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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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思?雅预料得不?错,东风公社带了头,他们红云公社养鸭场在收蜗牛这事传得更广了,附近几个公社的社员知道这事,都羡慕得很。尤其是见东风公社的社员捡蜗牛捡到他们公社了,心里更不高兴了,凭什么他们自己山上的蜗牛要让东风公社的人捡了卖钱啊?

    不?行,这个钱可不能让外?人给挣了。东风公社能去找红云公社搭上顺风车赚点零花钱,他们怎么就不行了?于是纷纷找队长,大队长,很快就传到了公社。

    捡蜗牛能卖多少钱?几十上百块顶天了,听起来不少,可一个公社上万人,摊到人头上能有多少,顶什么事?尤其是马上就要秋收了,要忙着收庄稼,这才是大事,附近四通公社、丰宁公社的干部都不想拾人牙慧,弄这么个没多少好处的事。毕竟这个事弄不?好他们要平白惹麻烦,办好了,也没啥功劳。

    丰宁公社的书记更是暴躁得直接拍桌子,把电话打?到了冯书记这儿:“我老冯,你们公社瞎折腾什么?搞得人心浮动,耽误了秋收怎么办?出了岔子,你担待得起吗?我你们收敛点,赶紧停了什么收蜗牛这种?瞎胡闹,不?然误了正事,我找县里面!”

    冯书记也不?是好惹的:“喂,老黄,咋话的,什么叫瞎胡闹?咱们公社的干部一心为民,想方设法给广大社员同志创收增福利,大家都很高兴,怎么到你这儿就成瞎折腾了?再了,就算是折腾,那也是咱们红云公社折腾,怎么就碍着你们丰宁公社了?你这话好没道里?,你要告就去告,咱们去县里领导面前好好。”

    一席话把老黄堵得差点心塞:“不?是,老冯,冯书记,我不?是针对你,只是你也太好话了,由着下面的人胡来。你咱好不?容易过了两年平静的日子,你们干嘛要搞这些啊,平平安安不?好吗?万一弄出什么事,最后还不?是你这个公社一把担着,你何必冒这个风险。”

    有锐意进取的干部,自然也有得过且过,不?求有功,只求无过混日子的,黄书记就恰好属于后者。

    人各有志,冯书记也不?好对黄书记的这种?

    想法什么。叹了口气,他道:“我知道你打?电话来的原因,这样吧,我跟公社的同志商量一下,回?头给你答复。”

    挂了电话后冯书记就把余思?雅叫了过来。

    余思?雅瞧他脸色不大好看?,估计是遇上事了,忙:“冯书记,你这是咋啦?是我们的办事有什么不?妥的吗?书记你尽管指导我们,能改的咱们一定改。”

    “不?能改的就不改是吧!”冯书记隔空点着余思?雅的头,下了结论,“滑头。好了,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养鸭场的饲料够了吗?刚才丰宁公社的黄书记打?电话过来抗议咱们给他们添乱子了,估计是他们公社的人看到东风公社的社员跟着卖蜗牛,眼馋了,找上了公社。”

    余思?雅明白了,就是其他公社不?满意他们他跳出来打破了这么多年都平静得像一滩死水的乡下嘛。虽然余思?雅不?觉得这是她的错,但领导因为这个事遇到了麻烦,那她作为下属,当?然得给领导分忧解劳。

    琢磨了一下,余思?雅开了口:“黄书记他们是不愿意向东风公社一样卖蜗牛给咱们是吧,我有个法子,其他公社的社员要是愿意送蜗牛过来,咱们养殖场也收,并当面把钱给他们结了吗,这样就不?用麻烦公社从中牵线了。不?过他们这是给现钱,得打?个八折,冯书记你看?怎么样?”

    余思?雅也不?是想砍价,克扣这么点钱。主要是他们自己公社,先前合作的东风公社都还没拿到钱,要还一个价,先前送蜗牛来的社员能答应吗?

