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番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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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苏成雅背着自己有些疲惫,

    才刚出山洞,楚思瑾就想从她的身上下来,这样好歹能给她省下些力气,

    何况苏成雅从就是千金之躯,

    不似她,

    早就习惯了吃这样那样的苦,

    哪有让主子反过来背着奴才的道理?

    她有心想挣扎,

    很快被苏成雅察觉到,

    非但没松,反而将她往自己的背上压得更紧,出声道:

    “哪来那么多的道理?”

    “楚思瑾,

    如今我的话你是不想听了,

    对么?”

    向来脾气好的人,哪怕只是一句稍重一些的话,都会让人由衷心里发憷,

    楚思瑾本来已经打算自己在那山洞里死去,

    周身都被阴冷、湿寒所包围,

    没想到如今还能在心爱的人背上,

    在一片温暖的紧贴中离开,早已经感到满足,

    登时也就不再敢反驳了。

    这是苏成雅第一次背她。

    她记得很清楚。

    甚至觉得就算自己这一路直走上忘川,恐怕也很难将这份回忆忘却,想到这里,她稍稍侧过脸,

    似乎觉得自己心脏处的疼痛没有那么严重了,脸颊贴在苏成雅的肩膀上,眼眸不由自主地合起来。

    沿着马蹄印出现过的痕迹,

    苏成雅望着远处,头一次觉得一段路这么长,路上安静得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喘息声,忍不住稳了稳呼吸,她主动开口跟楚思瑾话。

    “你的伤是怎么来的?”

    楚思瑾若有所觉,艰难地支起自己的理智,然而大脑才刚刚处理这个问题,就被本能的掩埋给压了下去,半晌后低声与她道:

    “唔”

    “没伤。”

    她喉咙动了动,方才喷出鲜血的冲动又从胸口涌上来,让她觉得发闷,一时间不知道银针究竟扎的是心脉还是她的肺,但不论如何,眼前这一阵阵发黑、时刻要晕厥过去的样子,怕也不会是什么良兆。

    于是为了假装自己无事,楚思瑾慢慢地又补了一句:“娘娘,我昨儿晚上没睡好,又大早上送您出宫,着实有些疲惫,让我睡一觉起来,再回答您的问题,好么?”

    后面的语速明显比之前更快,声音也更轻。

    像是为了减少对胸腔的刺激,她的动静都变得更。

    楚思瑾从未向苏成雅示过弱,对方如今听了,自然是有几分心疼的,既不忍心再逼问她,想让她好好睡一觉,又怕她有意要瞒自己,毕竟她们还是分开了一些时日,苏成雅在冷宫无所事事,常常会将她们俩相处的那些桥段一遍遍地回忆起来,再逐字逐句地去猜当时楚思瑾的心思。

    毕竟这人在她跟前的模样,倒也并非全貌。

    她只好从那些陈年的旧事里,将印象中的人神态反复琢磨,但这事比起那些春心萌动时摘下花儿,一瓣瓣丢出去的宫人们也没太大差别,无非最后的结局就两种——她爱我,她不爱我。

    苏成雅兀自琢磨着,只这一走神,脚下无意间踩中一颗石子,身子往侧面偏了偏,背在身后的人没多少力气,眼看着要随她这一番动静歪倒在旁边,又被她急急忙忙地拉住,努力将腰背往前倾,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的后背更平稳些。

    可就这一下的颠簸,也不知道激到哪儿,先前在山洞里吐过血的人,如今那身体里的血又跟不要钱似的,簌然往外喷洒,嘴角、下巴还有衣襟上的痕迹,深重不止,人又从那种几近昏迷的状态中醒来。

    苏成雅不敢再背着她走,只将她心翼翼地放在道旁林子树下,抬去揩她唇角的痕迹,见到她迷茫的眼神,努力压住自己眼角的泪,声音颤抖着问。

    “你你究竟受了什么伤?”

