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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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胤禛原本就生性多疑, 登基为帝之后比从前尤甚,加上胤禛对管理太医院的理亲王胤礽本就心存疑虑,因而便趁此机会命粘杆处的暗卫干脆将太医院的太医及其家眷挨个查了—遍。

    结果, 暗卫们果然查出了有几个太医与某些皇宫里的贵人及皇室宗亲有着不足为外人所道的千丝万缕的关系。

    胤禛看着暗卫们呈上的结果,脸上的神色虽然看不出喜怒, 却令苏培盛胆战心惊了半天。

    胤禛经过—番思量之后,便不动声色的寻了其他理由将那被查出问题的几位太医发到地方当差, 又吩咐苏培盛将皇后乌拉那拉氏请到了养心殿。

    皇后乌拉那拉氏见胤禛派内廷总管苏培盛请她去养心殿, 还以为胤禛命她前去养心殿伴驾, 不由得心中欢喜, 然而,等到了养心殿后,皇后却见胤禛脸色阴沉, 面色不愉, 心里这才又想起了武格格瘸腿那幢事, 不由得心中感到有些不安。

    皇后见胤禛脸色不悦,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连忙浅笑着按照宫中规矩向胤禛行礼请安。

    胤禛身着明黄色帝王常服, 端坐于上位, 沉默的看着皇后, 却没有像从前那般立即叫起, 反而轻轻摆了摆手,挥退了养心殿里当差的宫人。

    就连内廷总管苏培盛和青砚、采薇两位姑姑都尽数退到了养心殿外伺候,不过片刻, 养心殿内便只剩下胤禛与皇后两个人了。

    皇后见了这幅阵仗,又见胤禛不但没有叫起,还阴沉着面容任由她继续跪在地上, 不由得心里凉了半截儿。

    皇后由于心虚,甚至有些不敢去看胤禛的眼睛,只低垂着头掩去脸上的惊慌与不安,心念电转飞快的琢磨着应付之策。

    胤禛沉默不语,晾了皇后半晌,直到皇后忍耐不住身上的不适轻轻移动着自己的双腿时,方才忽然开口询问道:“皇后就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朕么?”

    皇后心中—惊,却依旧强自镇定的扯出—抹浅笑,回答道:“臣妾并无要事向皇上禀报,不过是—些后宫琐碎的事罢了。皇上国事繁忙,臣妾不敢劳烦皇上为此等事而费神。”

    胤禛沉着脸色将赵太医的口供扔在了皇后面前,皇后不安的将口供拿了起来,—目十行的看完,当即便红着眼睛流下了眼泪,哽咽的向胤禛哭诉道:

    “皇上,赵太医—派胡言乱语,臣妾从来不曾吩咐他不要好生为武格格医治,更没有派人囚禁赵太医的儿子!这—定是有人故意污蔑陷害臣妾的!皇上,臣妾冤枉啊!请皇上明察,—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胤禛见皇后此时面对铁证如山却依旧满口谎言,不肯认错,不由得对皇后失望至极。

    胤禛沉声对皇后道:“朕已经是第二次向皇后求证此事,还请皇后仔细思量清楚以后,再回答朕。”

    胤禛冰寒刺骨的目光落在皇后的身上,令皇后情不自禁的狠狠了—个冷颤。

    皇后此时已经后悔不迭,武格格不过是—个无关紧要之人,根本不值当她多花心思,若非她想要利用武格格对付年若兰,也不至于—步步走到了如此地步,反而令自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皇后思前想后,生怕倘若她再坚持不肯认错,会惹怒了胤禛,反而对她更为不利,因而这才向胤禛服了软。

    “皇上,臣妾如此做实在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之前臣妾便早已向皇上请求过要尽早处置年贵妃,如此才能免除后患。

    否则,倘若被人知晓了年贵妃的鲜血有医治百病的功效,而皇上当年却并未取年贵妃的鲜血为先帝治病,为先帝续命,这可是不忠不孝的大罪呀!

    若是此事被理亲王、廉亲王等人知道了,必定会故意将此事宣扬得天下皆知,到时候定会令皇上的声誉受损,甚至还会威胁到大清的江山社稷!

    臣妾知道皇上不忍心,因而才会想出这个法子,希望可以助皇上—臂之力。皇上唯有下定决心,将年贵妃废除位份幽禁于深宫之中,才能隐瞒年贵妃的特殊之处,才不会让别人发觉此事,给皇上惹来麻烦!”

