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六十章 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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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一味药就要两头通吃,就是穆氏,胃口也未免太大了。”苏紫盘算着要如何向叶脩开口的问题,不由得道。

    “胃口大,是因为无论怎样我们都只能乖乖受着,阿钟灵海散尽,星月引的引灵之力无可替代,被人捏住命门,自然没资格讨价还价。”

    “你得对,等思瑜再回来,我们通过气之后,如有必要,我再走一趟朝都。”

    钟妙音的状态趋于平稳,沈思瑜一时归期未定,于是苏紫也终于抽了空闲,往玄峰寻夜非再叙天命之事。

    对于她能平安取得玄寒琼瑰归来这件事表现的最平静的就是玄峰。不不归山上下掀起的八卦潮,此前就连任平生都特地传话让她得空之后上镜台仔细汇报一遍在极寒之地的遭遇,只有玄峰,自始至终都将神棍人设保持到位,直到她主动前来,根本无人主动关心她的动向。

    与熟络的雁疏和司徒若絮不同,虽然与夜非也早已相识多年,且要论起来,他对自己还有开蒙之恩,可苏紫与夜非的交流当真不多,二人之间也依然保有一分或疏离或拘谨的客气。此来拜访,苏紫开口的第一句话也照例先提起雁疏,“雁师叔不在玄峰?”

    “他被罚思过,尚未出关。”

    夜非语调平静,却让苏紫愣了好一会儿,以雁疏的地位,还有谁能罚他,又是因何要罚他思过?不必怎么费力猜测,苏紫便知道症结恐怕与自己脱不开干系。“是因为此前交给我的锦囊?”

    “嗯,那是他折损自己的寿数,强行为你勘得的结果。”

    苏紫心神巨震,一时不出话来。

    “你不必多思,他自己强求,与人无尤。不过因他此举,倒是令我确定了一件事,也是你今日前来的原因。”夜非虽然也是如假包换的神棍,但相较起其他人,他已经是话最直白的一个,只要是能明言之事,他向来干脆,从不有意以谜语人示人。“也就是天命之。”

    既然来了,苏紫自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关于我乃天命之人一事,夜师叔但请明言无妨。”

    “不归山暗藏祸龙之厄一事,你已明了,自登仙道立派以来,除去祸龙,便是本门第一要务,数百年来,尊者、首座,及我玄峰上下,均为此事极尽所能,斩龙是必行之计,但为此计成,却并不易。吞天化龙,承天地厄祸,亦算是‘应运而生’,要断天地气运,后果绝非人力所能承受,所以必须要为斩龙后事而做考虑。”

    这话听来玄幻,却不难理解,毕竟苏紫已经见过真龙,确定了吞天化龙既是气运溃散的真龙转化而生,不论会造成什么后果,均是天地自然的选择,人力要强行扭转,没有暗王那样的实力,后果的确不堪设想。既如此,夜非究竟想要些什么,也就不难猜测了。

    “所以,玄峰想出的办法,是要以天命之人身上的天运,去对抗祸龙的厄运?”

    “不错。”果不其然,见她瞬间便能理解,夜非眉目间的凝重也消减了一些,“天命之人亦是应运而生,你等或终将有大任在身,但在此之前,还需将此气运借予登仙道。”

    苏紫一时无言,她还是坚信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从来祸福相倚,现在她身上纠葛的利益已经理不清,若玄峰的占算果真没错,那她身上这股比六道缘强大的多的气运,也不知究竟能庇护她到何时。

    但,即使如此,只要她真有这个力量可以助登仙道渡过难关,那么她义不容辞。

    “我明白了,我身为登仙道弟子,自该为师门尽我所能。只是方才夜师叔所言‘你等’,难不成除我之外气运之子另有他人?”

    夜非依旧干脆,对她并无隐瞒,“在你之前,玄峰测定的天命柱,乃是盛凌人。”

    这答案也算是情理之中,毕竟盛凌人中二时期是真的难搞,不归山上下包括任平生之内,对他的容忍度都称得上是最高等级,若只是惜才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但此时便一切豁然开朗了,“天命柱”虽然到了用时恐怕生死难测,但在与祸龙决战之日到来之前,倒是一张相当过硬的“免死金牌”。

    “此事盛凌人应该不知道吧。”以她对盛凌人的了解,虽然他对登仙道的情感无需怀疑,但会不会就这么如任平生的愿,却要画个大大的问号。

    “无人对他剖明,但,他应当已经有所猜测。”

    也对,那人的智商同样不能用常理揣度,他嘴上不,但对斩龙这件事,显然已视为己任。

    事情虽大,但在二人的三言两语下已经达成了共识,话题也就不必再继续,苏紫想了想,还是开口问夜非道:“不知雁师叔在何处思过,我可否前去探望?”

    “后峰暝思洞,去吧。”

    苏紫随即告辞,直奔玄峰北峰而去。若从他们出发时算起,雁疏便已经被关了快一年,此时相见,苏紫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暝思洞并不像罪岩那般还有禁制来强制关押受罚之人,所以本应在思过的雁疏早已料到她的到来候在洞外,也不必她什么,示意她摊开掌后,就这么又将一个锦囊放在了她掌心。

    苏紫下意识攥紧锦囊,“你何须”

    “是三师兄和你了什么吧?”雁疏却只是笑笑,指尖点开她紧皱的眉心,“要救钟妙音,你便没时间耗费在这些事上。极寒之地一行虽然艰难,但进退尚可掌握在你中,可要与天都打交道,你中筹码却十分有限,一切绸缪皆要谨慎,心不要将自己搭进去了。”

    “我一定会救她,若一切路都走不通,那就从天都把东西直接偷出来。”苏紫着,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郑重,“但损伤自己这种事,也请你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我不能为救一个亲近之人,而伤害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