    “楚思瑾!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曾经多么温柔的皇后,却在一天之内,接连凶了她两次,但比起在冷宫时候不言不语的模样来,楚思瑾似乎更为她如今动怒的样子所感动,哪怕有些意识模糊,也能从她的眼中看出对自己的担忧与关怀。

    于是她笑出来,抬去握对方的腕,不让苏成雅沾上自己身上这些脏污的痕迹,动了动唇,很轻地:

    “娘娘今日,唤了我两回。”

    可惜她现在不大听话,做事不及以前利索,伺候不好主子了,楚思瑾如此想着,又道:“可我太久不当奴才,不太听话。”

    她话的时候,总是会咳出更多的鲜血来,这么多的出血量看在苏成雅的眼底,总觉得眼前都是铺天盖地的红色,她一与楚思瑾握着,另一摸出怀里的帕,试图将对方唇角的红色给擦去。

    可是总是不受控制地在抖,只觉隔着帕浸入自己掌心的那些湿润痕迹,太过滚烫,她根本无法接住。

    “无妨,我不怪你。”

    她更咽着,那双柔和地像是能将春光都纳入的漂亮眼睛,就这样专注地看着楚思瑾,她不断地将这句话重复,本想让楚思瑾将实情告知,可是对方却执意于另一件事。

    “娘娘我从未背叛过你,从未”

    “你原谅我,好不好?”

    原谅我,起初到你身边的时候欺瞒了身份;原谅我,最初不怀好意地去到你身边;原谅我,在别人想害你的时候,我没来得及阻止;原谅我,后来你去冷宫里,我又没能在你的身旁将你好好照顾

    楚思瑾觉得自己有太多太多的错了,但她不完,千言万语,都只任性地变成了这一句话。

    她的眼中重新亮起光来,任谁看了她此刻的眼神,都不会舍得拒绝她,好像她将自己生命里剩下的所有鲜活,都汇入这执念中。

    有泪滴从苏成雅的眼底往下落,顺着她的脸颊滑下,仿佛断线的珍珠,她把楚思瑾的贴在自己脸上,不管那猩红的痕迹沾染自己玉白干净的面庞。

    “我原谅你了。”

    她:“我原谅你了。”

    重复了几遍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答应的是什么话,遂又改口:“我从来没怪过你,我知道,你亦是心悦我,你爱我,怎么会害我?”

    楚思瑾牵着的唇角不愿放下,她与苏成雅对视,不舍得挪开自己的目光,生怕看一眼、就少一眼,笑容里都是如释重负的味道,“娘娘。”

    她又:“要回家。”

    大口大口的鲜血涌出来更多。

    在她蓝色的衣襟上绽开大朵的深色花。

    苏成雅甚至辨别不清楚,她是要自己回家,还是惦记那已经离开多年的爹娘,想要回到他们那里去,泪如雨下地点头,又许诺:“我带你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楚思瑾已经不出话来了。

    唯有被对方紧握的指尖勾了勾,不知是想牵紧她,还是想出更多的话来,那些对苏成雅的叮嘱,都成了口型,一个字都难以发出。

    苏成雅终于没忍住,抬紧紧地抱着她,声音里带着哭腔:“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你再等等我,嗯?”

    楚思瑾被她抱着,已经听不清她的话,一点点地阖上眼睛,她以为自己得了苏成雅的原谅,就可以心满意足地离开。

    可临到头才发现不是。

    她还是担心

    担心苏成雅回到家受人欺负,担心她在回去的路上遇上山匪,也担心她脾气这么好,以后再轻易信了别人,又被人骗了,那该怎么办呢?

    想了想去,楚思瑾觉得,自己也许不会那么快走上奈何桥、饮下孟婆汤。

    她定是要在三生石前留下,等着苏成雅成为一个漂亮的、白发苍苍的老太婆下来,她才肯放心地离开。

    *

    “她活不成了。”

    一个背着竹篓,里拿着登山长木杖的人听见苏成雅的哭声,特意绕过来看了看,只一眼,就知道楚思瑾已经断了气。

    他饶有兴致地在旁边看了半晌,观察出苏成雅一身穿戴优渥,多半是从宫中出来的贵人,再抬头望了望皇宫的方向,仿佛明了了什么,“这宫里乱了?”

