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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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传来的敲门声打断了薄菀的下一步动?作。

    喻夏条件反射地?松了一口气,她最近有些摸不透薄菀的心思,若在槿城的时候,这?人的心情变化?规律还有迹可循,如今她就像是从休眠中醒来的活火山,中央岩浆翻滚,谁也?不知道她究竟什么时候爆发?。

    她本能觉得这?时候的薄菀变得更危险。

    对上那双漂亮的双眸,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比起现在的薄菀,曾经在季风传媒的洗间里暧昧的片刻根本算不得什么。

    指尖从她身上落下,女人听见?敲门声,依然不疾不徐,甚至有心情帮喻夏把身上的衣服都整理好,这?才转身去开门。

    “菀姐。”

    “季二先生吩咐让我们领您去商量老宅守卫的事情。”

    薄菀露出微笑,神情里看不出半分破绽:“知道了,我这?就过?去——替我招待好我这?位朋友。”

    门外的人点?了点?头,身上衣服跟佣人们穿的不同,但在薄菀面前,他跟其他人的表态并无?不同,请她尽管放心,他们绝不会慢待季家?的任何一位来客。

    女人轻轻握着房门把,门仅是半开的,她回身看向喻夏,笑吟吟地?了一句:

    “坠明老师今晚好好休息。”

    她眼中的遗憾。

    只有喻夏能看见?。

    *

    季家?老宅的位置离港口不近不远,夜晚依然能吹到咸咸的海风,狂乱的风声将人的头发?吹得乱舞,三七成中分,中分变大?背头,从船上下来的时候,林灏用力压住自己头顶的帽子,望着灯火辉煌的蒙城,眼中亮晶晶的。

    “哇”

    她:“我想来这?边旅游想好久啦,但是一直没什么会,夏夏也?来这?边了吧?嘻嘻,我明天再找她,我要吓她一跳。”

    着,她转头去看旁边的女人,劲瘦的腰身被拢在薄风衣下,长长的发?丝几乎从侧面掠向旁边的面颊,柏月及时抬将长发?拢在心,将腕上常年备着的皮筋褪下,把那长发?束起。

    跟着薄菀离开这?儿有一段时间,她要做的事情轻松了很多,悠闲的同时,许多业务都跟着生疏,再回来才意识到——

    该剪剪头发?了。

    念头划过?,她接过?林灏里的行李箱,对她笑了一下,领着她往前走,同时出声道:“我得去找菀姐一趟,恐怕明天才有时间陪你出来,一个人住酒店会害怕吗?”

    林灏心中不屑地?笑,然而却去拉柏月的衣袖,露出几分带怯的神态来。

    “我要是害怕”

    “你会陪我吗?”

    柏月真切地?犹豫起来。

    原本薄菀这?次回蒙城就没有打算带她,甚至还吩咐让她在槿城陪林灏玩儿,是从没给她放过?假,让她也?体会带薪休假的感觉。

    可是。

    她有些放不下心。

    自打跟了薄菀,她就忠诚于对方,故而也?清楚,季家?的这?些人对薄菀的态度究竟如何,哪怕她很有本事,得了季老先生的欢心,但这?还不够。

    柏月担心自己不在她身边,对方想做的事情没法展开。

    她已经习惯设身处地?地?站在薄菀的角度想问题了。

    可面前要跟来旅游的人,现在正眼巴巴地?看着她,蒙城是个充满诱惑、灰暗角落仍旧危险的地?方,盯着这?无?缚鸡之力的朋友看了半天,柏月决定将计划稍往后推一推,毕竟离季老先生的生辰,还有些日子。

    “会。”

    她改了主?意,认真点?头:“那我陪你。”

    柏月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承诺的事情绝对会做到,在她应下来的时候,其实林灏就有些不好意思,总觉得自己在精心设计一个心思单纯的人。

    先反悔的反而成了林灏,她背着,扬起脑袋笑了下,“我开玩笑的,出门这?么多次了,又不是没有住过?酒店。”

    “你不是担心你的老板吗?”