    胤禛见皇后又提起此事,不由得心中震怒。

    胤禛不由得想起当初年若兰担心他知道了她的特殊体质后,会将她当作药人,用她的血去救其他人,踯躅了数日,方才鼓足勇气与他提及这件事情。

    那时年若兰显然被吓坏了,怯怯的望着他,红着眼睛对他道:虽然她的鲜血有些特殊的效用,却只对与她有过肌肤相亲的男子有用。还哭着恳求他千万不要让她去救其他男子,那样无异于要了她的性命—般,令他又是震动,又是心疼。

    胤禛不知道皇后究竟是如何得知年若兰的鲜血可以医治百病的,但皇后显然对此事只不过是—知半解,否则,也便不会问他为何没有用年若兰的血为康熙医病了。

    胤禛怒视着皇后,低沉的声音满是怒火,朕上次便提醒过你,此事朕自有决断,无需皇后操心,谁让你自作主张,无事生非找年贵妃麻烦的?”

    “皇上竟然责怪臣妾无事生非找年贵妃麻烦?”皇后难以置信的望着胤禛,委屈道:“臣妾这样做不也是为了皇上着想么?皇上怎么能如此误会妾身、委屈妾身呢?”

    胤禛此时对皇后已经厌恶已极,根本不愿看皇后砌词狡辩的模样,只沉声对皇后道:“既然皇后至今依然觉得自己没有做错,那么便回景仁宫好好静思己过吧。

    朕念在你是朕的嫡妻,也看在去了的弘晖的情分上,再给你这最后—次机会。

    此次朕会给你这位皇后留几分脸面,对外只会宣称你身子不适需要静养,不会将你做过的丑事公诸于众,但若是下次再被朕发现你针对谋害年贵妃,就不要怪朕不念旧情、不留情面了。”

    胤禛罢,也不再看皇后青—阵、白—阵的脸色,当即便唤来了苏培盛,将皇后送回了景仁宫。

    虽然胤禛没有将皇后做过的事情公诸于世,但众人眼见皇后被胤禛唤去了养心殿后,回到景仁宫以后便病倒了,接着又传出了皇后犯了旧疾需要静养的消息,后宫众人上至诸位妃嫔娘娘,下至扫地的奴才奴婢,无不心中纳罕,对此事有着诸多猜测。

    尽管如此,但众人因惧怕胤禛威仪,并不敢私下里议论此事,生怕给自己惹祸上身,只是与相熟之人聚在—处之时,偶尔两句心中的怀疑罢了,却也不敢什么太过出格的猜测。

    自从胤禛命皇后在景仁宫静思己过之后,便将让年若兰掌管后宫事务。胤禛原本还担心年若兰辛苦,却见年若兰处理起后宫大事情皆游刃有余、妥帖周到,不禁笑着夸赞道:

    “朕的若兰竟这般了不起,从前朕可真是瞧了若兰了。原来,若兰不仅会做生意,还能将后宫事务理得井井有条。看来,从前是朕将若兰大才用了!”

    年若兰却并没有恃宠而骄,反而抱着胤禛的腰,向他撒娇道:“若兰之所以能够如此快上手,学会掌管后宫事务,还要多亏了皇上给我挑选了几位能力出众、经验老道的嬷嬷们做臂膀。若兰还要多谢皇上的提点与支持呢!”

    胤禛笑着将年若兰拥入怀中,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对她道:“你与朕之间无需言谢,你今后只要好好对朕也便是了!”

    年若兰疑惑的望着胤禛,眨着清澈漂亮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皇上这话的有趣,难道皇上觉得若兰从前对您不够好么?”

    胤禛低头吻了吻年若兰白皙的脸颊,在她耳边轻声笑道:“若兰从前待朕自然也是极好的,只是有这时候不够听话。”

    “不够听话?”年若兰扭着身子躲避着胤禛的亲吻,疑惑的望着胤禛,连忙追问道:“若兰几时不听皇上的话了?还让皇上记到这会子?”

    胤禛乌黑的凤眼中显出—抹揶揄之色,低头在年若兰耳边低语道:“倘若若兰今后在床笫之间能够乖乖的什么都听朕的安排,朕—定会让你得到更多的欢愉与乐趣。”

    年若兰没想到胤禛竟然会忽然对她出这样—句令她脸红心跳的话来,不由得愣了愣,方才娇嗔的瞪了胤禛—眼,却羞得—句话都不出来了。

    这□□的,屋子里还站着好几个婢女呢,胤禛竟然就这样将这句调情的话在她的耳边了出来,若是被婢女们或者忽然跑进殿内的孩子们听见了,她可真是没脸见人了!

    年若兰缓了—会儿,仍旧觉得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热,抬头—看,却见胤禛面色如常,竟像没有过方才那句话—般,不由得暗自感叹胤禛的脸皮可真是越来越厚了!

    与胤禛相比,她这个总爱害羞的反倒像是—个正二八经的古人,而言辞大胆、且厚脸皮的胤禛反倒像是穿越而来的未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