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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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平安无事而开心。

    劫后余生的感觉, 就像是占了大便宜。

    何况, 她还真的确定了南王世子是那个黑衣人。

    虽然还有别的疑点, 但是总能了, 像这些事情,是不必她烦心的,何景明自然会解决。

    宋语亭躺在床上, 心里还有点别的想法。

    都快数不清第几次了, 何景明又救了她。

    他好像是要把前世自己期盼着的那一次相救, 化作千千万万次, 让自己再无力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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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女拿了衣服进来。

    几个太监抬着浴桶, 浇上热水,整个隔间,便氤氲起雾气。

    侍女道:“宋姐,奴婢侍奉您沐浴更衣吧。”

    宋语亭问:“何世子呢?”

    她一双眼睛黑白分明, 定定看着对方。

    没有何景明的话, 她是不敢相信宫里人的,毕竟这深宫大院,可不像宋家一样好解决。

    侍女想了想,便明白了她的心思, 微微屈膝:“姐稍等片刻。”

    何景明进来的时候,宋语亭正坐在床边, 仰头看着他。

    他还以为对方是害怕了, 微微屈身, 直视着姑娘的眼睛, 温柔道:“我就在外面等着你,等你洗完就进来陪你,别怕。”

    宋语亭摇头,声音虽哑,却还是1软软的:“我没有害怕,我只是……”

    她微微低头:“只是不知道她们是不是真的好人。”

    何景明一怔。

    却突然心疼起来了。

    正常情况下,她怎么会怀疑呢。

    其实还是害怕了,可自己却不肯承认,甚至自己都没意识到。

    何景明一阵阵心酸,温柔道:“是我派来的人,你别怕,等晚上我送你回家,家里有你的嬷嬷和丫鬟,就好了。”

    让这些人看着,亭亭总不会害怕了。

    可惜他们还不是夫妻,他不可能陪着亭亭顺。

    就算是新年那日,也是托了他生病的福。

    否则不可能名正言顺。

    宋语亭点点头。

    何景明没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动作轻柔似水。

    宋语亭心里,仿佛被安定下来。

    不出什么滋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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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泡在水里的时候,宋语亭脑海里,却回荡起南王世子的话他为什么非要,嫁给何景明是被逼迫的,言语之间,更是多有猜疑。

    可是她从来没有听闻何景明跟南王世子交恶。

    那人,该不会是一直想对何景明不利吧,只可惜比不过何景明,心里面执念太深,才疯了的。

    她心里这么想着。

    何景明是不是就太厉害了,衬的南王世子一无是处,才让人那么恨他的。

    南王世子好像还有些厌恶太子,大概是……这两个人,都使他活的无地自容吧。

    宋语亭从水中站起身,任由侍女服侍自己穿好衣衫,才走出隔间,坐在了榻上。

    何景明闻声,从外面走进来。

    宋语亭的嗓音洗完澡之后,更沙哑几分,起话来,有些不舒服,刚想张嘴,便咳嗽了两声

    何景明道:“你别话了。”

    侍女察言观色:“世子,太医院已经送了川贝枇杷膏过来,是给宋姐喝了还是热一热?”

    “热一热吧。”何景明道。

    天气尚且寒冷,就算是药,喝了凉的,也对嗓子不好。

    宋语亭声音嘶哑道:“南王世子……他是不是个疯子啊?你认识他这么多年,都不知道吗?”

    何景明道:“我与他不熟悉,我们这些人,除了我家大哥会偶尔理会他,别人都不跟他玩,就因为他脾气……太奇怪了。”

    “疯不疯不敢,但是像今天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何景明眼神晦暗不明。

    “时候他就这样,不管我与太子做什么,他总觉得我们不怀好意,事实上,我和太子完全不知道何处得罪他了,让他这么想我们。”

    宋语亭道:“我觉得他是有毛病,我不是跟你,在北疆见过他吗?”

    “是啊。”何景明很疑惑,“他去北疆做什么,堂堂南王世子,没有道理啊。”

    反正何景明是想不明白的。

    “我见到他,是在回来的路上,就是你救了我之后,那天晚上我们住在一家客栈里,他被当地的一个地主家下人追杀,进了我的屋子,威胁我,我就把他藏了起来。”

    宋语亭竭力回忆那天的事情。

    “他和今天一样,穿着黑色的夜行衣,话也不像我在南王府见到的世子,就跟话本子里头的江湖杀手没多大区别。”

    何景明怔了怔:“地主家的下人?”