    “去忙吧,我可以自己看着玩儿,明天就把夏夏叫来陪我,放心吧。”

    这?话的时候,林灏心都在滴血。

    情感告诉她,今晚把人留下来,即便只是单纯的睡个觉,也?能稍稍解一解她的相思苦,可每次想要对柏月下一剂猛-药的时候,她那残存的良心就总会不安。

    呜呜呜!

    再这?么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把这?大?直女给睡了!

    柏月听不见?她心底滴血的声音,听她改了主?意,不由疑惑道:“真的不用我陪吗?”

    林灏猛点?头,并且先她一步将行李箱重新抢回来,怕自己再听两句她的声音,就忍不住发?馋,变身饿狼扑上去将人紧咬不放。

    “嗯嗯嗯,你去忙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到酒店给你发?消息!”

    *

    凌晨两点?。

    薄菀面前摆满了老宅的巡逻图,以及庄园的建筑排列设计图,其中还包括这?庄园不属于季家?人之前、设计之初就存在的一些逃跑通道。

    乱世中的财物?易主?速度太快,就连生命也?像浮萍一样飘摇,故而精明的人总会给自己设计诸多退路,如狡兔三窟。

    修剪干净的圆润指甲隔着诸多建筑图纸,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

    动?静很细微,几乎只有她自己能听见?。

    盯着逃生通道,想到外面港口停泊的无?数条属于季家?的船,她动?作停顿片刻,又自顾自地?笑出来,将脑海里刚浮上的念头挥散。

    一阵清风从窗外吹进?来。

    将一片绿叶带着落到地?上。

    薄菀察觉到那丁点?动?静,转头准备将窗户关上,低头瞥见?地?上那片叶子,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房间的阴影里多了道影子。

    她先是悚然,等到看去的时候,慢慢将那口气吐出来。

    眉尖轻蹙,她动?了动?唇,声音压得极低:“你回来做什么?”

    柏月直视着她,老老实实地?“想来帮您,”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回来的事情没有人知道,您别担心。”

    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薄菀舌尖抵着后槽牙,无?声笑了一下,没再管这?傻子,只转过?身,将方才自己坐的桌子上方无?数连接监-控的画面打开,霎时间,这?季家?老宅庄园里没一条明处、暗处的通道,都展露在她面前。

    十岁的时候,她离开母亲,来到季清风的面前,既不参与那些舅舅阿姨的争端,也?从不利用自己得到的宠爱肆意妄为,终于换来了这?独一无?二的信任。

    有柏月在,她不用担心房间外面会有什么潜伏的动?静,目光一一扫过?面前的每一帧镜头,看过?这?画面里黢黑、隐约能瞥见?青草的宽阔马场,又滑过?某扇紧闭的、绘着风格的大?门,那是库房所在的地?方。

    最近各地?送来给老爷子的贺礼,有一部分暂时被放在这?库房里。

    柏月听见?她喃喃地?道:

    “真想省事地?求一道天雷劈场大?火,将这?所有都烧光——”

    “免得这?么多罪孽还在阳光下流淌。”

    从来不怎么展露自己情绪的人,此刻着这?样的话也?依然是轻飘飘的,好像一句玩笑,唯有柏月低下头去,声回道:

    “您的心愿会实现的。”

    薄菀沉默许久,目光又掠到一个画面上,那画面只对着一扇窗,窗户还被窗帘紧紧挡着,只透出一线细细的光。

    唯有这?缕光,让薄菀的眼神稍稍温和一些,垂在身侧的动?了动?,似乎想隔着屏幕拨开那碍事的遮光窗帘,偷偷看看住在这?房间里的人是否歇下了,若是没睡,这?会儿又在做什么呢?

