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双胞胎
这里风景不错,白晗也没地方可去，就在山间瞎转悠，熟悉环境。
她一个人走着，时不时跟系统两句话。
走到一汪潭水前,水面波光粼粼,水质很好,清澈见底。
就在白晗找了一块大石头准备坐下歇息片刻的时候，不远处飘来一阵轻微的啜泣声。
高高低低,像是极力压制，但却怎么都忍不住了似的。
白晗：“”这荒郊野外的,听着还真有些阴森可怖。
也不知道是不是潭水的关系,还是错觉,她莫名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气扑面而来。，
哭声渐渐响亮,白晗臂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问道：“系统,这是修,并不是灵异世界吧。”
系统：“但是有鬼修。”
白晗：“嗯？”
系统：“灵异世界的鬼就真的是鬼，但这里的鬼还可以修炼。”
白晗：“”所以这里确实真实存在鬼的？
系统：“以你的能力,见鬼只是事。”
白晗：“闭嘴吧你。”
虽然系统并没有安慰到自己,但白喊还是鼓起勇气,硬着头皮循着声音过去了。
她一边往过走，一边轻声叫道：“谁在那儿呢？”
哭声戛然而止,但也没有其他动静。
白晗叫道：“出来吧。”半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白晗继续往前走,随着越来越接近，一道灰色的身影快速从眼前闪过，吓得她头皮差点炸裂。
她下意识出,一道掌风过去，灰色的身影猛地向前一扑，“啊——”了一声，摔倒在地上，紧接着，白色的身影立刻缩成一团，颤巍巍地求饶道：“对、对不起，打扰了您，真的很抱歉，我、我这就走！”是个女孩柔弱的声音。
白晗的害怕去了大半，她走上前去，定睛观察，突然发现这不是大女主么。
不，女主没这么弱气和可怜，这应该是反派。
反派因自己和女主长着相同的脸，却有着截然相反的际遇，心里极度不平衡，在堕入魔道事情暴露，脱离澜山派后便划花了自己的脸，修饰以浓重的妆容，和女主彻底区分开来。
后期的反派浓妆艳抹，根本看不出来长啥样。
眼前的这个姑娘看起来十一二岁，还不过是个孩子，身形瘦弱，形容怯懦，衣着寒酸，举止畏缩，像是哪里逃出来的洗浣丫头。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白晗已经知道她就是自己的任务对象，心中也大概有了底，但面上还是表现出了疑惑。
“我”姑娘垂着头，似乎不想。
“你被人欺负了？身上有伤？”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味，白晗眉头皱得很紧，“看你的穿着打扮，应该也是澜山派的人，这里竟然有人恃强凌弱？是谁？”
“不是，不是！”大概是因为从没有受过正规教育，又经常被呼来喝去，随意打骂的的丫头，白晗仅仅只是多问了两句，姑娘竟然吓得哆哆嗦嗦，控制不住地抽泣起来，她，“没有，不是他们，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偷学，也不应该擅闯禁地，都是我的错，求您千万不要告发我”
看着她忙不迭叩头求饶的模样，白晗心下一紧，轻声道：“你过来些。”
姑娘起先不愿意，但却害怕白晗，也不敢反抗，只好慢吞吞走了过来。期间眼睛一直看着自己的脚尖，甚至不敢琢磨着如何逃跑。
走近了白晗才发现她的衣服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皮肤布满淤青伤痕，很难想象衣服下面又是怎样一个狼狈的身体。
白晗之前是想等她熟悉了环境，了解了形势，再妥善安排好自己后，再去寻找反派，脑海中也设想过无数次和反派相遇后自己该如何表现，却没成想这么快就不期然撞上反派了。
而且反派的模样——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看着面前可怜似的反派，白晗之前模拟过的回应全都用不上，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现。
她看着面前姑娘瘦削的身影，不忍地看着她胳膊上已经化脓的伤口，从袖口里掏出一瓶丹药递了过去：“这是调理身体的，吃了身上的伤就会好了。”
