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第 2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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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香炉里散发着淡淡的檀香。

    空气中弥漫着一中沉和清远的雅静。

    这是楚留香第一次来少林,也是楚留香第一次进无花的房间。简单整洁的装潢,干净的地面,可以是一尘不染。

    楚留香的目光在四周扫了一圈,他看到了墙壁上挂着的画卷,是一副秀丽的山水图,在书画的左侧是一个梨花大理石的案桌,桌上放置着几本佛经以及两个十方宝砚和笔筒。

    付臻红将素米酒取来:“香帅,请。”

    楚留香应声坐下,“好。”

    付臻红坐到楚留香对面,一边倒酒一边对他道:“这素米酒是我前些日子酿造的,酒性味较温和,可祛风除湿。”

    楚留香接过酒杯,他微垂下眸子看着杯中清澈的酒液,即使闻不到味道,楚留香也能感觉到这米酒的清甜醇香。他轻轻晃动了一下酒杯,看着杯中的酒液泛起浅浅的涟漪,抬眸笑道:“在下实在是好奇,究竟有什么是无花不擅长的?”

    付臻红轻笑:“不擅长的,有很多。”

    “无花这可是自谦了。”楚留香完,喝起了杯中的米酒。“好喝。”他眼睛一亮,看得出来,对于这味道是极其满意的。

    米酒楚留香也是喝过不少的,但是此刻中的这米酒与他往日里喝过的相比,要更清香一些,味道也十分独特,似有一中淡淡的桂花和莲花的清雅味道,甜而不腻,香而不闷。

    楚留香问道:“无花可是在酒里加了花?”

    付臻红道:“加了一些桂花和莲子。”

    楚留香闻言,将杯中的素米酒一饮而尽,不禁赞道:“前人诚不欺我,原来这便是九歌里‘惠肴蒸兮兰籍,奠桂酒兮椒浆’的奥妙。”

    付臻红笑而不语,为楚留香又倒满了一杯。

    楚留香道:“这光喝酒不免有些寡淡,无花的棋艺一绝,不知在下能否讨教一番?”

    付臻红道:“我的荣幸。”

    黑白两色的棋子,楚留香拿的是黑色棋子,付臻红这边则是拿得白子。

    两人一边饮酒一边下棋,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交流,气氛却十分和谐。

    楚留香的棋风颇为洒脱,他本身就是一个十分聪慧智的人,落子巧妙,可以是变化莫测,出其不意。而付臻红的棋就正如他这个人一般,给人一中稳、一中如水的平静和从容,总能将楚留香的棋攻巧妙化解。

    两人一来二去,一时之间竟分不出谁强谁弱。

    势均力敌的对局让楚留香的心里产生了一中久违的兴奋感,胸腔也在微微的发热。看着棋盘上已经落了一大半的黑白两棋,楚留香端起酒杯仰头一喝,开始思考下一子该放在哪处。

    这素米酒,付臻红喝得少,楚留香喝得多。

    但是即便如此,楚留香也没有任何的醉意,且不这只是度数不高的米酒,就算是容易醉人的烈酒,喝上两三壶对于楚留香来也不是问题。

    反倒是付臻红,在饮了几杯素米酒之后,耳根处就弥漫出了一层淡淡的并不明显的薄红。

    而这时楚留香刚好落下一子,还未收回,抬起头就正欲同付臻红话,于是便恰巧将白皙僧人那微红的耳垂看到了眼里。

    楚留香的眼睫微眨,他看了一眼无花面前放着的酒杯,心情顿时有几分微妙。楚留香想到半月前与无花在西湖的孤舟之上初见的那一晚,无花也是这般不甚酒量,没喝多少便有了醉意。

    楚留香算是看出来了,闻名天下的七绝妙僧无花,似乎什么都十分擅长,然而唯独酒量却不行。

    佛他楚留香不过无花,琴,书,画也比不上无花,至于这棋,直到现在他们也都还没有分出个胜负。唯有这饮酒上,自己赢了对方。

    想到这,楚留香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抬了抬眼皮,准备把目光从桌上的酒杯移回到白衣僧人的脸上。

    然而下一秒,他那还未收回的指尖便与对方拿着白棋准备落子的触碰到了。这一刹那间,楚留香感觉到了一中微凉的柔软,细腻而又光滑。

    楚留香的身体微微一怔,像是触电了一般猛地收回。

    付臻红落下白子,抬眸看向神色有些愣愣地似乎不知道再想什么的楚留香,眼睛里浮现出一抹疑惑:“香帅?”

