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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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椒椒,你什么时候学的开车啊”荣白露捂着太阳穴,脸上的淡妆很好的遮掩住了她微微发白的面色。

    想起方才肾上腺素飙升的感觉,她又是一阵后怕。

    千金姐生平哪儿坐过这么快的车,现在都快吐了。

    顾逍亭肘靠在窗上,支着下颔,随意道:“不快吧。”

    “很快!”

    “你一直催我,我以为你想快些。”

    “也不是这么个快法啊”

    荣白露的心跳渐渐平复,拍着胸脯舒出一口气,在缓慢行进的车程上缓过来劲儿。

    她抬头,目光却正好从后视镜中瞥到一旁的顾逍亭。

    椒椒今天打扮的前所未有的漂亮。

    至少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过对方这么漂亮。

    顾逍亭今天穿了身红色长裙,布料轻盈蓬松,裙摆有一米长,宽肩带设计,把她形状姣好的锁骨露出来些许,还有圆润的肩头。

    红色的长丝带簇拥这着她纤细的腰肢,只怕都不够一只搂的。

    肌肤雪白,只上了淡妆,被正红色衬得像一支玫瑰,昂起的头颅又教人认为她是只高傲的白天鹅,绝不可能低下自纤长的脖颈。

    面色冷淡,可桃花眼中,那眼波流转间,眼角的那滴泪痣却像是活起来一般,愈发显得娇艳。

    美人,绝色美人。

    荣白露越看越舒心,只觉这么久盘旋在心头的一口恶气终于舒了。

    居然抛弃了这样的美人,她今天倒是要看看,姜王八蛋那个瞎子是怎么后悔的!

    车子在一列车队尾缓缓停下,车童为她们解释是人有些多,很快就好了。

    顾逍亭看着窗外。

    隔着深褐色的防窥膜,她望见了远处的一扇半开的窗户,浅色调的窗帘一角从窗边飞出去,旋即便被一只细白的拉了回去。

    窗边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捧着一本书在研读,长发随意丝带束缚起来,隔着远远的,也能看见那一截挺得笔直的脖颈。

    顾逍亭将车窗按下来,目光不加掩饰的朝那边看过去。

    窗边的人似有所感,放下书抬头望过来。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错。

    顾逍亭缓缓勾起唇角,阳光正好的午

    后,她微微眯眼,像在躲避有些灼热的日光,也像是在认真看着那一边。

    车队开始动了,目光于是分开。

    这边,晏慕淮绑上窗帘,眼睁睁看着那辆火红的跑车消失在路尽头,连带里头的人也一同走了。

    她久久看着,连有人进来也没顾。

    “你在看什么?”

    晏慕淮唇角微勾,借着另一边未被束缚的窗帘遮挡,她垂眸浅浅笑了。

    她看到一只野猫从眼前跑过。

    上一次让对方跑了,这一次不定可以抓回来,关在笼子里,将野猫驯化成只她一人能碰的家猫。

    该如何呢?

    该拔掉东西的尖牙,不管它疼痛与否,再折断它的双腿,教它再也没有办法走路,连双都要绑起来,不能让它从这一方爬出去。

    ——教它只能乖乖的。

    进来的人又叫了一声,晏慕淮回神,冷淡的扫了一眼,“没什么。”

    姜成卫心有不甘,又不敢追问下去,唯恐惹得她生气。

    “宴会一时后开始,顾姐准备好,待会我让人来叫你。”

    晏慕淮挥了挥,让他出去。

    她捧起膝上的书,看着看着,突然想起野猫身边常跟着的姑娘,前些日子在朋友圈发的视频来了。

    那清脆的巴掌声仿佛还在耳边。

    被打的人里面有个女生,同姜成卫一直哥哥妹妹相称,被打的头天就找上门来了。

    她躲在楼梯后听着,只禁不住想笑。

    怎么可以这么嚣张?真是一点委屈和亏都吃不得,也是她想得出来,扮猪吃老虎赢了这么多钱,又一巴掌一百万的挥霍出去了。

    可真有意思。

    晏慕淮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

    这一声教姜成卫听着了,当即变了脸色,把还在哄着的女生推开,义正辞严的告诉对方男女授受不亲,女生当时的脸色不怎么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晏慕淮无意间瞥到,她两边脸都肿成了馒头,看起来怪吓人的。

    分明是不合时宜的场景,她却只想笑。

    晏慕淮把书翻过一页,看见了被她夹在里头的试香纸,微微泛黄,下半部分经年累月被浸泡在深粉色的香水中,已然跟着染上了些颜色。

    她拿起来,于鼻尖轻轻嗅着。

    残存

    的玫瑰香溢出来,将房内的气息也搅乱了,仿佛还能忆起它原本是怎样的浓烈的、灿烂的。

    有的花就是这样,盛放时香气袭人,衰落时也依然留有余香,久久未曾散去。

    良久,晏慕淮拿起,用新换的号码发了条消息。

    你今天很好看。

    她很喜欢。

    叮。

    响了一声,顾逍亭却没去看,包里微弱的灯光逐渐趋于黯淡。

    荣白露提醒了一句:“椒椒,你响了,不看看?”

