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顾丹青:“我来看看妹妹和师弟, 都还好吗,陛下催促着我离开了,还让有事情和您老商量!”
王子谦看了一眼谢一林。
谢一林只得开口:“陛下什么时候催促你了?”
皇上真的要去了御史府, 肯定也早就有人过来报信了,不过到现在也没见下人来报信,还真挺意外的。
顾丹青:“就是刚刚啊, 我还在吃饭,陛下面前的公公到御史府传的口谕,待人一离开我就来了!”
惊的王子谦和谢一林相视一眼。
还以为是皇上亲自去了御史府, 原来是虚惊。
太监传旨和皇上亲临肯定是不同的, 如果皇上亲自去了,王子谦不在府里,那是会被治罪的。
不过在听到催促着师兄离开京城的时候, 还是挺意外的。
能够把顾丹青留在京城这么久也没有什么,怎么突然之间就要催着离开了呢?
王子谦:这么急?
谢一林:老师您是还有什么事没的吧?
王子谦低头。
谢一林:……
真有?
老师从来都不是那种会将事情露在脸上的,不过眼神还是不会骗人的。
师徒俩二十年的接触,从彼此的眼神里能够读懂。
王子谦想了一会儿,让顾丹青去看顾明月去。
而他自己则是继续和谢一林话,谢一林知道, 老师是真的有事情瞒着自己的。
这事还不!
要是不事的话, 不会将师兄给撵走。
顾丹青也意识到了, 拖拖拉拉的不想出去,他这么久都没有见到老师和师弟了,也特别想要和两个人话呢。
可是被老师一个眼神给瞪出去了。
三四十的人了, 可是在看到老师的瞪眼之后,还是有些心里发怵。
当年因为老师瞪眼没有听话,被罚的太重了,到现在还有些阴影。
顾丹青:“咳……多年没见五了,我马上就去!”
完就跑了,生怕再被老师给瞪一眼。
容易吗我,自己明明是好心要和老师亲近一下的,却是被赶走了,顾丹青在心里的郁闷了一下。
不过到了这个年纪的他也清楚自己的弱点,有些事情啊还是不知道的好。
自己的嘴还真不一定能够管得住。
还是去和谢家人聊天比较好,轻松又自在。
顾丹青和顾明月是堂兄妹,又有谢家其它人在场,王子谦也不担心这个家伙会出来什么不该的来。
也就是在他这个当老师的面前才偶尔会发浑,其它的时候,顾丹青还是知道自己什么该什么不该的。
待师兄离开,师徒两个这才继续。
谢一林:“陛下是怀疑吗?”
王子谦叹息了一下:“一直有!”
虽然没有明怀疑什么,不过师徒两个都是清楚的。
皇家人有怀疑是正常的,可是一直怀疑就有些偏激了。
谢一林自己也无奈了。
对于一个只是想要安稳的当个状元就回家的自己来,能够活成现在的样子,真实的让他自己都有些不解。
要不是当年老皇帝一招又一招的往下走,他兴许早就已经回老家了也不一定。
虽然都是蔡太师出的幺蛾子,可是皇上也不一定就是没有其它想法的。
心底的郁闷,已经不能够覆盖谢一林的忧伤了
。
人啊,活着真不容易。
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被皇上给奴役。
皇权,可怕!
人心,更可怕!
身在皇权中心的人心,尤其深不可测!
心里明白这话是多么的大不敬,所以谢一林也只是在心里想想,并不会傻乎乎的出来。
哪怕在自己面前的只有自己的老师一个人。
王子谦又道:“人不是万能的,你得了陛下的青眼,其它人就得往后排,非议是正常的,不遭人嫉是庸才!”
