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皇后疯了
几个月后, 蔡皇后已怀有七个月的身孕了, 只是与大得可怕的肚子相比, 她的身材却显得无比消瘦,脸色也憔悴得可怕,不像怀孕, 却像得了病一样,那蜡黄消瘦的模样与当初的恪容华简直是一模一样。
不少人在私底下议论, 是不是蔡家的女眷怀孕都是这艰难的模样?甚至有人猜测蔡家女眷是不是被诅咒了, 一旦生产后便会死去,以命换命来博得一个男婴。
日子久了, 这些风言风语便也传到了蔡皇后的耳中,蔡皇后盛怒之余也是一阵恐慌, 因为当她看到铜镜里脸色暗黄憔悴的自己, 宛如看到了当时怀胎的恪容华。
惊得她一手将桌子上的铜镜扫落在地,浑身颤抖, 喃喃自语道:“不、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恪容华她是服用了“母殇”才得了那以命换命的下场, 而她却是自然孕育的,怎么可能会与恪容华得一样的下场?
“不会的!肯定不会的!”蔡皇后百般安抚着自己,只是心头萦绕的惊慌和不安却挥之不去。
桂嬷嬷推门而进, 便看到室内一片狼藉的模样,蔡皇后则失神地坐在一旁, 神情无措害怕极了。
“娘娘?!”桂嬷嬷连忙放下手上的补品, 快步走到她身边。
蔡皇后忙拉着桂嬷嬷的手, 颤抖着声音道:“嬷嬷, 你快把之前我喝过的补药的药方全部找出来,看看里面有没有掺杂了母殇的药方?!”
桂嬷嬷大惊失色地看了看四周,随后才谨慎地降低了声音道:“娘娘您在胡些什么啊!”
“嬷嬷,难道你看不出我现在这模样与当初那贱人的一模一样吗?”蔡皇后咬牙恨道:“本宫就怕有人知道了母殇之事,借此事在暗地里谋害本宫,暗下杀手!”
桂嬷嬷迟疑地摇头道:“这不能够,娘娘入口的药都是夫人亲自派人送进宫来,再由奴婢亲自煎药,绝无假手于人。”
而且这些药包和药方在进宫后,还要经过太医院的御医们再三检查过,确认无碍了,桂嬷嬷才会亲自熬药,送到蔡皇后面前。
“就怕防不胜防。”蔡皇后越想越怕,立马让桂嬷嬷将之前备份的药包和药方全部取出,派人寻来自己的心腹夏院使,让他再次检查一遍。
寝殿中,蔡皇后坐在一旁,死死地盯着那堆成山一般的药方和药包,神情紧张至极,紧拽着自己手中的帕子。
“娘娘喝口热茶吧。”桂嬷嬷心疼道。
蔡皇后喝下热茶,才感觉冰冷的身体多了几丝暖意。
“娘娘且放宽心吧,一个人出错容易,但总不能全部人都出了差错吧。”桂嬷嬷虽然也察觉到蔡皇后身体有异,但她认为那只是妇人孕育而导致的不适。
毕竟这药方和药包能够进宫放在蔡皇后面前,必定是经过层层检查,若是担心有人借机作乱,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作乱之人总不能买通这所有的人吧。
蔡皇后闻言,神情也缓和了下来:“嬷嬷得对,只是我这心里还是不踏实。”
“娘娘切勿多思多虑……”只是桂嬷嬷话音刚落,便看到夏院使白着脸,身子颤抖着从那堆药方里抽出一张药方,神情活像是见鬼了一样。
“娘、娘娘,这是母殇的药方……”
蔡皇后和桂嬷嬷脸上的笑顿时被震惊恐惧给取代了,蔡皇后更是慌乱地从夏院使手中夺过那药方。
当看到那熟悉的药方时,蔡皇后更是身子一个踉跄,吓得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蔡皇后这一晕可把桂嬷嬷和夏院使吓得不轻,两人也不敢惊动旁人,只得蹑手蹑脚将蔡皇后扶了上床,夏院使连忙替蔡皇后把了脉,发现她不过是受惊晕厥过去了,并无大碍才松了口气。
半个时辰后,蔡皇后才幽幽地睁开眼,只是当她看到满脸担忧的桂嬷嬷时,立马便想起了晕倒前所看到的母殇药方,顿时吓得肝胆俱裂,大惊失色道:“嬷嬷!那方子……是真的吗?!”