    但她并没有动?。

    只是盯着那块的屏幕看了很久,忽地?又道:

    “不该带你来这?里的。”

    她自言自语地?:“我后悔了。”

    *

    喻夏睡得有些不大?好。

    不知道是没这?个富贵命享受奢侈生活,还是别的什么,她晚上做了个噩梦,梦里她又回到那个山村里,扁担挥舞的声音、缠到自己脚腕的杂草,还有讨厌的咕噜噜水声,让她起来的时候身上都冒出冷汗。

    “呼。”

    劫后余生地?吐出一口气。

    另一个房间里,薄菀从床边坐起来,额头上都是细细密密的汗,她瞳孔有些放大?,头发?有些凌乱地?贴在颈间,直到一道声音将她的注意力挪开:

    “您又做噩梦了?”

    蕴着热气的水杯被端到她跟前,薄菀直勾勾地?转过?头去,眼底翻涌的情绪还没压下,让这?眼神近乎执拗,偏里面含着的情绪都是滔天的恨,仿佛映入这?眼瞳的所有人都要被她除去。

    柏月如今就映在她的眼眸里。

    习惯地?垂下目光,直到薄菀绷紧的神经逐渐放松,眼眸被放到跟前的温热水汽熏了一遭,里面的情绪都被模糊成镜花水月,她眨了眨眼睛,很快把那情绪压下去,低声应了:

    “嗯。”

    “每次回来,”柏月认真地?看着她,“您总是睡不好。”

    薄菀接过?她里的水杯,凑到唇边,温热的水流过?食道、进?入胃里,将她先前在睡梦中紧张到几乎痉挛的神经一一抚平。

    “习惯了。”

    她浅笑着,心不在焉地?应道:“大?约是总有人在提醒我,有些事情不能忘。”

    也?忘不掉。

    薄菀端着剩下的半杯水,情不自禁地?出神,即便不闭上眼睛,那画面也?在她的眼底摇晃,铺天盖地?的血红色仿佛将她的瞳孔也?染红。

    一道瘦的身影,被人群围在中间,扁担、烧火长棍不断地?落下,将人儿身上破旧的衣服都染红,血点?飞溅出来,将身下的泥土都浸出一层红。

    血流进?眼睛里,将那双黑色的眼睛染得格外可怖。

    而那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穿过?人群,定定地?望向远处山上树丛里的方向,薄菀蹲在树丛后面,一动?不敢动?,咬的自己掌都是血腥味,才能控制住自己身上的颤抖。

    明明已经离得那么远,她依然能听到围着对方的声音:

    “打死她!”

    “怎么会有这?种叛-徒!”

    “快去把人抓回来!别让她跑了!她招来的条子咱们惹不起!”

    薄菀一直看着那双黑眸。

    直到对方眼底的神采渐渐涣散,她耳边仍然停留那句急促的、反复响起的叮嘱:“在这?里别动?,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动?,晚上再跑,沿着山一直跑,听见?了吗?”

    *

    “咚咚咚。”

    喻夏正在跟林灏发?消息,不知道这?妮子在卖什么关子,竟然让自己猜她在哪儿,没来得及把答案敲出去,喻夏听见?敲门声,起身往那边走去。

    门外的人端着早餐,半倚在门边,腕上多了块腕表,金色十分衬她的白皮肤,还有这?条金色的裙子,整个人闪闪发?光。

    唇边莫名?溢出笑意,喻夏张嘴就想问她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骚气,话到嘴边意识到自己人在屋檐下,轻咳了咳,让薄菀进?来。

    “早安。”她。

    薄菀笑吟吟地?端着餐盘进?来,里面是西式的三明治,同上次喻夏在她家?做的很像,正准备坐下来尝尝,又听见?对方轻轻拍。

    “?”

    紧跟着,喻夏就看到有佣人推着夸张的餐车,将上面热气腾腾的早餐餐盘盖子揭开,纷繁复杂、多种多样的早餐从中餐到西餐,甚至横跨南北,喻夏神情呆滞两秒钟,下意识地?抬去拉薄菀的袖子。

    “等等。”

    她神情恍惚地?:“这?么多东西,我就是在这?屋里坐一星期,我也?吃不完啊。”

    佣人们眼观鼻、鼻观心,做完事就规矩地?退下,屋里很快就剩下薄菀一人,她忍不住笑出来:“没让你全吃完。”