    冯书记想了一下:“成,反正也不?劳烦他们做什么,又能平息他们公社社员的不?满,老黄还有什么不?满的那也不?关咱们的事。”

    提起老黄只是顺带,冯书记更关心的是:“余同志,这漫山遍野找蜗牛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

    山上的蜗牛总会有捡光的那么一天,到时候他们上哪儿弄饲料去。

    这个余思?雅早想过了:“冯书记,咱们这不?是没钱吗?等再过一个月就好了。”

    “行吧,你这姑娘主意多,我相信你,养殖场的事就靠你了,马上要秋收了,公社的全部精力?都得投入到这上面。”冯书

    记给余思?雅打?预防针,秋收是整个公社每年最重要的事,这关系着从社员们接下来一年能不能填饱肚子。

    余思?雅颔首:“我明白了,养殖场那边有我看?着,书记你尽管放心。”

    ***

    一晃眼,秋收到就到,收割、脱粒、晾晒这一连串的工作都要在短短十几天内完成,不?然时间拖长了,遇上下雨天,谷子淋了雨水很容易发霉长芽。

    时间赶、工作量大,所以全村的人都被发动起来,下田干活,老人孩都不能幸免。年纪的孩子提着篮子去田里捡断掉的稻穗,守着晒谷场赶来吃谷子的鸟雀。而像沈红英和沈建东这种?十几岁的少年少女在乡下已经算半个劳动力了,得下田割稻子。

    割稻子是个非常辛苦的活儿,而且水稻的叶子上面有的锯齿,擦过火辣辣的,一天下来两个孩子上、脸上就添了不?少细细地伤口,脸上的皮肤也晒得红红的。

    就连沈建东这个精力?旺盛得整天上山下河到处乱窜的皮猴也有些吃不?消,回?到家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像团烂泥一样,都抬不起来。

    余思?雅见他们这么辛苦,便劝道:“你们明天别去上工了,没工分就没工分吧,粮食不?够吃,咱们花钱买就是。”

    “不?用了,嫂子就几天,我能行,虎他们都在呢,没事的。”沈建东拒绝。

    沈红英也:“嫂子,你放心吧,我去年就下田了,割稻子不?累的,挑担子才累呢!”

    见他们坚持,余思?雅没再多什么,只是下班后默默地接了家务活,第二天又去肉联厂买了一斤五花肉,两斤骨头回来给两个孩子补身子。

    没日没夜的抢收特别累人,等谷子装进谷仓里,大伙都瘦了一圈,皮肤也黑出了一个新高度。

    余思?雅真切地体会到现在的农民有多难,即便如此辛苦,像工蚁一样从年头忙到年尾,挣的也就够糊口。难怪听有招工大家都这么积极,就连只有块钱的工资大家也都要抢。

    秋收之后总算松了口气,接下来要完粮、分粮。

    完粮就是交粮食税,乡下收的粮食有很大一部分要上交给粮站。但因为全公社就只有一个粮站,仓库有限,所以

    每个大队还要轮着去排队,比较耗时间。

    不?过这是男人们的事,跟余思?雅没什么关系。

    她关心的是进入九月,两个孩子又要上学了。他们这学期念初二,两个孩子的成绩都不算特别好,现在是九年制教学,学五年,初高中各两年,也就是,他们明年就得考高中了,考不?上就没得上了。

    所以第一天上学的早晨,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余思?雅就问他们:“初中只有一年了,你们有什么想法?”

    沈建东不?愿意念书:“读完就不读了呗。”他的同学大多都是这样。

    余思?雅没理他,看?向沈红英:“你呢?”

    沈红英捏着筷子,抿着唇,沉默了许久:“我也念完初中就不?念了。”

    她这个不念了跟沈建东的不?念明显不一样。

    余思?雅放下了筷子,睨着他们俩:“明年你们一个5岁,一个3岁,不?念书回?来干什么?我很忙,可没空管你们,所以你们得继续给我念,考上高中就去念高中,考不?上就继续复读。”

    总要让他们看到高考的那一天,要是恢复了高考,看?到了读书的希望,他们还不?是不愿意认真念书,那余思?雅也不?勉强了。

    沈建东的嘴巴垮了下来,沈红英的眼睛红了,感激地看着余思?雅:“谢谢嫂子。”

    余思?雅拿起筷子吃饭:“想谢谢我就好好读书。”

    沈建东眼珠子转了一下,嘿嘿笑着:“嫂子,红英想念你就让她念,我就算了吧,要是我跟她都去了县城念书,那谁在乡下陪嫂子你啊,你一个人我们可不放心!”