“那我还得骄傲,被人嫉妒成这样了!”谢一林无奈的看了看自己。
每次一躺就这么久的人,也就自己了。
换成另外一个人伤的这么重,不下半年应该下不了床。
早知道就不用药植空间里的药材自我恢复了,可是那样的话,得受多少日子的罪啊。
在受罪和跑腿之间,谢一林很没节操的选择了跑腿。
谢一林昏迷期间的意识一直是在药植空间里的,就从来到京城之后,还真没有能够静下心来去收拾药植空间的时候。
眼下意识出不来,正好就将药植空间的东西归整了一下。
药材和菜品又多了起来,有着交易中心往外折腾倒是没有问题。
就从上次药植空间扩大之后,就再也没有扩大了,不过谢一林发现,似乎是增加了不少的河流。
而且还是自带泉眼的那种,难怪自己这么久都没有空往里灌水,药植空间里的水却是并没有很缺的样子。
除了这些,谢一林还单独的收拾出来一片较大的空地,这个空地是当作仓库来用的。
此时的空地上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架子,有的架子上是一些造好的各种兵器,还有的是木头,这些则是谢一林算盖仓库用的。
在外面将房子用木头盖好,然后再移到药植空间里来,可是后来就没有时间来折腾了,也就放下了。
再看看在河里越来越大的鱼,谢一林考虑着出去之后,要将这些鱼腌制一些放起来,至于其它的……
还在想着自己药植空间的事情,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放大版的脸。
“老师?”谢一林疑惑的道。
“困了?”
谢一林摇头。
不困,就是有点走神。
过了好一会儿,御史大人才缓过来一口气:“陛下这次你做的很好,让你安心养病,其它的不用担心,刑部你找人带着处理!可得养好了,摞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儿,还这么年轻啊,哎!前面的那些都是原话,别再多想了!”
王子谦完,起身出去了。
这个徒弟是个聪明人,可是心思也有些重。
皇上的心思不好猜,这个徒弟却是想的有些多,他能够理解,在年轻的时候王子谦也是这样的人。
不过自己的徒弟和自己又是有些不同的,他王子谦大半辈子都是在科举和官场里了,尤其是家里人的仇报了之后,更是对于亲情没有任何的盼望。
能够收下谢一林这个徒弟,真的就是意外。
更让他意外的是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徒弟这么上心。
这一切都是和谢一林的本身性格有着极大的关系,又或者是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太像。
正因为这样,师徒两个的关系才越加亲切。
看着徒弟又多想了,就不太适合再多其它的,所以御史大人就先离开了。
谢一林虽然躺在床上
,扭着脸看着离开的老师的背影,过了好一会儿才轻轻的将脑袋摆正。
看到了,老师在出门的时候,擦眼睛了……
老师这是……心疼自己了!
他又何尝愿意这样。
肉疼!
伤敌一万,自损八千。
可是不这样却又不行。
放任蔡太师这样的活着,别皇上不甘心,他自己也不甘心。
这么久的准备和收集,到最后这一下了,再把老家伙给放走了,以后还能这样的机会。
真的很难。
他自己下手真的不轻,也就是吊着一口气死不了。
只要太医们用上心思,一定能救回来的。
还好!
他赢了!
皇上没有放弃他!
太医用尽了心思!
谢一林清楚,如果太医们稍微放轻松,那么他也就彻底的凉了。
老师后来告诉他了,皇上对御林军的处罚是做给文武百官看的。
否则就丢刀一条,就够那些御林军掉脑袋的。
蔡太师这么多年得罪了太多的人也是主要原因,在出事之后没有人愿意站出来话。
人都死了,还出来得罪别人的官,是不可能站在金銮殿上的。
现在的结果很好,没人敢乱一个字。
皇上满意了就行。
至于御林军因为自己抢用人家的刀被一事,已经赏赐了,做了补偿就没有什么可想的了。
谢一林对此也很满意。
拍马屁这活不容易干啊,好在拍马屁拍到正地方去了!
哦不对,他拍的是龙屁,被拍的人是皇上嘛。
可能正因为这个被拍马屁的人是皇上,所以反噬才会特别的重。
老师离开不久,顾明月就端着一碗参汤过来了。
同时来的还有顾丹青,伸着脖子看了看里面并没有老师,还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呼!我以为老师还在这里呢?”
谢一林:“老师去歇息了,师兄你……很怕老师?”
顾丹青:“谁不怕啊?老师那么严肃的一个人,比普通的夫子都严厉,别人家的夫子只是用戒尺手 心,咱们老师倒好,直接让侍卫用长鞭,啧啧啧,你这身板是怎么过来的?”