    “过?几天我外公要过?生日,宴会举办一整天,招待的客人很多,餐饮种类就得兼顾各方口味,并且还需要创新,这?是早餐,你每样随便吃一口,看看味道——”

    “帮我挑一下。”

    既然有早餐挑选,就肯定还有午餐、下午茶和晚餐、宵夜,喻夏原本还觉得自己一人份上这?么多太奢侈浪费,但薄菀名?目一给出来,她的眼睛就亮了,再可怕的噩梦都被眼前的美食抚平了。

    视觉盛宴下,胃部也?不甘示弱地?发?出争鸣声,试图催促她先一步喂饱自己。

    喻夏难得没有平日里淡定的样子,探头探脑地?望着餐车里各种精致餐盘里装着的食物?,末了感觉到不对劲,回看薄菀第一盘端进?来的普通三明治。

    “这?个也?是吗?”

    薄菀把三明治往她面前一端:“这?可是我勤奋好学跟着姐姐学做的,你应该不会不给我面子吧?”

    喻夏忍不住笑出来,果然抗住旁边诸多香味的诱惑,用湿巾擦干净指,拿起这?块三明治放到嘴边。

    屏幕在附近亮起来,她随便看去,又想起来一件事:

    “对了,林灏最近好像也?来这?边玩儿了,她也?挺会吃的,不介意的话我把她也?叫来帮忙?”

    方才她没回答自己的所在,林灏早按捺不住揭晓答案的心,自己就把地?址发?过?来了。

    薄菀点?了点?头,抬帮她把唇边漏下的一点?面包酱抹去,用她刚才拿来擦的湿巾将指尖弄干净。

    忽而凑近道:“姐姐什么都行,但你得解答我一个疑惑。”

    喻夏:“?”

    女人莞尔,视线扫过?附近的餐车,俯身来问:“在这?屋里做一个星期,你真能抗住吗?”

    起初喻夏还没反应过?来这?件事的难度在哪里。

    她以为自己的宅属性被看了。

    直到想辩驳的时候,对上薄菀眼中的戏谑,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做’非彼‘坐’,头刚吃了一半的三明治换了个方向,朝着薄菀的唇边塞去。

    “又饿了是吧?”

    她意有所指地?道:“来,我先喂这?张嘴。”

    薄菀:“”

    她张嘴,不仅咬了口三明治,还把喻夏的指尖一起咬了,等对方吃痛地?皱眉时,这?才姗姗松开,一语双关地?答道:

    “还是我请你吃吧。”

    平时里不知多正经的两人,只要凑到一块儿,不出三分钟,这?车速就能彪过?赛车,你来我往地?舌战十多分钟,若不是林灏给喻夏打电话自己到了,她们俩还不知道要吵到什么时候去。

    *

    下午。

    林灏两只拎着购物?袋,双腿发?软地?站在偌大?购物?中心三层,左右张望着休息处,觑见?一张空出来的长椅,眼疾脚快地?过?去,一屁股坐下就不愿动?了。

    走到她面前,喻夏里端着杯酸奶,酸奶是炒过?的,加了果干和水果,闻起来十分香,如今她已经恢复吃东西了,食量也?渐渐增加,明明上午还尝过?季家?的数十种早餐,逛街几个时,肚子里又能装东西了。

    林灏气喘吁吁地?抬眼望她:

    “的体力都这?么好吗?”

    喻夏摸了摸下巴,“别人我不知道,但我现在已经算很菜了,太久不运动?,还是时候更厉害点?。”

    好友抬做出个佩服的势,甘拜下风,真正从宅到大?的林灏自觉没有任何运动?天赋,如今坐在椅子上咸鱼瘫,望着面前多层、巨大?的购物?中心,眼中重又现出狂热来。

    “还有好多牌子我还没逛过?。”

    “55我都想买,夏夏你再陪我逛一晚上吧?”

