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画像背后
就在皇甫銆失控自言自语的时候,有个人已经悄悄走到了他的身后。双放在推着轮椅的把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师弟,你现在纠结这件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吗?人都已经没有了,剩下的,都是浮云。你心魔太盛,若不除去,最的只能苦了你自己。你杀了刘妙妡,杀了皇甫清,即使仇报了,你又能快乐吗?”
皇甫銆不用回头也知道站在身后的人是谁,是自己的大师兄路礼仁。“师兄,刘妙妡刚刚的,你全听见了?”
路礼仁点了点头,“世间之事,有因才有果。无论是善果,还是恶果,皆是自己种的前因所为。刘妙妡害死师妹,是该死,但是,难道这里没有你的责任吗?谁也没有权利操纵别人的命运,你将她的命运玩弄于股掌之间,她心生记恨,贪图本就不属于她的,结果害了师妹的性命。为兄劝你赶紧收,莫要再害了更多人的性命才是。一念之间成佛,一念这间化魔,师弟,你可要想清楚了。”
路礼仁的谆谆劝导并没有什么效果,其实他也知道,自己这些就是对牛弹琴,没有任何用处。自己了十八年,有用吗?没有用,他半句话也没有听到耳朵里去,依旧是我行我素的,这么多年以来,精心策划复仇之事。从重新组织青灯会开始,他无以不用心到极致。他心魔已深,无药可解,除非是有朝一日,他自己想明白了,自己能幡然醒悟。否则,其它人什么也没有用。
“师兄,你无须再。我绝对不会放弃复仇。首先,就要亲剐了刘妙妡和她的儿子,以告慰楠儿和我们孩子之灵。然后,是皇甫清,我要将他从皇帝的位子上拉下来,要让他一败涂地,感受自己至亲至爱之人一个个离开,死去,最后,最后,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皇甫銆这些话时,真是搓碎钢牙,青筋暴起。
路礼仁只得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又难怎么办呢!有时候他也在想,是不是当初就不应该医好师弟的双,不应该将师父留下的银针绝学传给他。只是,他难做到不?时至今日,他还是做不到,依然会选择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想法子治他。
“刘妙妡身边那个孩子,她是你的儿子。要不要为兄也用滴血验骨的法子,验一验?”
对路礼仁的提议,皇甫銆毫不迟疑的拒绝了。“不需要,无论他是不是我儿子,也改变不了他是那个毒妇儿子的事实。他必须死。”
“你能容下一个水朴栉,一个他生母是谁也不知道的孩子,为什么就不能容下皇甫蓝辰,同样是你的骨血。无论他母亲曾经对你做过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孩子是无辜的。我还是找个会给你们验一验,也好做到心中有数,以免你做出什么让自己将来后悔,却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
对于路礼仁的这翻话,这次,皇甫銆却未置可否,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选择不回应这些话。
“你还是回房中休息吧,这些日子为了九大分会的事情,也吃喝不香,没有好好睡一觉。即然,皇甫清已经回到楚城皇宫,想必,近期不会再采取什么大的动作。”
“师兄,还是你回房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皇甫銆很是不给面子的下了逐客令,觉得自己这个师兄简直就是个话唠,有不完的话,都是些教之词,有用吧,没有任何的用。白了,与废话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路礼仁见皇甫銆有些不耐烦,也自是有些个没趣,将到了嘴边还没有出来的话,又统统的咽了回去。“为兄也累了,我先回去休息。找个时间,取那个孩子些许的鲜血过来,给你们做滴血验骨。”
扔下这些个话,路礼仁转身就走。恰好路过水朴栉的房间,到了房门口,他停下了脚步。
水朴栉这些日子可是憋闷坏了,自从上次见过青灯会会主后,再也没有见到过。这切不,连那个杀死自己盟娘的凶,薛英楠的面也没有再见,整日被关在这石室中,和做牢没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青灯会的会主打算怎么处置自己。
他实在无聊,每天无所事事,越是这样,他越发的想念自己的父母双亲,自从带着妹妹离开漠北雪花村,至今,一转眼两年了,也不知道父母双亲是否还安好,一定也很想念自己和妹妹。
他又想念蓝月公主,他并不知道蓝月已经被自己义兄的舅舅梁白衣带走了,更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大瀑布后面的日子里,楚国发生了哪些事情。他还以为蓝月公司在融王府里,翘首以盼地等着自己回去。
也会想念自己的妹子茉莉,和自己的义兄,兼未来的妹夫,皇甫蓝风。不知道他们带着盟娘回凰栖川,是否已经顺顺利利将盟娘入土为安。
人嘛,越是静下心来,越是闲来无事,就越胡思乱想。水朴栉实在想的难受,从床上人坐起什么,环顾四周,发现什么也做不了,即使自己想练功,这巴掌大的地方儿也练不开。应该做点什么呢?水朴栉反来复去的想了半天,突然眼睛落在石屋正中,有一张石桌子上。石桌子上摆了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摆地整整齐齐,
水朴栉自幼跟母亲学的一好丹青,画功甚是了得。既然无所事事,不如就找点事情做。水朴栉索性走到石桌旁,研起了墨,铺好纸,刷刷点点的画起来。他握毛笔,如同笔走龙蛇一般,不大一会儿的功夫,一张美人图就呈现在面前。
是蓝月公主,她的一颦一笑,举投足,早就深深烙印在水朴栉的心里,画起来自然得心应。放下笔,水朴栉拿起画纸,轻轻吹着上面未干的墨迹,盯着画上如花的容颜痴痴发呆。“月儿,我好想你,你是不是也在想我?”