谢一林:“老师很温和啊,没有过我!”
顾丹青:“那肯定……什么?别开玩笑!”
谢一林为了表示自己没有谎,还使劲的点了点头:“真的,没开玩笑!”
因为用力过猛,牵扯到了自己腹部的伤口,疼的他裂了裂嘴。
顾丹青……
击的很彻底,不愧是自己的师弟。
顾明月将汤碗放在一旁的矮桌上道:“相公现在喝药汤吗?三哥要和你些事情,你还有力气听吗?”
要是不想听,咱们就不听了。
谢一林轻笑:“不耽误!”
自己是一直躺在床上休养的,听师兄几句话是不会累着的。
不过他也明白媳妇的意思,眼下师兄过府肯定是有别的事情,而且这事顾明月刚刚也知道。
肯定不是好事,否则媳妇也不会这样的。
不管好事坏事,谢一林都没有多大的起伏。
用皇上的话来,自己现在最好的就是要休养,好事坏事什么的,听听不会影响多少。
看着自己相公吃完
汤,顾明月端着汤碗出去了。
门关上后。
顾丹青:“师弟我扶你躺下来!”
着就要动手扶谢一林。
谢一林轻声道:“不必,这样就挺好,师兄你可以了,到底是有什么事,事的话,不会将你急成这样的吧!”
“这你都看出来了?厉害!”顾丹青一点也不意外。
在他心里,老师一直都是夸奖师弟是个聪明的,所以他也认为这样才是正常的。
谢一林看着顾丹青笑的样子,不由的也笑了笑。
这个师兄的性格是特别的直率的,现在年纪大了,倒是能够隐忍一些了。
在他之前进这个屋子的时候,满脸上都是写着疑惑的。
有老师在这里人,到是没有多,很难为他忍了这么久。
“还行,没有太厉害!”
“比我厉害多了!”
谢一林:……您这叫厉害吗?
好吧,确实是挺厉害的。
顾家能够在边关长久不衰,与顾家这几兄弟有着很大的关系。
顾丹青看着谢一林是真的算要听自己的话了,就搬了一个椅子放在床侧。
“师弟你知道边关现在的瘟疫吗?”
谢一林点头。
老师起过,倒是没有提及细节的事情。
顾丹青见谢一林听过,就低声道:“既然你知道,那我就直了,这瘟疫特别的不正常,这样的天气压根就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可是其它人都没有往这方面想,可是人死的多了,往瘟疫上面一推,就什么事也不用管了,真可恶!”
谢一林的手指敲了敲床沿。
顾丹青生气的时候,就是喜欢低着头。
这个时候的他是最不想理人的,可是谢一林和其它人不同。
所以在谢一林有这个动作的时候,顾丹青还是愣了一下的。
什么意思啊这是?
“你来是谁的意思?”
顾丹青很诚实的道:“叶将军提议的,大哥去请赵大人给开的路条,不过他们二人并没有给师弟你写信啊,怎么了?”
“挺好的!”
顾丹青:……啥啊,就挺好的?
谢一林自顾自的点了点头,他确实是都明白了。
叶峰是大将军,对于一些事情是能够先斩后奏的,可是现在却是让师兄独自跑到京城里来,明这事不好直接处理了。
赵致远是自己一手提起来的祈台新任镇守使,这个人是聪明又沉稳的,所以他们两人都没有想过,会不会对于自己的未来会是障碍。
要是想要让别人来认可自己,就是要有所表示才行。
赵致远这次能够开路条,明也是想要让顾丹青来京城的。
同时把叶峰和赵致远都给难为住的事情,看来,确实棘手。
知道了这些,就没有必要再让师兄烦恼了。
“师兄你先回去!”
谢一林就让顾丹青先回去,其它的事情自己来就行了。
想通了,再告诉师兄怎么处理。
顾丹青一怔:……我要的话还没有完,怎么能回去?
