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025章 大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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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饶是清清觉得自己在谢铎面前不占理儿,想要补偿他,看到这份契约书时也难免觉得自己受到了针对。

    不由道:“这些条例,怎么都是限制我的?不成,我也有要加的地方。”

    谢铎看了她一眼:“好,你加。”

    清清咬着笔杆子,想了想,把五六两条划掉,写上:“

    五、双方任何时候都不能无故不理对方。

    六、双方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无故亲对方。

    七、双方任何时候都不可以限制对方自由。

    八、双方任何时候想吃什么都可以随便吃!

    九、尚未想到,想到再加。

    十、尚未想到,想到再加。”

    谢铎接过来一看:“”谢谢,有被针对到。

    不过,“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

    清清放下笔,与他对视,控诉:“今日在祖母面前,你就没有理我呀。”

    谢铎心想,那不是你一个眼神都不给我?

    如今反倒跟我记仇。

    “那第六条呢?你我既是夫妻,为何我不能随便亲你?”

    清清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突然提笔将第九条划掉,加上一条:“九、不可以教对方做事。”

    谢铎:“”

    “我没有教你做事,”谢铎抱着胳膊,与她讲道理,“我是在跟你商量,此为契约书,自然要双方都要同意才可以。”

    “好。”清清将笔放下,学着他的样子,也把胳膊抱起来,好整以暇的,“那你商量吧。”

    谢铎看看她清澈的眼神,又看看她一张一合的红润嘴巴,不自觉舔了舔唇:“既然要在人前扮做三年的夫妻,总不能还像以前那样老死不相往来,若因为表现生分让人瞧出来了怎么办?”

    清清想了想,觉得他的也有道理,但是,“所以我加了一个前提条件,是不能随便呀。”

    谢铎却反问她:“我什么时候随便亲你了,哪一次不是郑重其事,如珍如宝?”

    清清瞬间脸红,拒绝再讨论这个话题:“那、那其他的你没有意见吧?”

    “嗯,”谢铎微微颔首,“皆可。”

    两人你来我往,虽然有点儿的反对意见,但总算协商完毕,又换了两张干净的锦帛,将协议内容誊抄上去。

    双方签字画押,契约就此生效。

    之后,两人额外对契约的内容做了补充明,着着便到了晚膳的时间。

    铁锤传膳进来,两人遂不再讨论契约的话题。

    一时沉默,气氛有一些暧昧。

    清清胃口不佳,仍只吃了一点点,谢铎一直默默观察她。

    “对着我吃不下去饭?”谢铎问了她一句。

    清清连忙摇头:“近来始终胃口不好,有了身孕就是这样,加上想姐姐了。”

    “等你身子好些了,我们去江东,或者你改日再让她过来。”谢铎着,给她夹了筷清爽的菜,劝她,“多少再用些。”

    清清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主动接自己这个话题。

    点了点头,默默将碗里的菜吃掉了。

    看着她像兔子一样缓慢地啃着青菜,谢铎有些心疼,她吃的实在太少了,怀孕本就辛苦,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

    “还想吃酸梅吗?”晚膳后,谢铎突然问她。

    清清见了鬼的表情看他,迟疑地点了点头。

    “酸梅吃多了上火,我写个配方,让铁锤熬点酸梅汤你解解馋。”谢铎道,“以后想吃什么,都跟我。”

    这算是怀孕的优待?