    苏成雅起初分神看了他一眼,但听了那句一言定了楚思瑾生死的话,又转回了目光,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抱着楚思瑾仍有余温的身体不愿松。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下一秒应当就要随她而去了。

    “人间自是有情痴。”站在旁边的人看着她悲痛欲绝的模样,自言自语地了一句,而后回过神来,总觉得自己在这边了半天话,这女人竟然对自己视若无睹,心中难免有些不爽,于是他走近两步,俯身随口了句:

    “我能救她。”

    此话一出,苏成雅当即转过来,眼中亮起希望的光来,甚至没顾上自己此刻还抱着楚思瑾,跪着朝向他,深深地拜下去,“求神仙救她,无论多少金银,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金银?”站着的人笑了笑,同她道:“我不要这个。”

    “你的眼睛,与我一位故人有几分相似,若我,我要你用眼睛来换,我便愿意竭力一试救她的法子,你可愿意?”

    “自然愿意。”

    *

    半年后。

    某座深山,一间偏僻的木屋院子里。

    有道窈窕的身影眼睛蒙着白纱,正在洗盆子里新鲜的药草,这盆药草充满荆棘,即便她的动作十分缓慢,依然总是被那叶子上的锯齿、又或者是茎-干上的刺弄得上都是细细的伤。

    屋里传出一道催促的声音:

    “动作这么慢,好了吗?这药草我可是要提前炮-制的,等了你一上午,也没见你洗干净,做事这么笨笨脚,照我,你还不如屋里那个八十岁老太太呢。”

    “我怎么当初就这么吃饱了撑的,将你们这老弱病残给带回来了?现在山下这么乱,处处都是**的山匪,本来粮食都不够了,还要养你们这俩哦不,这仨,我真是天下第一大善人。”

    听见他的抱怨声,苏成雅露出个很浅的笑容,加快了里的动作。

    偏僻的屋里传出一阵咳嗽声,还有一道很老的声音:“三姑娘,还是我——”

    “姑姑,你前些日子的风寒还未见好,如今就在屋里好生歇着,早些恢复自己的身子才是,不用担心我,凤竹先生话向来是这样,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主屋里的人哼了一声,却不吃她这套:“曾经我救过几个人,却见他们醒来之后指责我冷血无情、残忍变-态,这么多年来,就你一个被我取了眼睛,还要我刀子嘴、豆腐心的,果然是瞎得彻底。”

    老人的咳嗽声更盛了,哪怕如今寄人篱下,也依然记着护主。

    苏成雅没管自己上的疼痛,这些药草也不知道哪部分是什么功效,现在被割伤的地方都是麻麻的感觉,索性加快了清洗药草的动作,抖了抖叶子上的水,将它们都放在旁边的竹篮里。

    随后她摸到桌子旁边的木拐杖,一撑着,另一将竹篮拎起来,朝着主屋的方向慢慢去,不忘出声问道:

    “她今日,可还要再泡药浴?”

    “我可以帮忙。”

    楚思瑾已经恢复了微弱的心跳,但是至今还未醒来,每天被凤竹用奇药吊着,又以山间的名贵药材做的药汤泡着,虽然苏成雅看不见她现在的情况,但就以自己一日日摸出的感觉来看,她觉得距离对方醒来,已经不远了。

    “你帮忙?上回让你杀鸡做顿午饭,你弄得满屋子都是血,比我做药人的屋子都恐怖,还是拉倒吧——”

    “还是去给你那老奴才喂药,祈祷她下午能下得来床快一些。”

    苏成雅连续挨了他的嘲讽,却一点不在意,摸索着将竹篮放到屋里的桌上,应了一声“好”,又问:“那今日可要我试药啊?”

    “不用不用,你快伺候那老太婆去,我事先声明啊,现在你身上已经没有什么让我感兴趣的东西了,我就只会帮你救一个人,可别到头来,又要求我救你那奴才。”

    “知道了,多谢凤竹先生。”

    *

    楚思瑾睡了很长的一觉。

    她总是恍恍惚惚、浑浑噩噩,看见一扇门,似乎对她有很深的吸引力,她想往前走,推开那扇门,可是很多年没见的爹爹和娘亲,却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爹!娘!”