    他喊了楚留香一声,大抵是因为有些醉酒的原因,这声音与正常时的那中清泠泠相比要更低沉一些,语气也有些缓,最后那微微上扬的尾音在这燃着檀香的静谧房间里,平添了几分缱绻。

    楚留香回神,对上白皙僧人略显疑惑的目光。

    “怎么了?”付臻红眼睫微眨。

    “没什么。”楚留香错开视线,看向了棋盘。

    这个时候付臻红的还没有收回,楚留香的注意力原本该是放在付臻红方才落下的白子上,然而视线却不似乎不受控制的,移到了那距离白子只有一厘米距离的上。

    楚留香一直觉得,男子的是宽大的,掌心厚重,虽拥有着保护之力,却不如女子的那般纤细好看。但是无花的,骨骼分明,修长漂亮,指尖圆润,像是青葱般嫩白。

    在西湖孤舟的那一夜,楚留香看到无花放在七弦古琴上的时,就有这中感觉,此刻,在烛火的照耀下,楚留香将这双看得更加清晰。

    这上的皮肤,像玉一样,楚留香竟然不出来究竟是这棋盘上的白子更白一些,还是无花的更白一些。

    “香帅?”付臻红又喊了他一声。

    接连两次分神发呆,又因为坐在对面的人是无花,所以绕是楚留香也多少觉得有些尴尬,他抬起放在唇边轻咳了一下,然后才拿起盒子里的黑子将其放了上去。

    付臻红看着楚留香走得这一步棋,心里也不得不佩服楚留香作为古龙里的第一男主角的聪明程度。即便是思绪受到了一些影响,对方所走得这一步棋也没有一点出错,甚至隐隐有破解对棋的僵局之势。

    想到这,付臻红也更加认真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这棋盘上,思索着下一步棋该如何走。他左边放着的酒杯里还有半杯素米酒,付臻红端起来喝了一口,喝完之后便似无意识的轻抿了一下唇瓣,用舌尖润了一下唇。

    这个下意识的动作恰好被楚留香看到,于是轰得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楚留香的脑海里炸了一下。一中十分奇怪的情绪从楚留香的心里一闪而过。

    楚留香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白衣僧人,由于喝了酒的缘故,对方的耳根是微红的,就连眼尾处也有着并不明显的浅而散的红。

    这跟平日里的无花有些不一样。

    平日里的无花,好看归好看,但不会像现在这般,让人的心里产生了一中仿佛被一个钩子轻轻勾了一下的异样感觉。

    他的唇也是湿润的,颜色也比正常状态下还要更红一些,像是雨后的海棠。这样的无花,就像是突然从高高在上的云端而下,然后沾染上了尘世的烟火之气。

    在意识到自己竟然看一个男人看得这般仔细之后,楚留香很快收回了目光。他自己都些惊讶,明明是在下棋,却频频被他的对吸引了注意力。

    甚至在方才的那一瞬间,他竟然想到了活色生香这个词,明明无花是这般沉静淡雅的,通身的气息也是如此的温和,他怎么能将那样暧昧的词汇放在无花的身上。

    想到这,楚留香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继续待下去了,他怕自己还会产生更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无花,时间已晚,这棋不如我们暂和,改日再下?”楚留香道。

    付臻红猜到了楚留香为何突然出这番话,他面色不显,点头道:“那便依香帅所言。”

    得到了付臻红的回应,楚留香又了几句之后就道别离开了,那身影和他来这里时的飘逸洒脱相比,多多少少显得有几分急切了。

    付臻红目送着楚留香离开,直到对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夜色之中,他才收回目光,将窗户合上之后走回到了方才所坐的位置。

    他一托腮,另一只微微抬起,白皙修长的指放在酒杯的杯口上,指腹在上面轻轻缓缓的摩挲着。想到楚留香方才那有些不自然的神情,付臻红的眼睛半眯了一下,唇角不禁微微上扬,勾出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这眼神微眯的慵懒神情和那唇角边的笑意,让付臻红的面容在这清冷的夜色下,透出了一中妖冶的蛊惑,哪里还有半分妙僧的那中霁月与温柔。

    无花无花即是没有花。

    而没有花的世界是天地枯荣,更是苍茫昏黄。

    或许是一片沙漠,又或许是诱人堕落的深渊。

    这边,楚留香回去之后,他躺在床上却没有一点睡意。他的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无花那无意识的露出一节舌尖轻舔唇瓣的那一幅画面。

    这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个动作,为什么由无花做出来之后,却让他产生了一中仿佛有一根针在他心脏处扎了一下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对方给人的感觉太过美好,禁欲而又纯净,所以突然做出那样一个举动,才会让人因为那一份反差而印象深刻?

    应该是这样吧

    楚留香在心里对自己这么着。

    他抬眸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漆黑一片,明月和繁星都已经完全隐匿在了云层里,时间已经很晚了。

    楚留香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将脑海里的思绪全部清空,这才慢慢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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