    余思?雅被逗笑了:“我一个大人,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而且你们就知道我不?能去县城?建东,别到时候我跟红英都去了县里,就你一个人留在乡下,你可别怨咱们抛下你!”

    靠,他怎么就没想过这个可能呢?沈建东这下也不?敢嚷着不?读书了。

    吃过饭,三人一起去了公社,余思?雅又开始忙碌了起来。这段时间喂养得好,鸭子见天的长,大的已经四斤多,生长开始逐渐放缓了。再过一段时间,这些鸭子就不会长了,除非是产蛋,不?然养着是浪费粮食。

    所以余思?

    雅要考虑销售的问题了。

    她到了妇联办公室,把情况给魏主任了。

    魏主任一辈子都在公社,最远的一次就是上回?去省城买鸭苗,见识并不比普通村民强太多。所以听到销售这个问题,她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咱们找供销社?”

    这会儿供销社不止担负卖东西的任务,也还具有收购的职能,村民们的鸡蛋、山上的山珍野物等等,都能拿到供销社换钱。

    当?然,供销社给的价格也不?会太高。

    余思?雅正缺钱的时候,一只鸭子少卖几毛钱就好几百块,她可不愿意。

    “魏主任,咱们这么多鸭子,公社供销社就那么大,才两个售货员,他们也没法收啊,要是让咱们一天卖几只鸭子这样弄,那得卖到什么时候?鸭子长大了不?长肉,天天吃粮食那可都是钱。”

    魏主任一想也有道里?:“那要不?让他们打个报告的县城的供销社,上面来收购?或者找国营饭店?”

    一辈子在体制内工作,魏主任的思?维始终局限在这个框框架架里,这是时代的局限性。

    “这得等什么时候,咱们的鸭子已经长大了,多等一天就得多消耗一天的粮食。魏主任,这个事我觉得还是要咱们主动出击,自己去找买家。”余思?雅索性挑明了,出自己的想法。

    魏主任顿时明白了:“余,你有什么想法就直吧。我年纪大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脑子也没你们这么灵活。这个养鸭场,可以大部分时候都是你在操心,你作主就行,只是要注意,别违规,给自己给公社惹麻烦。”

    余思?雅听明白了她的意思,连忙摆:“魏主任这个你尽管放心,我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该碰的我一定不?会碰。这不?国庆节、中秋节要来了吗?双节来临,肯定要好好庆祝庆祝,咱去问问县里的厂子要不?要给职工们发福利。”

    到时候也是公对公,旁人知道也挑不?出刺。

    魏主任听了她的打?算:“这样也行,不?过咱们公社跟县里的厂子没什么联系,得你自己去跑了。”

    意思就是公社也帮不上忙。

    这个余思?雅早知道了,他们公社就是一穷二白,连个砖瓦厂

    都没有,还能指望什么?

    “成,不?过咱们公社总有人在县城做职工吧?有没有名单,要有认识的,到底是老乡,回?头去了县里我也去拜访拜访。”

    魏主任指了指斜对门:“你去问问李。”

    谢过魏主任,余思?雅转身跑出去找李:“李同志,咱们公社有哪些人在县里面工作,公社有名单吗?”

    李摇头:“没有,你要不?急,我可以给你整理一下,不?过可能不是特别全。”

    不?全没关系,她又不用每个都去见。余思?雅高兴地:“那就麻烦李了,能整理多少算多少,弄好了你叫我。”

    李办事的效率很高,第二天就把名单给了余思?雅。上面总共有46个人,不?但有名字、年龄,还有工作单位和职务,这可是大大方便了余思?雅。

    把名单研究了一遍后,余思?雅圈出了重点,一个是县械厂的采购赵东宁,一个是纺织厂的生产组长姚安,还有一个是县糖果厂的工会干事傅红芝。

    这三个人各有优点,赵东宁是采购,买什么本来就要他去对接,申请,纺织厂职工最多,要是人福利一只鸭,养殖场的鸭子都不够,工会在发什么福利上有很大的话语权,甚至有些单位的福利就是由工会来决定的。

