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密闭的教室内, 空气几乎凝滞了, 只剩下浓浓鲜血的味道弥漫整个教室。

    “你……你想怎么玩？”

    白落落全身僵硬, 丝毫无法移动脚步，好不容易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女孩倒挂在电风扇上，裙角的鲜血像是滴不尽似得, 已经在身下积成一滩血洼。

    “哥哥，一起来做娃娃吧！”

    她又圆又黑的眼睛，一寸一寸的扫过白落落的皮肤, 极其满意、又天真的笑了：“嘻嘻，如果是哥哥……一定能做成最漂亮的娃娃！”

    白落落：“……”

    我怀疑你看上了我年轻的肉.体。

    她艰难的扯了扯唇角, 露出一个面对幼儿园朋友的慈祥笑容，热情洋溢道：“那太好了, 我也很喜欢做娃娃呢！”

    闻言，女孩眼中闪过些许诧异，连她背上的洋娃娃都不再乱扔试卷了, 转动着黑色玻璃眼珠望过来。

    白落落：“不知道你是想做人皮娃娃呢？还是人骨娃娃呢？其实我比较推荐人造皮, 卫生又环保, 主要是不脏手，鲜血流一地很难整理的呀！”

    女孩露出极感兴趣的神色。

    她背后的洋娃娃倒是不买账, 朝着白落落目露凶光。

    白落落话锋一转：“不过嘛……材料都是次要的，主要是得手艺好！”

    “比如这个缝线，一定得整齐！一定得有艺术感！就你背后这个娃娃吧, 这个做工就显得有些粗糙啊……”

    那个洋娃娃动作一顿, 突然僵在了女孩的背上, 神色慌乱。

    不知何时，女孩脖子扭成了180度，望着背上的洋娃娃，露出量的神色：“是吗？”

    白落落脸不红心不跳，慈祥和蔼的点头：“是呀！”

    ……

    “请把线递给我，在拿两根针来。”

    “哦，谢谢。”

    “嘶……这个嘴有点不对称啊。”

    原本阴森密闭的教室，突然变成了幼儿园手工课堂。

    白落落坐在椅子上，旁边站着红衣服的女孩，手底下摁着一个洋娃娃，正飞速的在上面穿针引线。

    洋娃娃僵着身体，丝毫不敢动，一双黑色纽扣眼珠子滴溜溜转动，眼底透出十足的惊慌。

    白落落极有大师风范的拿起剪刀，在洋娃娃眼皮子底下比划了下，然后慢悠悠的剪掉线头。

    “你看，这样是不是好多了？”

    白落落举起洋娃娃，笑眯眯的回头问女孩儿。

    洋娃娃金发被扎成两个双马尾，粉色的裙子多了几道精致的褶边，只是裂开的嘴此刻被缝的严严实实，走线规整，一句话也不了，只能用恐慌的眼神看着女孩。

    女孩目露奇异，看起来满意极了。

    突然，她漆黑的眼眸转了转，瞥向白落落：“哥哥真厉害啊！不如……帮我把球球也缝起来吧？”

    她身边，一个圆溜溜的人头欢快的上下蹦跳，一副迫不不及的模样。

    “……”

    白落落咳了咳：“这个……当然可以！不过今天天色也不早了……”

    女孩睁着黝黑的眼珠子，盯了白落落片刻，突然就“嘻嘻”的笑了：“那好吧，下次哥哥一定别忘！娃娃会提醒你的哦！”

    话音未落，白落落眼前掠过一片鲜红，紧接着骤然一黑——

    周身再亮起来时，女孩儿已经不见了。

    连着地上的鲜血都消失无踪，周围是再正常不过的杂乱教室。

    白落落刚松了口气，再扭头一看桌上，吓的心脏又是一紧——

    桌上放着的洋娃娃没被带走！

    金发洋娃娃的嘴被线紧紧缝着，同样是满脸恐慌的盯着白落落，眼珠子拼命梭巡着女孩儿的踪影。

    ——可惜并没有。

    惨遭抛弃的洋娃娃差点悲苦的留下泪来。

    白落落：“……”

