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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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子?”萧风来意味不明地笑了,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你的意思是,相府嫁了个男人过来?”

    明雀离的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他倒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一眼看出了他的不对。

    但这不应该啊,命星互换,人间倒转,在普通人眼里他就应该是“相府三姐”才对。

    就算有修为高深者可以看出不对,那也是少数。而眼前的这个人,虽命数诡异,但确实没有丝毫修为才对。

    明雀离心中思绪百转,很快就把这些无聊的事情扔到一边,比起考虑那些没用的东西,逗弄眼前这个故作高深的男人,才更让他兴奋。

    “萧将军什么?”明雀离惊讶地问,“你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如此——”

    “何必呢,”萧风来面色平静,指了指他的颈子,“你的喉结那么明显,有谁会看不出来。”

    眼前的人确实美得雌雄莫变,可在扼住他脖子的那一瞬间,萧风来就确定他是个男人。

    “可我就是你的妻子啊。”明雀离笑盈盈地道,在他耳边吹了口气,“将军不信的话,可以出去问问,我是男是女。”

    “将军,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书画端着一壶酒走了进来,看到萧风来惊讶了一瞬。

    看到靠在一起的两个人,她突然反应过来,神色慌乱起来:“将军,我——”

    “出去。”萧风来站起来,意味不明地看了眼书画,发现她确实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就算不看喉结,光他露出来的上半身,按道理也足够明他的性别了。

    书画连忙点头,下意识跟着走出去。

    “等等,”明雀离懒洋洋地招招手,“把我的酒留下。”

    萧风来看向书画,她手中的托盘确实放着一壶酒,并着一个杯子,酒壶表面凝结着一层水珠,看样子是刚从冰窖里拿出来。

    “给他放那吧。”萧风来淡淡地道,自己先出了温泉池。

    身后,明雀离把冰凉的酒壶贴在脸上,又倒了杯酒一口饮尽。冷冰冰的酒液瞬间带走温泉的燥热,他不由眯起眼,舒服地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活着好。

    .

    书画站在萧风来后边,神色不安:“将军,夫人一定要泡温泉,我就让她去了。”

    萧风来摇摇头,“没事,不过你为什么没有在温泉池守着?”

    冰酒这种事,怎么也轮不到府里侍女的一把手书画来干才对。

    “夫人嫌她的院子太素净,要重新装扮一番,府里的下人本来就不多,人手就不够用了。”

    如果是她在那里守着,绝对会提前告诉将军里边有人的!

    “你们竟然也听他的。”萧风来缓声,他自己的下人自己清楚,就算他之前提点过尽量满足他的要求,也不至于真做到这个份上。

    毕竟他对这门婚事的不喜,几个心腹都是知道的。

    书画一愣,支支吾吾了半天也不出话来。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迷迷糊糊地就按照夫人的要求做了,还生怕哪里不够好惹她不悦。

    萧风来注意到了书画的神色,他默默把这件事情记下,突然问:“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将军问的是谁?”书画一愣,按刚才的对话,将军问的应该是夫人,可夫人不就是女的吗?

    萧风来深深地看她一眼,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你先下去吧。”

    想起自己身上的血腥气,萧风来又道:“给我的房间里送点水来,我要沐浴。”

    书画应是,匆匆下去准备了。

    .

    沐浴过后,萧风来来到书房,远山眉紧紧蹙着。

    这个事情不对,不单单是那个男人的性别问题。还有,他的脸。

    上辈子嫁过来的,应该是相府嫡女顾晚秋才对。虽然他因为不近女色并没有和她有过多接触,却也清晰记得她不长这个样子。

    想到那个男人自称相府庶女,萧风来暗暗记下,准备派人去查一下原委。

    只希望,这个因为他重生而来的变化,不要太大才好。

    .

    午夜,将军府西苑。

    床上闭目沉睡的美人突然睁开眼,桃花眼蒙了层雾,恐怖而又诡异。

    明雀离翻身坐起来,赤脚下了床。

    外间,今日守夜的绿枝正睡着,听到响动刚想动作,就又沉沉睡去。

    明雀离悠然收回手,踏步出了房间。

    院子里漆黑不见五指,只有冷冷的夜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他轻轻踏出一步,红影一转,消失在了院子里。

    漠城之外的古战场,丝毫没有人气的沙漠。

    这是赤地千里的南疆外围,也是百年来大梁和异族交战的地方。

    风吹过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沙子,露出里面的白骨累累。枯树上的寒鸦嘶哑地嚎叫着,如同回不了家的孤魂。