    喻夏点?头应好。

    想到自己在附近订的酒店,林灏顺势道:“明天要去的景点?正好就在我住的酒店附近,要么你今晚跟我去酒店?我订的是双人床。”

    喻夏自己倒无?所谓,她和林灏虽然一个一个0,但就是天然不对对方感兴趣,互相知根知底,过?于熟络,一开始当朋友的时候就没往那方面想过?,等到后来互相知晓性向,也?更不会将目光放在对方身上。

    但她觉得自己需要跟薄菀一声。

    坐在人来人往的休息区,喻夏拨通电话,那边等了好一会儿才接起来:“想我了?”

    开口就是不正经的调调。

    喻夏本能忽略她这?句,懒洋洋地?跟她了林灏的事情,那边安静几秒钟,就在喻夏以为她会不同意的时候,对方有些不太确定地?问:

    “姐姐这?是在跟我汇报动?向吗?”

    “”

    无?语片刻,喻夏着实没想到薄菀能乐观到这?个地?步,正欲启唇,薄菀仿佛就站在她跟前一样,隔着都料到她的反应,低笑一声回她:

    “跟朋友一起住可以。”

    “但我建议你们不要待在一个房间。”

    喻夏用鼻音哼出个疑惑音节:“嗯?”

    薄菀在那边压低了一点?声音,温柔的音调低下来满是磁性,引得人耳廓微痒,“万一我晚上心血来潮去找你——”

    “你应该不想让朋友围观什么限制级场面吧?”

    喻夏:“”

    滚字弹到舌尖。

    呼之欲出的时刻,耳畔先浮上薄红,林灏恰好看过?来,喻夏转过?头,去看别的地?方,不让好友瞥见?自己面上的痕迹,清了清嗓子,她才找回自己的场面。

    “别光不做啊。”

    “我等你。”

    *

    挂了电话,薄菀指尖转着,面上的笑意还没降下,直到有人凑到她耳边,声汇报了一件事,琥珀色的眼睛里情绪逐渐浓转淡,握着,她轻声答道:

    “我知道了。”

    在那间屏幕装了整面墙的屋里,她一坐就是一下午,直到夜幕降临,房间里逐渐安静下来,人都被安排出去,一道影子无?声息出现在她后面。

    安静许久,才有迟疑的动?静从身后传来。

    “如果他们不动?怎么办?”

    坐在椅子上的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身形十分板正,修长、优雅的脖颈线条在室内灯光照耀下,显得十分优雅,身上长袖的金色绒裙面料闪烁着微光,远远看去,她就像是油画里走出来的人。

    倒是柏月有些着急了,怕她的计划被破坏,低声自荐道:“菀姐,我让我去吧。”

    “别着急。”

    不疾不徐的动?静从前方传来。

    薄菀耐心地?盯着这?堆监控,半晌后才从座位上起来,理了理衣服,往外走去,有人见?她离开,立即过?来轮班,擦身而过?的时候,眉眼都规矩地?低敛着。

    离开这?房间,薄菀却也?没有回到自己的屋子,反而去到停车场,随意挑了一辆法拉利,去到驾驶座。

    车辆缓缓往前开。

    直到某个路口,她停下来,打开,某个装载的软件打开,镜头里出现的画面比她在监控室里看到的还要仔细——

    副驾驶车门被打开。

    柏月坐进?来,却安静地?观察附近的路面情况,直到余光瞥见?旁边的薄菀勾起唇来。

    画面里。

    季风起精心挑选、经过?佣人每天用心伺候,就养在季家?老宅后面马场的一匹漂亮的马,原本正在吃草,却忽然停了动?作,耳朵动?了动?,抬起眼睛望向附近。

    薄菀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

    骤而出声道:“系好安全带。”

    柏月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地?抬去摸安全带,余光无?意间瞥向薄菀里的屏幕画面在,却见?一道飞溅出的血液,正好朝着镜头的角度泼洒而来!

    刷拉。

    明明没有声音,却让她闭了闭眼睛。

    动?脉飞溅出来的血液,迸发?力极强,柏月被勾起一些回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呼吸仍是屏住的,反观旁边的女人,竟是缓缓地?抬,用指尖在面颊附近慢慢抹过?。

    仿佛那血液冲破了屏幕,飞到了她的脸上。

    她看见?薄菀露出个格外餍足的笑容,“终于开始了。”

    喟叹声落下。

    紧跟着,车窗打开,被丢出去,随后油门的轰隆声响起,跑车飞驰而过?,将碾得四分五裂,车速不断地?飙升,朝着空无?一人的环山公路上开去,两盏车灯成了黑暗群山里最耀眼的光!