在顾丹青的严重坚持下,又和师弟了好一会儿的话,得知师弟是为了要想事情,这才放心的离开。
在他的眼里,自己的师弟绝对是个人才,他自己什么都没有就将这事情给猜完了。
顾丹青是放心的走了,谢一林却是满脸的纠结
。
猜完了不管用,还得解决啊。
要这些啊事情和自己也没有关系,不过师兄过来了,那么自己就得管。
好吗,实在是闲的。
眼看着在床上又躺了大半个月了,无聊透顶!
有了事情要忙活,谢一林顿时觉得充实多了。
因为还不能动笔,所以就让师兄来执笔,将事情一项项的列举出来,然后两人在往里面添加一些解决的办法。
写了一天的顾丹青:“师弟啊,我找个笔杆子来,写这玩意比赶路还累!”
谢一林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老师果然没有错,师兄真的不喜欢写字。
“师弟,那……我去找人了?”顾丹青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师弟这个样子,往外走的脚步竟然有些迟钝了。
谢一林:“这样机密的事情肯定是不能让别人知道,……既然师兄不喜欢写字,就不写了吧,我动脑子更累,我睡一会儿,师兄,请吧!”
顾丹青一听,满脸的惊喜:“真的?太好了,我就知道师弟一定能够理解我的,咱们明天再慢慢写哈!”
不用写字了,太好了。
不用谢一林,顾丹青就已经开始收拾东西了。
全部放在一起,顾丹青就出去了。
师弟要休息,做为师兄的自己怎么能扰呢?
只要不让自己写字,其它的都好。
见顾丹青悄摸的出去了,谢一林躺在床上露出了谜之微笑。
第二天,顾丹青又将东西展开,算再继续写下去,可是和他话的谢一林却是始终不再了。
这次是师弟不的,自己又不用写字,太好了。
第三天,还是不用写字,顾丹青认为不错。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六天,不用写字的日子真好。
可是当顾丹青听到老师要让他回去时,一下子就傻眼了。
就这样回去一定会被大哥训斥的,来的时候,大哥一直都在叮嘱自己一定要带着老师和师弟的解决办法回去的。
自己要是这么回去的话,那么……
这么一想,顾丹青整个人都不好了,撒腿就往丞相府跑去。
得知师兄要提前回去了,谢一林用手绢擦了一下嘴角:“师兄一路平安!”
顾丹青:“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我相信祈台城在赵镇守使的带领下会越来越好的,师兄去收拾东西吧,不用担心我,明月我会照顾好的。”谢一林很认真的首。
顾丹青:“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祈台城那边的瘟疫怎么办,咱们还没有完,赶紧记吧!”
顾丹青就要去铺好东西。
不过谢一林却是道:“师兄不喜欢写字,自然是不用管了,这几天不就是师兄一直希望的吗?”
顾丹青:……怪怪的感觉,总觉得自己是被嫌弃了。
可是将师弟所的话又没有一个嫌弃的字啊。
当顾丹青被牛二给请出丞相府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师弟不管自己了。
这……这怎么行?
想要去请老师帮忙服师弟,可是老师一听,直接将他给轰出来了,还什么自己惹的事儿自己擦去。
擦什么啊?
又不是拉稀,有什么可擦的?
然后,顾丹青的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
这个锅确实是自己的,难怪感觉师弟这次太好话了一些。
还记得当年也是刚刚拜老师
为师不久,为了不想多写字,就非要去国子监,因为他听国子监那里是特别的轻松的,基本上是处于没人管的状态。在他这个事儿的时候,老师也是那样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就同意了。
结果去到之后,要写的字更多,因为国子监的祭酒换了,看起来是比老师还要严厉的存在,所以那个蚨的顾丹青悲剧了。
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习字,读书,再次想到那几年还是有些忍不住的后怕,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呢?
就是因为那个时候的郁闷,所以在写字上就特别的排斥。
现在倒好,因为这个排斥,现在就算是想要写也没法写了,因为师弟不,老师不管……
总算是想通了,使劲的拍拍自己的脑袋,实在想不出来办法,只得再跑去丞相府。
就这样的空着手回去肯定是不行的,被大哥训还是事,祈台城的事情才是大,那么多人的性命只要是自己能够稍微写些字就能够解决的,自然是不能再偷懒了。
只是,到了丞相府之后,被告知:我们大人突然加重,太医给开了安睡的药,不能被任何人扰。
顾丹青不相信啊,怎么可能这么巧?
