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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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伯,你在那边过得好吗”

    “我听你的,把糯糯抱回家养了,可它也走了和当初他一样,都好突然”

    “不过你别担心,我过得挺好,吃得香睡得香最近他还提前回来了。”

    “你有在那边接到糯糯吗?它是不是还喜欢啃人指头,它走的那段时间特别喜欢吃鱼干”

    今天天色阴沉,乌云黑沉沉地压着地面,抬头望去有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暴雨随时会将近,墓园里很安静,除了那个单薄瘦弱的背影外没有一个人。

    须瓷并不在意,他跪在墓碑前,絮絮叨叨地着,好像有谁在和他对话一般。

    “周伯”他眼神没了聚焦,顿了好久才,“我好想他,明明他已经回来了,为什么我还是这么想他”

    “我想让他只看着我一个人,不想让他那么疏离地对我”

    须瓷低着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角却是湿的:“我不想伤害他的可是我没办法,没有他我会死的,我还不想死。”

    须瓷面无表情,眼角滑落两行清泪。

    他像是终于意识到这里没有人会回应他的话,于是安静下来,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看着还算精神的老爷子,脸上堆积着皱纹,但却笑得和蔼可亲。

    第一滴雨水落下,须瓷抬抹了下额头,他盯着水渍看了半晌:“周伯,下雨了我得走了,改天再来见你。”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直到豆粒大的雨珠噼里啪啦地落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圆点,须瓷才看了看时间,加快了脚下速度。

    --

    傅生是被母亲的一句怒“滚”给惊醒的,直到他坐起来,听见暴雨砸落的哗啦声音,才反应过来那只是个梦。

    屋内很安静,没有灯光,屋外天色阴沉,暴雨连绵。

    表显示现在是早上七点,傅生揉揉眉心,站起身唤了句:“须瓷?”

    没有回应。

    傅生上了二楼,床上空无一人,被褥和枕头叠得整整齐齐,床单摸上去冰凉一片。

    他心口蓦得一跳,下意识掏出给须瓷打电话,却突然听到公寓门解锁的声音。

    他走下去,浑身湿透的须瓷抱着一个袋子正站在玄关处,看起来狼狈不堪。

    傅生有些温怒:“你去哪儿了?”

    须瓷一怔:“去买早餐”

    “为什么不带伞?”

    “我出去的时候还没下雨”

    须瓷低着头,像是做错事情的孩子不知所措地站在那里。

    傅生看了他半晌,随后有些挫败地移开目光:“去洗个热水澡。”

    须瓷抿唇嗯了一声,他擦擦把早餐递给傅生:“趁热吃。”

    直到须瓷听话地走进浴室,傅生才动了动脚步。

    早餐被袋子裹着,加上须瓷护得严实,里面几乎没进雨水,粥与豆浆都还热乎着,但里面的食物只有一份。

    傅生坐在餐桌前,粥盒打开却没有动。

    他听着身后浴室的水声,目光望着前方虚空,思绪飘扬。

    其实他应该想到的。

    须瓷虽然任性妄为,但他们分开前那段时间,吵架最严重的那次须瓷都没提过分,最后还主动去了傅生公司办公室给他认错,很委屈地问:“吵架归吵架,能不能别和我冷战?”

    身后的浴室门拉开,啪嗒一声,傅生目光微凝。

    他想起来了,须瓷去办公室找他的那会儿,母亲姜衫刚从办公室离开。

    傅生没有回头,:“过来。”

    须瓷愣了下,他迟疑地走到傅生旁边,傅生抽出他中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头发湿漉漉的,须瓷这么站着要比坐着的傅生高一些,傅生便一直抬着,给他滤干头发上的水。

    傅生冷不丁地问:“怎么就买了一份早餐?”

    须瓷一怔:“我忘了。”

    他是真忘了,从那里出来后,他脑子里一片混沌,只记得要给傅生带份早餐,哪里想得起来自己。

    傅生哑然:“”

    他心里放着很多问题,从他用母亲遗物里的那把钥匙,打开了他和须瓷生活了好几年的公寓门开始,须瓷和他分的事情似乎开始明朗起来。

    傅生很快接受了是姜衫逼迫须瓷分,且拉黑他所有联系方式的这个事实,这从重逢后须瓷的表现也可以看出一二。

    如果不是姜衫所为,公寓的钥匙又怎么会在她那里。

    那几年里傅生将须瓷保护得很好,没让和姜衫有关的人知道须瓷的存在,除了那一次他们吵架,须瓷去了他公司。

    当用钥匙打开门的那一刻,傅生大脑一片空白。

    他在熟悉的、却失去了他和须瓷所有生活痕迹的屋内抽了好些烟,才拨通电话给了林律师。

    那边犹豫了一会儿,才姜衫确实在傅生走后不久,就去见了须瓷,好像还给了钱,但须瓷要不要就不清楚了。

    姜衫一直在骗他。

    这个认知让傅生有些难言的憋闷,他信赖的敬重的母亲,这两年里仿佛是在耍他。

    姜衫和他这两年对立冷战的表面原因,一直都是他喜欢男人这件事,姜衫从未提到过须瓷的存在,好似根本不知道这个男孩一样,只是单纯为了傅生的性向而生气。

    当下须瓷很安静地在他身边,重逢这么久也从未和他吐露过关于自己在姜衫那里受到的逼迫。

    他隔着毛巾轻轻揉着须瓷的头发,想问他委屈吗?姜衫了什么才让他妥协?这两年过得是不是很不如意?

    可最终万般言语都堵在了喉间,一句也没能问出口。

    他能做什么?他要为须瓷这两年承受的难过和委屈去指责一个已死之人吗?去指责一个独自拉扯他长大、和他相依为命多年的母亲吗?

    傅生把粥往须瓷那推了些:“吃吧。”

    须瓷:“我”

    傅生有些倦色:“我吃不下。”

    “不吃早餐对胃不好,你先吃点,剩下我吃。”须瓷抿着唇补充道,“我胃口很的。”

    傅生:“”

    正在长身体的男孩子几乎没有胃口的,但须瓷是真吃的不多。

    他们刚在一起的时候,须瓷很贪嘴,什么都想尝尝,但买了都吃不完。

    夏天的冰淇淋,秋天的奶茶章鱼丸子、半边西瓜,须瓷都喜欢吃,但也就尝个新鲜,吃两口就扔一边去了,最后都是傅生帮着解决的。

    须瓷这一句“剩下我吃”让傅生有些颠倒错乱之感,他到底没什么,起身去厨房拿了一个碗,分了一半粥出来。

    须瓷碾着指尖,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拦。

    原来现在连共用一个碗都不愿意吗

    傅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快点吃,吃完给你吹头发。”

    须瓷着实怔住了,头发湿漉的软毛翘了几缕,看起来有些呆。

    傅生看他没动静,把豆浆往他那推了推:“喝点暖一下身体,喝不完再给我。”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