    她只好把洋娃娃塞进书包里，一起带回家。

    ……

    自从昨晚天色陡变后，气温降得飞快。

    只是一晚上的时间，等白落落被迷迷糊糊的唤醒，往窗外探头一看，外面已然是一片雪白。

    下雪了。

    窗户外已经结了一层霜花。

    白落落睁着眼迷迷瞪瞪看了半晌，才后知后觉的了个哆嗦。

    旋即，一道浑厚的男中音在房间里响起，热情道：“亲爱的主人，请换好衣服准备起床！”

    白落落呆呆的往旁边一看——

    只见床脚摆着叠整齐的羽绒服和围巾，颜色搭配和谐，一看就是精心挑选过的。

    白落落：“……？？？”

    在镜子的一连串的彩虹屁中，她换好衣服，一头雾水的走出房间，抬眼一看，顿时惊了！

    ——客厅里干净整洁，亮的简直发光！

    怎么回事儿？！

    白落落满腔疑惑，刚在沙发上坐下，那低沉男中音又响起来，颇为严肃道：“女仆！还不快去给主人倒茶？”

    吓得摆在客厅的摇钱树一抖，又掉了两片叶子。

    白落落：“……？？？”

    没等她反应过来，一个金发洋娃娃战战兢兢从厨房里跑出来，戴着白色围裙，迈着短腿，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白开水。

    ——白落落家没有茶。

    那镜子不满的“啧”了声，非常尖酸刻薄道：“愚蠢的女仆，快去把弄脏的地拖了！”

    洋娃娃滴溜溜的转了转眼珠，一缩脑袋，“蹬蹬蹬”的又去了。

    镜子话锋一转，谄媚道：“亲爱的主人，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白落落：“……呃，顺便再把树浇了。”

    她捧着热水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屋子的干净整洁，听耳边镜子的彩虹屁——

    感觉自己已经是人生赢家了！！！

    直到白落落出门的时候，身后的镜子和洋娃娃还在挥手欢送。

    刚一踏出屋外，一股冷气流便扑面而来，冻的白落落赶忙裹紧围巾。

    入眼皆是一片白雪皑皑。

    屋顶树梢上，全部落满了积雪。

    天上的雪还未停，窸窸窣窣的落下来，一层一层的铺在地面上。

    白落落一脚踩上去，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雪地里留下一列长长的脚印。

    雪天路并不好走，白落落艰难走了半晌，总算是到达了学校门口。

    站在校门口，她下意识的回头望了眼——

    街角的杂货店内，邋遢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蒙头大睡，桌上全是倾倒的空酒瓶。

    白落落顿了顿，踏进校门。

    似乎是下雪的原因，校园里人并不多。

    她沿着路往教学楼走，只是刚走了没两步，突然便听一阵“嘻嘻哈哈”的孩子笑声，清脆的传进耳中。

    白落落闻声望去。

    只见路旁的丛林里，一群约莫七八岁大的孩子正在雪仗。

    那个穿白色T恤的男孩便在里面，他瘦得像猴儿，却似乎是孩子们中的带头人物，抓起一团雪球狠狠砸出去，飞射的雪球在空中碎成一蓬蓬的雪雾。

    只是——

    当白落落看清他们脚下的东西时，脑子整个“嗡”的一下就木了。

    那是一只白色的猫！

    孩子们天真的脸上洋溢着笑，雪球却毫不留情的砸在猫身上。

    白猫被围在孩子们的包围圈中，身上有好几处伤痕，鲜血沿着雪白的皮毛落在雪地上，溅出一朵朵红色的梅花。

    它竭力伸出爪子拍雪球。

    但它只是一只刚出生不久的猫，甚至还没满月，孩子拳头大的雪球对它来，就像是庞然大物。

    每当猫被砸的踉跄摔在地上，孩子们就会爆发一阵“嘻嘻哈哈”的恶意哄笑。

    “砰！”

