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巫蛊之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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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看着卫姝嘴硬的模样, 也是气不一处来:“人赃并获你还敢是冤枉?你可知使用巫蛊之术谋害皇后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臣妾自然知道这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但是敢问太后和皇后娘娘, 臣妾为何要冒如此大风险去用巫蛊之术谋害皇后娘娘?”卫姝冷静地反问道:“而且恰如贵妃娘娘所,臣妾这头刚来翊坤宫侍疾,那头便从翊坤宫搜出来木偶, 难道太后就不觉得太过凑巧了吗?”

    卫姝的一番话得众人哑口无言,毕竟卫姝如今独得圣宠, 又有一子护身, 若不犯大错,日后妥妥也是亲王的母妃, 待四皇子长大开府离宫, 她也能跟着出宫成为太妃,颐养天年了,何必铤而走险用那虚无缥缈的巫蛊之术陷害皇后呢?

    且不这巫蛊之术是否真的有效, 即便是真的有效, 皇后身死, 于她又有何益处?

    她虽有宠爱, 但出生实在太过卑微,皇后病逝, 也绝对轮不到她登上后位,那她何必冒着被株连九族的风险为他人做嫁衣?

    “巧言令色!”太后冷哼了一声, 却也不再似刚刚的咄咄逼人。

    德妃此时也开口道:“臣妾觉得卫贵嫔所言有理, 这事实在怪异, 还请皇上明察, 免得让卫贵嫔蒙上不白之冤。”

    听了德妃替自己辩护的话,卫姝也是一愣,她没想到在这关系家族和性命的大事上,德妃竟还选择相信了她……

    德妃对上卫姝投来的感激目光,抿了抿红唇移开了视线。

    “皇上,既然卫贵嫔如此信誓旦旦此事与她无关,不如先将长乐宫服侍的人都关押起来,逐一审问,看看里面是否有猫腻。”蔡皇后知道一时半会她是定不了卫姝的罪了,只能从长乐宫里着手。

    韩元晔虽有心维护卫姝,但一如太后所人赃并获,更何况这事关乎国体,不能掉以轻心,便也同意蔡皇后的法。

    卫姝此时也被人扶了起来,借着帕子拭泪的空隙,她抬眸望向坐在自己不远处的卫婳,只见她眼神空洞茫然,脸色苍白如纸,仿佛比她这个当事人还要惊恐害怕。

    卫姝心中哂笑,移开视线不再关注她。

    很快,长乐宫的人都被押了过来,而四皇子则是被吉儿抱了过来,但他并没有哭闹,而是睁着乌黑的大眼睛好奇地量着众人。

    卫姝连忙将四皇子抱到自己怀中,四皇子乖巧地窝在卫姝的怀中,白玉可爱如金童般的模样瞬间将在场不少女人的心都捕获了,在此刻开始对卫姝的羡慕嫉妒恨上升到另外一个新的高度,恨不得自己也能立马生下这么一个可爱健康的皇子。

    四皇子也不怯场,任由旁人量,有神明亮的大眼睛也四处乱看,直至看到那一抹熟悉的明黄时,四皇子更是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伸着胖手咿咿呀呀地求抱。

    卫姝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果然看到韩元晔站在那里,似乎是想起刚刚所受的委屈,眼眶通红一片,更是倔强地转过头不再看韩元晔。

    四皇子也许是久久得不到自己耙耙的回应,也是嘴一撇,委屈得就要哭起来了。

    韩元晔看着母子俩这如出一辙的委屈模样,自然是心疼万分,脚步动了动,但在看到太后手上的两个木偶时,他眸光沉了沉,终还是狠心地扭头不再看四皇子。

    他要替蜜儿彻底洗去冤屈,再光明正大地宠着她们母子俩!

    卫姝见自家宝贝儿子准备哭闹起来,也顾不上装那委屈倔强的模样,抱着他便哄了起来。

    但的人儿还是有自己的脾气的,脸鼓鼓的窝在卫姝的怀中,很是生气的模样。

    将自家儿子哄好后,卫姝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殿门处,长乐宫里服侍的人都被押着跪在那里,她们脸上或慌张或害怕,瑟瑟发抖,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般。

    太后问道:“长乐宫的人全都在这儿了?”