    明雀离凭空出现在这里,那身幻化出来的喜服被吹的猎猎作响,像一朵红色的血云。

    他紧紧盯着这片地方,悄悄舔了舔唇。

    无边的血色笼罩着这里,哀嚎和咒骂声不绝于耳,无数不得转生的魂魄和死亡累积出来的血煞凝结在一起,翻滚不休。

    好地方,这可真是个好地方。

    像这样天然的养料,这可真不多见。

    明雀离啧啧称奇,早在活着的时候他便听闻古战场的可怕,倒是没想到会在“死后”才真正见到。

    十年前他还活着的时候,这引得无数妖魔贪婪正道厌恶的古战场,还是处于“混沌”之中,是鬼火凝聚之地,任何生灵不得踏步。

    而现在,这个地方虽然依旧恐怖,却已经从“混沌”中脱离,正式降临人间。

    到底是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明雀离的眼睛眯起,突然想到那个漠城的萧将军。

    十年前,漠城应该还随着这古战场一起荒无人烟;而十年后,古战场依旧荒芜,漠城却渐渐有了人气。

    他抬头看向漠城的方向,那里,整个城池都笼罩着一层光芒,虽然看不真切,却将翻滚不休的血煞牢牢挡在外面。

    还真是有趣的人啊。

    明雀离一边感叹着,一边翻手取出一块木牌。

    那木牌是黑色的,上面刻着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但显然经常被人把玩,上面布着一层厚厚的包浆,光滑水润。

    明雀离抚摸着木牌,脸色的神色柔和些许,“你先在这里待着,好好吃饭。”

    木牌颤了颤,好像在欢喜不舍地回应。

    明雀离轻轻敲了敲木牌,让它安静下来,便手一松,冲着下面的“阴眼”扔了下去。

    那木牌触及地面之后,竟像没有实体一般,直接穿过沙子,向下沉去。

    明雀离确定它好好待在那里,便一转身,回到了漠城之中。

    出去的时候,明雀离直接用缩地成寸来到了外面。可临到回去了,他却突然有了兴致,在这没有人气的城池中散起步来。

    凄冷惨白的月光洒在黑色的城墙上,像是给死人蒙上的一层白布。漠城建城百年,易主不下十次,死在这里的人尸体可以堆成山,鲜血可以流成河。久而久之,城墙上的鲜血再也洗不掉,累积成阴沉的黑色。

    赤脚踩在冰凉的石砖上,明雀离享受地闭上眼,感受着城池里蕴含的血煞和正气。

    那气息混着夜风,吹在人身上,就好像针扎一样,明雀离却像是不知道疼痛一样,任由凌厉如刀的它们在裸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啧,就算是这死人无数的漠城,也能轻而易举地发现他不是什么好人啊!

    咔嚓——

    正闭着眼吹风的明雀离睁开眼,皮肤上的血痕无声无息地愈合。

    狭长的桃花眼漫不经心地往后一瞥,脚步一转,像旁边漆黑无光的巷子走去。

    “嘿嘿,三姐竟然这么知情识趣的吗?”一个猥琐的男人搓着手从后边出来,一双绿豆眼里闪着歹毒的光芒。

    “我们还在想着如何把三姐从将军府里弄出来,倒是没想到三姐自己都忍不住了,竟然大半夜从将军府出来找我们三兄弟,怕是想念那日的滋味了吧?”另一个男人兴奋地。

    红衣美人依旧背对着他们,美丽的背影轻轻颤了颤,好像在瑟瑟发抖。

    没有话的那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了个寒颤,好像被什么恐怖之物给盯上了。

    身边的兄弟依旧在不停地着:“到这,昨天三姐为什么要跑?还劳烦我们再跑一趟,不过也刚好,三姐的味道我也念着呢!”

    “大哥,大哥……”男人畏惧地量着周围,想到这个城池的恐怖传,心中的害怕让他不由心生犹豫,“这漠城,听邪气的很,要不我们还是先回去……”

    风呜呜地吹着,好像冤魂的哭泣。

    “哼,你昨天的胆子去哪了?干都干了,现在却害怕起来。我给你,这世界上就算有鬼,也待怕咱们恶人!”大哥拍拍胸脯,看向男人的眼神不屑一顾。

    男人被这眼神刺激到了,立刻反驳起来:“我不过是而已。”

    他刻意忽略里心里的不安,与旁边的两个哥哥像那瑟瑟发抖的“三姐”靠近过去,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子快意。

    什么相府的千金姐?平日里再看不起他们,现在还不是要躺在他们身下被他们肆意□□?

    “哈哈,今晚,我们一定让三姐好好‘享受’一番。”

    大哥伸出手去,兴奋地想要掰过美人的肩膀。

    “是吗?”带着笑意的疑问声响起,红衣美人放柔了声音,“我还在想去哪里找你们,你们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可真是知,情,识,趣。”

    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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