水朴栉这句话对了,此时,此地的蓝月公主,也正望着天空发呆,想念着心上人儿,不知道她的栉哥哥现在身在何处,有没有也象她想念他,一样的,想念自己。
水朴栉盯着蓝月的画像看了半天,也傻傻的笑了半天。笑得自己也觉得腮帮子发酸,这才把中的画像轻轻的,象珍宝一样,放在石桌了左侧。又铺了一张纸,继续提笔画起来。这张画的是自己的母亲,一边画着,母亲温婉的音容笑貌就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心里暖暖的,又酸酸的,离家两年,哪有不想娘亲的孩子,哪有不想孩子的娘亲。
水朴栉画笔下的母亲,不仅仅是美丽端庄,她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神性的魔力,柔和中又带着坚韧。将母亲的画像完成,水朴栉同样轻轻吹干了墨迹,铺好一张新的纸,提起笔,“再画谁呢?”他稍稍沉思了一下下,又画出了茉莉,接着是大梅婶子,孙二赶子叔,孙老爹但凡是他能想到的,雪花村里的乡亲们,他画了不少,包括大梅婶子家的大黑狗,也出现在他的笔下。
还剩最后一张纸,画谁呢?父亲,他觉得应该画自己的父亲,但是他又不敢画,不是害怕,是担心自己无法画出父亲的“帅气”,如果用帅气,好看,漂亮,俊俏等词来形容自己的父亲,实在是不妥当,也实在相差太远,他能想到的只有两个字“妖孽”,象妖孽一样的好看。
水朴栉正提着笔,想着最后一张纸上应该画什么,石门开了,有个从外面进来。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路礼仁。路礼仁路过关着水朴栉的石屋,想了想,还是进来了。他对这个孩子,有一种不出来的喜欢。
“水少侠,好雅兴,在做画呢?”路礼仁脸上带着笑容,踱步到水朴栉近前,一眼就看到石桌上足有七八张的画像,最上面的一张是大梅。
“大梅,雪花村的大梅,近二十年没有见过了,她也老喽,老了。”路礼仁指了指大梅的画像,不由的感慨道。一时间,思绪万千,时光如梭,逝去不再回。二十年前,自己不过三十五岁,转眼成了五十岁的人。走过不惑,跨入知天命的年岁。
“不介意,我拿起来看看吧?”路礼仁是个谦谦君子,自然不会未经主人允许,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哪怕是一点儿出阁的事情,也是不可以的,他是个极为自律的人,象个苦行僧一样的自律。曾经有个人问过他,如此苛待自己,难道不觉得苦吗?