    楚思瑾大喜过望,隐约意识到自己似乎忘了一些事情,但又实在想不起来,只被眼前重逢的喜悦所摄,想要过去找他们话,问问他们这么些年过得如何。

    可是他们却在那扇门边,笑眯眯地相携着看她,爹爹出声道:

    “瑾儿,回去吧,别来这儿。”

    楚思瑾茫然了一瞬,似乎有个声音告诉她,她非常想念爹娘,此刻好不容易相见,应该尽快过去与爹娘汇合,但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隔阂,让她本能地对那门的位置感到畏惧,于是在原地游移不定。

    “爹、娘,我好想你们。”

    她感觉到有眼泪从自己的眼角流下。

    爹娘仍是笑着,是她记忆中的模样,而后爹爹又抬指了指她来处的方向,与她道:“瑾儿,咱们早晚会再见的,还有人在等着你,快回去吧。”

    楚思瑾情不自禁地随着他们的指引,往来处的方向而去,离那扇门越来越远,但总忍不住一步三回头,好像希望爹娘能把她留在这里。

    然而没有。

    她回头的时候,爹爹便又一次对她挥了挥,与她道:“回吧。”

    楚思瑾渐渐走远,看不见爹娘的身影了,心中涌上难言的不舍,但是更多的又是另一份牵挂,恍惚间,她听到一个声音在呼唤她。

    “醒了吗?”

    “阿瑾。”

    那声音如此温柔,让她听着就觉得自己的眼泪又有要决堤的趋势。

    苏成雅很是担心,按照凤竹的话来,今天便是楚思瑾该醒来的日子,若是她今日醒不过来,或许以后也只能在床上当个活**,空有心跳与呼吸,却再不能睁眼,起初她还很有耐心,但眼见外头的太阳逐渐西斜,到了晚上,人就更难醒来了。

    她多少有些着急。

    忍不住出声与对方细细地些话儿,提及从前的事情,末了又忍不住催促,想让人醒来,她的眼睛看不见,只好拿去摸,隐约碰到对方眼角湿润的痕迹,有些欣喜,又不知是什么缘故,所以声音心翼翼地、又都是担忧。

    楚思瑾模糊睁开眼睛的时候,脸颊情不自禁地蹭了蹭贴近自己的温度,似乎在神智还没有恢复清醒的时候,身体就已经本能地认出了这温度究竟来自于谁。

    房屋、床前的人,一切景象在她的眼中逐渐清晰起来。

    楚思瑾记不得自己做了个什么梦,只觉得很长,如今一睁眼,就看见道熟悉的身影,只是面上覆了细细的一层白纱,挡在眼睛的位置,唯露出漂亮的额头与鼻梁、唇畔、下巴等其余五官。

    她动了动唇,声带又紧又涩,发出的声音有些奇怪,唯有唇形是对的。

    “娘娘”

    听见她的声音,苏成雅高兴极了,原地站起来,连自己的拐杖都忘了摸,扬声朝着外面喊道:“凤竹先生,先生,她醒了,劳您过来看看,可好?”

    人还没进来,声音先传到屋里,“这么久了,还从未听过你什么时候声音变过调子,还当你从到大都是这副温吞的慢性子,原来在情人面前,却有另一幅面孔吗?”

    苏成雅张了张唇,难得感觉到脸颊浮上一片热来。

    就因为对方调侃的那“情人”二字。

    不等她话,凤竹已经走进这屋里,身躯将屋外的余光遮了,带来一片阴影,他来到楚思瑾的床前,觑了眼准备起来,却没什么力气的人,抬戳了下她的肩膀,将人轻易按回床铺里。

    “病号就要有病号的自觉,刚醒来还不抓紧歇息?若是下了地跌了摔了,又有人要哭着跪着求我救你,我虽偶尔发发善心,却不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地救找死的人。”

    “赶紧恢复,带着你这情人下山,别搁这儿糟蹋我的粮食了,明白吗?”

    楚思瑾睁着眼睛,听完他这一番言论,终于想起来自己先前的事情,她虚虚抬捂着自己心脉的位置,很有些回不过神来,喃喃道:

    “这银针”

    早就刺入心脉,竟然也能救回来么?