    白落落拎的书包摔在地上，拔腿就往丛林的方向跑去！

    白猫不叫也不跑，顽强的站在雪地里。

    一双异色瞳孔高傲又漠然，即便身处险境，却仍不曾低下头颅。

    它知道自己支撑不住了。

    身体摇摇欲坠，满是伤痕。

    然而更冷的，是身体内部蔓开的无边寒意。

    又是一个雪球砸来，猫踉跄了下，扑倒在地上。

    “好像死了？”

    “那么快？！没上一个好玩啊！”

    “真扫兴！”

    孩子们尖利的声音响起，带着浓浓的不满。

    穿着白色T恤的男孩跑上前，用脚尖踢了它一下，猫的身体被踢出很远，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男孩儿又跑上前，伸手去抓猫的尾巴，想把它拎起来。

    “住手——！”

    一道焦灼愤怒的少年音响起。

    只听重重的“砰”的一声响，少年撞开那群孩子，挡在猫面前。

    “呜哇哇哇——”

    “人啦！欺负人啦！！”

    孩子们尖锐的哭声陡然炸响！

    哭声在安静的校园里格外嘹亮，很快便引来许多人，站在一旁指指点点。

    门卫大叔和孩子们的家长匆匆赶来，挤进人群的包围圈。

    “天啊！哪个杀千刀的对这么的孩子下手！”

    “是他！就是他！！”

    “臭不要脸的！连孩子你都欺负？！”

    “老子死你！！”

    家长们顿时激愤起来，骂骂咧咧的撸起袖子就要人，孩子们的哭声越发尖利，人群中一片混乱。

    学校的安保死命拦住，拼命朝那少年使眼色，赶紧先离开再。

    猫勉力睁开眼睛，金碧色的双瞳望着面前的少年。

    少年的脸涨的通红，往日暖茶色的眼睛里满是愤怒，毫不犹豫的喊道：“他们虐猫！”

    那满身酒气的中年男人大声嚷嚷道：“虐猫？谁看见了？谁看见了？！再，那不是还没死呢嘛！”

    话音未落，忽的，人群中有声音叫道：“上次那只死了的母猫也是他们干的，我看见他们把尸体拖出来，扔在路上了！”

    现场嘈杂的声音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目光诡异的望过去。

    中年男人一瞪眼，破口大骂：“谁的？！谁的他妈给我站出来！”

    “多管闲事，就是死了又怎么样？一头畜生而已，还能跟人相提并论？！”

    “就是！大惊怪！”

    “虐你家猫了吗？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家长们不屑一顾，同学们开始撸袖子，眼看就要再起冲突。

    学校保安一把拦住众人，严肃道：“虐猫杀猫是不犯法，但你们害死的是学校的猫，还将尸体扔在道路上，严重破坏校园环境、恐吓同学，学校有权对你们进行罚款！”

    中年男人双眼瞪得像铜铃：“那……那分明就是流浪猫！”

    保安：“别废话，赶紧都跟我走！”

    家长们全都傻眼了，连孩子们的哭声都吓得噎住。中年男人脸色突然狰狞，揪着男孩的头发拽过来，铁扇般的一巴掌就呼上去——

    “啪！！”

    “死东西！让你不听话！老子哪来的钱交罚款？！”

    “老子死你！！”

    “呜哇哇哇——”

    男孩尖利刺耳的哭声震天响，被男人一巴掌的鼻血都涌出来，头嗑在花坛上，瞬间青紫了大块。

    他一边拼命躲避着，望着白落落，眼中流露出刻骨的怨毒。

    一个被欺辱的弱者，不敢反抗，却将自身所有的不甘与愤怒，倾泻在比自己更弱的动物身上，以此来获得扭曲的快感。

    ——有些人，不值得同情。

    白落落冷冷在一旁看着，什么也没。

    “行了！磨蹭什么？！都快点走，别堵在这儿影响上课！”