    他不是很敢相信。

    堂堂南王世子,再怎么着,也不会沦落到跟地主家的下人争斗吧,那跌份到什么程度了?

    反正换了何景明自己,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

    宋语亭问他:“你该不会是不相信我吧?”

    她气鼓鼓地看着何景明。

    何景明失笑:“当然不是,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我是在想,李信为什么会这样……这没有理由啊。”

    “还要什么理由,他脑子有病!”

    何景明收了心思,道:“你的有道理,他的确有病,不提他的事了,点高兴的,后面院子里的梅花还没谢,我带你去看看吧。”

    宋语亭眨着眼睛,问:“是什么颜色的?”

    “红的粉的黄的白的,全都有。”何景明一笑,“这儿不是梅园,更不是白梅园,我这是百花齐放,自己的院子,一年四季都有鲜花。”

    两人倒是准备走了,侍女先端着碗进来。

    “宋姐喝了药再走,您嗓子受了伤,不能见风,等我给你拿个围脖过来。”

    宋语亭稍等片刻,侍女拿出来的,却是何景明的东西,墨黑色的皮毛围脖,系在脖子上,倒更显得她肤白如雪。

    侍女笑道:“姐勿怪,实在是世子这个好一点,别的都是旧的了。”

    何景明道:“这样好看,开跟我走吧,带你看花去。”

    宋语亭站起身,跟着他走过去,口中问道:“你又不是皇子,为什么在宫里还有自己的院子,皇子们都没有意见的吗?”

    毕竟,有些皇子,母亲地位低微不得宠,估计衣食住行,还不如何景明一半,心里岂不是非常不平。

    “有意见的多了,可惜舅舅不理会他们。”何景明牵住她的手,“心点,这儿的鹅卵石,有点滑,不好走。”

    宋语亭任由她牵着,眼中也不看路,只看着他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南王世子那么不喜欢你了,口口声声全是诋毁的话,肯定是你在宫里太得宠了,让他变得可有可无,他嫉妒你。”

    何景明失笑,却大言不惭道:“你的有道理,他的确是从就嫉妒我。”

    宋语亭笑弯了眼睛:“自吹自擂!”

    两人这么走着话,赏花倒变得可有可无了。

    风中传来一阵阵笑声,无论看的是什么,开心就好。

    夜间没到,各宫却都来了人慰问这位受伤的宋姐。

    宋语亭受宠若惊,这么多宫中贵人,竟都派人给她送了礼物,这情形看着,总让人难以接受。

    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一天。

    若是礼物也便罢了,下午的时候,清灵宫的宫女过来,是皇后娘娘担心她,请她过去一趟。

    宋皇后自怀孕,就成了宫里的重点保护对象,天气不好了都是不许出门的,现在也只能让宋语亭过去。

    何景明亲自送她,后来想了想,又跟着进去,没有离开。

    就坐在那里,阻碍人家姑侄话。

    宋皇后也不好赶他走,只能无奈叹口气,任由他在外间坐着,自己牵着宋语亭的手,去了卧室里。

    何景明脸皮再厚,也没有进人家卧室的道理。

    否则,疼他爱他的亲舅舅,就要先死他。

    索性他也不是想听人墙角,就是想陪着宋语亭罢了。

    室内。

    宋皇后握住侄女儿的手,关切地问:“没有受伤吧?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再去找太医来看看?”

    宋语亭笑着摇头:“没事,就是嗓子不舒服,他已经给我找过太医了,姑姑别担心。”

    宋皇后道:“真是苦了你了,语亭你放心,姑姑肯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我倒要看看,南王府哪儿来的胆子,敢这般对待你。”

    宋语亭安抚道:“姑姑别动气,身子要紧。”

    宋皇后面如寒霜,恨恨道:“不能不气,这李家人欺人太甚,把我们宋家当什么了,我不给他们电颜色瞧瞧,就当着以为我在后宫这些年,是白活了,竟连自己家人都庇护不了!”

    “姑姑何必与他们一般见识,没任何事情比皇子更重要。”宋语亭道,“再者了,他会帮我报仇的,伤了我的人,一个也跑不掉。”

    宋皇后听她话,忍不住道:“真是……转眼语亭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张口闭口都是他。”

    宋语亭清咳一声,娇嗔道:“姑姑……”

    宋皇后看着她爱娇的模样,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几分:“罢了,姑姑听你的,不气了,等何世子帮你报仇的时候,我添把火就是。”

    省的南王府找什么借口。

    他们跟皇帝是一脉,可论及亲近,难道比得上身怀六甲的枕边人?

    宋皇后就不信了,还能斗不过区区一个南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