    了解了三人的资料后,余思?雅打?算第一个去找姚安。因为纺织厂效益好,职工多,一家就能吃下他们所有的鸭子,要是能服他们,就不用跑其他的了。能跑一家干嘛要跑两家。

    找到纺织厂的门卫大爷,给他看?了公社开的证明后,大爷帮余思?雅叫了姚安。

    姚安是个快四十岁的矮个男人,很黑,很瘦。看?到余思?雅,狐疑地拧起了眉毛:“这位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

    余思?雅一打?照面就知道姚安这人不是很好打交道,因为他浑身都写满了抗拒,一副嫌麻烦的样子。

    短短地思考了两秒,余思?雅觉得自己要是绕弯子,可能姚安会没耐性听,索性开门见山,明了目的:“姚组长,国庆节要到了,不?知道你们厂子里给员工准备了什么福利?”

    姚安皱眉看?着她:“我不?知道,我只管生产,国庆节发什么是上面

    的事,领导会安排。”

    “这样啊,咱们公社今年新成立了一个养鸭场,就在清河村一队,最近有一批鸭子要出笼,长得非常肥,是佳节送礼的不?二选择,能不能麻烦姚组长帮我们问一下。”余思?雅直白地着,目光盯着姚安的表情。

    姚安只觉得烦,一口就给拒绝了:“这不?是我该问的事,你找别人吧。”

    余思?雅不?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她退一步道:“那能不能麻烦姚组长介绍工会的同志给我认识一下,咱们今天中午在国营饭店边吃边谈,你看?怎么样?”

    只是让他搭个线认识一下,不?算过分,但姚安还是不愿意掺和:“我不?认识工会那边的同志,你找别人吧,我还有工作。”

    完就丢下余思?雅走了。

    吃了这么个闭门羹,余思?雅也不?生气,摸了摸鼻子摇摇头,难怪进纺织厂二十年了还是个组长呢,这个姚组长脑子真是太死板了,连她明晃晃的暗示都听不懂。当?然也可能他听懂了,但不?稀罕,毕竟只是个乡下的养鸭场,不?成气候。

    出师不?利,余思?雅不?气馁,出了纺织厂直接去械厂找赵东宁。

    赵东宁是个采购,嘴皮子要利索得多,见人就三分笑,客客气气的:“原来是妇联的余同志,你好,我就是赵东宁,起来跟余同志还是一个村的,不?过我家是清河村十队的,离一队比较远。难怪没见过余同志呢。”

    “我原本是余家村的,今年才嫁到清河村。”余思?雅笑着解释。

    那她是去了妇联才嫁到清河村的,还是嫁到清河村后才进的妇联?这两者意义可不一样,但不?管是她自己有本事,还是夫家有背景,十几岁能进妇联,还让公社派出来办事,总有两把刷子。

    赵东宁收起觑的心,含笑道:“原来是这样,那咱们也是一个大队的人,都是自己人,余同志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虽然赵东宁明显好相处了许多,但余思?雅清楚,这是因为他的职业身份决定的,并不能他这里就好办事,相反,要想成功,她还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余思?雅笑道:“赵同志,咱们公社今年弄了个清

    河鸭养殖场,不?知道赵同志你听过没有?”

    赵东宁还真听老家的父母提过一嘴:“听有这么一回?事,咱们村挨着河,养鸭子挺好的。”

    听过就好办,余思?雅继续:“冯书记和妇联的魏主任信任,把这个事交给了我。当?初我们是去省养殖场那边买的鸭苗,山高路远,运输又不?方便,太折腾了,现在第一批鸭子已经长大了,下个月应该就会产蛋了,如今我们有个想法,于其去省城买鸭苗还不?如自己孵。一只鸭蛋只要五分钱,一只鸭子可是要一毛五,还不?算运费,还折腾。所以我今天来的第一个事是想问问赵采购,你们县械厂有孵化卖吗?”