明明之前看师弟还是能能笑的。
当被带到谢一林的院,看到躺在床上满脸苍白的师弟,以及在旁边哭泣成一个泪人的堂妹时,顾丹青脑袋嗡嗡的跌坐在地上:完了,自己摊上大事了……
又过了一天,谢一林的脸色才好看了很多。
顾丹青这一天一府都是在丞相府度过的,疲惫的他一听到师弟好多了,马上就跑过来了。
在看到师兄胡子拉碴的样子,不由的抽了抽嘴角。
“师兄你是怎么把自己折腾这样的,虽然还算年轻,可是悠着点才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顾丹青哭丧着脸:“师弟啊,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我这几天一直在后悔,笔墨纸砚我都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开始好不好?”
谢一林一脸我不太懂的样子:“师兄什么错呢?”
顾丹青:……
谢一林没有再为难师兄,而是让他准备一下。
这次的病情反复也是出乎谢一林的意料的。
医者不自医,对此也没有办法。
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弥补了。
顾丹青感动的快哭了。
师弟真好!
这次真的知道错了,就因为自己的偷懒,所以才会有了现在的教训。
谢一林这次话的语速特别快,顾丹青写的也快。
咳,好吧,那字只要自己认识就行了。
写了一天一夜,终于把要的完了,到最后被扶回去休息的时候顾丹青都出现幻听了,在梦里还能够听到师弟不停的的。
就算是这样,顾丹青也睡了一个安稳觉,在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总觉得昨天做梦了,可是就是想不起来所梦到的一切。
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正事都办好了就成。
顾丹青是在谢一林复发好后的第三天离开京城的。
因为身体原因谢一林并没有去城门相送,是由刑部韩理和王雨代送的。
师兄身上带着的东西应该足够将瘟疫控制下来了,至于其它的,朝廷也派了太医前往,希望早点解决吧。
谢一林在床上又躺了一个多月才能下来活动。
这还是谢一林自己坚持要下来才做到的,要是以谢家其它人的想法就是什么时候躺到都康复了再下来。
这样的话自己也多半是废了,躺废的。
一个人连续几个月的躺在床上不活动,结果会是什么样?
用谢一林的话就是,再不下来活动,自己就要长草了。
不过不能剧烈的活动,不过走动几下是没有问题的。
平常的时候,顾明月也会帮着谢一林轻轻的按摩一下腿部和胳膊,倒是没有回缩的状况发生。
能活动,就能吃东西,消化也比较快,再有谢一林自己调制的药剂喝着,半个月好就与常人无异了。
恢复好之后,谢一林就去上工了。
这么久都是有问题就由王雨等几位侍郎前来汇报,事就由他们自己看着办了,现在恢复了,自然是要将事情都处理完毕了。
去了刑部一趟,因为皇上交给他一个事情,必须要尽快解决了。
这个事情其它人是没有办法处理的。
这是之前就由皇上亲自在朝堂上交到谢一林手里的,所以其它人都没有权利去做。
抄家!
抄蔡太师府!
皇上有话,太师府的查抄必须由刑部谢尚书亲自监督。
其它人也没有敢一个不字的。
太师府能这么快的倒掉,和谢一林的狠有着直接关系。
敢在金銮殿外动手的人,谢一林是本朝唯一一位。
虽然差点凉了。
可是,这不是没凉吗?
所以此事被皇上钦命,谁也抢不走。
太师府的东西不出意外的话,那绝对是少不了的。
因为事发突然,蔡太师也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会被人当场弄死吧,所以那些东西肯定没有被及时转移。
要转移,那更是不可能的了。
蔡太师一死,皇上就下旨御林军团团困住了太师府,连只苍蝇也飞不出去,更不用是往外送东西了。
每天的吃喝都有专人往里面给送,其它的任何东西都不准动。
谢一林躺在床上养伤,太师府的被抄这不就一直等着了。
蔡太师的嫡亲也早就已经没有了,其它的人都被拦在太师府里,就等着谢一林身子好利索了之后,就带着人来抄家。
被软禁在府里的太师府的人:早点抄了早利索!