    “还想吃水晶糕。”姑娘顺势提出要求,“还有肉粽。”

    “嗯。”谢铎面不改色,“知道了。”

    清清有点儿心虚,毕竟现在才二月份,哪儿有芦苇叶给她包粽子啊?但谢铎却答应了下来。

    隐隐的,还有几分期待,不知道他是不是随口。

    “这么馋?”谢铎看见姑娘瞬间亮起来的眼睛,摇头笑笑,“等着。”

    完,到桌案边,拿出纸笔写了封信,连夜让人递出去。

    收信人看到信上的内容,傻眼地反复翻看了好几遍,确定不是暗语,这才带着怀疑的眼神,快马去往江南,将信件内容传给下一个同僚。

    -

    两人刚刚和好,清清在独自面对谢铎的时候,态度还是有点不自然。

    夜色渐深,上灯之后更是不敢看他。

    毕竟,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两人晚上还要在一块儿睡。而一想到之前在这张床上留下的回忆,两人都觉得有些闷热。

    谢铎去温泉房沐浴,净房留给了清清。

    温泉房离得有些远,清清沐浴完毕,谢铎还没有回来。

    清清就打开画筒将原先绘制好的武器图拿出来,一方面是想要看看有没有修改的地方,另外还打算再绘制几幅。

    那日她根据铁锤推来的木质晾衣架得了想法,姐姐在时没找到会画出来,现在正好有时间。

    没想到,一打开画筒,就发现之前的图纸多多少少都被人做了标注。

    标注的地方,正是她原先觉得不合理之处或者拿不准的地方。

    谁帮她改的呀?

    莫不是土地神听到了她的愿望,帮她完善的?

    左右打量一下,想到这间房中,敢随意翻动她的东西、还大胆地留下证据的,应该只有谢铎了。

    弯弯的嘴角不自觉上扬起来。

    将被标注过的图纸心翼翼地铺平,在灯下仔仔细细地看,越看越喜欢。

    似乎能从每一道笔走游龙的笔触之中感受到谢铎漫不经心、潇洒肆意的温柔,让人的心也跟着软成一片。

    素摩挲了一下图纸,清清顿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舍不得将这些图纸拿给别人看了。

    于是重新拿来纸笔,将修改好的图纸重新誊抄了一份——这些原稿,她全部都收起来,心珍藏!

    谢铎一进门,看到的就是清清在灯下专心绘图的模样。

    姑娘散了发髻,柔顺的长发遮住莹白的脸,袖子卷到肘处,露出一截白生生的胳膊,用的是他的狼毫笔,通体乌黑的笔杆与她素白的形成鲜明的对比。

    谢铎觉得口干,坐在桌边远远看着她,并没有打扰。

    清清誊抄了两份之后就开始画别的了,玩累了就伸一个大大的懒腰,视线无意间瞥见谢铎就坐在桌边,撑着脸看她。

    吓得连忙将图纸捂起来,欲盖弥彰地随便抽了一本书挡在画上,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那慌张的模样,好像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了似的。

    谢铎意外的挑了挑眉,故意问她:“画什么呢?”

    清清支支吾吾的:“没、没画什么啊。”

    谢铎也不多,走过去要看。

    清清赶紧把画给收了起来:“我画的可差了,没什么好看的,诶?你、你怎么好奇心那么重?”

    谢铎也觉得她不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画什么不堪入目的内容,可一见到她这副遮遮掩掩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儿,想逗逗她。

    “既然没什么,就大大方方给我看。”着,将她搂在怀里,顺便箍住她两条细胳膊,轻松的将画拿了过来。

    “真的没什么,你别看”清清在原地转圈儿,见他视线已经落了上去,发出羞赧的轻哼,转身将额头抵在他锁骨间,掩耳盗铃。

    她没有想到的是,当谢铎看到画上的内容时,直接愣在了原地。

    像是突然被人喂了一颗糖。

    从柔软的舌尖一路甜到了冷硬的心里。

    只见面前的画纸上,印着一个长发青衣的男人,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劲瘦,男人长着一对勾魂摄魄的桃花眼,仿佛一眼就能将人吸进去,万劫不复。

    不是他还能有谁?