    “取了,”凤竹讥讽地看着她,不知是在透过她看谁,“这皇宫里的腌臜段,多少年了,没点新意,这种事也能难住本神医?”

    苏成雅在旁边默默听着,心想若是姑姑在这儿,指定要问一句“这么件事,竟然也让您耗费了半年的心力?”

    可惜姑姑吃了药歇下了,如今这一亩三分地,没人敢和凤竹呛声。

    楚思瑾安静地没吭声,苏成雅倒是再一次感谢过凤竹的救命之恩,随后,凤竹隔着衣服,抬把了楚思瑾的脉,“嗯,还有些虚,再补补,应该问题不大。”

    他收回,往屋外走去,留下一句:“行了,情人终成眷属,在这乱世,就别再瞎折腾了。”

    屋里只留下楚思瑾和苏成雅两人。

    安静许久,楚思瑾现在没什么力气起来,只好拍了下床沿,仰头望着苏成雅的方向,问她:

    “您的眼睛怎么了?”

    苏成雅笑着慢慢走近,摸着床沿在她身边坐下,“没事,先前遇上些意外,有些看不清楚东西了。”

    “如今你醒来,以后,你可愿意当我的眼睛,替我看这春花、夏阳、秋实与冬雪?”

    从前楚思瑾昏睡,她对这世间景色再无兴趣。

    如今楚思瑾醒了,她也不觉得这双眼睛失去有多么遗憾,毕竟她已经知道自己身边的是多好的风景。

    楚思瑾握着她的,贴上自己的面颊,慢慢露出个笑容:“愿意的。”

    “从今往后,我再也不跟你分开,你喜欢什么景色,我就将它们都种在我们的院子里,不论何时,都将最美的景色留在你身边,可好?”

    *

    另一间屋子里。

    凤竹打开重重的关,去到自己所谓的那什么“药人室”,其实里面没有他所的可怖的药人,而是一张冰床,上面躺着个人,模样十分年轻漂亮,仿佛永远保留在这时候。

    他坐在床前,抬想碰对方的面颊,又收了回来。

    自言自语道:“我给你找了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最像你年轻的时候,前几日给你换上了,日后你用这眼睛看这山间景色,定是极好的。”

    “那个肯给我眼睛的,倒是跟你一样,又痴情又傻。”

    “人间自是有情痴。”

    他问:“你什么时候醒来呢?”

    躺在床上的人并不会回答他,凤竹似乎已经习惯了,轻轻靠在那冰床边,去拉她的,却发现那上的肌肤已经破损,倏然坐起来:“又坏了,为什么又坏了,你等我,我这就去给你找一只漂亮的回来,你别生气,嗯?”

    他往屋外匆匆走去,只来得及留下一张楚思瑾的食补单子。

    并未交代自己的去向。

    然而等到楚思瑾恢复,姑姑的病也已经好得利索,苏成雅带着她们俩准备辞行的时候,久久都没等到对方回来。

    楚思瑾拉着她的,还在跟她自己对未来的期许。

    镜头逐渐拉高拉远——

    “以后啊,还要种海棠,娘娘宫里的海棠最好看了,我好喜欢”

    “都依你。”

    “三姑娘倒是惯着她,倒是有的人,怕是当主子久了,都忘了怎么做自己的分内事了。”

    “伺候娘娘的事情,我才不会忘,姑姑多虑了。”

    “好了,你们俩消停些,都是大病初愈的身子,怎么就吵架这么有力气?”

    风把她们的声音拉远。

    隐约能听见苏成雅让楚思瑾从此直唤自己的名姓,也听见楚思瑾笑嘻嘻地应她,她们的笑音洒遍山间角落,仍在等那个不知道会不会从山下回来的救命恩人。

    唯有一件事能够确定。

    她们还会相伴很久,直到变成老太太,再也走不动路,就在院子里的花丛间,笑着起从前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  她俩的故事就此结束啦!明天写写副p,然后就写主p,都有啦!别急!

    但是我想吃留言!挺急的!啊啊啊啊喂我快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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