    孵化可不便宜,怎么也得几千块吧,一个乡村养殖场买就买?赵东宁有点吃惊,对余思?雅话的语气都更客气了一点:“没有,我们械厂主要生产各种?型农具,孵化需求太少了,价格又贵不?好卖,你要买,估计得去省城。”

    余思?雅早猜到了,辰山县是个穷县,养殖业没发展起来,谁买孵化?县械厂的销售范围就县城这一亩三分地,就是生产了也没人买,更何况余思?雅觉得他们厂子还没生产孵化的生产线。用这个开头也不?过是想给赵东宁展示一下他们养殖场的“实力?”和野心罢了。

    “这样啊,哎,要是县城有就好了,找个拖拉就运回?去了。这要是去省城,那可又得麻烦省运输队的同志了。”余思?雅满是遗憾地。

    赵东宁眼神闪了闪:“余同志还认识省运输队的同志啊?”

    余思?雅摆,语气娴熟亲昵:“也算不?上,不?过省运输队二队的队长跟我一个姓,五百年前是一家,他人特别好,上次就是他安排人免费送鸭子回?来的,不?然一千只鸭子,我们可没办法弄回?来。”

    这还叫没关系呢?运输队的人本来就拽,更别提人家还是省运输队的了,不?花钱都帮忙绕一圈送东西,这关系可不一般。

    赵东宁愈发觉得余思?雅不?简单,笑着奉承:“余同志认识的人可真多。”

    余思?雅笑着:“哎,没办法,养殖场事情多,到处跑,可不就认

    识了。不?提这个了,咱们来正事,赵同志,不?知道你们厂子里准备了国庆节的福利没有?咱们养殖场的这批鸭子长大了,要卖一部分。我想着械厂的同志们特别辛苦,为咱们的秋收保驾护航,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要是你们要买鸭子做福利,咱们这批鸭子就便宜卖给你们了,活鸭五毛一斤,保准又肥又大,赵同志你看?怎么样?”

    她这话真是得敞亮又舒心,而且比市面上卖的鸭子还便宜那么一毛,赵东宁听了有些心动,毕竟他也想不用票就能吃到肉。鸭子这东西养得不?多,所以市面上卖的也不?多。

    “这个我得问问厂子里,你们有多少只鸭?”

    余思?雅估算了一下:“大概七百只,剩下的要留下来配种?繁殖。”

    “这么多!”赵东宁有点吃惊,“咱们厂子里没这么多人。”

    余思?雅知道,县械厂不?大,只有两三百人,她笑道:“没事,你们要多少都行,你们先挑。”

    这样倒是行,赵东宁点头:“那你留个电话,我去问问厂子里,要是领导没意见,回?头我给你打?电话。”

    余思?雅掏出纸笔,记下了公社的电话和自己的名字,递给赵东宁:“好,谢谢赵同志,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离开了械厂,余思?雅又去了糖果厂找工会干事傅红芝,结果扑了个空,了傅红芝的婆婆生病了,她去医院照顾病人了。

    人家在医院照顾病人,自己这时候去麻烦人家不合适,余思?雅只好作罢,打?道回?府。

    回?去后,等了三天,赵东宁都没来电话,余思?雅觉得可能械厂这边希望也很渺茫了。那她得另寻出路,不?能在这里干等着赵东宁,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但因为辰山县工业不?发达,没什么大的厂子,像印刷厂这种?只有几十个人,跑一趟也卖不?了几十只鸭子,余思?雅不?愿意浪费这个时间。

    她琢磨了一下,计划去省城。省城人有钱,对肉食的需求更大,几百只鸭子随便一个厂子就能吃下。而且以后随着他们养殖场规模的扩大,这个市场肯定要开拓到省城,这是迟早的事,就当提前演练吧。

    不?过没等她

    启程,赵东宁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们单位同意采购一批鸭子作为员工福利分发。

    简直是峰回?路转,余思?雅非常高兴,在电话里就问:“那你们要多少只?”

    赵东宁:“工会那边统计的是要325只。对了,我们还有一个要求,你们得帮我们把鸭子杀了。”

    不?然全活蹦乱跳地拿回去怎么分?大家拎着只活鸭回去,弄得厂子里都是鸭毛像什么话。

    对于这点,余思?雅没有意见:“当?然可以,那你们得早点来,咱们先将鸭子称了,然后再宰杀,当?天杀好,你们当天带回?去,你看?怎么样?”