天知道这两个多月以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可以是猪狗不如啊。
猪狗至少有人管吧,他们这些被困在太师府的人,却是除了每几天会送点粮食,偶尔还会隔着半个月才会送来,据是忘了。
人家忘了你们能什么,什么也不能。
不敢!
其它的就更没人管了。
皇上亲自下的旨,谁敢管?
谁管剁谁的脑袋,真不敢!
曾经人来人往的太师府,现在却是成了禁地。
有的人路过这里,也会尽量绕着走,唯恐担心被牵连了。
谢一林一恢复,御史大人就把他叫过来了。
这事不止是太师府的人在等着,就连皇上那里也在等着回信了。
也就是谢一林,随便的换成另外一个 ,早就被皇上给查办了。
谢一林和老师王子谦一起过来的时候,就见太师府里里外外的都是人。
周围被围的严严实实的。
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到处都是监视的人,就连要入厕也不能时间太久不出来,看那厕门被踹的不成样子就能够看得出来。
这样的日子能好才怪。 也难怪那些人会绕着走,这架势就挺悍人。
“御史大人!”
“谢大人!”
见师徒二人来了,纷纷招呼。
他们都是有数的,谁在这个时候了算。
王子谦没有话,这事儿本就是自己徒弟的活,他过来纯粹就是帮衬着点。
虽然徒弟好似也不太需要。
谢一林:“如何了?”
“太师府所有的物品都已经盘点清楚,人员都集中在后院!”
谢一林往里走,路过客厅的时候,发现墙壁有好多大窟窿,不由的就多看了几眼。
陪着一起来的王雨和韩理在一旁也看到了,王雨就声的道:“有私藏!”
谢一林眸子闪了闪,就明白了。
这个朝代里的人,藏东西的方法也不少。
墙里,地下,都是办法,至于钱庄,相信不用自己,也早就被查出来了。
不似是现代,可以把贵重的东西存在银行里,有保密制度的约束,其它人是不可能取得出来的,可是这里不同,皇上的圣旨高于一切,蔡太师放在钱庄的钱在下圣旨的那一刻就不属于他自己了。
至于和自己似的放在药植空间里,那更是不可能的。
这东西是世间唯一也是可信的。
全部都被查出来并不意外。
谢一林和老师往前走了几步,凑上前一看,果不其然,在墙壁的中间有很大一块是空着的,看来之前里面确实是有东西的,不过现在被取走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啊。
藏东西的人才,能够找到东西的更是人才……
谢一林看了看账簿,就让人开始往国库运送。
其实已经运送了一些,金银财宝早就运走了,剩余的这些都是一些字画方面的,也算是给谢一林这个监督官一个机会。
总不能是东西都运走了,监督官却是连一点玩意也看不到吧。
谢一林挥挥手,让他们继续运。
他并没有想要贪墨的算,没那习惯。
至于在一旁的老师,谢一林连问也没问。
和老师这么多年的师徒关系,老师是什么样的人,他比谁都清楚。
师徒两个都是清高之人,再加上也不缺这些,自然不会动这样的心思。
王子谦在一旁捋着胡须看着。
徒弟办事,自己放心。
待来到了后院,见到满院的男女老少的,不下上百人。
果然人不少。
比谢家人多数倍,谢一林来到京城之后,除了买了两个洒扫的人,两个帮工,另外孩子身旁各一个书童丫头,其它的人就没有了。
爷奶和爹娘都不是喜欢被人伺候的,媳妇嫁过来的时候倒是带着陪嫁的丫环婆子的,后来也被媳妇给安排去干杂活了。
相比较之下,太师府的人就杂多了。
这还只是庶系和门人,如果嫡系还在,这人数不止这些。
摇摇脑袋,不管了,马上就能解决了。
谢一林:“老师,必须全部都去边关吗?”
王子谦:“圣旨已下,尽快安排吧!”
