姐姐实话。”

    靳衡回过神来,先叫了何瓣一声姐,然后才:“平常拿药温养着,以前那些旧疾倒也没有发作过了,就是右手时不时会疼,你也知道,当初治疗的不及时,现在再开刀也没有多大意义了,阴雨天我拿热毛巾替他捂手,按摩,这些成效都,痛得厉害的时候只能找老中医上门扎针了。五十几根银针扎在上面,我看着都揪心。前几月陆安政病死了,奕卿为了这事儿伤神,病了一场,高烧快到40度。我那会儿还在外出差,要是没有及时赶过来,我都不知道后果会怎么样。”

    何瓣听着这些话,眉头也皱得舒展不开,只:“他当初生云的时候就险些去了半条命,也怪我没有把他照顾好。”

    “姐,这不怪你,我不在奕卿身边的那三年是你代我照顾他的,包括云,也是你抱着长大的,这份恩情我一辈子都还不尽。”靳衡:“白了还是我当年太混账了,我当初进去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等出来了要给奕卿最好最安稳的生活,我把所有的希翼都放在了三年后,却没有想过没有我的三年,奕卿过得有多苦。”

    靳衡现在回想起来都难免痛心疾首,他当时太傻太乐观了,陆奕卿与他什么他就信了什么,他是出来后才知道,陆奕卿一早就被陆家赶出了家门,他那一身惨烈的伤病还没有好全就被赶出了医院,他又是如何拖着那一身伤痛熬过三年的。

    他一点都不敢多想,他没有参与奕卿最苦最痛的三年,但从别人口中听到的那些事已经足够他后悔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