    “那也行,我后天过来,你们准备一下。”赵东宁在电话里就敲定了时间。

    挂断电话后,余思?雅立马去安排这个事。

    只有一天多的时间,要杀三百多只鸭子,这可不是一个轻松的活。她思索了一下,先去魏主任那里汇报了工作,然后在广播里通知每个公社选五个妇女后天到养鸭场来杀鸭子,一个人两毛工钱。

    紧接着,她又到养鸭场,找了几个男人帮忙挖了几口土灶,然后在村里借了几口大铁锅,放在灶上,只等后天杀了鸭就烧水烫鸭拔毛。

    一切准备就绪,赵东宁一大早就开着一辆拖拉来了,车子上还跟着一个年轻伙子。

    他把车子开进了养殖场。

    余思?雅马上迎了上去:“赵同志你好,先喝茶歇几分钟咱们再去挑鸭子。”

    赵东宁接过搪瓷缸子一口喝完,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后:“不?用了,走吧,咱们厂子里都还等着咱们回?去分鸭子呢!”

    他雷厉风行,余思?雅也省了时间。

    “好,请跟我来。鸭子都收拾好了,你们自己挑。”余思?雅把他们带到鸭舍。

    早上,工人们就把鸭子抓起来,在腿上绑上了谷草。余思?雅让他们专门挑公的,大的,总共挑了五百只在鸭舍里。

    赵东宁没耐心一只一只地挑,他大致扫了一眼,见这些鸭子都很肥,在四五斤左右,便:“直接称吧,325只。”

    “好。”余思?雅让来帮忙的妇女们把鸭子抓了出去,称重,旁边一个人在记录重量,称完后,另一个马上把鸭子抓去另外一边杀了,

    然后交给等待的妇女拔毛。

    一连串工作井然有序,一点都不乱。

    赵东宁看?出了苗头:“你们这分工挺好的。”就没一个闲人。

    余思?雅笑道:“昨天特意培训了他们一下,免得耽搁大家的时间。”

    一个村养殖场都要培养员工,赵东宁不?由高看?了余思?雅一眼。

    因为人多,三百多只鸭子,半天就杀完了。赵东宁给余思?雅结的现钱,总共卖出去了26块。

    余思?雅拿着这笔钱,先给当?天干活的工人发了工资。

    她不喜欢欠债,回?到公社,就用大喇叭通知孩子们来领钱。

    将欠的钱还完后,余思?雅里还剩6块,是他们辛苦的来的成果/

    看?到这笔钱,魏主任和文英都吓了一跳:“咱们才卖了三分之一的鸭子,要把鸭子都卖了,岂不?是能挣一千多块?”

    才三个月,这可比他们种庄稼强多了。

    “那也得卖出去啊,余去县城跑了两天就找到这么一个买家,还剩六百多只鸭子呢。”魏主任有些担忧地。毕竟像械厂这样爽快的买家可不好找。

    余思?雅捏着下巴:“魏主任,文英姐,我正想跟你们这个事呢。我打?算留三百只鸭下蛋孵化鸭,这样咱们就不用去省城买鸭苗了。余下的三百多只鸭子,我想杀了,做成酱板鸭,再拿出去卖,你们看怎么样?”

    酱板鸭的保质期更长,销售范围也更广。而且余思?雅也不?甘心做最底层的供货商,她想起后世的烤鸭、酱板鸭、熏鸭、鸭脖子、鸭架子、鸭舌、鸭掌等等吃法,口水都要流了,光有鸭子怎么行,这些美食也要跟上啊,分开卖利润比这样卖整鸭高多了。

    “酱板鸭?”魏主任念着这三个字,“余,不?是我们不相信你,我们都没吃过,也不?知道这鸭子好不好吃,好不好卖,要都杀了,不?好卖怎么办?得亏掉六七百块啊。”

    不?信任也是正常,毕竟这么多钱。余思?雅想了一下:“这样吧,魏主任,我先杀一只鸭子,做出来让你们和冯书记、周部长都尝尝,大家都好吃,咱们再做,你们觉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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