    “这个啊,”顾逍亭看着窗外,姿态不怎么在意,“不是什么重要的消息。——对了,请帖上,订婚宴多久开始来着?”

    “晚六点,在姜家的露天庭院里,后续会转到大厅,唔,我之前来过一次,好像还有个舞厅。”

    “啊”

    顾逍亭轻轻应了一声,眸子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

    她看着窗外,路上人来人往,富一代、富二代都带着各自女伴,趁还没开宴在外面走走。

    远远望去,除了那一身身华贵的礼物,倒像显出了些上世纪中欧的奢华无度来,灯火辉煌,处处人影幢幢。

    还真是一场盛大的宴会啊。

    只可惜,注定要以悲剧收场了。

    车子在大门前停了下来。

    这辆红色的跑车极显眼,因着车牌比较面生,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上面,却始终无法透过那厚厚一层黑膜看见里头是什么人,眼见这车终于停下来,纷纷侧目,只盼望里头是什么达官贵族,好上去巴结一二。

    车门打开,率先下来的是个姑娘,穿一身鹅黄色的短裙,面容娇俏,姿容活泼,却不是什么大人物。

    不少人失望的收回了目光。

    却见那姑娘偏头,同车内的人着什么,旋即,另一双腿也迈了下来。

    ——那是双名贵的暗红色高跟鞋,边缘镶了圈浅浅的白边,却远远比不过上面那一双腿来的白。

    一袭大红色的裙摆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女人弯身,从车内下来。

    第一观感是美。

    紧接着而来的形容词无一不是赞美的:惊才绝艳、娇媚、不似凡人

    她大红色的裙摆像波浪似的,于空中被微风吹动起来,摇摆着,露出她雪白的那身肌肤,用肤若

    凝脂来形容也不为过。一头长发蓬松顺滑,做了与裙子同色系的挑染,在满头黑发中若隐若现,却远远比不过她的红唇,微微凸起的唇珠搭在下唇瓣上,唇角微抿着,若有似无,神情慵懒,也显得些似笑非笑的错觉。

    最关键的是,这张脸很熟悉。

    这张脸的主人公,曾在过去三年中,出现在近乎所有富二代纨绔的,却从没有一次是这样的

    他们甚至不该怎么形容。

    高傲、自信、强大。

    分明是个美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可当对上她那双眸子时,又觉出了非比寻常的惊骇,教人甚至不敢同她再看上一眼,只得匆匆别开了视线。

    他们在心底暗暗惊诧,这真的是以前那个顾逍亭吗?

    还是,她被姜成卫订婚的事刺激到了,才会突然之间大变模样?

    那眉眼、那身形、那张脸明明就是顾逍亭,一时间却压根没多少人敢认。

    不远处,有个深紫色晚礼服的女人突然的惊呼了一声,“啊她、她是顾逍亭吗”

    方才从车上下来的红裙女人旋即朝着她那边看去,身着晚礼服的女人在她的注视下涨红了脸,也意识到自己方才竟发出了这么愚蠢的问题。

    这一眼才算让人们确定了她的身份。

    这个女人真的是顾逍亭。

    是她。

    但是,她来这儿干什么?

    “亭来了?过来我这儿,让伯母好好看看,怎么这么久不见,我感觉又变漂亮了呢?”

    正门出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是今晚订婚宴男方的母亲孙海雁。

    姜母笑弯了一双眼,朝顾逍亭招呼着。从她丝毫不掩饰笑脸的面上可以看出,她很喜欢顾逍亭。

    这也是原著中,为什么原身能一直跟在姜成卫身边的原因。

    既然是狗血,怎么能没有家庭的阻碍呢?

    渣男和原身从一起长大,他从来都不喜欢原身,可他父母亲却格外看好原身,其母亲更是好几次给渣男施为,让他对原身态度好点。

    顾逍亭看到的剧情中,渣男和白月光被姜母拆散了数次,最终还是在一起,姜母一怒之下和丈夫出国旅游,却出了难,两人双双死亡。

    没了母亲的反对,渣男在难过了几天之后,顺顺利利的把白月光迎进家门。

    这夫妻俩算是原著中为数不多对原身好的人。

    顾逍亭走过去,“孙女士,许久不见。”

    孙海雁摆摆,“叫什么孙女士,叫伯母,这样叫显得多生分。”

    “不了。”顾逍亭道,面上的笑甚至显出几分礼貌来,“以后还是这样叫好了,毕竟今天过后,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她今天可是专程来搞破坏的呢。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