桂嬷嬷此时的表情和夏院使如出一辙,像是见鬼了一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道:“夏院使再三查看了,方子是真的!”
“会不会是你弄错了?不心将那贱人的药方误放到里面去了?我没有服下母殇对不对?!我一定没有吃下那母殇!”蔡皇后再无往日的优雅端庄,她疯癫地拉着桂嬷嬷的手,目光急切,像是捉住最后一根稻草。
桂嬷嬷对上蔡皇后的目光,哽咽着转过了头,不得不残忍地告诉她事实的真相:“在备份的药包里夏院使也翻出了母殇的药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蔡皇后的手无力垂下,神情绝望惊疑极了,随后更是朝着桂嬷嬷绝望地怒吼道:“你不是不可能会出错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桂嬷嬷和夏院使连忙跪下,口中却无一言辩解,因为这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的,她们也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明明那些药方和药包都是经过层层检查确认无误后才送进宫来的,绝不可能出现错漏,可是那母殇的药方和药包怎么就凭空出现呢?
蔡皇后怒极攻心,竟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吓得桂嬷嬷和夏院使面如土色。
“娘娘!”桂嬷嬷失声尖叫地扶着蔡皇后,夏院使则一脸凝重地替蔡皇后把脉。
“娘娘现在身子虚弱得很,不可再动气了,否则这郁气侵体,神仙也难救。”
蔡皇后因着吐了这口血,脸色越发苍白了,此刻她死死地看着夏院使,目光瘆人可怕极了,直把夏院判看得汗毛倒竖。
死沉着声音问道:“你可有方法解了这母殇的药效?”
夏院判迟疑道:“若是在胎像坐稳前,只要将胎儿去,再休养一年半载,自然性命无虞,只是娘娘肚子里的胎儿已有七个月大了……”
“所以本宫是必死无疑了吗?”蔡皇后不甘心地问道。
夏院判不敢应答,只垂首站在一旁。
“查!给本宫彻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暗害本宫!”蔡皇后一怒,又喷出了一口鲜血,长发白脸,目光怨毒,宛如从地狱爬回来的女鬼!
“娘娘您不能再动怒了!”桂嬷嬷着急万分地替她擦去嘴角的血迹。
蔡皇后毫不在意地推开桂嬷嬷的手,冷笑道:“我左右不过只剩下三个月的命了,迟死早死都是死,又何必再像往日般压抑着自己。”
那母殇的药方是她花重金从前朝余孽手上买来了,当初那人便过只要服下这药方,即便是胎儿不心流掉了,母体也会元气大损,后半辈子只能缠绵病榻,更遑论如今她已怀胎七月,即便现在把孩子掉,她也逃不过一个死字。
“娘娘……”桂嬷嬷见她自暴自弃的模样,也是悲从心来,转头哭了起来。
“嬷嬷若不想我死的不明不白,便立马查清到底是谁人在害我!我即便是要死,也要将那人拉着垫背!”蔡皇后咬牙恨道。
“是!”桂嬷嬷立马擦干了眼泪,立马便派人想要彻查此事。
只是无论她们怎么查,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那母殇的方子和药包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而她们所有人则像是鬼迷心窍一般察觉不到任何不妥,竟真的将那药熬给了蔡皇后服下。
“嬷嬷,你是不是恪容华那贱人回来找我复仇了?!”蔡皇后蜷缩着身子,神情害怕惊恐地看着寝殿四周,仿佛这里面真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桂嬷嬷深信鬼神之,如今被蔡皇后这么一,也是惊得后背一冷,结巴道:“娘娘又、又胡了……”
“如果不是恪容华那贱人作祟,那这事你要怎么解释?”这段日子蔡皇后紧绷的最后一根弦终于是断了,她像是被困在悬崖的深渊底下,无力地嘶哑吼叫着,却无一人能将她救离苦海。
她最终还是奔溃了,将这一切的事都归咎在恪容华的身上。
“对!肯定是那贱人回来了!她想害死我!”蔡皇后突然疯癫地对着空气大叫着:“你出来啊!我才不怕你!你生前都斗不过我,死后变成鬼了也只能在我面前俯首称臣!你别妄想能赢得了我!你就是本宫的手下败将!”
桂嬷嬷被蔡皇后这突如其来的疯癫吓懵了,连忙抱着她企图捂着她的嘴道:“娘娘快冷静些吧!若是旁人听见了,这一切可就都完了!”
蔡皇后挣扎着大叫着,又闹腾了好一会儿才体力不支倒在了桂嬷嬷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