他摇摇头,从未觉得苦,这是自己本应该做的。自己唯一能管得好的人,就是自己了,如果连自己也管不好也真是枉为人,白来这人世间一遭。
水朴栉本是不想让他看的,主要是不想让他看到蓝月公主的画像,他会感觉到不好意思。但是,看到路仁礼带着期待,又饱含着温润的目光,拒绝的话,又不好意思出口,到了舌头尖上的话,只得又咽回自己喉咙里,变成了点点头。
“让你见笑了,我就是画着玩,画的不好。实在的,我想家了,两年了,出来两年,未曾回去,也不知道父母是否安好?画张像,以慰思念之苦吧了。”
“好男儿志在四方,出来长长见识,历练历练自己是不错的选择。能看得出来,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有你这样的儿子,你的父母何其幸也。你的父母在栽培你上,一定也是下了很大的功夫,费了很大的心血的。”
路礼仁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伸出,拍了拍水朴栉的肩头,那么的自然,仿佛是长辈在安慰或是劝慰晚辈,仿佛,他们俩个是忘年交,或是已经认识了许久。
路礼仁心里暗想,也许是自己与这个孩子有缘,或是因为他是自己师弟的儿子吧。
路礼仁拿起桌子上的一叠画纸,一张张的看着。大梅下面的画纸上,是孙老爹,他也是认识的。“孙家老爷子也老喽,老家人快八十岁了吧。真是岁月不饶人。”
路礼仁看到孙二赶子的画像,指着画:“这家伙,你画的不像,他本人可黑极了,象是刚从灶台下面拖出来的,你把他画白了。”
到这里路礼仁和水朴栉同时笑出声音来,“孙二叔是够黑的,大梅婶子经常,晚上除了看见他的牙,啥也看不见。”
路礼仁的又翻到了下一张,是茉莉的画像。他愣住了,水朴栉怎么能画英楠的像。莫不是这伙子,对英楠有什么想法?路礼仁想到这里,不由会心的一笑。还别,他们俩个可谓是郎才女貌,还挺登对的。
“水少侠,你画功不错,不过英楠的这一张,画的有失水准。没有画出英楠英姿飒爽的神韵来。”
“不,不,我画的不是她,是我妹妹茉莉,是我亲妹妹。”
“你妹妹?”路礼仁吃惊非,再仔细看,还是觉得与薛英楠有七八分的相似。
“真的是我妹妹茉莉。”
路礼仁心里不由打了一个结,很是奇怪,这个姑娘确实与英楠长地极为相似,只是神韵不同。
当路礼仁看到茉莉画像下面那一张画像时,整个人石化了,变成了一座雕像。中所有的画纸,纷纷落在地上,他却象被人点了穴道一样,动也不动的。
水朴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大叔,你怎么了,怎么了?”
被水朴栉连连唤了好几声,路礼仁这才回过神来,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画纸,水朴栉也跟着一起捡。路礼仁指着何白筱的画像,声音发颤的问道:“她,她是你什么人?”
水朴栉不明白对面这个面善的大叔为什么突然间情绪失常,刚刚还是好好的。心里奇怪,却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问出口。见对方问自己,他就顺着话答了下去。“这是我的母亲。”
“真是你的母亲?”路礼仁突然间双搭在水朴栉肩上,用力的摇晃着,很是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大叔,自己的娘还有认错的吗?当然真的是我的母亲,是我的亲生母亲。”水朴栉被路礼仁整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刚看是好好的人,怎么看到母亲的画像就变地疯疯癫癫的,不正常了。
“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路礼仁喃喃自语道,他不停的自自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路礼仁将何白筱的画像叠了叠,揣在怀里。长长出了一口气,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似乎又什么也不明白。他想不通,想不通。
“孩子,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她可是姓穆?”
水朴栉更不是解了,不明白路礼仁问自己母亲的名字。出于礼节,即使不明白,也得先回答对方的问题。“我僭越一步,我母亲姓何,名白筱。”
“何白筱。”路礼仁又重重重复了一遍,随即摇了摇头。“不对啊,孩子,你母亲不姓何,也不叫白筱,她姓穆。她是将她的姓氏拆开,起了何白筱的名字。穆左边是禾字,禾也,何也,右上白字,右下字,何白筱也。”
“大叔,你这是怎么了?”水朴栉看着很是失常的路礼仁关心的问道,他觉得眼前这个大叔,一定是中了邪,着了魔。
“你的父亲叫什么名字?”路礼仁继续穷追不舍的问道。
“我父亲姓水,名夜邡。”水朴栉强压着心里的好奇,也继续回答道。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父亲并非姓水,你也并非姓水,你父亲真正的姓氏是池,池左半边为水,右半边也,即夜也。他的名是方儿,故此起名水夜邡。”
“大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把我糊涂了。我自己父母的姓名难道还会不记得吗?”
“你父母可曾向你提起过一个人,叫路礼仁的人。”
“当然啊,路礼仁是我父亲的师兄,这次来到中原,临行前父母再三叮嘱,让我打探师伯的下落,他们坚信师伯一定还活在世上。大叔,难不成,你认识我师伯?”
“唉,孩子啊,来话长。”路礼仁长叹一声,又重重摇了摇头,他也糊涂了,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明明是已经死了的人,怎么还活着。他们去了漠北,应该是投奔自己而去的。没有想到,自己却回了中原,阴差阳错。但是,二师弟皇甫銆所言的又是怎么回事?这里面一定有不为自己所知的秘密。
“孩子,我也不隐瞒你,我就是你师伯路礼仁,你父亲本名应该叫池牧,你母亲本名叫穆楠芡。”
“啊”这次轮到水朴栉变得不正常了,嘴里拖了个长音,啊了半天,眼睛直直盯着路礼仁的脸。“你真的是我师伯?”
“如假包换,真是你的亲师伯。如果你还不相信,有此为证。”路礼仁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针包,准确的是装着银针的素包,递到水朴栉面前。
“你母亲应该也有一只与这个一模一样的,是我们的师父亲交到我们师兄妹二人上的。”
水朴栉接过针包仔细一看,果然,与母亲那只是一般无二。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