    谢铎逐渐变得格外平静,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正经。

    画纸从他中滑落,他无法抑制的,用力抱紧了怀里的姑娘,胸腔内传来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即使努力克制,也仍有一万次心动。

    -

    “姐”

    铁锤像平常那样进门,打死也没想到会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画面,那视觉刺激,简直了。

    忙不迭将剩下的话吞回去,默默转身跑了。

    铁锤的声音很轻,但还是惊动了两人,清清连忙从谢铎怀里出来,低着头将散落在鬓边发丝挂回耳后。

    谢铎也将画捡了起来,摊开来仔细看。

    清清的画画水平只能一般,却把谢铎画的十分传神,想来,平时应该没少在心里反复描摹他的眉眼,不然为什么,会连每个细的笔触都充斥着雀跃的欢喜?

    谢铎也不拆穿,只:“画的不错,送我吧。”

    清清没想到他非但没有笑话自己,而且还挺喜欢的样子,可是,这画完全是她随描来玩儿的,根本没到能够送人的水平啊。

    “喜欢你就拿走呗,”清清硬着头皮,“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谢铎捏她的脸:“我不值钱?”

    指尖温润的触感贴在脸上,清清觉得那热度正顺着皮肤往各处蔓延,热的很,蒸的她脑袋晕晕,不知道什么好。

    明月高悬,夜色渐深,烛火摇曳,窗外微风乍起,吹落了一地花瓣。

    “早些安置了吧。”谢铎状似不经意的。

    清清点了点头,人却没有动,而是用一种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他。

    谢铎不仅想到那一晚,她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自己,明明是有难言之隐的,可自己正在气头上,没给她解释的会,还差点儿吓到她。

    算了。谢铎摸摸她的头发:“你先睡,我去看看丹炉。”

    清清没想到他这么晚还要去丹室,明明沐浴过了,衣裳也换了,不就是要休息的意思吗?

    下意识地拉住了他的袖子。

    酝酿了好一会儿,清清鼓起勇气:“夜深了,明日再看吧。”

    谢铎顿住,嘴角抿了抿,胸膛奔涌起难以遏制的破坏欲,猛地转过头回来看她。

    清清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没怎么。”脸上漾开一抹颠倒众生的笑容,谢铎顺势牵住清清的,走到床边。

    清清率先脱了鞋袜,翻身到里面去。

    谢铎吹熄了灯,两个人平躺着,彼此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绵长、安稳,谢铎闭着眼睛,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不多时,清清听到谢铎所有的呼吸,以为他睡着了。忍了半天,终于心翼翼的牵住了他的大。

    谢铎没有动,清清遂彻底安心,闭上眼睛进入睡眠。

    谢铎的很大,掌心宽敞,指根处有茧子,应该是练武所致,掌心的皮肤却十分柔软。

    清清的纤细的指尖半搭在他宽大的掌侧,便足以收获到满溢的安全感,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还做了香甜的梦。

    第二天,清清是被热醒的。

    睁眼就看到自己被谢铎紧紧抱在怀里,胸膛相依,谢铎的长楼在她腰后处,胸膛的温度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

    外面有雀儿叽叽喳喳的,清清热的满头是汗,下意识转了个身想要继续睡。

    稍微拉开一点儿距离,就被谢铎强硬地捞进怀里,紧紧搂住。

    感受到他的额头正抵着自己的后颈,清清陡然清醒过来,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墙壁。

    ——除了后颈处,怎么还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抵着她?

    清清呆了呆,谢铎睡觉的时候还带着武器不成?不会、不会伤着人吗?

    清清往墙边躲了躲,随即收获谢铎更加紧密的追逐,仿佛撒娇一般,额头在她后颈幅度蹭了蹭。

    算了,一晚上都过来了,随便啦。清清困倦地闭上眼睛,打算在睡个回笼觉。

    倒是谢铎自己醒了过来,发现自己正紧紧搂着清清,忍不住又埋头,侧脸贴着她后颈的皮肤,像个粘人的大狗子。

    -

    清清觉得有点痒,下意识翻身平躺,谢铎立刻将她松开,没半点犹豫的,起床出去了。

    他每天早上要起来练一套剑,免得武艺生疏。

    听到院子里传来剑身刺破空气时发出的簌簌声响,清清也睡不着了,抱着被子转身,只露一双眼睛,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翩若惊鸿的身影。

    想到昨夜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抱到怀里去了,清清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几圈。

    铁锤进来的时候,正看到这一幕,笑着问她怎么了?