    保安吆喝着，把一群家长孩子都带走了。

    原本围在这里的同学们纷纷散开，人群中，有个带鸭舌帽的男生垂下头，压了压帽子，匆匆离开。

    白落落转身，望向地上那只白猫——

    猫气息微弱的躺在地上，一条后腿鲜血淋漓，全然没了昨天生气十足的模样。

    白落落心里狠狠揪了下。

    她蹲下身，试探着伸出手，心检查着伤口。

    伤口并不大，但似乎是被尖锐的东西划伤，也不知道她来之前，那群孩子都做了什么。

    白落落在系统商城里找了些包扎的药品。

    用棉签和酒精消毒时，猫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它微微睁开眼睛，却仍是无声无息的，一声也没有叫。

    它惯来是这样沉默。

    把所有的痛苦都独自咽下去，不与别人分享。

    不会卖萌，也不会撒娇——

    是一只冷漠无情的猫猫。

    白落落心中微叹，低垂着头，仔细敷上药，用绷带给它包扎好伤口。

    白猫的脑袋微微动了动，偏头看着白落落。

    它双眸一金一蓝，如同碧澈的蓝天和金黄的太阳，灼人眼目。

    猫身上的血沾湿了白落落的手，它毛绒绒的一团，身子在她掌心微微发着颤。

    半晌。

    白落落听见一声微弱的声音响起——

    “喵。”

    ……

    白落落：“……？！”

    她动作一僵，惊愕的抬眼看它，暖茶色的眼眸里满是震惊，几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白猫睁着金碧色的瞳孔，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喵。”

    声音冷酷又生硬，没有丝毫的婉转顿挫，像是干巴巴的从嗓子里挤出来。

    白落落第一次，遇见叫声这么难听的猫猫。

    只是，她唇角却止不住的扬起。

    柔软的掌心轻轻落下，覆在白猫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真乖。”

    白落落刚给白猫包扎好伤口，它就挣扎着往树洞方向爬去。她一把摁住猫，冲它摇手指：“不行不行，那里已经不安全了！”

    白猫冷酷无情的瞥着她。

    白落落心里已经决定带它回家。

    但是马上就要上课了，她不方便把猫带去教室里，四处转了圈，将白猫放在一处隐秘的灌木丛下面，耳提面命的嘱咐它不要乱跑。

    完，她拎起书包，匆匆就奔出了丛林，朝教学楼跑去。

    白猫蹲在灌木下，低眸看了眼自己包扎好的腿。

    旋即抬眸，金蓝色异瞳一眨不眨，盯着白落落的背影远去。

    ……

    白落落这次的运气显然不好，到班级的时候，林老师已经开始上课了，原娅朝她投来自求多福的目光。

    教室后排，临澜抬眸望向白落落，握着笔的手微微一紧。

    讲台上，林老师严肃的咳了咳，让白落落放学后去她办公室一趟。

    白落落：“……”

    垂头丧气的回到座位上。

    她视线在教室里扫了一圈，竟发现龙利也不在，听其他同学，好像是身体不舒服，又请假了。

    林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白落落在下面心不在焉的走神，想着日后快落的养猫生活，忍不住露出了姨母笑。

    好不容易熬完了一天，还没等下课铃，白落落就从座位上飞奔而起，直冲林老师的办公室而去。

    林老师的办公室就在走廊的最里面，一眼就能看见。

    白落落风风火火的推开门进去，一眼，突然就愣在原地——

    临澜也在办公室里。

    不会吧！

    临澜也被叫过来问话了？？？

    林老师正忙着批改作业，见白落落过来，连忙放下手头的工作，严肃的朝她招招手：“过来。”

    白落落走过去，悄摸摸的望了旁边的临澜一眼，发现她竟然在——

    批！改！试！卷！！

    白落落：“？？？？”

    似乎是察觉到白落落的目光，林老师瞟了她一眼，解释道：“临澜所有科目都拿了满分，我这里作业压了太多，就让她帮忙改试卷。”