姑娘吓了一跳，第一反应不是接过来，而是惶恐地向后退，甚至反应强烈地背过了去，像是——白晗里的丹药有毒，近距离接触立刻就会暴毙似的。
白晗起先不解，但对上姑娘瑟缩的眼神便明白了，她只是在害怕。
或许对她来十分普通的丹药，但对姑娘来，这可是她在其他地方连看都不敢看一眼的仙丹，若是不心碰坏了，恐怕又是一顿无情的嘲讽辱骂甚至是毒打。
果然，姑娘慌乱地摇了摇头，语无伦次地拒绝了。
“拿着吧。”白晗低叹，“既然遇见了，也算是有缘，你倒也不必有顾虑，拿着吧。”
姑娘心翼翼瞄了她一眼，这才注意到她身上穿着的也不是山门内的衣裳，看来不是澜山派的人，她还想拒绝白晗的好意，可是身上的伤痕一抽一抽地疼，仅仅只是抬起臂的动作，都疼的她倒吸一口凉气，轻叫一声。
倒显得她很想要似的，姑娘羞的脸立刻就红了。
白晗见她这副模样，更觉得心头怜爱，视线划过她臂上的斑斑红痕，同情道：“乖，拿着吧，若是以后还有需要，再来这边找我拿。”
犹豫了许久，姑娘终于还是接过了白晗上的药瓶，畏缩着了声谢谢，立刻转身跑开了，似乎是不想多和白晗什么。
白晗看着她狼狈逃窜的背影，觉得任重而道远，任务还是挺困难的。
单单只是句话都已经把她吓得落荒而逃，若是自己再主动靠上去，岂不是更要被怀疑有所图，被列为重点远离对象了！
白晗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脑袋疼。
不愧是即将要登仙的人，五感十分敏锐，只要有人靠近，白晗立刻就能感知到。
气息十分熟悉，俨然是昨天才见过面的大反派，白晗立刻循着气息赶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那药可还好用？”白晗是突然出现在姑娘身后的，乍一开口，姑娘吓了一跳。
整个人哆嗦了下，脚下踉跄，要不是白晗眼疾快扶了一把，估计要摔个狗吃了。
躯体的温热透过单薄的衣物传过来，姑娘反应激动地挣脱开向前跳了一步，她转身，看到是白晗，惊恐的表情有所缓解。
但紧接着又紧张起来，她紧紧攥着昨日白晗给的丹药瓶子，磕磕巴巴道：“谢、谢谢您，您给我的，简直就是神丹妙药，我回去吃过一颗之后，身上的伤全都好了，伤疤都没留一个。”
甚至没受伤的皮肤都比先前变得细腻嫩滑有光泽，她简直吓了一跳。
原本药瓶里有十几颗的样子，她还以为是仙界最普通的，就没忍住想尝尝仙丹的滋味。
没想到疗效竟如此好，一定是非常贵重的药物，她实在后悔不跌，本来就不应该拿的。
这下吃了一个可怎么回报？
姑娘胡思乱想，一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准备过来的，谁知又被临时叫去顶替别人做杂活，期间生怕被人发现自己的变化，她还一直含胸驼背的，都没敢让人看到她的脸。
幸亏别人也都嫌弃自己，不愿意接近自己，完全没发现。
等活刚一干完，她就立刻赶过来了，就好像这东西烫，一秒钟都不敢多拿。
白晗轻笑：“好用就好。”
姑娘支支吾吾道：“我身上的伤已经好了，剩下的仙丹都在这里了。”她摊开，露出昨日白晗给她的那只青花瓷瓶子，着急又笨拙地道，“我就只吃了一颗，其余的都没动，干干净净的，请您放心收回去。”
白晗道：“既然给了你，又如何有收回的道理，这药物虽有愈合伤口的功效，但最主要的还是能强身健体，改善体质，对修炼有事半功倍的成效。”
她看了一眼瓶子，“应该也没剩多少，你先吃着，若是还需要，我再送你就是。”
果然，反派的脸色微微变了。
修炼对她来就是内心最深处的伤痛，是她永远也过不去的一个坎。
提到可以促进修炼，姑娘刚才还坚决伸出来的微微晃了晃，但她深吸口气还是没收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白晗一挥，地上陡然出现一堆瓷瓶。
她掀开眼皮，懒洋洋道：“对你来尊贵的东西，对我来不足为道，这些东西放在我这里也是累赘，功效作用也在随着时间流逝而褪去，与其让它们就这样化作一堆粉末，还不如让它们都发挥自己的功效。”
系统：“”你确定这不是拉仇恨？
幸好姑娘没想那么多，也没觉得受辱，就只是悄悄偷看了白晗好几眼，依旧犹豫不敢收回。
白晗索性接过来，直接往她怀里一塞：“我给你的，就拿着吧。”
姑娘措不及，惊慌失措地看向白晗的，傻了似的站在原地。