    清清没好意思,直接把被子蒙在脸上了。

    她一害羞就喜欢躲起来,从就这样,于是铁锤也不难猜到发生了什么。

    憨厚地嘿嘿一笑,服侍姐起床洗漱。

    一早上,铁锤的脸上都挂着老母亲一般的慈祥笑容。

    姐跟姑爷终于又和好了,她不介意被闪瞎狗眼,拜托让两人一直这样好下去吧!

    正确的皆大欢喜的时候,院外跑了一个丫鬟。

    噗通一声跪在收了剑的谢铎面前,战战兢兢地哭诉:“老爷,西院的赵姑娘受伤太重,看着不太行了,想、想请您过去看看。”

    铁锤的脸色顿时拉了下来,这个赵姑娘怎么这么会挑时间?一大早的,有脸来主人家的房里找人,莫不是真不行了?

    下意识看向姐。

    清清的脸色倒是淡淡的,没什么反应,从容地洗漱着。

    倒是谢铎,灵活地挽了个剑花,桃花眼里流露出不屑的神情:“不行了就抬出去,找我干什么?”

    丫鬟噎了噎,心道老爷果然是铁石心肠,之前明明对赵姑娘挺好的,如今却出这么冷漠的话。

    “老爷、老爷息怒!”丫鬟哆哆嗦嗦地按照赵心菀的吩咐,硬着头皮道,“赵姑娘,、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亲自告诉您!”

    谢铎一脸的不耐烦,一套剑法打下来,出了些薄汗,发根染了几分水汽,瞧着更像是生人勿进的妖灵。

    烦躁地将收了鞘的剑扔给铁锤,铁锤忙脚乱地接住,却被那剑的重量给压的下意识往前一趴,差点摔倒。

    “让她等着。”谢铎漠然扔下一句话,到净房沐浴。

    清清早膳都要吃完了,他才出来,冷着脸不爽地去了西院。

    铁锤找了个地方,艰难地将剑挂好,然后就连忙过去跟姐告状:“姐,你那个赵心菀安的什么心?”

    “上回在郡主府,不惜拖着病腿,也非要让您上场打马球。”铁锤不放心地,“她会不会是知道你有了身孕?故意憋着坏想要害咱们呢?”

    清清抿了口茶,表情与方才的谢铎有如出一辙的不屑:“想害我的人多了,要看她有没有那个本事。”

    看着面色红润的姐,铁锤嘿嘿一笑,放心了。

    就是!才不用怕她呢!姐现在可有姑爷护着!自己也会保护好姐的,绝不会让坏人的奸计得逞!

    谢铎来到了赵心菀的院子,远远便闻到一股此笔的药味。他一向喜好干净,不自觉皱紧眉头,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

    丫鬟也跟着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通报:“老爷,赵姑娘就在里面。”

    赵心菀听到丫鬟的声音,连谢铎的人影都没看到,就连忙在房间内喊道:“师兄,师兄是你来了吗?”

    “师兄,你快救救我!”赵心菀满腔恨意地开始哭诉,“当日在郡主府,夫人设计害我,把我害成了现在这个不人不鬼的样子。”

    谢铎的脸色极其难看,冷眼站在门外,不再往里面走。

    “我的腿本来都已经快好了,她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惊了我的马!马疯跑起来,把我另一条腿也踩断了。”赵心菀哭得肝肠寸断,声音娇柔,我见犹怜,“师兄,师兄,你可要帮我做主啊!我不想当残废”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