    *

    天还没亮,窗帘将室内的景色遮得严严实实。

    喻夏听见?门铃声,困得不想起来,以为是客房服务,可是那声音持之以恒,就像是恶作剧一样,外边的人又不吭声,烦的她打了打枕头,下床踩上拖鞋往外走。

    “谁——”

    饱含着起床气的声音,透过?被链条锁住的门缝往外去。

    一道笑吟吟的动?静随着外面的光一起传入:“姐姐,起来锻炼了。”

    喻夏:“”

    她没好气地?把门关上,并且不打算再开,薄菀耐心地?等了会儿,又开始按门铃,屋里人走到半途,没脾气了,快速折返,将防盗链扯下,门拉开,抬就攥住外边人的衣领。

    薄菀“哎哎”地?轻唤一声,进?来之后喻夏才发?现她里还端着个大?蛋糕,晃悠得仿佛下一秒要脱。

    女人脸侧还有汗,头发?甚至有些乱,唯有眼睛是亮晶晶的,捧着蛋糕的样子格外乖巧,像是给主?人叼来鞋子的乖狗狗,喻夏恍然见?着蛋糕上面的蜡烛,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生日快乐!”

    薄菀轻声问她:“我是不是来晚了?”

    喻夏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身份证上的生日确实在今天,但面对薄菀如今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大?早上究竟上哪儿搞来个蛋糕。

    蛋糕表面是鲜艳的、流着光的红色果酱。

    还有两只雪白的天鹅,吻部相贴,格外亲昵地?低头,相对的中间空出一个红心。

    她低头瞅了瞅,再抬眼的时候,发?觉薄菀呼吸还有些急促,她笑了一下,抬用指背轻轻刮了刮薄菀的下巴。

    “疯子。”

    “一整晚都做什么去了,流这?么多汗?”

    声音里都还是困顿的痕迹,然而对方已经眼尖地?注意到了她刻意调整过?的仪容,让薄菀心中莫名?泛上暖意。

    但她没有回答,只是凑过?去亲了下喻夏的唇,“姐姐不许愿吗?”

    喻夏叹了一口气,认认真真地?许了个愿望,刚把蜡烛吹了,薄菀就把蛋糕刀放到她边,蛋糕太漂亮了,一时间让人不知该怎么下。

    “这?么漂亮,不舍得吃了。”她嘟囔一句。

    薄菀听见?她的话,用蛋糕刀在边缘挑起一些痕迹,反抹在她脸上,果酱浓稠的红色漫开,又被抵近的灼热气息卷去,留下一点?濡湿的痒意。

    “漂亮才好吃。”对方哼笑着答道。

    喻夏抬拍了下她一下抬想把剩余的痕迹擦掉,又不知怎么下,倒是薄菀始终盯着她笑,末了靠在墙边,舔着唇角叹道:

    “今天真是好日子。”

    见?不得她那副将别人惹了就跑的样子,喻夏径直盯着她半晌,末了忽而抬,伸出指尖,对她勾了勾。

    等薄菀被吸引着凑过?来的时候,脸就被掐住了。

    女人黑色的眼睛里漫上若有若无?的笑,声音却犹如命令。

    “来。”

    “吃干净。”

    薄菀喉咙动?了动?,明明知道她指的是自己刚弄在脸上的那些果酱、奶油的痕迹,可瞳孔却忍不住兴奋地?放大?,好像得了最美味的邀请。

    她笑出来,将自己亲吻的位置稍稍挪开,等那些甜蜜再从唇间进?入的时候,她十分满足地?、含糊地?应答了一声:

    “遵命。”

    作者有话要:嘻嘻嘻。

    二更什么普雷,你们懂吧?

    (懂就留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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