她还从没被人这么热情地对待，一时之间有些懵逼。
白晗见状，顺拽着她坐在一边的大石头上，低声问道：“你是哪个山峰的弟子，就算是修炼，身上也不至于那么多伤痕，是被谁欺负了吗？”
或许是被戳中了心中隐秘的痛，姑娘沉默一瞬，眼圈微红：“我资质愚笨，还不够格被长老收为弟子，现在也只是外门的杂役，有些活干的不到位，自然会受惩罚。”
她的不卑不亢，似乎已经习惯了，但眼底的悲伤不是作假的。
“资质愚钝？”白晗看着她难过的表情，心头不忍，抬捏住她的腕。
姑娘楞了一下，慌张想要缩回，但白晗捏得很紧，根本不给她半点挣脱开的会。
白晗眉心微蹙：“筋脉堵塞，根骨硬且大，确实不适合修炼。”
白晗每一句，姑娘的眼眸就暗淡一分，到最后，她咬了咬唇：“我知道的，我从就知道的。”
“可是”白晗更加心疼了，她话锋一转，“也不是不能改变。”
姑娘眼睛陡然一亮，焦急地看向白晗，这瞬间总算是露出了孩子灵动的一面，但也更人心疼。
其实她心里也是十分在意没法修炼的吧，非常不平衡为何同时出生的姐姐能获得万人喜爱，而她就要被人捧高踩低，做个人人呼来喝去的奴役。
只是以她的能力无法改变才忍了下来，但凡有其他办法，都不会安于现状的。
眼神这么坚定刚毅，白晗有一瞬的恍惚，脑海中也出现了一双非常熟悉相似的眼眸，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但很快，白晗就被姑娘着急的神色拉回了神智，脑袋高速运转，很快便忘了心里的这点触动。
“当然有办法解决了。”看着面前头发枯黄，面颊瘦削，一看就有些营养不良的姑娘，白晗摸了摸她的头，笑笑道，“你听过洗髓池吗？”
“洗髓？”姑娘显然没听过。
“是呀。”白晗扬起唇角，“去除体内杂质，洗筋伐髓，改善体质。”到这里，白晗面色微微凝重，“只是这是一个脱胎再造的过程，必定痛苦不已，你觉得你能坚持下来吗？”
“我能！我肯定能！”姑娘都没有听懂是什么，但一听到可以改善体质，不定以后就能修炼了，忙不迭点头，生怕晚一秒就错过这大好的会。
饶是如此，还是不够。
姑娘噗通一声跪下，接连磕了好几个头，脑袋砸在石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白晗赶忙拉她起来，发现好不容易变得白嫩的额头已经被磕出了红印子，隐隐有血丝渗出来。
白晗心疼地摸着她的脸颊。
都瘦成皮包骨了，颧骨高高耸起，几乎要将脸皮戳破，白晗叹了声气：“怎么突然这样？”
“多谢仙人。”姑娘激动地不出别的，一句话就这么翻来覆去地，等心情稍微平静下来，她心翼翼提问道，“仙人，先前我也曾想过如何改变，但我有幸咨询过长老，他没有办法，这个洗髓池”
“千万年前是有洗髓池的，先天根骨不佳的修真弟子在幼年时期于洗髓池中浸泡一段时间，能打通拓宽筋脉，于修炼有益，只是神魔大战时，这洗髓池被波及，洗髓液被污染，不仅失去了功效，浸泡之后还可能会被魔气浸染，所以长老才无法。”
姑娘刚才还亮晶晶的眼睛迅速暗淡下来，她抠着指，道：“原来如此，那世间岂不是已经没有洗髓池了。”
白晗笑了笑：“洗髓池并不重要，有用的是洗髓液而已。我这里有收了一些，倒是可以给你用。”
姑娘本来觉得是空欢喜一场，已经不抱希望了，没成想听到这么大个惊喜，嘴巴都合不拢了，
白晗噗嗤笑出声音：“留在我这里也是无用，倒不如给最需要的人。”
姑娘支支吾吾：“可、可我不配啊，这么贵重的东西应该给别人的，我不要，我不能要。”话虽如此，但毕竟还是孩子，不会掩藏情绪，眼底的渴望几乎凝成实质溢出来。
“物品何谈贵重不贵重？这是我的东西，我就给我想给的人。”白晗故作严肃。
姑娘瘪了瘪嘴，张嘴想要反驳，但这东西对她的吸引力太致命了，她太想要改变体质，太想要了，想的发疯。
白晗：“你现在的体质还不适合浸泡洗髓液。”
话还没完，姑娘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
看她坐火山车一样的情绪跌宕起伏，她本人如何白晗不清楚，但白晗确实被她逗笑了，甚至噗嗤笑出了声音：“放心吧，我既然答应你了，自然会做到的，我的不适合是以你现在的体质，将会承受粉身碎骨，筋脉重组，五脏六腑移位的痛苦。”
“我、我不怕！”姑娘信誓旦旦道。
看到姑娘为了洗精伐髓连命都可以不要的架势，白晗无奈，但更多的还是心疼：“这也不是你不怕就能行的，你的身体承受不了，反倒有害无益。”