    “……”

    学渣受到一万点暴击伤害。

    林老师严肃了表情，开始问话：“白落，你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天天迟到啊！”

    白落落：“……”

    她总不能自己沉迷撸猫，无心学习吧。

    ——只可惜不沉迷撸猫，她也无心学习。

    白落落支吾了一下，拿出万金油借口：“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

    林老师一眼戳破了她的谎言，语重心长的教育道：“白落同学，虽然我们的基础不太好，但是千万不能自暴自弃，一定要端正学习态度……那个，临澜，白落的试卷批改好了吗？拿过来我看一下。”

    旁侧，临澜批改的笔微顿。

    然后伸出手，从身旁试卷堆的顶上准确拿了一张。

    她微微抬眸望向白落落，眼眸黑白分明，指尖捏着试卷的一角递过来，满面红彤彤的叉叉，衬的指尖越发苍白。

    白落落……

    白落落十分羞愧的接过来，感觉像是被当众处刑，头都快埋进了胸里。

    刚刚临澜批改她的试卷，一定看到了上面千奇百怪的错误吧！

    啊啊啊啊啊啊！

    实在太丢脸了！！！

    旁边，林老师还在帮着补刀：“白落同学，你要多向临澜学习呀！你看这里，上课明明讲过的……”

    白落落连连点头，露出浪子回头，洗心革面的目光，表示自己一定好好悔改，努力学习。

    林老师终于满意了，松口放她走人。

    白落落心里还惦记着白猫，麻利的窜出办公室，赶紧就往楼下跑。

    “阿落。”

    身后，忽的响起一声沙哑嗓音。

    白落落顿住脚，扭头一看，竟发现临澜也跟出来了。

    她停下脚步：“怎么了？”

    “你……今晚有空吗？”临澜的声音罕见的带了丝迟疑。

    白落落吃惊的一挑眉：“今晚？我……”

    话未完，临澜突然上前两步，捏着什么东西递到她眼前——

    那是一张薄薄的电影票。

    电影名叫做《深海里的秘密》，播放日期写着今晚七点。

    临澜抬眸望着她，指尖不自然的捻了下薄薄的电影票，嗓音微哑：“……你会来吗？”

    白落落微微哽了一下，到嘴边的话便咽回去。

    临澜竟然连票都买好了，她实在不好意思再拒绝。

    她思付了下，计算把猫送回去，再来回一趟的路程，还是有时间赶到电影院的。

    白落落顿了顿，抬手把电影票接过来，笑道：“好，我一定到。”

    临澜站在走廊尽头，漆黑眼眸里亮起些许微光，望着白落落匆忙的背影走远。

    他攥紧掌心，心脏忍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只在今晚了。

    ——坦白一切的真相。

    *

    白落落下楼的时候，见外面天色昏暗，已然快要黑了。

    空气中飘着雪，经过一天的累积，地上的雪已经没过半个腿。

    白落落艰难的在雪中跋涉着，远远的看见那丛灌木，忍不住扬起唇角，心情都明朗起来。

    她加快脚步往前跑，到了近前定睛一看，却忽的愣住。

    ——白猫并没有等在灌木丛下。

    白落落以为它又往树洞那里去了，连忙又回头找了一遍，却仍是没看见猫的影子。

    奇怪。

    它伤了腿，不应该跑这么远。

    白落落心生疑惑，却又有隐隐的不安感慢慢爬上背脊，掠住了心脏。

    她脚步一顿，突然扭头，急忙朝灌木丛赶过去。路上不心摔进雪里，她爬起来就往前跑，模样狼狈极了。

    重新回到灌木前，白落落毫不犹豫的拨开灌木，带刺的灌木割在她的掌心，划出一道道红色血痕，钝钝的疼。

    白落落忍着疼痛，弯下腰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

    只是余光瞥到某个角落，她瞳孔骤缩，寒意瞬间侵满了全身——

    角落里，被人遗落了一把带血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