“是!韩理带人去各部走程序,然后尽快发配往边关!”
韩理:“是,大人!”
韩理带着人进来,指挥着人往外走。
人群开始缓缓的往外移动,还有一些女眷不停的哭泣着。
尽管这一个月以来的日子不过好,可是总是不缺吃喝,到了边关之后就不一样了。
只是眼下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们选择了。
谢一林看着这些人往外挪,也是有些闷闷的。
刚刚只所以问老师那一句,也是有些心软的。
在人群里有一些满头白发的老人,这些人要去那么远的边关,可能是到不了的。
不过老师的话提醒了他,现在不是自己心软的时候。
太师府不止惹了自己,最主要的是让皇上不安心了,所以才会有此下场。
自作自受。
往外走的人群很缓慢,有的老人是满眼的泪花,谢一林能够想到的,他们又何尝想不到呢?
只是他们更清楚,想要留下来是不可能的。
曾经太师府让他们的日子过的多好,以后就会多差。
报应,都是报应。
突然有一个人不停了,后面的人也都被迫停了下来。
“赶紧走,快点!”
有刑部的人就赶紧催促,找事啊这是,没看到御史大人和丞相都站在那里看着吗?
要不是这二位在看,早就一鞭子抽过去了。
死了拉倒,别给他们惹麻烦就行。
不过被看着就不敢了,他们都清楚,不管是御史大人还是丞相都不是那种喜欢欺压人的人。
虽然都是特别狠的人。
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在这样的人面前,刑部的人也不敢有其它的心眼,就是紧紧的盯着,不让这些人给自己惹事。
“赶紧走啊!”
“你们先走!”
“走吧!”
“我要见大人,我要见大人!”在人群里有一个人直直的站在原处,任凭其它人怎么拉怎么扯,就是不肯挪动脚步。
刑部的侍卫也急了,赶紧过来拉人,只是那人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就是不肯走。
侍卫没有办法,只得前去禀报。
韩理得到消息,就赶紧过来了。
看了看那人还是一脸的坚持,就让侍卫先安排其它人往外走,自己来到了谢一林的旁边。
“大人,有一个人要见您!”韩理过来有些为难的道。
其实已经听到了,只是离的稍微远一些,并没有听清楚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既然是想要见自己,也没有拒绝的必要。
谢一林轻嗯了一声,挥挥手让韩理将人带过来。
虽然已经休养了一个多月,可是身子骨还是虚弱的很。
才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开始冒虚汗了,不得不和老师一起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
韩理很快就带着人过来了。
“罪臣见过御史大人,见过谢大人!”
“起吧!你……面善呐!”谢一林看到此人的正脸也就想起来了。
“罪臣蔡平安!”
谢一林也想起来了。
在家眷里竟然还能看到一个面熟的脸面,这个人也是在得知这位就是监督官谢一林的时候,才磨唧着不肯走的,好在谢一林虚弱的厉害,也不想多话,就让人带他到面前来了。
谁也想不到这人竟然是蔡平安。
原来蔡□□后来以末榜成为举人,作为想要往上爬的人,蔡家很快就攀七找八的搭上了太师府。
风光几年,谁会想到到最终竟然是个充军发配的结果?
想当年科举考试时两人同分到臭号的同场考生,多年不见,再见时,已经是天上地下之分。
蔡平安来到他的面前,纠结的只问了一句话:“如果当年我也和你一样的承受住了臭号的话,是不是如今也会风光无限?”
谢一林淡淡的看着了他一会儿,这才道:“结果已经如此,明已经没有当年的如果!”
一旁,和谢一林一起过来协助抄家的御史大人补充道:“人和人不同,你拿什么和一林比?脑子?磨难?还是扯后腿的家人?”
蔡平安被的泪目,然后了一句:“多谢大人赐教,罪臣告退!”
转身带着一身的疲惫跟着被发配的人群离开。
谢一林:……我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不想多话而已!
他明明想要的只是事情已经成定局,没必要想那些,怎么到了老师这里就变的这么有针对了呢?
彼此以后再难相见了,再多无益,也就没有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