姑娘眼神黯淡。
白晗不忍见她如此失落模样，也不再跟她绕弯子，立刻道：“我这里有强身健体的丹药和药材，你每日过来找我，三个月后，体质增强，便可着准备浸泡洗髓液了。”
得到了白晗的保证，姑娘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白晗问道：“怎么了？”
姑娘怯怯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从到大，她都是不受欢迎的那个，就算是别有所图，都没人对自己这么好过。
明明是双生子，可所处境遇却完全不同，姐姐是众星捧月的掌门弟子，整个山门的人都对她恭敬有加，甚至阿谀奉承，而自己却连进山门的资格都没有。
很多人嫉妒姐姐，不敢找姐姐麻烦，就把所有的不满和怒火都发泄在自己身上。
他们在和姐姐长得一模一样的自己身上寻找平衡和慰藉感，好像凌驾于自己之上就是也将姐姐踩在了脚底下一样。
为此，他们更加兴奋，更加变本加厉，也更加想看到自己狼狈甚至是悲惨的模样。
他们恶意嘲讽，打着认错人的名义和正常比试的名义挑衅她，将她打的毫无还之力，直至遍体鳞伤还不肯把，非要听到自己亲口承认自己是个废物，是个没人要的杂种之类的羞辱的话才哈哈大笑一番，笑着离去。
只留下她趴在冰冷的地面上，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的，寒气直接传进了骨头缝里，眼泪都被冻住了，根本流不下来。
她也无数次也去死，但总觉得不甘心。
这世界太险恶，她想报复，想狠狠掀翻那些欺负自己的人，将他们彻底踩在脚底下，所以她努力苟且地活着。
但在日复一日越来越痛苦的折磨中，希望越来越渺茫，她也越来越械，甚至到后来，她已经像个木头人，不再有期盼和奢望，只麻木不仁认命地接受这一切。
但现在，有人在她这面死水中扔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一大片涟漪，牵动着她的心脏都在微微颤抖。
姑娘眼眶微红，眼泪不停地打着转，眼前的白晗逐渐模糊，但她仍然紧盯着不敢眨眼，生怕这从天而降的救世主就是一场美梦，稍有不慎就会破碎，随风飘散。
她心想，如果真的是个梦，那就永远不要醒过来。
只要能修炼，不管要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愿意。
就算眼前的人要自己的命，她眼皮都不会眨一下，会毫不犹豫当场给她。
白晗笑道：“哪有什么原因，我不是早过，无非就是遇见你，觉得你与我合缘，随便伸帮你一把罢了。”
姑娘不语，许久之后咬了咬唇：“这已经不是随一帮了。”仙人拿出来的好多东西，是她都未曾听过的。
白晗：“对你来不是，但对我来就是。”
她摆了摆衣袖，温和道：“这些东西左右留在我这里也无用，还不如给了你，也让它们实现更大的价值。”
姑娘眼底波光粼粼，眼看着眼泪就要飙出来了，白晗立刻道：“我们这也算是第二次见面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姑娘连忙吸了吸鼻子，毕恭毕敬道：“我、我叫杜凝蓝。”
“什么？”白晗脸色有一瞬间的扭曲，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了，只是还觉得是自己精神恍惚听错了，讪讪笑了笑，问道，“你你叫什么？”
“杜凝蓝，木土杜，凝心的凝，青蓝紫的蓝。”杜凝蓝觉得她反应有些奇怪，歪了歪脑袋，眼神询问她没事吧。
白晗盯着她看了半晌，也不知道是心理因素还是怎的，刚还没发现，现在越看越觉得这姑娘的眉眼，神态举止间和杜阮蓝有几分相似之处，她不自觉上前一步，轻轻执起杜凝蓝的，低声问道：“你的名字好好听，我可以叫你阿蓝吗？”
从未有人真正叫过她的名字，都是哎、喂那样的随便乱叫，甚至还有人叫自己杂种，狗东西，更没有人愿意如此亲切地叫她，这让杜凝蓝有了一种自己也有亲人的错觉。
她脸颊微微红了红，低头应允道：“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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