    赵泰良恭敬道:“回太后娘娘,还有一个叫做心慈的宫女因偶感风寒,实在是下不了床,奴才又怕她冲撞了贵人,便命人将她抬到了翊坤宫宫门处。”

    “嗯,那就将她们都带下去,好好地审问一番吧。”太后点头道:“那个叫做心慈的也要好好问一问,切勿漏掉了什么。”

    “是,奴才遵命。”赵泰良又扶了秦嬷嬷一同出去了,桂嬷嬷得了蔡皇后的旨意,也快步跟在后头,看样子是要来一个三司会审了。

    裴映岚站在太后的身后,一向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她在听到心慈重病得下不了床的时候,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一股莫名的不安和恐慌蔓延了开来。

    她总觉得这次的谋划将再次偏离她的预算,难不成这卫姝当真是个妖孽不成,一次两次都让她全避开了?!

    目光落在卫姝身上,裴映岚眼底浮现出几分狠辣,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将卫姝铲除掉!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赵泰良才捧了一叠供词进殿:“皇上,这是长乐宫所有宫人们的供词,但是唯有心慈病得实在太重了,意识模糊,甚至口不能言,所以奴才无能,未能得到她的供词。”

    韩元晔翻阅着供词的手顿了顿,眉头轻皱起来,似乎对这位病重的心慈有些许印象,但这印象很明显不是什么好印象:“既然如此,那就搜查一下她的住处。”

    赵泰良领命,又带了人去往长乐宫。

    裴映岚听闻心慈竟病得如此严重,也不由得眉头轻蹙,总觉得这事太过巧合了些,怎么她刚布好局,心慈就病了?难不成是卫姝发现了什么,准备杀了心慈灭口?

    裴映岚嘴角上扬,但幸好她还留了一手,即便心慈口不能言手不能动,依旧能指证卫姝便是这巫蛊之祸的始作俑者。

    “臣妾记得这心慈可是卫妹妹身边的大宫女,怎么得了这么严重的病?可宣医女瞧过了?”裴映岚故作关心地问道。

    卫姝意有所指地笑道:“劳裴昭仪记挂了,臣妾已请御医为她诊治过,是得了重风寒,只能卧病在床休养,所以这段时间臣妾都没有让她贴身服侍。”

    顿了顿,又道:“裴昭仪当真是心细如尘呢,臣妾极少让心慈出长乐宫的大门,没想到裴昭仪竟还记得她是臣妾的大宫女呢。”

    裴映岚并不慌乱,又是一笑道:“卫妹妹笑了,这算什么心细如尘,只不过是见过几次,所以略有印象罢了。”

    “那臣妾还是替心慈谢过裴昭仪了,毕竟她在这宫中认识的人可不多,关心她的人也不多啊。”卫姝幽幽地看着裴映岚,直把裴映岚看得心一寒,只得匆匆把话题带过去。

    韩元晔、太后和蔡皇后轮流查看了众人的供词,并没有发现与巫蛊之术有关的内容,反而是借此发现了长乐宫里不少的粗使宫人是旁人埋下的钉子。

    其中以蔡皇后与甄贵妃的人最多……

    韩元晔冷哼了一声:“皇后和贵妃的手伸得可够长的。”

    蔡皇后和甄贵妃都变了脸色,她们深知韩元晔最厌恶的就是结党营私拉帮结派,如今她们借着宫务之便在各宫安插人手,虽不至于触及韩元晔的底线,但若是涉及卫姝和四皇子,只怕这罪名要无限放大了。

    两人只能跪下请罪,并不算辩解。

    太后皱眉道:“虽然这事皇后和贵妃的做法确实欠妥当,但事有轻重缓急,目前当务之急是要查清这巫蛊之事,其他的事容后再议吧。”

    随后又吩咐人将皇后和贵妃扶起来道:“皇后还有孕在身,身子贵重,不要动不动就下跪,免得伤着哀家的皇孙。”

    蔡皇后的目光落在韩元晔的脸上,发现他连丝毫的怜爱之情都没有,相反她竟看出了几分……厌恶和嫌弃?!

    当下心中一颤,愤恨酸涩非常,恨极了韩元晔的无情!

    低头咬牙,即便她有千般的不是,但如今她怀的也是他的孩子,他怎能这般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